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七十四章 有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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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满醒来的时候发现宋听澜又提早出门了，摸了摸他床上的被褥，一片冰凉，说明他很早就离开了。
    她看了看墙上的钟，六点。
    “那么早······”
    今早没说成，那就只能今晚了，总不能每一天都在应酬吧。
    可颜子满万万没有想到，她等到了凌晨，宋听澜都没有回来。他只发消息跟她说“在公司加班，忙完就回来”，便再无其他消息。
    那就明早再说，明早她一定起得比他还早，这样就不会错过他了。
    第二天早上，颜子满被四点钟的闹铃吵醒，一听到铃声的她不顾睡意从床上跑下来，看宋听澜有没有起来。
    站在次卧门口，她犹豫再三后握上门把手，扭动，门打开。
    里面竟然没有人。
    床单没有任何褶皱，也就是说，昨天晚上宋听澜没有回家。
    颜子满不顾现在是早上几点找到手机就拨了他的电话，电话在响了几声之后被人接通，听筒那边传来他的声音，“满满。”
    “你去哪了？”
    “我在公司。”
    “干嘛不回家？”
    “忙太晚了。”
    宋听澜的声音异常沙哑，一说话，周围的烟气就往气管涌去，让他不自觉地轻咳了几声，后想到还在与颜子满打电话，他努力压抑住胸腔的呛意，用手捂着嘴。
    她听了他的理由后沉默了，是很合理的理由。
    可是以前不管忙到多晚，他都会回家的。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
    “嗯。”
    “那我挂了。”
    将手机移开耳侧，颜子满准备挂断电话，听到宋听澜在电话那头喊了她一声：“满满。”
    她快速将手机贴回耳侧，“怎么啦？”
    语气里带着期待，带着激动，带着惊喜。
    宋听澜没有马上说话，而是低头看着夹在手指的那根烟，已经快要烧完了。直到烫到手，他才两指一松，烟落到了桌上的烟灰缸里，他开口道：“我最近要出差，可能这几天都不回家了。”
    颜子满怔愣了一下，“出差啊，要出差多久啊？”
    “半个月吧。”
    “好久啊。”
    “嗯。”
    她勉为其难地笑了笑，“那我在家等你吧，在外面注意安全。”
    “好。”
    颜子满坐在沙发上，失落地低着头，看着手机屏幕由亮转暗，最后彻底黑了屏。
    办公室的休息室里，宋听澜放下手机，站起身走向窗边。他哗地一下将窗帘全部拉开，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看着天空渐渐泛白，久久未动。
    身后的桌上，堆满着烟头。
    -
    “囡囡啊，你还记得小汤圆吗？”
    颜母边洗青菜边对旁边切胡萝卜丝的颜子满笑道：“就是妈妈好朋友陈阿姨的孙女，上次你跟听澜带着去广场玩的那个。”
    “嗯，记得。”
    “她可常常提起你跟听澜呢，说要跟你们再去放风筝，还送给你们她最喜欢的巧克力。”说到这，颜母侧了侧头，将目光落在放在冰箱上面的巧克力。
    颜子满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看到那盒巧克力上印着的小女孩喜欢的HelloKitty图案，笑了。
    她想到了小汤圆胖嘟嘟的小脸，想到了宋听澜射气球的模样，想到了他们宛如一家三口走在公园里的场景。
    “小汤圆可爱吧。”
    “可爱。”
    女儿的回答正中下怀，颜母赶紧继续说：“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是不是也该努努力了。”
    颜母不求颜子满赶快怀孕生子，但是下个月她就又大了一岁，是时候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啊，我······先不着急吧。”
    颜子满动作一顿，后又马上继续切胡萝卜。她收起了脸上的笑，抿了抿唇，结婚吗？可现在，宋听澜一直在躲着她。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你这孩子······”
    颜母叹气，无意中撇了一眼颜子满的手，发现正往外冒着血丝，赶忙将手中的菜丢在一旁，“疼不疼啊，这用刀不要走神，心思都放在手上。”
    颜子满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切开了一道口子。
    ”不疼。“
    话刚说完，她才发觉自己产生了疼痛感知。
    还挺疼的。
    ”都怪我，光顾着跟你聊天忘记你在切菜。来来来，去客厅坐着，我给你找药抹抹。“
    药涂抹在手指上冰凉冰凉的，看着母亲为自己上药，为自己细心地贴好创口贴，嘴里念叨着各种使用危险用具需要注意的话，颜子满的眼眶就控制不住地泛红，以前宋听澜也会这样对她，为她处理伤口，然后叮嘱她下次小心。
    他的语气里会有责怪，但只要自己撒撒娇他就不会生气了，只能无奈地任由她躺在他的怀里。
    那现在呢？
    现在他还会这样对她吗？
    ”囡囡怎么哭啦？是不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宋听澜欺负你了？“
    知女莫如母，颜母敏感地感觉到女儿流泪不是因为这个伤口，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紧张万分。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颜子满边摆手边吸鼻子，笑着说：“不是啦，就是很感动，觉得太久没跟妈妈在一起了。”
    “傻丫头，是你现在在外面太忙啦。妈妈一直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以后会常回来的。”
    “好，一回来妈妈就给你做好吃的。”
    颜母拿起纸巾将颜子满脸上的眼泪擦去，“别哭了啊，再哭就不好看了。”
    颜子满破涕而笑，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哄自己不要哭的，小时候自己特别爱美，听到母亲说这话就会赶紧不哭，生怕变得不好看。
    “嗯，不哭了。”
    她拿过母亲手上的纸巾将脸上的眼泪擦净，头靠在母亲的肩上，闻着母亲身上的味道，闭着眼睛感受这一刻的温馨。
    “妈妈，你好瘦啊。”
    颜子满觉得母亲的肩膀上只有骨头没有一点肉，太瘦了。
    “妈妈哪里瘦了，前几天称体重才重了几斤。”
    “我记得以前妈妈不是这样子的。”
    在过去的印象里，母亲的肩膀不像父亲的肩膀那样如山一般宽大，可也不是现在这般瘦小，而且她感觉到了母亲佝偻的背脊。她睁开眼，看到了母亲发丝中的白发，是新长出来的，没有被染发膏遮住。
    “傻丫头。”
    颜母被女儿的话逗笑。她感受到女儿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回忆着上一次女儿与自己这么亲密是什么时候。
    小时候颜子满总是缠着她，天天吵着闹着要妈妈抱着睡觉。后来长大了，就喜欢一个人睡了，也不怎么愿意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囡囡长大了，妈妈老了。”
    她抬手摸了摸颜子满的脑袋，感慨万分。
    一眨眼，二十多年就这样过去了。
    “妈妈不老，妈妈一直都很年轻。”
    “好好。”
    颜子满抱紧母亲的手臂，只想一辈子都这样抱着。
    “妈妈，我爱你。”
    她将心中的话说出，扬起嘴角。小时候看书得知，外国的小朋友每天都会跟自己的父母说”我爱你“。当时读完觉得害羞，自己肯定怎么都说不出这么羞人的话。可是现在她说出来了，发现一点都不羞人。
    颜母又惊又喜，对女儿的表白开心到合不拢嘴：”妈妈也爱你。“
    我爱你，养育了我二十六年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