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婊性的升级

    小妖突然停下身姿，认真的看着刘开，重温彼此曾经情感最初的那一幕。
    “你们谁能跳过来，我就嫁给谁！”
    刘开笑着点点头，深情的看着小妖，一步步的缓缓后退，后退至五十米左右，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璀璨的星空，一切仿佛近在咫尺。
    这一刻，他重拾了力挽狂澜，开天辟地，万夫莫敌。苍穹微渺到尽在掌控之中，大地万物不过是鞋下的尘埃。
    距离上次飞跃，整整十年。十年后的今天，刘开已经三十七岁了，早已过了一个男人的巅峰期，身体的各项机能都大不如前。
    十六岁是轻狂的飞跃，二十七岁是理性的飞跃，如今三十七岁是挑战的飞跃。
    终于，刘开动了，迈着沉稳的步伐，冲向断崖。就在他奋力一蹬纵身一跃的那一刻，画面定格，故事至此结束。
    我写的剧本结尾，是结束也是开始，留给观众无限的想象空间，荡气回肠，意犹未尽。
    刘开究竟有没有跳过去，跳过去能体现出什么价值，跳不过去又将折射出什么含义，我相信观众会比我想的还要好。
    这开放式的结局，我还在电影结尾准备了几个彩蛋，彩蛋将指引观众猜想的路线，然而路线却丰富的像n次方，且如同梳理的青丝那般顺畅，给人一种无尽立体空间的遐想。
    我再次重新看了一遍剧本，双目再次湿润，至少我深受感动。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安排这样一个结局，只觉得这样的结局很完美。
    我是在赞颂男人的英勇无畏，还是在讽刺荒诞的幼稚？我是在为天下农民子弟的命运前途而悲，还是在抨击繁华上流的无耻与丑恶？我是在歌颂风流变态之下濒临灭绝的唯美爱情，还是在怜悯生存压抑之下可悲的传统与单纯？
    虚构故事后续的刘开与如今的我背道而驰，因我不能将自己的真实婊性写入剧本。
    每个人心中都会设想两种活法，好似荤素搭配，会构想与现实中的自己完全不一样甚至截然相反的生活。
    我也不例外，与我的婊性对应的是忠诚。我要做婊帝，所以构想出了忠诚的生活路线。
    我若不是受到了无法恢复的伤害，我可能真的会活成刘开那样。因为我骨子里，始终向往着简单平凡忠贞不渝的生活。
    我放下剧本，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仿佛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不能自已。
    在婊性的生活里，金钱与美女就像**的沼泽，不断的吞噬着我。我不敢挣扎，更不能自拔。
    母亲也在这家医院，我能下地行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她。我在灰霞与小姨的陪伴下，站在母亲的病房门口，静静地看着母亲许久许久。
    我无颜以对，甚至不敢想起母亲，我怕她呆滞的目光审问我这个不孝子。
    母亲又苍老了一些，这种伤害是药物无法医治的。
    我心如刀绞，试探着靠近。但当母亲看见我时，厌恶的瞪大了双眼，惊恐的哇哇乱叫。
    我瘫了下去，顺势跪在地上，难以启齿的颤抖的喊出那个亲切而又温暖的称呼。
    “m～妈～妈！是我啊！我是天一啊！天一啊～妈！”
    母亲抄起枕头砸了过来，闹个不停。
    医务人员赶紧过来处理，灰霞与小姨心疼的将我搀扶出了病房。
    回到房间，我习惯性的闭眼疗伤，独自缓缓的自愈。
    小姨去照顾母亲去了。
    灰霞则留下来陪伴着我，安慰着我，甚至用更加悲痛的表现吸引我的伤痛。
    我十分感动，第一次真心的抱紧她，似要将她融入我的体内一般，让她支撑我的灵魂，穿着我的躯壳。
    这天深夜，身体的酸麻将我闹醒。
    灯光晃眼，我扭头眯眼，只见小护士正捧着我写的剧本，看的津津有味。
    我知道，她从我口中问不出什么，便想通过这种方式了解我的曾经。
    我已能够做些简单的举动，用不了几日便可以出院回家调养了。
    白天的事，惹的我满腹苦闷，此刻我突然很想发婊，想大胆放肆，疯狂刺激。
    这是在顺天侯的地盘，并且灰霞也在，我若能妥妥的盘了小护士，那将是婊帝的升级，所以我将其当作是一个挑战，一个任务。
    我静静地看着小护士，直到计划酝酿完成，这才弄出一丝响动。
    小护士立刻警觉地看过来，当她发现我正注视着她的时候，吓得丢了剧本，猛然起身。
    我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招呼她过来。
    小护士满脸通红，畏畏缩缩的探了过来。
    “有～有事吗？”
    接下来，我将计划循序渐进，步步为营，凭借婊帝的言语魅力，渐渐迷乱了她的芳心。待到时机成熟，我猛的关了灯，然后将她捕获，轻松攻克她那些形同虚设的防御。
    凌晨五点，我感觉有人在拖拽着我，睁眼一看，小护士正在清理床单。
    原来她偷偷来的这么早，是想毁灭证据。
    我倒是忘了这一点，所以赞许的笑了笑。
    她一脸难堪，怒视着我，狠狠地猛扯床单，险些将我拖下床去。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而逗留，美好与痛苦都会被它捎走，就像传送带上的物品，机械的转动着，都别人为的去打乱这种秩序，好吗？”
    我像电影旁白一样的讲述着，解释剧中男女那短暂的激情。
    小护士突然卡住了，冷静的看着我，美丽的大眼睛挂上钻石的灵光，却不是无名指上的束缚。
    她突然拿起输液的针头，先扎了自己一下，然后用那带血的针头，又扎了我一下。
    我没有抗拒，反而很享受这种微微的痛楚，动容的欣赏着她，直到她捂着脸跑出房间。
    在这期间，她只字未语。
    不见了，空空的，没来过，也并未发生什么，一切正如我刚才所言那般，那个物品已从传送带上消失了。
    转眼已是术后第四十天，我终于可以出院了。
    这期间我反复斟酌剧本，精益求精，直修改到无可挑剔为止。
    我再次来到王子诺的病房，与他告别。
    王子诺恢复的不错，今日拆线，他浑身上下有八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断了三根经脉。
    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的心上。
    医生拆完线离开后，王子诺笑呵呵的看着我。
    “哈哈～哥！还是你好的快！你这是要出院了吗？那个小护士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舍得？哦～骚蕊！嫂子在！哈哈～嫂子在！”
    王子诺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纯粹的像一碗清水，不含一点杂质，滋润着我干裂伤透的心田。
    然而他的笑容却是对我的惩罚，与其这样，我更希望能受到他的抱怨。
    我轻轻点头，欲言又止，有些无颜面对，便侧身相对。
    “哥你别这样啊！否则我不光让你看我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可能还想吐！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兄弟之间不必如此矫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需要什么，这就行了！”王子诺一眼看穿我的心思。
    我这才转身微笑，郑重其事的说道：
    “老二！你能如此，胜过千言万语，我真的真的很欣慰。呼～兄弟所受之苦，我日后定用成倍的欢愉补偿。世间没有什么可以击倒我们，我期待着你的光荣回归，因为你对我们来说，举足轻重，不可或缺。”
    “哥！你别这样说！嘶～只要有我在，我说不许别人动你一根头发，就不许！！！”
    王子诺热泪盈眶，内心的惊恐与痛苦终于得到了释放。
    他看起来很坚强，实则内心十分的柔软，而且心慈手善。
    难以想象，当时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撑下来的吧！若让他再选一次，我坚信他一定还会如此。
    我只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仰头收敛着感动的泪水。
    待到彼此平复下来，我与他交谈了许久，勾勒一些打算，然后让他安心养病，这才放心的离去。
    回到病房，灰霞与小姨已帮我收拾好了一切。
    我们一起出了病房，在长廊里，那个专门看护我的小护士迎面走来。
    自那晚之后，她对我十分冷淡，然而今日她却主动朝我打招呼。
    “哈哈～走啦！就这么走啦？但愿永远不见！”
    对于医院来说，这是一句好话，但对我来说，却有着别样的理解。
    “谢谢你！小美女！”
    “多谢你这些天的悉心照顾。”
    灰霞与小姨热情的回应。
    我只是淡然一笑，仅此而已。
    我就这样经过了她的身边，我眼中无她，她眼角余光却偷偷的映照着我。
    这一刻，时间无声缓慢，悲乐无端响起，一幕幕殷勤定格，深刻着离别，直至彼此交错，越来越远。
    然而那无形而又强大的磁场却躲在期盼的相聚里，让彼此的身心多多少少都丢失了一些什么。
    彼此此生到此结束，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