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千钧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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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日子，他们中间隔了34天未见。一个月零三天。
每天百田都会在墙上的日历本上给见不到五条悟的日期打“x”。
他从前没有这种习惯，过一天算一天。
头一次知晓等待的滋味是多么煎熬。
他没有等过考试拿到100分的奖励，亦或生日礼物、圣诞礼物。
他没有等过救援，或许和当下的感受雷同。
百田慢了半步走在五条悟身侧偏后方，连对方后脑一丝发根也没放过地盯着瞧。
他见五条悟打了个哈欠，忙迈大了步子，“不然还是提早回去休息算了……”
本来打算睡觉的人反倒怪罪说：“都走到这里了？明明都闻到那么强烈的食物香味了？我清楚感觉到了，小吃摊在召唤我。”
百田还能怎么着，跟上说完话像脱缰的野马冲出去的五条悟，不忘担忧：“别一下子吃太多，熬夜后不能吃太多生冷油腻的东西，吃完我们早点回家。”
*
两人逛完了小吃摊，在洗手间门口等五条悟出来的时候，百田被人缠住了。
几个外校的不良少年一开始远远地没注意他的喉结，结果上前搭讪时才发现他不是女孩子。
对方找茬道：“一个大男人穿什么女装啊，真倒人胃口，给老子跪下道歉啊。”
“你……说的太过分了吧。”
不良嚣张至极：“怎样？是你先污了老子的眼吧，害老子认错……”
“你看走眼了？”
说去洗手间其实背着百田偷溜去小吃摊回来的五条悟，捧着刚才百田不让买的热乎乎的章鱼烧附和说：
“是很容易认错呢，你看看这惟妙惟肖甚至算得上是锦上添花的麻花辫，简直扎得太好了。”
“悟先生？你在厕所吃章鱼烧？？”
“不行嘛？”
五条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扯百田的假发麻花辫，用奇妙推销似的口吻说：
“你们再看看，这无论触感、视觉以及牢固程度，都堪称一绝……啊掉了。”
望着手上被自己扯下来的麻花辫，五条悟看了眼茫然的百田，又看了眼旁边的不良，转变口气道：
“喂，看你干的好事！竟然把人家的辫子扯下来了，你是要让人秃头吗！”
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的不良：“搞什么，不是你自己……”
“啊？”五条悟口气凶恶道，“还想装蒜！”
介于他身高所带来的天生压迫感，不良莫名有些怂地准备打退堂鼓，“算了今天老子心情好就先放过你们，千万不要让老子再看到——”
然而他没能迈出一步竟被百田揪着领子拖了回来。
在不良眼中，原本那名由于着装心感羞耻和羞涩而脸颊稍微染上绯红的少年却突然撕破了脸面，深锁眉头充满压迫力地说：
“我身上所有的服装包括装饰全是我同学特地帮我打扮的，不要让悟先生因此怀有负罪感啊。”
随即几个头槌降临到这伙不良少年们的头上，偏偏肇事者事后还露出无害的微笑拜托他们帮忙。
“刚好顺便帮我和悟先生合照一张，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没、没关系，喊茄……茄子了哦……”
“茄子！”“番茄！”
拍完照后，脑袋上肿着大包的不良少年们将百田的手机还回去后一溜烟跑得没见影。
百田难掩欢喜地望着手机里的合照，立即设为屏保。
“第一张合照……话说悟先生刚刚我们的口号没统一，番茄是什么呀。”
五条悟吃掉剩下的章鱼烧，反过来埋怨道：“是辉夜酱不对吧，茄子已经过时了，现在是番茄的天下了。”
“咦，是这样吗？”
“没错，是这样。章鱼烧我再去买一份好了。”
百田沉浸于合照的欣喜中，也不阻止他了，“那我和悟先生一起去吧……最多再吃一盒。”
于是他们重新兜转了一圈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教室。
*
天气稍许转凉了。
百田望着飘落在阶梯上的落叶后知后觉，五条悟在前方喊他：“快点辉夜酱，六点钟的节目快开始了哟。”
文化祭回来后他们直接去了家大超市买晚饭的食材，说来若不是五条悟在儿童玩具区逗留太久，他们连五点的上周重播都能赶上。
但早有准备的百田已将上周的直播拷进录像带里，完全能应对五条悟可能闹脾气的突发状况。
五条悟尚且毫无所查，正对焕然一新的寝室大发感慨。
事实上每天都有过来打扫的百田并不怎么敢动他的东西，一些重要物品或是习惯使用的东西原封不动。
百田便是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整理与维护，只有打开冰箱门、抽屉，或是查看阳台才能发现不同之处。
他蹲在冰箱前，用今天新鲜买的食材替换里边存了好几天的食材，随后将那些统统装进袋子里准备等会儿带回自己的宿舍。
路上他们讨论过一番，仍没决定好晚上吃什么的原因在于，五条悟基本每十分钟就会有新念头，还在路上吃了不少小点心；而百田只会傻傻看着他笑然后说好。
距离此刻最近的一次五条悟的提议是年糕小豆汤，显然刚刚进门时他将解决干净的空盒子丢进垃圾桶里的举措是为达成了目标。
故百田有了新提议：“悟先生，晚上吃寿喜烧怎么样？”
阳台上倒腾他买来的盆栽的五条悟似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思考，拨弄那些多肉的叶片，随口答：“嗯？好吧，都行。”
得令的百田便挽起袖子迫不及待地开工，好似这些天以来就等着对方回来准备好这一餐。
他刀工熟练地把老豆腐切成厚度均匀的薄片，稍许胡萝卜则切成厚片；
漏了葱，百田准备去冰箱拿时，已经换上自己轻便衣服的五条悟静悄悄地从后背贴近他，吓他一挑：“呜哇！”
“……！”百田扒住流理台站稳，“悟先生，吓我一跳……马上就好了，不会让你等太久。”
恶作剧成功的五条悟看上去心情极佳，“马上好了是还要多久？”
碎发边的耳朵依然红彤彤的，百田捋了两下头发，往平底锅里加橄榄油，估摸着，“10分钟左右吧。”
“这不得还要好久。”
“那悟先生先去客厅看一会儿电视好吗，看着看着时间肯定很快就会过去了，好吗？现在油烟比较大，你先去坐着，或者去外边庭院里兜一圈回来也行。”
于是被赶出厨房的五条悟索性光着脚在木地板上无聊地走来走去，还到隔壁百田的房间里逛了一圈，顺回来他冰箱里剩下的最后一盒道森栗子布丁——虽说那本来就是百田为他留的，便利店的秋季限定款。
等到百田准备加入调味汁时，才发现五条悟正蹲在他后边不远处，一边吃布丁一边看他忙活。
百田朝他一笑，“马上就好了，悟先生。”
五条悟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黑色上衣几乎快要垂到地上，百田神色微变，将他宽大的衣领往上提了提，遮住大半锁骨，叮嘱道：“小心着凉。”
五条悟对此漠不关心，拖着调慢吞吞道：“还要多久呀。”
百田不放心地瞅他衣领，在用针线缝补和买新衣服间踌躇不定。
不过当下还有重要的事，之后再考虑也不迟，遂去拿装有粉丝的盆，已经提前用温水泡开了。
经过五条悟身边时偷偷伫足了三秒钟，又退回来伸手去压平他脑袋上胡乱翘起的几根呆毛。
“唔？”五条悟嘴里叼着舀布丁的小勺子，仰起头看他，用眼神示意他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百田受这一幕颜暴击，暴击得不清。
脑袋混乱了两三秒后，他又多摸了几下，“再……再5分钟就好了。”
把布丁盒底刮得一干二净的五条悟咬着小勺子边说：“刚不是说了10分钟，怎么还要5分钟，快点啦，我饿扁了辉夜酱，快一点。”
正搅拌调味汁的百田手一哆嗦，“马、马上就好了！”
“你不是说还要5分钟？骗我？”
百田放下调味汁，赶紧把五条悟赶到客厅去，“悟先生你不要打扰我我很快就会好的。”
他嘀嘀咕咕：“撒娇等会儿……等会……”
然而当把影响他注意力的人赶到一旁安妥好后，百田又觉得身后空荡荡略有所不安。
煎豆腐的空档他回头反复确认五条悟的身影，他终于能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不乱动弹，看百田录下来的节目录像。
伴随身后电视里播放的声音和五条悟时不时催促的声音，百田扭转了不久前的认知。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气候还很温暖，冷空气尚未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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