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万事俱备

    五羊骑兵满制之后，操训才算开始步入正轨，特别是宋建萍、刑浩然、段虎三位旗总，上官陆不得不在晚间操训结束之后与血狼蔡、何四位教习一道，将鹰阵、龙龟阵、六兽阵详细讲述，至于龙、凤之阵，暂且不在操训之列。至于各旗军卒，自鹰阵开始到龙龟阵为止，其他军阵留待以后再做操训。
    军阵的操训枯燥而繁杂，期间不得不掺杂骑术与骑射之术及其他操训，上官陆在禀明半仙、张监、白典之后，军关内军议及其他军务一概不做理会，专心操训骑阵军阵。
    上官陆同丁旗旗总刑浩然刑旗总、与戊旗旗总段虎段旗总并不陌生，上官陆初至血狼时，曾到军关参与对鞑子灰熊真神奴隶的袭杀，虽不在一列，却也彼此有过照面。可以说，为了五羊骑兵尽快成军，半仙、张监、白典三人是费尽心思。
    上官陆每日皆在校台之上查看操训情况，因为军阵操训所需场地较大，军卒篷帐已经向外移动将近二十余丈，全阵，除却必要外，所有人都在操训之列，操训之事也由不得军卒不上心，就在篷帐外，被比校下去的军卒，在上官陆的刻意安排下，并未离去，但凡失误过多，便会被他人顶替。
    上官陆自辰时到酉时末，都待在校台之上，不仅查看骑兵军阵操训，也在不断完善自己的修习，特别是在与长虫深谈之后。
    “入流养身、绝顶蕴魂、先天育神。但当前武者修习，皆是入流蕴养经脉、窍穴，绝顶武者养身、先天蕴魂育神，无他，行意之力的修习蓄积艰难，可我相较于他人，行意之力还算充沛，无需等待。”
    “师父曾言，斗门修习皆以五行阴阳而论之。身之五行以金肺、木肝、水肾、火心、土脾论之，此乃五脏，脏腑相通亦有五腑，其中大肠视为金、胆视为木、肾水囊视为水、小肠视为火、胃视为土，等等，同为腹内脏腑之器，为何同有五行之分，难道我此前的理解是错误的，脏为阳腑阴，不也不全对，肺金为阳中之太阴、肝木为阳中之少阴、肾水为阴中之少阴、心火为阳中之太阳、脾土为至阴之类，难道是脏为阳腑为阴吗？不对，同为脏腑亦皆分五行阴阳，应是阴阳大五行也是阴阳小五行，同为五行，合为五行。”
    上官陆打坐入定之后，陷入内视状态，仔细查看五脏阴阳五行之后，不断回忆所看门中典籍，并以国学所学印证自己的猜测与修行，武者修习本就因人而异，看法理解不同，武者修习道路也不同，前辈先贤只不过是为后人提供一个借鉴而已，上官陆经长虫提醒之后，算是彻底走上属于他自己的修习道路。
    脏腑为大五行，脏为阳腑为阴，五脏肺、肝、肾、心、脾为阳五行，五腑大肠、胆、肾水囊、小肠、胃亦为阴五行；五脏自有阴阳五行左阳右阴，其上为阳其下为阴，五腑亦有阴阳五行上为阴下为阳，其实为阳其虚为阴。
    完全确认自己脏腑阴阳五行之论，上官陆即刻便开始尝试，不仅之前五脏阴阳开始调整，从阴阳五行之中分裂行意，开始缓缓挪动，肺金至大肠、肝木至胆、肾水至肾水囊、心火至小肠、脾土至胃。
    分裂行意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疼痛，撕心裂肺让上官陆几度差点都坚持不下来，幸好就在分裂出来的阳金、阴金移至大肠之后，金行脏腑之间立刻便形成一种平衡，彼此交融，上官陆非常清晰的感受到金行脏腑得到蕴养之后更加强横，特别是肺，在上官陆看来，已经蕴养之巅峰，却依旧能够感受到行力的蕴养，莫大的成就与欣喜也让这股疼痛变得能够忍受，接下来是木行脏腑、水行脏腑、火行脏腑、土行脏腑，一一分裂行意，逐一安置，各脏腑也开始蕴养。
    上官陆以内视状态专心修习，五关封闭，对于外界完全不做理会，外界已经过去五天了。酉时过后，姜愧最先发现自家主子不对劲，自巳时之后，上官陆便没有任何动作，姜愧默不作声，悄悄找到老齐头，令骑阵阵总牙士守护校台，他自己则前往北关找来屠夫。
    “张前辈，可看出主子是什么情况？”姜愧看向屠夫，担心的问道。
    “主子应该是对修习有所感悟，是好事，现在是天人感应，这种状态越久越好，认知自身，自省己身，对修习有大益。”屠夫在仔细查看之后轻声说道，对于上官陆屠夫内心很是钦佩，以入流武者进入天人感应，对行意更加亲和，修习也一日千里，想来今后的成就非同寻常，对于自己这个主子，现在是真心感到高兴。
    “老齐头，让弟兄们给我看着校台，禁止任何人靠近，就算是军关的人不听劝阻执意闯入，杀，无论如何，都不得打扰到主子，任何人都不可以。”屠夫了缓过心神之后，转身对老齐头肃声说道。
    “屠夫，有这么严重吗？”老齐头轻声问道。
    “是啊，张前辈，现在主子是骑兵阵总，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他身上，又怎么没人打扰呢？”姜愧也缓声说道。
    “老齐头、姜小子，主子是老师师门唯一可承继宗门之人，他绝对不能出现问题，而现在便是关键时机。”屠夫并没多说，只是看向二人表情非常严肃。
    “是老师所说的生克···”
    “老齐头，知道便可，还需慎言。”屠夫直接打断老齐头的话，肃声说道。
    “姜小子，你到军关白典篷帐，禀报白将军，就说江阵总修习到关键时刻，请他通融一二。”屠夫对身边的姜愧吩咐道。
    “是，前辈，我这就去。”姜愧转身离去。
    屠夫并不适合一直停留在校台，只能返回北关，老齐头却将所有伪先天牙士调来守护校台，确保上官陆的修习无人可扰。
    白典在听到姜愧的通禀之后，对此也非常重视，不仅他自己亲自找到张监，军纪军前往校场，白典、张监、半仙三人在商议之后，三人轮流到校场镇守，确保上官陆在修行期间无人打扰。
    上官陆对身外发生的一切完全没有丝毫察觉，全心全意陷入天人感应之中，到第十三日，脏腑阴阳大五行、五脏阴阳小五行、五腑阴阳小五行等，全都按照他的猜测与想法得到行意种植，不仅五行之力更加浓烈，在阴阳大五行运转之际，腹腔内所有器官都完全得到蕴养，强度远超以往，上官陆也是惊喜不已，心里也安定不少，至少，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此时上官陆的腹腔之内，大小阴阳五行运转如意，五行之力无处不在，无时无刻不在蕴养脏腑，五行之力之雄厚，远超以往，已不是倍之可论。
    “嗯，齐老爷子，你怎么在校台，姜叔，给我找点吃食，肚子空的难受。”上官陆也不知身外过去多久，只是担心操训出现问题而无法及时发现，便暂时中止修习，待查看之后再继续，睁眼之后看到老齐头，缓声问道。
    “主子啊，你终于醒了，你已经修习十三日了。”老齐头自当日便一直守护在校台上，吃喝都是牙士拿过来的，听到上官陆说话连忙说道。
    “十三日，这么久。”尽管上官陆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
    “主子，都没事，操训由几位旗总看着，蔡、何几位教习都说没事，白典、张监、半仙三位将军也轮番到校场，都没事。”姜愧知道上官陆在担心什么，立刻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上官陆暗自松了一口气，轻声说道。
    “主子，现实是申时，午食已过，先让牙士吩咐火头弄点吃食，现在是吕将军在这儿，你是不是先通禀一声。”姜愧小声提醒道。
    “好，半仙是在哪儿呢？”上官陆起身之后并未见到半仙，小声问道。
    “在阵总篷帐。”
    上官陆缓步离开校台，前往阵总篷帐，可校场之上却炸开了锅，所有人都知道上官陆此前正处于修习关键时刻，以为他会成就绝顶武者，可并未察觉到他绝顶武者的气息，依旧是流者巅峰武者的气息，只是有点奇怪，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开始小声讨论起来，就连几位教习也是如此。
    “半仙，标下上官陆求见。”上官陆在篷帐外缓声说道。
    “进来吧，这是你的篷帐。”半仙略显激动的话音从篷帐内传出来。
    “标下见过半仙。”上官陆掀开篷帐，见了军礼。
    “嗯？还是流者巅峰？”半仙在上官陆进入篷帐之后便在仔细查看，面色很怪异，最终还是不自觉的小声嘀咕道。
    “半仙，标下的确还是流者巅峰，并未成就绝顶，只是对修习偶有所悟，相信成就绝顶也为之不远。”上官陆朗声说道。
    “你、你、你是找到自己的路了？”半仙看着上官陆自信的笑脸，吃惊的说道。
    “大人，尚不得知，只是有了一些想法，正在逐一验证、确认之中。”上官陆缓声说道。
    “哈哈、哈哈，好，武者之路隐于天，无数武者苦苦追寻就算身死也无缘得见，朝闻道夕死可矣，没想到啊、没想到。”半仙是欣喜若狂，武者之路一旦寻到，修习畅通无阻，直至大圆满。
    “大人，尚不确定，只是有了一些想法，至于最终时候能够确认还不一定呢。”上官陆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江阵总，此事还是低调一些，越少人知道越好，流者巅峰不过是勉强步入修习一途，寻得武者之路，要慎之又慎，切莫张扬。”半仙在兴奋之后迅速冷静下来，肃声说道。
    “标下谨记大人吩咐，多谢大人。”上官陆也知道事关重大，清楚半仙是真为自己着想，衷心的感谢到。
    “既然你已经醒转过来，那我也就功成身退了，白典与张监那你就不用过去了，我会交代他们你已经醒转过来，并未成就绝顶，校场骑兵军阵操训就交给你了，军关监房的军纪军暂由骑阵监事闫文秀所领，有事你直接下令便可。”半仙边说边走，话音方落便已经走出篷帐。
    “标下多谢吕将军厚爱。”上官陆恭恭敬敬行了武礼，朗声说道。
    没多大一会，姜愧便带着一些吃食进入篷帐，考虑到上官陆已经多日水米未进，正正三大碗羊肉羹。
    上官陆用过吃食之后，本还想到校场查看军阵操训情况，可看到桌案之上堆集的册本，又不得不先处理军务，上官陆不知道的是，军务在宋监、秦典、张旗总三人合力下已经处理了不少，不然会更多，这些都是因为涉及到军阵军备、军械事宜，只有上官陆能够处理。
    特别是盔甲，金滴甲与金毡甲，典房已经准备好了，因为上官陆的缘故始终没有送到校场，军卒操训依旧还是使用普通鞑子军马。
    金滴甲的数目足有四百五十多副，金毡甲也有七百余副，上官陆决定将金滴甲优先配备军阵甲旗，以及隶属阵总、监事、典务的斥候、牙士、传令、旗士、粮草军、亲兵，算下来，也就仅够乙旗装备一军之用，其他军卒、伍头、军头、旗总则只能配备金毡甲。
    在盔甲做好分配之后，上官陆立刻便让老齐头带着军册前往白典篷帐，将军库内存放的金滴甲与金毡甲领出来，当即也将自己对于盔甲的使用撰写在军册之上，让姜愧交由秦典务。
    林林总总的军务处理完毕，已经是月华初上，晚食上官陆是狼吞虎咽，整整一盆的炖羊肉都被上官陆一个人给消灭。
    翌日，卯时武势锤炼完毕，上官陆明显感觉到劲力的异同，此前所使武势，虽可使用行意，却无法持久，三五势之后五行之力消耗殆尽便不得不使用内劲，可现在，上官陆锤炼了足足有百余势才感知到行力的匮乏。
    “姜叔，我们来比校几势。”上官陆实在是憋不住了，对姜愧说道。
    “好”姜愧话音刚落，一个冲势，拳面直冲上官陆腹部打来。
    “来”上官陆右腿后退半步，身体微曲，左手成掌斜下的横势，掌面微弯，扶着姜愧的右拳向身外拔去，左脚向右退一大步，右脚上前一小步，右手成拳钻势顺时而出，直击姜愧左胸，一切不过在瞬间打出。
    姜愧也只是略感意外，并未变势，打算硬抗上官陆的钻势，毕竟他自己身为绝顶武者，身体蕴养已经进行大半，不管是皮肉还是筋骨都堪比炼金，对于上官陆的钻势不做理会，远转土行之力于胸，相信他自己绝对可以安然承受上官陆的一击。右手腕微翻，快速向身后收去，右腿向前一步，欲借助身体摆动的力道顺势打出左拳。
    “嘭”
    “蹬蹬蹬、蹬蹬蹬！”
    “咳咳、咳咳。”
    姜愧被一拳打的接连后退几步，放下拳势，顿感到左肋下剧痛，连带肺部也隐隐受创，剧烈咳嗽起来，只是看向上官陆的双眼充满神采不可置信。
    “姜叔，没事吧。”上官陆在脏腑阴阳大五行修习之后，只是感于自身五行之力的浓烈，对于实力究竟会是怎样，并不清楚，因此方才也是全力出手，只是在触及姜愧皮肉之后，并非五行之力迸发，而是以水行澎湃之力，对姜愧的伤害也减到最少。
    “无碍，应该是肺脏受创，缓一会就好，只是主子，你怎么？”姜愧很清楚，若只是入流武者的内劲，是绝对不可能对已经开始蕴养身体的绝顶武者造成伤害，而且在上官陆的拳势之中，他分明感知到五行之力，肺部也是被水行的澎湃之意所伤，运转土行之力片刻便已化解，肺脏的疼痛也就消散。
    “姜叔，我想我应该是找到属于我的武者之路了。”上官陆对于姜愧现在已经是无条件信任，对于自己最重要的隐秘，并不打算隐瞒。
    “可曾有他人知道，主子，还是灭口吧。”姜愧也是够猛的，知道消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兴奋或是喜悦，而是为了确保消息没有泄露杀气腾腾。
    “不用担心姜叔，我知道轻重，也就只有都指营营正半仙大人知道。”上官陆缓声说道。
    “主子，防人之人不可无，还是小心一点，若实在为难，我们可以找找徐前辈、张前辈他们。”姜愧神色坚定，语气也有些狠辣。
    “姜叔，半仙大人为五羊军关操劳多年，心里只有五羊，并非心性凉薄之人，不必过于担忧。”上官陆虽在缓声劝说，不过对于姜愧的关切心里却十分感激，对于半仙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
    “主子，事关重大，我还是找找一下张前辈，还望主子见谅。”姜愧坚持己见，说完便转身前往北关。
    “姜叔，姜叔，哎。”对于姜愧的坚持，上官陆也无可奈何。
    此时校场之上五羊都指营骑兵军阵操训已经大有起色，鹰阵五阵：飞鹰衔蛇、束翅冲杀、展翅腾翔、利爪扣首、鹰盘眸视，军卒演变已经颇为熟稔，算是初步达到上官陆的要求，至于龙龟阵，这个更偏重于防守的军阵，业已传授完毕，现在校场之上操训操演的便是龙龟阵中的龙飞龟遁之阵。
    上官陆在校台之上查看过之后，心里也算是安定不少，就算是龙龟阵，麾下弟兄们操训起来也是有模有样，颇有成色，只是对各部的位置还有些生疏，在军阵演变之际，稍显混乱，这可没有捷径可言，只能不断操训连番操演。
    姜愧是跑到北关的，在姜愧心里，五羊军关最值得信任的只有长虫，但现在长虫随书生进入君山并未返回，只有找屠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