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迷惘的战斗

　　怪兽被消灭，TPC虽然不是主力，但也终究没有全程划水。在最新的新闻发布会上，也得以挺直腰杆正面反驳民间传扬的TPC无用论。
　　但真木烁丝毫都开心不起来，尽管自认为做出让大古消灭加库玛的决定没错，但谁能保证决定过后就没有一点心里波动呢？
　　这样的选择就像是在名为“生存”的轨道上的两边，分别躺着人类和怪兽。以怪兽的角度来说，它没有错。但站在人类一方的他们只能选择板动岔道，让代表着“灭绝”的火车毫不留情的碾压过去。
　　他无声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穿越前在某本书中看到的理论。在确定自己的选择时，他就已经将这份将罪恶吞噬掉了。至于人类是否会因为无法与自然共存被淘汰，那是人类自己的问题。
　　弱肉强食，自然一向如此。胜者生存，败者灭亡。这里不是高斯的世界，他也不是武藏。
　　哪怕是以高斯世界人类对怪兽的保护理念，最后也不得不将大批怪兽送往行星朱朗，仅仅这一条就足以证明很多问题了。
　　恢复人类姿态的大古匆忙的跑向矿山，看到真木烁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一时又不知道如何称呼，犹豫了好久小心翼翼的道。
　　“真木…先生？”
　　真木烁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虽然并未亲眼看到大古是如何解决的，但大致战况他还是有所猜测的。
　　大古内心则是有些苦涩，他还记得真木烁对这两只怪兽的评价。
　　“很弱。”
　　只是两只很弱的怪兽，都让强力形的他这么久才勉强解决，那么以后出现的怪兽……
　　真木烁却果断甩开了这个干扰自己的想法，带着大古回到临时的营地，将胜利海帕枪交还给了宗方。
　　事实上即使他把这两只加库玛救了下来，人类真的就能与它们和谐共处吗？绝不可能。
　　哪怕是比人类小得多的野兽，只要其不受控制，人类都无法容忍其在城市或工作区自由行动，更何况数十米高的怪兽呢？
　　加库玛本身的智慧并不高，难以和人类产生交流，这更增加了其不可控性。更何况现在人类本身对巨人的信任就低的可怜，若是他真的让大古保下两只加库玛，下次迎接迪迦的就会是炮弹了吧。
　　大古回想起刚才的战斗，微微低头再没了半分喜悦。真木烁并未见到，他却不同，他曾亲自看到加库玛临死前的痛苦哀嚎。
　　他听不懂，但也不需要懂。就像你在路边看到一只濒死的流浪猫时心生怜悯一般。尽管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但当时他释放迪拉休姆光流的动作都忍不住慢了半拍。
　　他所做的事，真的是守护吗？与高度武装的人类相比，加库玛才更是弱势的一方吧。他做的事情是正义吗？
　　原本就极为抵触的大古此时愈发迷茫，他究竟为什么而战斗？只是为了人类吗？
　　他迷惘的抬头看向真木烁，却见对方不知何时也转头看向了他。大古罕有的坚定起来，直视着真木烁问道。
　　“前辈，我想知道，超古代的战士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斗的？”
　　真木烁略微有些恍惚，仿若回到了光之国宇宙的地球，仅仅片刻又反应了过来。大古的性格与未来不同。并没那么阳光，但沉稳而温和，又并不缺乏勇气。但他沉默着，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道。
　　“奥特曼是不会干涉人类的选择的，但是你不同。”
　　大古一愣，下意识按向胸口的神光棒，又不解的看向真木烁。真木烁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道。
　　“你既是光，也是人类。”
　　大古此时的思考已经足以证明，他的思想开始向着奥特曼的角度转变。但哪怕是光之国的奥特曼，也一样会选择消灭加库玛。
　　怪兽之所以称之为怪兽，不是因为其巨大的身体和特殊的能力，而是其智慧低下，如同野兽一般。只有拥有高等智慧的生命所发展的种族，才会称之为文明。
　　光之国不会插手一个星球不同文明之间的战斗，却会保护弱小文明免受侵略者和怪兽的袭击。以光之国的观念，真木烁也没有资格插手迪迦宇宙的地球事务，但大古却有足够的立场为做出选择。
　　“我是…人类！”
　　似乎是为了坚定信心，大古用力点了点头。但真木烁很明显的看出，这句话并不能解释大古的迷惘，只能算给了他一个战斗的理由。
　　他率先迈步走向营地外，怪兽被消灭后，许多工人和居住的平民一时还不敢回到附近。只有许多胆大的记者凑了过来，看到真木烁眼睛一亮急忙围上前来。
　　“请问，您对这次消灭怪兽的战斗有什么评价？”
　　真木烁看了看那一个个争先恐后想要提问的记者，怎么会想不到他们的意思？
　　真木烁很明显从未正面出现在任何资料与发布会之中，他的穿着又完全不像普通的成员，那么此时他一旦口误说漏了什么，某些人自然可以含糊其辞将其推为TPC的意见。
　　这种不同说法之间的冲突一向是最热点的新闻，没有一个记者会放过这个机会。
　　真木烁视线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被他的视线盯上的记者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刚刚的热情早已消失不见。为首一个中年男人不死心的举起手中的话筒再次问道。
　　“您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真木烁瞥了一眼那个中年男子，一言不发，生生从十余人之中分开了一条路，向着来时所乘坐的运输机走去。运输机旁的泽井总监也跟着人群的移动将视线投了过来，见到真木烁时有些意外，但还是带着和善的笑容微微点头。
　　昏迷的新城早已被带回治疗，原本设置的许多器械也在拆解装机，准备带回它们原本的位置。泽井很清楚的记得，无论是技术人员还是战斗人员之中，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
　　真木烁的服装在一众TPC人员之中可以说极为显眼，泽井可以肯定绝对不会忽略。不知怎的，他突然回想起了不久前一次会议上对特摄片《奥特曼》的讨论，心底升起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