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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9章 哎,徒儿不好教啊(5更)

林紫儿 林白 4741 Aug 17, 2021 5:18:55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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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莫鱼早起去甲板上小解,迷迷糊糊踩着一处水坑,直接从鞋湿透了袜子。
  他只得去房间里换鞋,鞋找到了替换的,袜子却怎么也找不到,急得他抓耳挠腮,最后无可奈何,只能去敲隔壁闻歌的房门。
  闻歌也帮他找了好一会,“我明明就帮你收拾在这儿的啊……”
  不一会闻歌也找得没了耐心,叹了一口气,“我也找不到了。”
  张莫鱼光着脚丫子坐在床上,“好吧,那我今天就睡一天,等袜子干了再说。”
  闻歌看他说得可怜,微微一笑,“来我房里,给你找一双穿。”
  张莫鱼用脚趾夹着鞋,勉强跟着进了妹妹的房间。
  闻歌从自己的小包袱里,翻出了她以前做的针线,里面有一条快做完的腰带,是给张太直的。还有一个刚开始绣红鲤鱼须的钱袋,是给张莫鱼的。
  最下面是一个小小白布包。
  闻歌打开白布包,里面是好几双折叠整齐的姜黄色袜子。
  闻歌看着这些袜子愣神,然后从里面抽了一双出来递给张莫鱼。“拿去穿吧。”
  张莫鱼一抖开,是大大的男袜子,用非常细软透气的软罗制成,穿在脚上舒服至极。
  他发自真心的感叹,“这袜子真舒服啊!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
  “不过,你怎么想起来做姜黄色的袜子?我看你之前做的都是白的。”
  闻歌赶紧把东西理好,有些紧张,“给你穿你就穿,不要废话。”
  张莫鱼忽然恍然大悟,“对了,我记起来了龙四喜欢穿姜黄色的袜子,我那晚跟他一起睡觉聊天,他还穿着袜子睡觉,说不穿袜子睡不着。”
  闻歌满脸绯红,只觉得自己最羞耻的事情被人揭发了,感到无地自容。
  她声音小小的,却带着羞愤,“你不喜欢穿就还给我……”
  张莫鱼当然不肯还,赶快套好鞋子。小心试探道,“这是不是给龙四做的?”
  闻歌只觉得有一股委屈堵在胸口,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终于放弃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抵抗,把整一包的袜子都扔到了张莫鱼怀里,生气地喊道,“给你做的!都给你!”
  她已经上了船,要去大梁了。
  这些深藏心底的想念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些针线细密的黄袜子,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和不顾廉耻的证据。
  还不如直接送给张莫鱼穿,让自己断了这些无意义的痴傻。
  可她还是忍不住想哭,扑在被子上呜咽了起来。
  “闻歌……”张莫鱼抱着袜子,痛恨自己非要捅开这层窗户纸,害得妹妹如此难堪。
  他刚想安慰,却听到有人在敲门,半开的门缝里露着半个人。
  是张太直。
  他拄着拐杖,进到房间来,语气近乎讨好,“闻歌,我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芝麻瓦片,去吃点好不好?刚出锅的可香了。”
  闻歌依旧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肯起来,只是摇头。
  安静倒是很安静的。
  张太直赶忙夸张地挥手让张莫鱼走开,张莫鱼赶紧知趣地抱着袜子开溜。
  张太直轻抚着闻歌的背,语气夸张地说道,“再不吃就……就凉了!”
  闻歌依旧摇头。
  张太直放下拐杖,坐到床边,轻轻地说道,“女儿,你是不是还怪我拆散了你和一舟……”
  闻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张太直看着天花板,幽幽地说道,“其实为人父母的,哪个不希望看到子女婚姻美满呢?可是,一舟确实配不上你……”
  闻歌终于抬头,愤怒的说道,“我知道,就因为我们是大梁人!可娘也是新罗人!你是不是也时时刻刻觉得她配不上你!”
  张太直温柔地叹息,“如果是这样,我怎么还会下这么大功夫去报仇呢?”
  闻歌捂着脸曲着身子,声音很是痛苦,“仇是报了……可大秦人一定会来挖了母亲的坟曝尸报复的……呜呜呜。”
  张太直拉着她的肩膀,那鹰眼忽然失去了犀利,变成了一对鹿眼一样望着闻歌,“傻孩子,我怎么可能允许大秦人再动我的妻子一下,还记得那颗枇杷树吗?淑娴会在她最喜欢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谁也找不到她。”
  闻歌这才想起来张太直种树的时候铺进去的那坛灰料。
  “可……可棺木是我亲眼看着下葬的呀。”闻歌只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好用了。
  张太直认真地帮她擦掉眼泪,“里面是我亲手换的石头,人我早就交给蒲言子代烧了。”
  “那个一人高的红木橱……”闻歌终于有所领悟。
  张太直点点头,拉起闻歌的手放在手里拍打,“这下放心了吧。”
  闻歌高兴地点头,仿佛看到了母亲在枇杷树下端坐的样子。
  张太直又帮闻歌擦了擦眼泪,“走,爹带你看样好东西!”
  张太直带着闻歌下楼,到了船舱底部的一间储藏室,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门锁带闻歌进去。
  门关上以后很暗,张太直赶忙点燃了蜡烛给闻歌照明。
  这小小的房间里,堆着五六个巨大的箱子。
  张太直打开其中一个,里面全是黄灿灿一片,闻歌走近一看,里面全是指头粗细的金条,密密麻麻地堆着。
  张太直又打开旁边一个,又是黄灿灿一片,里面是竹签细的扁金签,也是秘密麻麻堆着。
  一、二、三、四、五,这斗室内竟然有满满五箱黄金,每个箱子有一个澡盆那么宽,有半个人那么高。
  “这都是我给你攒的嫁妆,你喜欢不喜欢?”张太直像是邀功一般望着闻歌。
  闻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自己从出生起家中一直也算得上殷实,未曾短过钱花,但是她掌管家中钱财的认知,一直停留在库房里那一盒子金票而已。
  她曾经算过,家里所有的田地铺面古董,折算加起来也有一箱黄金了,自己的父亲官居要职,按照收入倒是也差不多。
  可这里居然有五箱!
  还是……这么大的箱子!
  “一共是十六箱,十一箱我已经托人带回大梁了,先放在仲孙大人那里保管,这里五箱是最后一批。”
  “怎么……这么多?”
  闻歌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她都快昏倒了。
  张太直挑挑眉,“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要抢着跟你提亲?五年前特别处抓了户部一个小执笔官,抄家抄出来三小箱黄金。我知道,那时候他们就惦记上我了,他们都在想,这堂堂户部一把手的张太直该有多少呢?”
  张太直捏起一把扁金签,在半空中又放下,发出一大串哗哗的金属声音。
  “我当然有很多,可他们想也是白想,这些都是留给你带回大梁做嫁妆的!”
  老金那个死要钱的滑头,说得好听,什么女婿半个儿,还不是算盘打得飞起。
  张太直想到这里,恨恨地关上了一只箱子的盖子,发出干脆的碰撞声。
  闻歌皱眉道,“都给我?那哥哥呢?”
  张太直微笑道,“他有别的安排,你放心。”
  闻歌把手埋在一箱金签子里,只感觉冰凉无比,里面细碎的声音倒是很好听。
  “你放心,我选的是我以前老师的孙子,家风很好,且身份尊贵,是皇族姻亲。最要紧他们家素来恪守臣子之道,没什么是非。”
  “再有这十六箱黄金给你傍身,谁的气都不用受。就算……就算你嫁过去真的不开心,这些黄金也够你一生随心所欲了。”
  闻歌感到昏暗中父亲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可她只是摸着这些黄金,沉默不语。
  张太直叹了一口气,“闻人氏在大梁虽不是什么勋贵,但也是书香传代之家,出了的名臣文杰不知凡几,龙家说到底只是个小小的新罗商贾,身份实在是是差了许多……这居山野除了那山上的百浪多息,更是没一点稀奇,龙一舟还是个幺子,也不过分几个山头。”
  屋子里只有闻歌轻轻摆弄金签子的声音,细细碎碎的。
  张太直愤愤道,“其实看你那么喜欢,我也心软过,我想只要你开心,这门第也不是那么重要……可是!可是!这龙家人的脑子就跟灌了大粪一样,这龙三已经投靠百济叛国,他们不断绝关系不说,这龙四还跑来跟新罗宣慰司的政要求亲。这脑子不是灌大粪是什么?又贪又蠢又脚踏两条船,早晚翻在阴沟里!”
  “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能让你被这家人拉着当垫背的,闻歌……不值当啊!”
  闻歌终于回瞪着父亲,像是听进去了话。
  “所以藏海跟居山野断绝关系是真的?”
  张太直点头,“是,就连藏海氏龙再川那个残疾都知道事情轻重!宝卿还跟梦游一样,她年轻的时候明明是脑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可自从嫁了人,就一路傻到沟里去了!”
  闻歌有些担心害怕,“那你为什么不劝劝他们呢?”
  张太直更生气了,“劝,也要听啊!我说居山野正好盘踞松原北山靠着百济边境,要么全家投诚百济,要么就跟龙三先断绝关系,日后看局势而定,怎么说都不听,我说那再不济也要把露白潭龙氏收拢过来,这样便可以跟松原西山的虞阿山一样稳立不倒了。不听,还是死活不听,云淡风轻地说总归是姓龙的,无碍,无碍。这样的人家,我怎么舍得把你交给他们!他们要死自己死,凭什么拉我女儿陪葬!”
  他又恶狠狠地关掉了一个箱盖子。
  “真喜欢,那就入赘。就当给你娶个丈夫,我闻人骥养得起!就算将来有变,我把你们一起接回大梁安排就是了。可龙家人自视身份高贵,到底也不肯。”
  张太直又关掉了一个箱子。现在屋里只有两个开着的箱子了。
  闻歌低下了头,她不得不认可父亲的苦心,易地而处,她也难免会这样抉择。
  “真嫁给他,还不如嫁给宋七,宋七的生母好歹是大秦郡主,身份高贵,加减乘除也算门当户对。而且,你莫要看宋七行事作风嚣张跋扈,他在要紧事情上从来都是小心谨慎,进退有度。对你又真心求娶,三番五次送厚礼,态度恭谦。嫁给他荣华富贵倒是其次,至少能保你一世安乐,我当时倒是真松动了,假如一辈子留在新罗,你嫁他倒是真不算委屈。”
  “可那时我已经下了回大梁的决心,你又那么不情不愿,也就作罢了。”
  张太直叹气,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对不起宋七父子。
  而闻歌想起了那日在宝君庙的谈话,微微蹙眉。
  东食西宿,她现在回想,这真是个不坏的提议。
  “我知道你喜欢一舟这样的,所以托人细细去查过,东方家那孩子很温厚,长得也秀气好看,琴棋书画皆通,最要紧是性情稳重。回大梁后,我先安排咱们两家来往一段时间,你看了以后再骂我也不迟,好不好?”
  张太直说得唾沫星子都快干了,他真的很久没说这么大段大段的话了。
  闻歌用力捏着一把金签,直到在手掌里烙出深深的印子才松开,她还是不敢相信他的父亲竟然为她想了那么多,准备了那么多,还看得那么长远。
  “好。”她还是像昨天一样轻轻地温柔地说出了这个字。
  张太直开心极了,他仿佛得到了女儿的宽恕一样终于放下了心。
  他忽然想起还有角落的一个箱子没开。他打开箱子,这次里面不是黄金,而是一箱子珠宝美玉。
  张太直笑眯眯看着闻歌。
  “闻歌,你看爹都老了,居然差点忘了这儿还有一箱。”张太直像献宝一样,把珠串放在她小小的手里。
  “这也是你的嫁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次偷戴你娘的珊瑚珠被我骂哭了。你说我真是老古董,女孩子喜欢戴钗花有什么不对呢,你又不是男子,非要跟你说那些个克勤克俭的大道理。那天你戴孝的时候我才发现,你已经长大了也总是这样素素的,从来没有放开打扮过。都是我这个老头子对不起你……”
  张太直说着说着声音抖了起来,他快速擦了擦眼泪。随后在那一手探不到底的珠宝箱子里搜索起来,摸到了一只金镯子抓着闻歌的手硬戴了上去,又摸到一只玉镯子也戴了上去。
  “这只好……这只是羊脂白玉的……”
  “这是沉香手串,太素了,不要不要。”
  “这串珊瑚好不好?这其实是宋七提亲的时候送的,我想你应该喜欢,就叫你娘退礼的时候偷偷留下了……”
  “这是东伊的蓝珍珠,莫鱼说你上次看到叶郎妹妹戴也想要这样一只钗,我就偷偷去定了一支,可是……可是老也不知道怎么给你。
  “这翡翠戒指你喜欢不喜欢……翡翠好,大梁的女子都喜欢戴翡翠,你以后在大梁天天都戴不重样的翡翠叫她们眼馋。”
  闻歌被张太直两手都各戴了七八只金玉镯子,手指上也套了各色各样的宝石戒指。
  她像个孩子般的痛哭起来。
  她想擦眼泪,都抬不起手臂。
  “爹,别说了……别说了……”
  她把脸埋在张太直的胸口,手上的戒指掉了好几个在地上,叮当作响。
  她觉得好沉重。
  这些镯子是,这爱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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