117小树林

    吃完早饭，室友们陆续起床，吴源悠闲地看着他们忙碌。
    以后都这么早起床的话，会有一个多小时的空余时间，总得找点事做做。
    看书？练竹笛？
    好像都可以。
    行政楼和艺术楼中间有片不小的树林，里面布置着一个小凉亭，四周还散布有一些石桌和石凳，环境幽静，看书练笛子都行。
    要是早上那里人多，还可以出校，爬上旁边的城墙，去那里练习。城墙上白天很少有人走动，更不用说早上。
    不过晚上就难说了。
    晚上，城墙上黑灯瞎火，是大学生们幽会的绝佳场所，随便走一走，都能惊出鸳鸯无数。
    主意打定，吴源下楼，先去小树林踩点观察。
    绕着泮池走半圈，穿过水泥路，就是学院唯一的小树林。
    树林里有几个学生在晨读，吴源看了一圈，都是女生。
    “邹芳？”
    吴源看到一个穿新校服的侧影，皮肤较黑，眼睛很大，梳着大马尾。
    女生转头，看向吴源。
    “吴源？你怎么这么早来这里了？”邹芳疑惑地问。
    “我来转转，找个看书的地方。”吴源坐到邹芳身边说。
    “这个树林蛮清幽，挺适合看书。”邹芳笑着说。
    “是啊。你在读什么书？”吴源的目光落到女孩手里的书上。
    “英文原著《TheRedandtheBlack》。”邹芳亮出封面说。
    “你竟然还带原著来大学了，真是厉害！”吴源赞叹道。
    “我怕军训期间没事做，所以带几本书来读读。”邹芳羞涩地说。
    “你还有什么英文原著吗？借本我读读呗。”吴源往女孩身边望望，只看到一本大部头的《牛津英汉双语大辞典》。
    这女孩准备得还蛮充分，看来是真心来上大学的。
    “这会儿没带，都在寝室里，你要看的话，上晚自习的时候给你吧。”
    “行，那先谢谢你啦，你继续看书吧。”吴源柔和地笑着说。
    “哦，那你呢？”邹芳问道。
    “我先到处转转，没事的话过来看看这本《牛津英汉双语大辞典》，练习英语从基础开始，呵呵。”
    吴源起身，朝女孩挥挥手，向树林后面走去。
    小树林后面是艺术楼，一楼是音乐系教室，每间教室有一架立式钢琴。教室有的门锁着，有的门开着，开着的两三间教室里，有位女生在练琴。
    女生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裙边镶着淡蓝色花边，身形窈窕，腰肢纤细，脚穿浅绿色凉鞋，笔直的长发像乌黑的瀑布，直垂腰间，露出的皮肤似雪。
    从背影看像个仙子，不知道正面如何。
    吴源没有好奇地一探究竟，他只是来看看有没有空教室用来练竹笛的。
    女生弹着练习曲，指法熟练，琴声悠扬，吴源踩着旋律回到小树林。
    邹芳正在读书，吴源朝她笑笑，坐到一边，拿起词典翻看。
    女孩没有停止阅读，只是对他笑笑，目光又转回书上。
    两人一动一静，融入晨读的小树林。
    夏日的骄阳升起来，透过笔直的杉树，洒下斑驳的树影，光点在树影间跳跃，也在邹芳和吴源的身上跳跃。。
    七点半，邹芳看看手表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吴源合上词典，帮她拿着，陪女生回宿舍楼。
    “你吃过早饭了吗？”吴源问道。
    这么迟走，好像没有时间吃早饭。
    “吃过了，你呢？”邹芳问。
    “我也吃过了，正好直接去操场。”吴源笑笑说。
    送邹芳到寝室楼门口，吴源将书交给她，转身去操场。
    操场和宿舍楼仅隔一条水泥路。吴源穿过马路，走进操场，看到了53992的班牌。
    钱海峰正举着那个牌子四处张望，吴源走过去，接过班牌。
    “来得挺早啊，早饭吃过了吗？没吃早饭就军训会低血糖的。”钱海峰提醒道。
    “吃过了，营养都快吸收完了，精神特足。”吴源精神饱满地说。
    “嗯，不错，不错。”
    其他同学陆续走紧操场，吴源招呼大家按高矮顺序站队。
    赵婷婷也穿着校服，但是指甲油、口红、眼睫毛什么的一样不缺，香水也喷得挺足。
    队列排好，四名男生站在最后。朱波比前面一位女生矮一个头，被挡得严严实实。
    所有学生全部到齐后，又等了一会，院领导陪一队武警进入操场。
    领导先讲话，然后由武警带队首长讲话。
    武警首长讲完话，那队武警开始队列表演，学生纷纷叫好鼓掌。
    武警表演完毕，按事先安排分到各个班级，开始带队训练。
    分到吴源班级的教官是个中等个头的精壮武警，表情严肃，嘴唇扁平坚毅，目光像鹰眼一样阴冷，他盯着谁，谁就觉得寒气从脚下直往上窜。
    “同学们好！”教官洪亮，中气十足。
    “教官好！”吴源带头高喊。
    “教官好。”
    “教官好。”
    “……”
    吴源身后响起七零八落的喊声。
    教官面无表情，停顿两秒，再次喊道：“同学们好！”
    “教官好！”还是吴源带头高喊，身后的同学反应过来，跟着他一起喊，声音倒是响了一些，但还是不整齐。
    “同学们好！”教官再喊。
    “教官好！”
    这一次，学生们的声音整齐了，声音也洪亮了。
    “同学们好！”
    “教官好！”
    “同学们好！”
    “教官好！”
    连喊两遍，教官才满意。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教官，姓李，名刚，你们可以叫我李教官。”
    李刚？
    将来不会做警察吧！
    李教官停顿一下，扫视一圈，接着说：“我的要求是，喊口号，声音要洪亮，训练时，态度要认真，行动听指挥，有事打报告，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听到了没有！”李教官又喊。
    “听到了！”学生们的声音再提高一些。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男生们都吼了起来。
    “很好，你们班的男生比女生少很多，4位男生要撑得住全场！”教官高喊。
    “报告！”吴源严肃地喊。
    “说！”
    “我们班有5名男生，报告完毕！”
    “呵呵呵……”后面有女生笑起来。
    朱波一脸尴尬，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很好笑吗！”李教官声音提高一截，厉声喝道。
    后面的笑声骤停。
    李教官走到后面看了一眼，走回来喝道：“任何时候，都要严守纪律，不该出声，就不要出声！想笑，打报告，我让你笑个够！”
    “接下来，我们找一个地方，正式开始训练。”李教官下达命令：“全体都有，向左前方，起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