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不着调

    呵呵，你躲什么，给你的，看看怎么样？老君笑道。
    陆压这才知道自己误会老君了，连忙接刀在手，忽然觉得手一沉，不由得赞道：如此薄如蝉翼居然又是如此凝重，一定是锟钢了！
    再看看！老君背着手扬着头说道。
    锋利无比、柔能绕指之外灵动如蛇，真是好刀！陆压双手合十将到夹在中间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又赞道。
    你还算真是识货，最近正好有点空，赶着给你打造的一件宝贝，你一个证道之人总不能靠嘴喷火或者与人空手肉搏吧！老君哈哈笑道。
    大教主说的是，那样确实没有面子，请教这刀的名字？陆压惭愧的低下了头，老君这话不是虚言，一个证道的大神如果和一般人还要动手动脚岂不有失尊严？
    “斩将飞刀”，练熟了可有无穷妙用！老君认真的说道。
    谢谢大教主关心！陆压忽然觉得眼里有点湿润，这么多年来还真没有人关心过自己。
    陆道人，你心眼活，不过做人还是实在一点的好，是吧？老君看着陆压尴尬的样子微笑着问道。
    你刚才叫我“陆道人”？陆压听了，赶紧将飞刀收入怀中激动地问道：老君教主，莫非道祖准了？
    难、甚难！老君摇摇头说道。
    陆压忍不住问道：我打招呼可是在那通天教主灵宝之先啊！
    有机会我再问问！老君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
    这一等又是几百年，那把“斩将飞刀”练得现在都能吐出三丈白芒了，但是老君的消息一直没落实。陆压实在是熬不住了，又找上玄都紫府，这次赶巧老君在家，就在大门口的“瀚海沧溟”接待了陆压。
    不等陆压开口，老君就说道：陆道人，估计那事难成！
    我听说灵宝之后，鸿钧并没有关闭山门啊？陆压忽然很夸张第用手扇了扇面颊，问道。
    老君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再看看、再看看，最近正忙于追杀魔道余孽，你最好在家呆着，等这事了了你再来！
    陆压一愣，忍了忍，终于没有发作出来，悻悻地走了……。
    果然，三界又对逃逸的魔道余孽展开追杀，无数的强横人物因此而被挫骨扬灰……。
    陆压这时才知道，老君其实救了自己一命。
    不过毕竟芭蕉扇不是一般黑白之物，那可是无价之宝！陆压决定再去找一次老君碰碰运气。
    这时“正道”已经一统天下，老君也是位高权重了，已经是名副其的掌教大教主，兼管天庭事务了，所以陆压又没见着。
    不过玄都**师接待的还是蛮殷勤的，毕竟每一次师傅老君还算是给陆压面子的。
    陆压看见玄都**师忙前忙后的，不禁很感慨，自己其实一直想弄个童子的，但是一直没办成，其原因是用人是要给工钱的。
    陆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习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让他挣钱养家，这事想都没想过。
    呵呵，大教主付钱给你吗！陆压直脾气想到哪就说哪，突然拉着玄都**师的袖子悄悄地问道。
    以前做童子的时候说是给的，但我现在入门做了徒弟，就不需要了！玄都**师是个老实人，照实答道。
    以前说是给的，那就是没有、到现在都没给吧？陆压立即就听出话里的问题了。
    不好这么说的。玄都**师想了想摇摇头说道。
    呵呵，这么说那么多年白干了！陆压立即呵呵的笑起来，那样子似乎看穿了一切。
    有故事的，要是说起来话就长了！玄都**师不自然地说道。
    怎么，说来听听？陆压一听有故事，窥探的秉性又发作了。
    说了，你可不要外传，要不然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玄都**师不禁扭捏起来。
    哎呀，谁不知道我口风最紧了，要不然“天机”能让我管吗？陆压一句话就打消了玄都**师的顾虑。
    其实我的名字本来叫作徐甲，很早就跟着师傅做书童了。说实话，一开始确实是看在师傅开的工钱高的份上的，嚯，每天一百文呢。玄都**师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师傅看样子不像是有钱人啊，开这么高的价拿什么给啊？陆压沉思了一会问道。
    一开始我也没想这么多，因为我就是一个人也不急着用，再说也怕引起师傅不高兴而失去这个好差事，不过我在第一个百年到的时候提过一次。玄都**师看来也不傻。
    肯定没给，但是一定许诺了什么，套路，嘿嘿！陆压断然地说道，随即冷笑着等待玄都**师的回答。
    哎呀，还真给你说中了，当时师傅说以后折成金子给我！玄都**师说到金子，眼睛似乎也亮了起来。
    老江湖，有点意思、有点意思啊！陆压忽然眯着眼睛摇头晃脑地说道。
    就这样，又一百年又要到了，但是师傅似乎忘记了，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玄都**师那神情很担心的样子。
    不奇怪，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陆压似乎早已预计到了。
    可我急啊，那时师傅云游四方，但有什么画符驱鬼的收入，都是我保管的，从来也没见收到个金子啊，唉，其实我们有时候还得饿肚子呢？玄都**师数着手指说道。
    生意不好？陆压觉得奇怪，以老君现在的法力推测，那时降妖除魔应该不成问题的。
    也不是，问题是师傅降妖除魔也不是等人来请，大多数时候是遇到了就顺手办了，人家根本不知道啊？玄都**师一摊手说道。
    是这样，那你更不好开口要工钱了！陆压忽然伸手捻着下巴上的几根胡须沉思起来。
    可是，有一次师傅在一个关口处降妖似乎遇到点麻烦，时间长了一些。我在旁边的村庄刚好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女孩子，巧的是她父母也觉得我不错，想要我做一个倒插门的女婿……！玄都**师脸上浮现出一种幸福的微笑，似乎现在还难以忘怀。
    这是好事情啊！陆压睁大眼睛说道。
    可这总要花点钱吧？玄都**师问道。
    必须的，你毕竟是个男人！陆压肯定地说道。
    虽然我知道师傅他没有，但是我还是向师傅要了！玄都**师无奈地说道。
    这就麻烦了，赖账了，嘿嘿？陆压忽然暗笑起来，古话说得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倒要看看老君有什么好办法。
    师傅倒是没有赖账，而是说以后再传我道法相酬。玄都**师一耸肩，样子很是无语。
    呵呵、呵呵，前债不清又谈后面的了，这套路高啊！陆压冷笑着竖起大拇指又说道：“急切难办”是不？
    是啊！玄都**师很惊讶，忽然高声说道：我那老丈人一听，暴脾气就拦不住了，立马向关令递了状子！
    事情搞大了，你师傅不会弄个神通跑吧？陆压想了想，问道。
    跑？被堵在屋里了，嘿、嘿嘿！玄都**师看样子很解气。
    那，结果呢？陆压着急，望了望玄都**师，急于知道答案。
    结果是我刚要张开嘴申告，忽然嘴里掉出一张符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化为一堆白骨了。玄都**师惭愧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障眼法？陆压猜想道。
    非也，此时我所心仪的女子也化为一颗瑶草，老丈人也不见了，唉！玄都**师忍住笑说道。
    原来你就是一个死人，是大教主救了你，但你不知报恩反而斤斤计较，是吧！陆压恍然大悟，一本正经地数落起玄都**师。
    那时，我才明白！玄都**师羞愧的低下了头。
    后来、后来我决心痛改前非一心向道，师傅不计前嫌赐我再生金丹、传我玄妙大道，还将我收为徒弟，真是恩重如山啊！玄都**师感慨地说道。
    润物无声，大德啊！陆压很少称赞别人，不禁也佩服之至。
    师傅一直是这样的，就我所知，也已帮你许多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玄都**师微笑着看着陆压。
    我、我明白了，告辞！陆压忽然脸红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心胸还是太狭窄了。
    临走之际，陆压瞥见大罗山的制作所的样品间里，挂着好几把“一模一样”的芭蕉扇，心里一惊，好在自己以前一直没张嘴讨要芭蕉扇，否则拿个赝品回来自己也不知道啊……。
    在回来的路上，陆压想了许多，当初自己几次三番要投魔道，亏得老君将自己拦了下来，要是别人看着自己往火坑里跳，不揣上一脚就算仁慈的了……。
    以后再不去麻烦老君了，芭蕉扇的事情更不会再提了。
    不过，不久老君居然找到了陆压。
    陆压见了老君差一点跪下，感激地说道：大教主，陆压惭愧！
    各人造化！老君不动声色地呵呵一笑，又问道：怎么，还是想出来做点事情？
    有门儿？陆压喜出望外，点点头低声问道。
    老君顿了顿说道：如今羲皇归隐，道祖代行天帝大位，我看你心诚，推荐你做个天庭“火正”也不枉你的所学，你看如何？
    陆压一听，心想虽然没有达到成为道祖鸿钧弟子的目标，但是新朝“火正”一职就是过去五方帝之一的南方大帝了。所以也顾不得平时的矜持了，赶紧跪下来磕头谢道：陆压感激万分，无言以表，就给你老多磕几个头吧！
    老君伸手一托，忽然说道：陆道人，你各方面条件其实还行，也不是道祖不收你，无奈道祖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说什么“事不过三”啥的，你明白吗？
    其实“四四如意、五福呈祥、六六大顺”也挺好的！陆压还真的不明白，一时冲动脱口说道。
    老君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说道：陆道人，你也不笨，凡事见机的也早，可就是自以为是、不着调！
    不着调？陆压突然愣住了。
    唉，这样吧，你再兼管“天枢”，负责观察“天机”，这正合你的意了吧？老君看样子很为难。
    “天机”，这名字听着就了不得！陆压惊喜地说道。
    因为陆压还是明白“火正”啥的就是荣誉职务，主管“天枢”这是一个实职，如此才是真正地进入了“组织”，这就不一样了。所以陆压激动得又要磕头，老君赶紧拦住了。
    老君忽然严肃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懂吗，否则道祖那里我不好交代！
    陆压有点犯难，因为知道自己就是一个“乌鸦嘴”，无事还要鸹噪呢，不过这次可没敢直说，赶紧点点头。
    老君两眼凝视着陆压说道：但凡有什么新的发现，直接向我密报！
    大教主放心，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陆压欣喜，虽然没有进入鸿钧门下，靠上老君也不错，于是点头说道。
    老君还是不动声色地呵呵一笑说道：去吧，明天就去天庭上任，“道旨”马上就发。
    就这样，陆压在天庭一呆一千多年就过去了，虽然确实发挥了自己的特长，但也没有什么大成就。好在有“天机”陪伴，自己过得也还充实。
    不过这“充实”也很令人苦恼，这意味着太多的秘密，而且大多还是不可告人的秘密。
    秘密这东西很麻烦，知道了要是放在心里不说，那是憋得相当的难受。不过，说了虽然有霎那间的成就感，也能收获到一些崇拜的眼神，但是又会立即觉得怅然若失，更多的时候是给自己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这麻烦来自于自己的毛病，那就是不搞清楚结果就十分的难受。接下来跟踪、窥视就显得很有必要了，虽然自己很谨慎，再加上独门的“虹光遁”逃得快，从没有被当事人逮过现行，但是自己“窥视”这个名声不知怎么就传出去了，三界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有意无意地躲着自己，所以自己的门庭也就越发的冷落了。
    该知道的和许多不该知道的自己都知道了，知道的多烦恼也就多了。空闲下来，陆压就会一个人坐在天机前狂想，有焦虑、愤懑、不平，更多的是叹息……。
    狂想的结论是：都他妈的不是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