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九百四十章 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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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叶子牧没有来；再隔天，叶子牧依旧没有来；再再隔天，还是不见叶子牧……一周过去了，沈修问老李：“最近怎么不见叶老板？”
“他助理林鹏有来，你们没碰到吗？”
听到老李的反问，沈修整个人都凉透了，他想叶子牧应该记起那晚的事情了。他看了一天手机，手机里的叶子牧脸颊绯红，眼底水波荡漾，十分诱人。那是他极致兴奋的模样，沈修觉得很美，便拍下了。他拍了很多张，每一张都是艺术品。
到底是意乱情迷，还是情难自控，沈修已经不去想这些了。那一晚的叶子牧是快乐的，他也是，就够了。他不后悔，但害怕叶子牧因此疏远他。
叶子牧不是郁杰。
傍晚工人快收工时，吃了一天灰的沈修等到了林鹏。林鹏看到他，不由自主地嘲讽脸。
“沈老板居然在！”
沈修就喜欢他这股劲儿：“好久不见！”
“哦。”林鹏冷淡了应了声，想起叶子牧的交待，又硬挤出一个笑脸：“好久不见沈老板。”
他笑得实在勉强，反倒把沈修逗笑了：“不要勉强自己！”换来林鹏一记白眼。
“你这白眼，深得你老板真传！”沈修点评，他见林鹏歪着嘴拼命忍耐，又夸赞道：“名师高徒！”
“沈老板，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林鹏到底没忍住：“我老板怎么得罪你了，你总要这样话里话外的挤兑他！”
“我哪里敢挤兑他呀，巴结都来不及呢！”沈修说得是真话，但是到了林鹏耳中，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我说沈老板前阵子你是不是欺负我牧哥了，本来你这边他说好自己盯的。你对我牧哥做什么了！”林鹏一不做二不休，摆出一副要替叶子牧讨回公道的架势。
沈修暗喜，他等林鹏就是为了这个。
“你牧哥怎么了？”
“你还意思问！他最近状态特别差，脾气特别暴躁，天天骂人。”林鹏说到这里想起叶子牧的警告了，暗呼糟糕。
“骂你了？！”
“他才不会骂我！”
“哦，是吗？！”
沈修失望地叹气，林鹏很大声：“你不找我麻烦，他就不会骂我！”
沈修想，之前他故意刁难，想必叶子牧骂过林鹏。
“他为什么脾气暴躁啊？”
“你还好意思问，肯定是你对他做了过分的事情，不然他不会那么反常的！他这阵子就盯你这边了。我说沈老板，你为什么总是对牧哥不满啊？我牧哥可是很看重你这个改造的！”
沈修略感心虚：“我没有做什么，我哪敢对他不满呀！”
林鹏冷哼，不想再跟他废话。刚好工人过来，让他检查现场。沈修也跟着过去了，趁他检查时问：“你老板最近心情很不好吗？”
“对，很不好！”林鹏没好气地回答：“沈老板我劝你以后不要找牧哥麻烦了，他对你这边真的挺上心的，保准让你满意，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是，这个我信。”沈修听工人讲过，叶子牧因为他们一根水管装歪了三公分，差点骂死他们。
林鹏检查完了，特别恳切地对沈修说：“真的，求你了沈老板，之前我对你出言不逊我向你道歉。如果之前牧哥有讲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我也向你道歉，他没有恶意的，他心情不好时，说话确实不怎么好听。平时他不会那样的，他人很好的！还有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往工厂跑，去工厂就得加班，听工人说都半夜了他还在。你也知道他身体不好，不能熬的。”
“他最近加班到半夜？”沈修没想到叶子牧会这样。
林鹏心疼地点头：“嗯，感觉都瘦了一圈。”
沈修胸口酸疼酸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晚上，沈修鼓起勇气给叶子牧发了一条微信：“阿嘻还好吗？”
叶子牧没回。沈修等了半晌，再发了一条：“你还好吗？”
这次叶子牧回得挺快：“你觉得呢？”
能够收到他的回复，沈修松了口气：“你明天来吗？”
叶子牧又没反应了。
过了十一点，沈修多发了一条：“别老熬夜。”他刚搁下手机，手机就一声轻震。他激动地以为是叶子牧，拿来一看却是郁杰。
他莫名紧张，但更多的是无奈。郁杰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找过他了，他以为两人的关系算是结束了。
“雕像修好了！”
郁杰发了照片，背景全黑，一束光打在雕像的侧脸上，很像伦勃朗的画。
“送你店里还是？”郁杰问。
“店里吧。”
“嗯，明天见咯。修得很好哦，保证你看不出痕迹！”
郁杰发了一个得意的表情：“你一定会满意的！”
沈修没有回复。隔了一会儿，郁杰又发来一条：“我给你做了套衣服，明天一起拿来。”
他打了“不要”两字，但没有按发送。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他对郁杰就像叶子牧对他，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一大早，沈修刚走进巷口，就在梧桐树下的停车处看到了坐在敞篷车里的郁杰，他又换了一辆红色的宝马。郁杰看到他，摘下墨镜下车。
“刚刚我进去了，电钻声很吵，我就来这等你了。”
“你好早。”
“对啊，为了见你嘛！”
沈修尴尬地笑了两声：“雕像呢？”
郁杰掀开后座纸盒的盖子，扯开一块黑布后，修好的雕像暴露在晨光下，婆娑树影顺势洒下。
沈修凑近了检查，修补的手艺极其高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竟做到纹理一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哪里修补过。沈修摸过修补处，手感上竟然也很难摸出修补的痕迹。他暗暗惊叹。
“是不是很厉害，我拿到的时候都惊呆了！”郁杰笑道。
“哪里找来的高人？”沈修好奇。
“是不是修好了，我们，就能和好了？”郁杰却问，蓝眼睛望过来，期待和试探各一半。
他还抱有希望，沈修很愧疚：“对不起。”
“你知道这个是谁修的吗？”
沈修看郁杰，他又在故技重施地想要岔开话题了。
“郁杰，不是雕像的问题！”
“你不想知道这是谁修好的吗？”郁杰非得坚持，沈修急了：“这不重要，郁杰，跟雕像无关！”
他声音很大，郁杰有点吓到，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沈修马上道歉。
“牧哥修的，雕像是牧哥修的，他说修好了，我们就能和好。”郁杰看着震惊的沈修，继续说：“听他说，想要修得不理痕迹很费工夫，不仅需要手艺，更需要耐心。他可是花了半个月时间呢，才修成这样的。他说如果时间再多点，看不出修补痕迹的。”
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沈修，看他从震惊到恢复如常，速度快的不正常。
“想不到他居然有这个手艺！”
“是啊，我也没想到牧哥这么厉害！”
沈修又摸雕像，郁杰看到他微颤的手指小心地落到那些修补处，从额头到鼻尖，再到脖颈。这一次他摸的时间比第一次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郁杰早料到答案。虽然有点难过，但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以接受。他忍不住笑出声：“我们分手吧。”
沈修收回雕像上的手，满脸不可思议。郁杰笑得轻松：“沈修，我们分手吧！”
“你——”
“怎么，不想分手了？”郁杰故意。
“不，不是。”沈修反驳太快都结巴了，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对不起。”他从来没有这样愧疚过。
“我就知道。”郁杰撇嘴苦笑：“别跟我说对不起，也不全是你的错。我知道，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其实那天晚上，我就知道你答应我可能是个意外。你对我没感觉，但我还是想试一试。大家都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看来也不一定。”
时过境迁，坦诚心迹不再困难。只是认清现实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放下的轻松过后，更多的还是求爱不得的难堪。郁杰眼角发酸，他低头假装看时间：“我得走了，待会儿要去南大见个老师。”
“好。”沈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雕像你自己搬下来吧，我可不敢再搬了，再摔一次估计就真修不好了！”
沈修看郁杰，他望着别处，看不到正脸。沈修从车里搬出雕像，郁杰从副驾驶拿出一个纸袋递给他。
“给你的，我设计的衣服，一直想看你再穿我设计的衣服，如果是在T台上就更好了！”
沈修接过：“谢谢，我会穿的。”
“你肯定会穿的！”郁杰语气笃定。
沈修看郁杰，他戴上墨镜发动了车：“我送了牧哥同款，你黑色，他白色。”
郁杰说完转动方向盘，跑车左拐。他看到后视镜里呆在原地的沈修，竟有点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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