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混沌神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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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海看着这一切，心中一边庆幸，自己没有被卷入其中，另一边，心中颇总有些不是滋味。从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穿越到家天下的封建王朝，季海虽然努力适应，但是看着这一切，季海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
季海不是土生土长的大雍人，他穿越之前，已经是成年人了。在现代，他的思维和三观都已经基本定型。虽然在宫中学了这么长时间的规矩，但是，他对大雍的皇帝本人，并没有多少敬畏之心，更不会将皇帝神化，将皇帝的所有行为美化。Μ.5八16０.cǒm
他敬畏的，是皇帝的身份，和他的身份所象征的权势，一言令人生，一言让人死。
相反，季海一穿越过来就是太监，在宫中，他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钱七，自己也差点身死，因此，他对皇宫的主人，皇上，不啻于用最坏的想法去猜测。
从皇上的行为来看，他显然不在意朝争，文武之争会惹来多少乱子，他只在意他是皇上，是至高无上的唯一，任何人都不能动摇他的地位，包括他的孩子，包括太子储君。
如果没有雍王，那么太子就是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继承人，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自己培养自己未来的取代者。皇上不想要其他人取代自己，更不愿意看见那结果。因为自己被取代，证明自己已经身死。他是皇帝！即使不能万岁万万岁，也想再活五百年！
但是皇上又不好因为这不能明说的原因，废了太子，只能给太子找一个对手！这样，他自己只要高高在上，看着就行。
他是皇帝！唯一的棋手！天下如棋局，他能将整个天下，整个朝堂都放在棋盘上，随意拨弄。没有人有资格，站在自己对面，和自己一较高低！
季海猜测着皇上的心理，有些心寒。
皇上都是如此，那么下面的那些官员呢？
在季海的观点中，官员是人民公仆，是为了人民服务的，是为了让百姓过得更好的，但是在如今的封建王朝，显然不是这样。
如今，官员是父母官，是百姓的父母，要求的是百姓顺从，父母官甚至可以支配百姓的一切。
想到这些，季海也只能叹息一声。如今他只是一名小太监，自身的安危尚且不能保证，也管不了那么多。
太子大婚，东宫和御前都多发了一个月月俸，当做赏钱，每位宫人都是喜笑颜看，季海拿到钱，脸上也多了一丝喜色。
如今他的上司卫留是个好上司，不截留他的月俸，季海的月俸每月都能如数拿到手中，季海数着自己的银子，心中满意。
等他下值回到房间，就是他自己的时间，可以在房间内做自己的事情。而申屠璋晚间就会回来，和他一起聊天说话。
申屠璋那天听季海说想看史书，就去求了卫留，将整个史册都借了过来。
申屠璋笑着问季海，想先听他讲哪个朝代的史书。
季海想了想，说道：“我对历史所知不多，你能先把历朝历代的年代表说一下吗？”
申屠璋心中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问，听话的将有历史记载的朝代表背了一遍。
季海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引起怀疑，不过自己面前的人是章图，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即使聪明，也还是个孩子，很好糊弄。而且，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这孩子很依赖自己，应该不会怀疑自己。
季海听申屠璋背书，发现这个时空和自己时空前面的朝代都相同，只是在唐朝之后，出现了偏差。唐后没有五代十国，而是出现一个国家，叫做大梁。大梁历时三百余年亡国，接下来就是大雍。
季海听申屠璋背完，说道：“从唐末的历史说起吧。”
他想知道，这一个时空，和自己的时空，在哪里出现了变故。
申屠璋应了一声，打算第二天去看了唐朝的历史，再给季海讲解。
申屠璋为了给季海讲史，每天白天都要将晚上要讲的内容仔细研读，细细琢磨字里行间隐含的东西。晚间，申屠璋给季海讲完，想起自己白天读史时出现的一些观点，不免向季海询问，他有什么想法。
申屠璋想将自己的观点，和季海的观点一一印证。不是为了比个高低，只是为了看自己和季海有没有心有灵犀，在某些事情上面看法一致。
季海看申屠璋耗费精力为自己寻来史书，并读熟然后为自己讲述，他心中感动。既然申屠璋询问，季海也不避讳，在申屠璋讲唐末史书的时候，将唐朝的问题一一点出，说了一些唐朝施政的不当。
季海本来就是随口一言，就像是上大学时，和宿舍的兄弟一起侃大山。但是申屠璋却极受震动。
季海说的很多地方，申屠璋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有些观点，不在别处，甚至是父皇处，也从来没有听到过。但是仔细想想，却又很有道理。
而季海的有些话，申屠璋却听的不太懂，但是他努力将这些东西记下来，感觉以后会有用处。
过了半个月，讲完了唐，该讲大梁了。
在唐末军阀割据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叫做穆毅。穆毅本来是世家子弟，是唐朝的一个末等将军，在乱世中，收拢了人心，最后结束了乱世，开创了大梁。
季海仔细听了所有穆毅的事迹，终于确认，穆毅并不是穿越者，最起码，不是从自己所在的地方穿越过来的。
季海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失落于此处没有他的同乡，庆幸于如果之前没有穿越者，那么他掌握的技能，在这个世界，就是独一无二的。
日子缓缓的过，转眼就是两年。
每日里，季海就在茶房烧水，将宫中和大雍的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有卫留护着，每天除了当差，并没有出现什么差池。宫中的生活风平浪静，对于季海，一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这两年间，孙六在御膳房也混出来了，已经开始学习上灶了。
而后宫中，曾经嚣张一时的宁贵人，在一年前已经失宠了。她失宠后，有一件案子牵扯到她，最后皇上认定宁贵人伤害其他身怀皇嗣的宫妃，将宁贵人打入冷宫。至此，在宫中，再也不闻丝毫宁贵人的信息。
季海听到这消息，很高兴，钱七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这两年间，季海每天听申屠璋讲史书，即使每天只讲半个时辰，中间也穿插这一些其他的故事，话本，游记，风土人情等等，史书也快说完了。
而两年时间的相处，季海和申屠璋的感情日深，季海真的将申屠璋当做自己的弟弟一样看待。
一日讲完史，申屠璋听季海讲到梦想这个词，就看着季海认真的问道：“海哥，你的梦想是什么？”
申屠璋想，不论季海说什么，自己都要努力的将季海的梦想实现。
这两年的时间，不知季海将申屠璋当做自己的弟弟，申屠璋也将季海当做自己最亲的人。
季海听申屠璋这样问，微微一怔，自己的梦想？
到了这个时空后，原来那些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如今，已经是自己的梦想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想。
季海低声喃喃说道：“手机在手，天下我有！”他说的是手机，但是又不全是手机，他想的是手机代表的现代生活，现代的家人。
申屠璋没有听清，只依稀听见季海说什么天下，又问道：“海哥，你说什么？”
季海闭上眼睛，不知在回想什么，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着申屠璋笑道：“我的梦想，可能就是去看看海吧！我的名字中有个海字，我希望有一天，能看一看大海。”
季海心中想着，我出生在海边，所以，名字中有一个海字，这一辈子，估计是看不见家乡的那片海了。成为太监，困在皇宫，估计也看不到大雍的海了。
季海说完，半躺在床上，将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着，看着房顶，微微地有些出神。
申屠璋听季海说完，一时也没有言语。
天下？海？
想起季海给自己讲的史书，申屠璋起了野望。
天下，有能者而居之！
之前申屠璋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父皇还年轻，大雍有太子。而他自己在宫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不过，如今朝堂纷乱，自己未必没有可乘之机。既然海哥需要，那么，试一试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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