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轩辕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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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虚虚实实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李逸云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跑来找父亲商量钱小雨之事。
    李素问道：“钱小雨病重了，帮她寻医问药才是正经。她钱家的敬修堂也是大药铺，品种齐全。倘若需要某些稀有药材而她家没有，我们便帮钱家寻找。切莫小气，伤了两家和气。”
    李逸云见李素问根本没有说到点子上，更加焦急，说：“爹，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你说的和我说的，完全驴唇不对马嘴。”
    李素问道：“哦？那你想说些什么？”
    李逸云环顾左右，确定此间无六耳，便小声说：“爹，您忘记了么？我与钱小雨本来是假装成亲，骗得钱捕头帮我们找到赵亮，了结方大一案。案情结束之后，钱小雨就主动找到她的父母，提出悔婚。现在方大一案已经结束了，我想联系她，问她何时解除婚约。她却生了重病，无法见人，根本联系不上她。三书已经下了一书，六礼已经行了三礼。再联系不上她的话，三书六礼就要做了个齐全，假戏也得真做。这如何让我不心急。”
    李素问笑道：“假戏真做又如何？那钱小雨你也见过了，西施郑旦在世，也不过如此，而且聪明伶俐，举止落落大方。娶了她，算是咱们李家祖坟冒青烟。还不如假戏真做，娶了她得了。”
    李逸云急得满头大汗，道：“那怎么行？我是要娶半夏的。倘若娶了钱小雨，半夏岂不是恨我一辈子？我也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李素问森然道：“逸云，跟你说了八百遍！陈李两家，没人会同意你娶半夏，最好打消这份心思。你的任性妄为，给同舟堂带来多少灾祸，难道还没涨点教训？你非要把你陈叔叔气得吐血而亡才心满意足？而且，现在半夏为了他爹爹的安危着想，也不会嫁给你。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大业为重。你总是陷在儿女私情中无法自拔，能成什么大事？自己不能成大事也就罢了，还拖整个同舟堂陈李两家几百人入火坑，你良心上说得过去么？以前说起陈李两族不得通婚的祖训，你总是不屑一顾。如今经历了方大一案，你还是对这条祖训无动于衷？”
    李逸云极为不服气，道：“倘若我早点和半夏成亲，就不会跟敬修堂有任何恩怨，也不会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故意拖延时间报复咱们！方大一案，跟半夏没多大干系。”
    李素问道：“满嘴歪理邪说！只要我活着，只要你陈叔叔活着，就不可能让你娶半夏！再说了，钱小雨哪里不好？你为什么不肯娶她？”
    李逸云道：“她是很好，但是半夏更好。”
    李素问叹道：“孩子，难道你还不明白钱小姐的良苦用心么？”
    李素问莫名其妙，问：“什么良苦用心？”
    李素问道：“钱小姐无论怎么大方，始终是个女子。女子最重名节！坊间盛传她要嫁给你，你却当着她亲爹和见证人田师爷的面悔婚，让她颜面扫地。人人都笑话她，人人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如果你每天被无数人笑话，你也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更加难以承受这些污名。挽回名节的方法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真的嫁给你。可是你根本不愿意娶她。她无可奈何，只能选择第二个办法，那就是干脆上吊自杀，可见她是个贞烈女子。”
    李逸云反驳道：“她不是这么说的。她说她是假装自杀，让她的家人不再逼迫咱们。”
    李素问笑道：“傻孩子，这就是她的良苦用心。她故意这么说，就是让你的面子好看一点，心里好受一点。他人对你的非议少一点。如果你真的逼死人命，广州城百姓哪个不怕你，哪个不嫌弃你？她说假装自杀，你的愧疚是不是少了很多？”
    李逸云语塞，隐隐觉得爹爹说得有道理。
    李素问继续道：“这只是她的一处良苦用心。后来还有多处。”
    李逸云大惊，问：“她还有什么心思？”
    李素问道：“她不忍心看到同舟堂被方大一案活活拖死，就想帮助咱们一把，提出假装成亲，让她的叔叔钱捕头在抓捕疑犯上多多用心。她说服了你，她的家人也相信了，后来证明此条计策成功了。为了挽救同舟堂，她不惜拿出自己的名声做筹码。真是好大的气魄！她很了解你，知道说服你放弃迎娶陈半夏而迎娶她基本不可能，所以提出假装成亲，算准了你会答应。你一答应，想再反悔就难了。
    “于是她又提出等方大一案结束后，由她自己来悔婚，打消你的疑虑，让你放心大胆地去下聘书。现在你与她的三书六礼已经完成了一半，她即便想按计划悔婚解除婚约，也难于登天。所以，为父推测，从一开始，她所说的假装成亲就是个幌子。她最真实的想法就是想嫁给你，顺便维护自己的名节。”
    李逸云讶然，道：“一开始她就琢磨得这么深远？”
    李素问道：“当初你跟我说她提出了假装成亲的计策，我就怀疑是她瞒天过海然后假戏真做的无奈之举，但是一直找不出证据，就没跟你说。眼下见钱小雨声称卧病在床，不能见人，你就不能厚着脸皮催促她去解除婚约！时间一到，三书六礼完成，你们俩必须完婚。这样一来，没人会说你闲话，半夏

第二十三章虚虚实实(2/2)

药商烟云作者：西门瘦肉

也不会怪你迎娶她人。你也不会怪她。毕竟她为你牺牲如此之多。
    “这也证明了为父的猜测是正确的。钱小雨一来维护自身的名节，二来拯救同舟堂，三来照顾你的心思，四来顾全钱家的面子，一箭四雕。这份细腻心思，非常人所及。为父大为佩服，也为她的良苦用心而感到钦佩。本来我不想揭穿她的筹谋，因为她主要是在为你考虑，但是我看你越来越傻，越来越看不清局势，所以才出言点醒你。”
    李逸云不敢置信，愤然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钱小雨好一颗七窍玲珑心！任意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却毫无察觉。”
    李素问喝道：“混账！钱小姐为你考虑如此周全，解决了同舟堂的危机，你不思感谢已然过分，竟然还是阴阳怪气地讥讽她。她要是听到了，会有多伤心？如果钱小雨真的是装病，你也只能乖乖地娶她。如果钱小雨是真的生病，你就得不惜一切治好她！至于半夏，你就不要想了。你陈叔叔已经在为她物色女婿。可能是别的药商之子，也可能是十三行中某位掌柜家的公子，还有可能是海外华商。总之，不会是你。你好自为之。”
    李逸云又愤怒又委屈，差点泪洒当场，但是努力收着没让眼泪滚下来。他的母亲听到父子又在吵架，慌忙出来和稀泥。李逸云委屈至极，道：“爹爹，你就会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李素问道：“我逼你，总比别人逼你好！”
    李逸云转身，推门而去，径直跑到酒楼喝酒解闷。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李逸云喝得越多，心里越是郁闷。
    喝了一阵，二叔李灵枢闻着酒味过来了。
    李灵枢挨着李逸云坐着，笑道：“贤侄又在喝闷酒啊？”
    李逸云给李灵枢倒了一杯，说：“二叔，有空就陪我喝两杯。”
    李灵枢眉头一皱，道：“喝闷酒有什么好喝的？要喝，就要喝喜酒！”
    李逸云苦笑道：“估计过不了多久，二叔就要喝我跟钱家的喜酒了。”
    李灵枢笑道：“钱家的酒是酸的，不好喝。陈家的酒是甜的，我要喝陈家的酒。陈家在半夏出生时便买了一坛女儿红，今年正好是十八年陈酿，肯定美味至极。”
    李逸云醉眼朦胧，道：“听说半夏要嫁给某位巨商之子了，二叔想喝她的喜酒还是能喝到的。”
    李灵枢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冷笑道：“贤侄，你这就不想娶半夏了？”
    李逸云道：“我想啊，可是造化弄人啊。我跟钱小雨的婚约……”
    李灵枢道：“原来你还不知道。钱小雨得了重病，卧床不起，病得比你陈叔叔还重，而且无药可治，群医束手无策。说不定过几天就病死了。人都死了，你就不用娶她了。”
    李逸云吓一跳，问：“啊？她病得这么严重？那我得去看看她。”
    李灵枢骂道：“你个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家伙，嘴里说着半夏，心里想着钱小雨。看你平常把迎娶半夏的话挂在嘴边，原来都是假的！”
    李逸云连忙道：“叔叔误会了。我的确不愿意娶钱小雨，但钱小雨毕竟是……”他想起来二叔并不知道假装成亲的事情，也不方便告诉他，只好转过话头，说：“毕竟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总归要看一看。”
    李灵枢道：“你去看她，不就证实了你想娶她么？半夏当然要嫁给什么巨商之子了。你以后也不要在我面前抱怨。听得心烦。”
    李逸云默然。
    李灵枢道：“钱小雨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可见是天助我也，老天爷都在阻止你迎娶她，鼓励你去半夏。现在同舟堂危机已过，你陈叔叔还是重病在身，陈半夏即将嫁给别人，你不得不考虑司理印信了！要出手，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