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1章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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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
　　众人听到答案揭晓的那一刻，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梁睿兰急忙上前求情：“先生，我们远道而来，历经千难万险，求求你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规矩就是规矩，坏了规矩，魑魅市场何以在市场立足。”
　　那人的回答冷冰冰的。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吗？小心我报警把你们给一锅端了。”曹迪鲲怒道。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连几个普通的汉字都不认识，还好意思口出狂言。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还是上课时只顾看妹子了？你报警，凭什么？”
　　曹迪鲲被怼的无言以对。
　　姬天扬怒道：“我要告你们非法经营，私自倒卖文物。”
　　“我们三证齐全，买卖合法，休要在此血口喷人，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玻璃窗被砖块挡住了，机关已经关闭，也就意味着这次出征以失败而告终。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一言不发的靠在墙角唉声叹气。黄老四二话不说，借助砖块施展轻松想强行硬闯。岂料，他所到之处，砖缝里射出大量箭簇。幸亏他身手敏捷，否则必将一命呜呼。
　　玻璃窗再次开启，怒道：“你们找死呀，那些箭簇上可是喂了剧毒了，砖块滑溜，根本没有着力点，不要自不量力了。”
　　言毕，机关再次关闭。
　　曾永忠只能宽慰其他人，说道：“这说明我们有缘，老天爷要你们在此多留一个月。正好，我也可以带你们四处转悠。”
　　其他人根本提不起兴趣。
　　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切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普通的虫鸣声都没有了，似乎它们善解人意，不愿在此时让众人雪上加霜。曾永义耷拉着脑袋带头离开。其他人无奈，只能跟着徐步前行。纵然有千般不舍，却只能接受现实。漆雕仁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可谓是三步一回头看着那面冰冷的砖墙。希望会发生奇迹。
　　然而，直到砖墙消失在众人眼里都没有奇迹发生。众人只能怏怏而行。却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漆雕仁德立刻驻足，竖起耳朵倾听，随即说道：“你们听，好像有人在喊我。”其他人纷纷驻足倾听。黄老四说道：“没错，有人再召唤我们。”
　　众人随即狂奔而至，果然见到砖墙下面两扇大门洞开，下面站有一人。那人喊道：“少侠留步。”
　　漆雕仁德忽焉而至，气喘吁吁的问道：“您可是叫我？”那人笑道：“正是。”曾永义打量那人，只见约摸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规整的平头，瓜子脸，一双斗鸡眼，皮肤干瘪毫无光泽，只有嘴角那颗黑痣点缀了这张普通的脸。因为那是一颗富贵痣。
　　曾永义喜道：“先生可是魑魅市场的樊掌柜。”那人笑嘻嘻的说道：“正是在下。”
　　曾永孝嘀咕道：“东门大开，三股东樊掌柜亲自出门迎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第一次吧？”
　　樊掌柜笑道：“的确如此？”
　　梁睿兰一时接受不了这天大的反转，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刚才我们答错了题吃了闭门羹，这会却是如此盛大排场，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樊掌柜笑道：“怎么可能，我人都立在此地了，别的地方不敢说，但是这魑魅市场，我樊文渊吐口唾沫便是钉。”
　　姬天扬狐疑道：“你还是先告诉我们为何如此吧？这可比拥彗迎门还要略显隆重。”樊掌柜笑道：“此事暂且不说，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曹迪鲲问道：“但是刚才那个玻璃窗口还说道：“规矩就是规矩，怎能破坏？”樊文渊笑道：“放心，我们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还坏了规矩，包括你们。我这么解释吧，高考总分750分，分了几门课程。大学录取都是按照总分来划线，可不是按照单科来算。你们总分早已达标，且有了最正规的认证，所以呀，你们就放心大胆的从这儿过。”
　　梁睿兰笑道：“那您总得公布一下刚才那道小学语文题目的答案吧？否则我们不放心呀？”樊文渊说道：“江湖女诸葛果然名不虚传，什么时候都谦虚好学。好吧，我就如你所愿公布答案。“錫茶壺”和“鍚荼壺”算是不少人都熟悉的一则文字趣谈。‘鍚(简体为钖)’读作“”，指马前额的装饰；“荼”读作“，”一种开白花的茅草；“壺”读作“”，旧称宫中之路。不过这则趣谈应该是汉字简化之前的事情。虽然简化后的汉字“茶壶”各多写一笔也能够写成“荼壸”，但简体的“锡”是无论怎样加一笔也写不出繁体的“鍚”或简体的“钖”来的。故此三个字正确读音是‘yang，tu，kun’。”
　　黄老四虽是个道士，但是给你的感觉总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道士，倒是有些像和尚里的花和尚，一身痞气。他怒道：“你们他妈的这是什么鸟题，敢问天下有几人会做？”樊文渊说道：“来此交易的都是一些有年头的东西，要想在这里面少栽跟头，学习一点文化知识还是有必要的吧，这些最基本的知识拿出来考考你们又有何不可？往大了说我们也是弘扬中国文化吗？现在的年轻人天天用电脑手机，常用的字都不太会写了，弘扬一下传统文化难道不应该吗？”
　　黄老四哑口无言。
　　众人在樊文渊的招待下徐步进入魑魅市场。大门内外的确是截然不同的场景。外面门可罗雀，里面却是门庭若市，来往行人穿梭如织。市场里果真鱼龙混杂，男人之中有缓带轻裘，言谈尊孔孟的谦谦君子，也有袒胸露***染黄毛的小瘪三，还有衣着华丽却是满口粗痞的暴发户，以及求知若渴，不修边幅的学者，女人之中有温婉可人，肤如白瓷，体态雅致的出水芙蓉，也有大大咧咧，快言快语的男人婆，还有搔首弄姿，挤眉弄眼的各色妖精，以及风韵犹存，意致清越的半老徐娘。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千世界，包罗万象。
　　众人虽说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却还是被魑魅市场独特的魅力所吸引了。人们来到此地，似乎都忘却了身份，财富，地位等等种种壁垒。促膝长谈者有翩翩少年和老态龙钟的老妪，麻屣鹑衣的鳏夫与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的美女勾肩搭背相谈甚欢，此时此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壁垒障碍，只有对同一件文物的喜爱之情。更有因为种种阻碍而难以眷属的善男信女来此缠绵悱恻。种种看似辣眼睛的不和谐的场面在此都变得合理，而且毫无违和感。因为他们就是认清了生活本质后依旧热爱生活，追求美好的人。在所谓的不和谐的画面中，因为知识和爱情而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成见是一座山，隔绝了彼此，而在此成见之山难觅踪迹，人们穿梭于辽阔的平地之间，相伴左右的是欢声笑语。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到达街尾。樊文渊驻足道：“小兄弟，我就只能引你们到这了？”黄老四嘀咕道：“到快到了，干嘛不一块进去？”樊文渊说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这是魑魅市场的规矩。我是管理方，‘饮冰先生’的雅号在此可是一块金字招牌，如若我领你们前去，此事必定不成。一来有裙带关系的嫌疑，二来会让老先生难堪，会让别人戳他脊梁骨。倘若他晚节不保，那我可得内疚一辈子呀。”
　　漆雕仁德急忙打圆场，说道：“樊老哥亲自迎门并且送至此地，我们已是感激不尽，有劳了。”樊文渊说道：“年轻有为，谈吐不俗，前途不可估量。老弟，咱们后会有期。”漆雕仁德说道：“后会有期。”
　　辞别樊文渊，一行人继续趋步向前。牛老爷子果真是偏安一隅，他的茅草房算是这条街的尽头与街尾的最后一间铺面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放眼望去，那是一个普通的农家院落。一排篱笆围成了农家小院，三排茅草房像北京四合院一样分布，院内两棵高大的松树拔地而起，挺拔而魁伟。松树四季常青，树冠像华盖一般替这个农家小院遮风挡雨。众人走进一看，小院的门楣上悬挂着木刻的“饮冰先生”牌匾，一切就地取材，自然朴素。
　　梁睿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说道：“‘饮冰先生’，古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在这个喧嚣的年代，觅一处幽静之地，用篱笆围成农家小院，种上两棵挺拔的松树，忙时，放空一切，潜心钻研自己所爱，闲时听听虫鸣犬吠，倒腾一下花花草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曹迪鲲说道：“看似简陋的农家小院，却别有一番生活情趣。松竹梅傲骨迎风，挺霜而立，精神可嘉！象征常青不老的松、象征君子之道的竹、象征冰清玉洁的梅三种植物组成，因其寒冬腊月仍能常青，故称‘岁寒三友’，乃是古代文人墨客笔下的常客。老爷子植松于此，就是想告诉世人他内心的坚毅。”
　　忽然，里面果然传出一阵犬吠声。一个雄浑有力的男声呵斥道：“小花，别叫。”
　　紧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柴门应声而开。门内站着的是一名年逾半百，满脸沟壑，但是身姿挺拔的老者。漆雕仁德问道：“请问此处可是‘饮冰先生’的居所？”老者道：“正是，请问先生有何贵干？”漆雕仁德说道：“来此请老先生帮忙。”
　　老者将众人引至偏听等候。众人行进之际，正殿传来一阵喧闹。几个衣着光鲜，脑满肥肠的大汉从里面灰溜溜的跑了出来。见到老者，一人疾步向前赔笑道：“蒋叔，蒋叔，您老给美言几句呗？我们手上有一两件名家的字画，但是他娘的，前些天下雨我那天杀的婆娘没有保管好被虫蛀了两个小洞。我知道‘饮冰先生’的名号，如果他能出手，我的字画就有救了，到时候卖个好价钱，再买些好酒好菜来感谢蒋叔。”老者轻蔑道：“胡老弟，不是我不帮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的脾性。他决定的事那就是圣旨。我劝你还是回去多长点知识，少弄这些没用的，老爷子就讨厌的就是这些。当年，裴老二拿枪指着他，愣是没有皱一下眉头。脚都被打残了，老爷子依旧没有屈服。打那以后，裴老二都不敢再来找老爷子的麻烦，还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在老爷子这坏了规矩，他就下江湖追杀令。裴老二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吧，人称‘活阎王’。我现在跪地地上求老爷子帮你把字画修好了，你敢要吗？不是我吹牛，恐怕你连活着走出这道门的机会都没有。”
　　旁边一名男子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拉着胡姓男子的衣角说道：“大哥，命比啥都重要，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两人无奈，摇头晃脑的徐步走出农家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