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 武堂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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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放了消息出去，裴妍才回房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裴妍便被屋外的声响惊醒，探窗一看，训练场已经站满了人。
    “快起快起！去训练了！暮儿！”裴妍低声喊着江暮几人，几人睡眼惺忪，迷糊之间竟看到江心站在床边，江暮猛地惊醒，看清发现是裴妍才松了口气。
    “吓死人了，怎么起这么早？”江暮揉着眼睛披头散发，凌乱中又带着一丝可爱。
    “庶女...庶女没有懒觉睡的。”孟菁琦眼睛还没完全睁开，脑子就先清醒了。
    裴妍一脚蹬进鞋里，笑着说道，“孟师姐就是孟师姐，哪像江暮，只涨年龄，不长脑子。”
    听到这儿江暮果然彻底清醒了，还顺带恢复了体力，跳下床对着裴妍锤了几下，“就你聪明！这么多年都用一个办法对付我。”
    “好用，没办法。”裴妍呲牙笑，看看也已经清醒穿衣的裴凌，吐舌笑笑。
    孟菁琦笑着穿衣，多年来裴妍对江暮的叫醒方式都没有创新，但屡试不爽。
    四人整装出发，重新把头发束起，没了昨日的疲惫来到训练场，看得薛臻琪和枯柔眼前一亮。
    “阿妍，想好了习武？”薛臻琪问道。
    “是。”裴妍坚定道。
    “为何？习武的苦，一般人吃不消。”薛臻琪意味深长的一笑。
    “总不会比活下去苦。”裴妍说道，“就算以后被抓回去，有还手之力便不至于被欺辱。”
    薛臻琪点点头，看着四人笑笑，“来吧，先选一件趁手的兵器。”
    江暮一笑，昨日裴妍便交代，若是选兵器，定要选不擅长的，这样才不易暴露武功。
    站在武器架前端详许久，裴妍拿了飞刀暗器，江暮选了弓箭，孟菁琦选了长枪，裴凌选了鞭子。
    “唉，阿妍，你不是会暗器？”江暮小声问道。
    “我不会啊。”裴妍疑惑道。
    “那你跟唐璘双人剑时射的桃花不是吗？”
    “那桃花是先被唐璘准备好在树上的，我灵力扫过去让它们挺起来了而已。”裴妍回想起来得意一笑，看江暮一脸被耍又一脸惊讶的表情，更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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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璘酒醒，已是第二天晌午，生平第一次饮酒就这样猛，现在头疼欲炸，起身困难。
    “大师兄...”看苏黎支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唐璘轻咳两声，苏黎听到声响挺直身子，懵懵懂懂就端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水递给唐璘。
    “师弟，水。”苏黎揉揉眼睛，唐璘看着苏黎眼中布满血丝，担心道，“师兄，你守了我多久？”
    “就一夜，喝那么多，我怕你吐。”苏黎缓缓就精神过来，看着唐璘喝下，又放回桌上。
    “这水的味道怎么怪怪的。”唐璘喝时没什么感觉，全咽下去之后苦味儿在口腔中散开，越品越苦，五官都皱在一起。
    “解酒的，你喝太多了，我就把料放重了些。”苏黎笑笑，又倒了一杯，唐璘一饮而尽。
    “大师兄，你快去休息吧。”唐璘自然是愧疚的，苏黎担任大师兄多年，事无巨细，尽可能的周到，让师兄妹几人都十分舒心。
    “无妨，还要进一步探讨呢。”苏黎说着，李炎和苏俞也走了进来。
    “醒了？感觉如何？”李炎关切道。
    “无妨了李叔，喝了我师兄的汤，不太晕了。”唐璘此话一出，一片寂静，苏黎脸色不好的沉默，苏俞低头不语。
    “怎，怎么了？”唐璘问。
    “这汤，是苏俞熬的。熬了好几个时辰。”李炎解释道。
    “师弟熬的啊...”唐璘一时语塞，笑着对苏俞说道，“真是奇效，真不愧是你们苏家的祖传秘方啊。荣幸了。”
    苏黎一言不发，转头离去。
    “唉！大师兄你去哪儿？”唐璘喊而不应，连忙下床蹬上鞋筒望而却步，“怎么了大师兄...”
    “先别追了，唐璘哥。”苏俞也叫住唐璘，三人走至桌前坐下，苏俞说道，“尹宁醉酒时，有透露重要信息。”
    “什么？”唐璘本以为自己没有把握好度，没想到竟然不是一无所获。
    “他昨日说，在玄玉门走着走着便有大坑点了进去。”苏俞说罢一笑，唐璘和李炎瞬间意会。
    “真的可能有密道！”唐璘惊道。
    “是。”苏俞稳如泰山般处事遇事都波澜不惊，反而衬得唐璘这个哥哥不稳重。
    “我去告诉大师兄。”唐璘拍拍苏俞肩膀，肯定道，“你真的很聪明，自信点，抬起头做人。”
    苏俞一愣，望着唐璘的背影双拳紧握，默默点头。
    唐璘好找，日落才在一处小湖边找到独自发呆的苏黎。
    湖边静谧，杂草丛生，但被折断的痕迹明显，应该是苏黎练了剑。
    “大师兄。”唐璘看到苏黎，换了一声走上前去，苏黎并未转身，待唐璘与其并肩。
    “你来了。”苏黎看看唐璘一头的汗珠，无力笑笑。
    “你...和你弟弟...”苏家两兄弟必有问题，苏黎照顾谁都十分尽心，唯独对待苏俞次次冷眼，而且对苏俞的成就视而不见，甚至不予承认。
    “我不喜欢他。我一直当自己没有弟弟。”苏黎轻描淡写，语气间尽是无所谓。
    “为...为什么？”唐璘蹙眉，但很快又说，“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苏黎不说话，心中想些什么唐璘不知。
    “大师兄，不管为何，苏俞的确聪敏，我们很多的方向都是他一语道破，私人恩怨没有人有资格逼你们和解，但我们现在是一个肩负使命的团队，需要团结一致。”
    唐璘说完看看仍然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的苏黎，继续说道，“你是我们清阁的队长，我们都绝对相信你的实力，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话已至此，苏黎眼中泪光乍现，快速抹去，背过唐璘说道，“我不够称职。”
    “为什么这么说？”唐璘不解道。
    “我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难度，任谁都能做，所以，我不称职，我很惭愧。”苏黎从未如此委屈过，唐璘也未想到因为一碗汤的面子，苏黎会这么伤心。
    “为我们着想可能确实人人都可以，但大师兄，你坚持了八年，这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得到的。”唐璘打心底佩服苏黎，明明年纪相近，但苏黎绝对是最会照顾人的哪一个。
    “真的吗？”苏黎眼中透着期待、疑虑和自卑。
    “绝对不虚！”唐璘的坚定让苏黎松了口气，看着夕阳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接着发呆。
    “师弟，我们清阁如果永远只有我们六人，就好了...”苏黎叹气，握紧佩剑。
    “清阁培育的是保家卫国的盾牌，不是我们六人的兄弟情，我们有只属于我们的八年，就很好了。”只有六人的清阁十分欢乐，虽然多了三人之后还是欢乐，但总觉得不只是他们六人的家了。
    那八年，有为裴妍跨阶晋升的欢呼，又有裴妍三人组闯祸的无奈，还有孟菁琦越挫越勇的坚毅，就连孟云开也早已成为他们必不可缺的一份子。
    “大师兄，你永远是我们的大师兄。”唐璘把手搭在苏黎的肩膀上，握了握，苏黎轻笑着反拍唐璘的手背，“你们永远是我的弟弟妹妹。”
    “回去商量对策？”见苏黎有所释怀，唐璘喜悦道。
    “什么对策？”
    “苏俞，说尹宁酒后失言，让他听到线索了。”
    “……是我丢了格局在这儿怄气，快回去吧。”苏黎心底一触，和唐璘即刻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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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的涟漪教比武台上，刀剑相碰撞之间乒乒乓乓的清脆让人既兴奋又紧张，裴妍四人初来乍到，并不参与比武，故而异常轻松。
    枯柔已经连胜三局，每次过招，不出半柱香就会取胜。
    “枯柔姐，还请手下留情！”第四位挑战者出列，这位似乎有些赢面，因为枯柔在这粉衣女子上台之时便拔出了三局未开的剑鞘。
    “阿映使出全力便是。”枯柔先发制人，冲向这位名为阿映的女子，阿映迅速拔剑，用剑面抵住枯柔剑尖，枯柔的冲击拖得阿映支地摩擦，后退几步猛地发力挣开枯柔，又灵活半蹲着旋转半周劈向枯柔。
    枯柔全神贯注，挑起阿映剑身，后翻落地，不留缓冲余地又冲向阿映，阿映双手一紧，旋转着腾空而起，立于枯柔插过来的剑尖之上，也同时按住了枯柔的攻击。
    枯柔一愣，阿映抓准时机倒钩空翻，枯柔持剑手猛的一抖，剑竟脱了手被阿映勾了出去。
    阿映稳稳落地，粉嫩的衣衫配上甜甜的笑容，此情此景之下，犹如一朵正在盛放的桃花。
    “枯柔姐，承让！”阿映捡起枯柔的剑，双手呈上。
    “是我输了。”枯柔接过，简单行礼，便走下比武台，阿映笑着奔向薛臻琪，说道，“教主，我赢了！”
    “这些日子，阿映的确进步不少。”薛臻琪满意地摸摸阿映的头，鼓励道，“继续努力！有当少主的潜质哦。”
    当众许诺少主之位，在涟漪教那是多大的肯定，连枯柔都未有此殊荣。
    裴妍和江暮面面相觑，无一不惊，昨日的枯柔还是整个涟漪教中除了薛臻琪之外的领头人，今天就成了和阿映争夺少主之位的备选人。
    “我若是枯柔，我就走了。”江暮撇撇嘴，小声说道。
    “就因为肯定了一下别人就走了？”裴妍问道。
    “这哪里是肯定了一下，这是全盘否定了枯柔姐啊。她不就是没阿映长得讨喜嘛？做事多利索啊。”江暮满脸写着不满。
    裴妍一脸鄙夷地看着江暮，“你能不能少管闲事，少共情？一天天的……”
    “喂裴妍，你什么意思……”
    江暮一急，孟菁琦也急了，连忙把二人隔开，江暮那个脾气，说不定哪一下说漏嘴了，她们也就废了。
    “说实在的，这比武看得我手痒痒。”裴妍嘟囔道。
    “那你上啊。”江暮隔个人都要嘲讽裴妍一番，说完便得意起来，因为为了不暴露身份，裴妍只能忍着心中燃烧着的斗武之魂。
    比武结束，打败了枯柔的阿映无疑是冠军，也是收获鲜花和掌声的人。
    “枯柔姐！”比武结束，各归其位，裴妍叫住独自行走的枯柔。
    “有事？”枯柔问。
    枯柔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的不好，但言语间却十分平静。
    “阿映姐姐虽然厉害，但是你也很好。”江暮笑着说道，眼睛中的真诚让枯柔不得不相信，这是安慰而不是嘲讽。
    “谢谢。不过我还不够强。”枯柔没有笑意，只是握紧了剑。
    “枯柔姐……”裴妍有些担心，但又不好发问。
    “我没事，这样的失败我受过多次，无数个人打败过我，我才能打败无数人。”枯柔嘴角上扬，看着裴妍说道，“虽然你是庶出小姐，但依旧没经历过什么失败，等你也失败过然后站起来，你就明白了，我为什么不需要安慰。”
    “但我很开心，谢谢你。”
    枯柔说罢离开，留下几人感慨万千，回到房间，梳理一整天感受到的能值得称为线索的信息，裴凌感饿，便独自脱离队伍外出。
    涟漪教的女子武功水平都不低，这一切定是出自薛臻琪之手，一手带起来那么多人，定有秘籍。
    “阿妍，你说枯柔，她这么厉害，为什么薛臻琪不宠着她？”江暮托腮沉思，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因为看重，所以才会这么对她。”裴妍醒悟般抬头，思索再三之后托出，“枯柔经历了很多次失败，薛臻琪依然觉得她出众，让她跟随左右，必定是因为坚毅。”
    “坚毅……”孟菁琦品味着，点着头说道，“阿妍，你的意思是，薛臻琪看中的是枯柔次次失败，次次不服输的那股劲儿。”
    “是……”裴妍有些激动着点头，“涟漪教终归是贫民女子相聚的地方，不可能个个根骨清奇适合习武，而坚毅，定能让她在这一群人中脱颖而出。枯柔，阿映都是这个理。”
    一直以来她们都觉得涟漪教个个武功高强是有什么歪门邪道，可如今看来，不过只有几个因为坚持下去才拔尖儿的。
    “口头承诺阿映做少主，既是对阿映的考验，也是对枯柔的督促。”裴妍恍然大悟，江暮和孟菁琦也频频点头。
    裴妍高兴道，“长姐，你觉得呢？”
    有呼喊却无应答，裴凌未在屋中！
    “长姐呢？”裴凌瞬间紧张起来，江暮和孟菁琦纷纷摇头。
    三人外出寻找整整两个时辰，寻找之时惊动薛臻琪和枯柔，但皆无果。
    “长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