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剑出东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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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言”感觉自己人没了。
    头没了，手脚没了，心脏也没了。
    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根肠子连着菊花，还在活蹦乱跳。
    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不停从肚子传到大脑，到后来大脑似乎都错乱了，以为其实是自己在痛。
    于是脑袋也加入到了抽痛大家庭里。
    即便如此，“君言”也没有失去意识，强忍着剧痛，小步小步地往前走。
    他要离开身下的这一滩污秽，但他的肚子却在开足马力制造污秽，无论他走到哪里，恶臭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他。
    叶晗这时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君言”刚才用言灵术排开了自己身周的空气，这些恶心的味道传不到自己身边来。
    不过光是看着都觉得辣眼睛。
    以后离开这里了，这一招还是要谨慎使用，毕竟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这么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
    “君言”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挣扎只是在做无用功，于是干脆不动了，任由黄流滚滚。
    但他仍然站着，这是他最后的自尊。
    被强光夺走的视力一点点恢复，“君言”看见叶晗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除了手上脸上的一些细小血痕，几乎毫发无伤。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一点破损。
    “君言”不知道这是系统装备的效果，在耐久归零之前，外观都不会有变化，只以为是自己与叶晗的实力差距太大。
    真是不可思议，他是怎么办到的？
    叶晗看懂了他眼中的困惑，伸出两根手指：“你的第二个破绽：毒。”
    “不可能！”“君言”斩钉截铁地否认，“‘山王’都不怕你的毒，我融合、升华了他的力量，怎么可能还不如他？”
    这孩子是不是傻？
    叶晗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谁说‘山王’不怕我的毒，一上来就被我毒翻的，不就是他吗？”
    “君言”一愣，回忆道：“后来他不怕毒了，是因为……相、相柳……”
    “想起来了？相柳已经被我化成灰了。”叶晗“嘿嘿”一笑，“一开始我还摸不清你的底细，万一能给相柳招魂什么的，我就得换备用计划了。还好看了你放出来的兽魂，融合乱七八糟的一大堆，但就是没有相柳，啧啧，那还不给你打出屎来？”
    “你是故意引我出这一招的……”“君言”备受打击，喃喃自语。
    “没错，一切就在我的计划之中。”叶晗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你虽然也挺爱动脑子的，但终究是被眼界局限了思路，战略思维上的巨大鸿沟，决定了你从一开始就没有胜算。”
    在叶晗看来，决定实力下限的，是个人修为，决定实力上限的，则是观察力，与想象力。
    “君言”有神力护身，后面又融合了“山王”与“陷空”的能力，从修为上来说，并不弱于叶晗，甚至有所超过。
    但叶晗一方面有系统装备提供的属性加成，另一方面有【天子望气术】的恐怖观察力，对战局的把握远超对手。
    更何况，“君言”一辈子都活在封闭的小山村里，平时与人交手的经验有限，不过是与同伴们切磋而已，生死搏杀都极少。
    而作为“外乡人”，叶晗可是来自于积累了数千年“人与人厮杀”经验的地方。
    眼界上的巨大差异，使得叶晗对能力的把控、应用，远远超过“君言”，在他看来，“君言”对言灵术、兽纹等能力的使用，都太过幼稚，就好像小孩子拿着枪，也只会用来砸人。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君言”不再看叶晗，而是抬头看着天空，晴空无云，天空似乎近在咫尺，又似乎无限深邃，“外面的世界啊……肯定很精彩吧。”
    叶晗表情轻松，双眼却始终盯着“君言”，以防他暴起伤人。
    “不用警惕我，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战了。”“君言”的眼中不断流出血泪，血色紫黑。
    叶晗打进他体内的，可不止是泻药而已。
    “但你也别以为自己赢了，即便我死去，我的能力也不会立刻失效，至少……还能持续三天时间。”“君言”又笑了，笑得有些狡黠，“即便强大如你，三天不呼吸，也会窒息而死吧？”
    “三天不呼吸的话，的确撑不过去。”叶晗大方地点头承认。
    然后，拿出一个面罩戴在头上。
    面罩是黑色的，上方是透明的护目镜，下方将面部整个包裹起来，并在口鼻处向外突出，与一根管子紧密相连。
    管子的末端，是一个银色的金属瓶，叶晗拧开瓶上的阀门，纯净的氧气顿时涌了出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嘶——哈——
    “君言”的笑容凝固了。
    他不认识那是什么东西，但他看得懂叶晗呼吸的动作。
    “奇奇怪怪的东西真不少啊。”他苦笑，露出认命的表情，“真是卑鄙的外乡人。”
    说完，他站着不动了。
    叶晗能够感知到，他的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生命的气息快速从他身上流逝，体温一点一点的下降。
    但叶晗没有就此放过他，熟练地弹出一团“霹雳火”，开始“地府
q”。
    多少大佬都是因为不补刀被反杀，这个坏习惯叶晗可不打算学。
    打完架，惯例是要摸尸……呸，是要清理战场的，不过叶晗搜了一圈，这几个家伙都穷酸得很，身上只有几副叶晗都看不上的破药。
    再回头把八门金锁收回来一看，八根铁钉上都出现了裂纹。
    这是他打造的第一件神器，也就是紫色超凡品质的装备，虽然杀伤力不强，前置条件繁琐，但胜在功能多，能应对很多情况，没想到第一次使用就几乎全毁。
    “这种辅助性的道具，果然不适合与人正面交锋啊。”叶晗看得一阵心痛，打这一架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搭了一件装备进去，亏大了亏大了。
    希望师姐那边能有点收获吧。
    叶晗一边叹气，一边往孙鹿婵的战场走去。
    一路走去，到处是被拦腰摧断的大树，从中崩裂的巨石，大地上布满大大小小的坑，满目疮痍。
    “打得比我想象的要激烈啊。”叶晗一边赞叹，一边渐行渐远。
    等到再也看不见叶晗的背影，两个人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出来，走到“君言”的尸体旁，看着这具犹在燃烧的焦尸。
    如果“慧根”和“苦柳”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两人都是自己的同伴，响水村的神佑战士。
    浑身笼在灰色袍子里的女人，“百尝”。
    胸口挂着兽牙吊坠的男人，“屠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