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争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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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深秋风怒号，冷体寒心冻神劳。
    李府西堂
    “吱呀”一声，堂内跪坐的两人将目光齐齐投向门口。
    就见李家仆从一个个的将这个时期的特色美食摆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以及上首主位的桌子上。
    两人深感疑惑，情不自禁的互相对视了一眼。然而仅一眼，就又立刻将头甩开。两人眼中的疑惑也变成了厌恶。
    高佑伸手拦住为他摆好食物正要离开的仆从：“这位小哥，这是？”
    杜畿也将疑惑的目光投来。
    “启禀大人，主公说许久未与二位大人一同进餐了，今日正好趁此机会，可与二位共同畅饮一番。”
    仆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上一句话，高佑自动过滤了。若论交情，呵，他就和李靖吃过一次饭，还是几年前李靖初任京兆尹的时侯。他本身并非李靖嫡系，而且除了上下级，与李家一点私人关系都没有，甚至还一度处在对立的层面。
    今日宴无好宴啊，高佑得出结论，他可不认为此宴仅是叙旧。而今看来，虽有调和自己与杜畿关系的可能，但其中意味也并非占很大比例。
    高佑有些警觉，下意识看了杜畿一眼，发现他依旧老神在在，静静的闭目养神。
    内心暗骂了一句，也不在想这些，紧闭了双眼等着主人驾临。
    不多时，门在一次被打开，这次脚步不似前面那些轻盈杂乱且有些急促，而是沉稳有力，一步一步的脚步声直射人的内心。
    人未见，两人心已乱。
    杜畿、高佑同时睁开眼睛，起身相迎。
    “两位久等了。”一声声音传来，如阳光拂面沁人心脾。
    两人躬身一礼，齐声喊了声府尊。
    李靖笑着摆摆手，坐在了上面主位的位置，吐了声请坐，两人也跟着坐下。
    杜畿望着李靖，眼中露出一份伤感、三分崇敬、六分复杂。
    后堂
    李珏有些不知所措，这几日四处奔波振济灾民，又为即将到来的“大劫”而担忧，不停的推算，心神劳累之下，一时间有了些许困意。
    猛地甩了甩头，用屋内的原有水简单的清洗了下脸，抬脚往屋外走去。
    脸上尚未干的水渍，遇上冷风，竟使得李珏有些凉意。也平息了他心中的焦急。
    嗯？一山更比一山高，不如先去找母亲，若得母亲的支持，此事或可推辞。
    想起这一世的母亲，许是血脉相连，又或是对母亲这两字有着无上的尊崇，更可能是李珏吸取前世的记忆对这个女人的崇敬，以至于李珏自己在她面前总是有点“怕”，这种感觉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但她真真实实是存在的。
    打定主意，李珏直往后院而去。
    “夫人，公子回来了。”侍女首先进门禀报。
    “啊，珏儿。”一声呼唤饱含着宠爱，竟直接迎出门来。
    李珏打量这眼前的人，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赠予了她动人气质。如今依旧可以从轮廓之中看出其年轻之时有多么美艳。
    “娘”李珏行了一礼。
    对于李靖叫的是父亲，可是对着眼前的女人李珏叫出无丝毫隔阂的亲昵称呼。
    刚叫了一声，就被刘氏用手拉了过去，这才几日不见，就不停的问长问短吃的好坏，以至于李珏都快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好不容易，回答了所以包含关心的问题，又被刘氏一阵子的投喂。
    喝了口递到自己手上的茶水，李珏定了定神开口道：“娘，如今国事难测，晦暗不明，董卓占据京师豫州，西羌也陈兵凉州及扶风，其二者下一步必窥我关中，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这番话实在！但是说错了对象，刘氏虽有些见识，却也达不到看尽天下之事的地步。若李珏并非后世之人，凭前世那性子对天下大事，那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两人大眼对着小眼，相顾无言。
    好吧，李珏决定换个说法，却不料情况有稍许的变化。
    “所以呢。”听到李珏所说，刘氏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看着儿子一本正经的样子，眼中又浮出笑意。
    “咳咳，孩儿以为此时求娶蔡家妹妹或不合时宜。”对于刘氏的想笑又努力憋住的表情有些无语，但还是开口道。
    “什么？求娶？蔡家妹妹？”刘氏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惊讶。
    李珏一愣：莫非母亲还不知道，仔细一想，坏了，好像确实是父亲只是说有这意思，还并未确定。
    李珏顿使感到头痛，内心后悔的感觉一阵上涌。
    “对呀，我家珏儿今年也虚岁十五了，是该讨一房媳妇了，听闻蔡家那闺女着实不错，生的貌美如花，而且还气质出众。”刘氏眼冒星光，一件件的细数着蔡家女的好处。
    “娘，娘，孩儿并非不愿，实为…”李珏急忙止住，却不想刚说了几个字就被打断。
    “娘不管你们男人之间的大事，娘的心眼小，心里只能装的到你们爷俩。”刘氏气鼓鼓的说道，“前几日，你爹想将京兆事物托付给你，若是太平盛世倒也无妨。”
    停顿一下，眼中似有泪光涌动：“可如今呢，天下大乱，前有黄巾贼乱我家之天下，今又有那董贼任意废立天子，霍乱朝廷。我儿如今长大了，也知道天下局势，如今三辅如案板之受人宰割之肉，董贼饿虎，岂会不取。”说着低头擦了两下眼泪。
    李珏早已惊呆，一个深闺夫人岂会知晓这些。就算父亲时常诉说，母亲也不会懂得这么详细。李珏有种感觉，自己的母亲不是正常人。
    “我在荆州还有一房近亲，如那一天真的到来，我们一家就去荆州避祸。”
    “母亲不必忧慌，有父亲与孩儿在。”李珏坚定的说道。
    刘氏泪眼婆娑的抬头问道：“那珏儿对蔡家姑娘的感觉如何？”
    李珏又是呆住，好久才缓过神来，他着实搞不懂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不过为了不再惹母亲伤心，李珏只好暂时答应。
    逃离了后堂的李珏健步如飞，此事倒是“弄巧成拙了。
    “公子！”一声呼喊，突兀出现。
    李珏停下，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一名侍从急步跑到李珏面前，弯腰施礼，气喘吁吁的道：“公子，您让我等在医馆照料的那位贵人，他醒了…”
    话还未说完，已完全不见了李珏的踪影。
    猜到公子肯定是去看那贵人，侍从也不敢再犹豫，径直的凭着记忆也往医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