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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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仙楼之中各个雅间之中，都设有隔音法阵，青云真君更是在此基础上又加设了三重灵阵。里间的声音传不出分毫，外界没有一丝杂音，更显得雅间内静的可怕。
沉默良久，赵映南眉心微皱，望向一旁的青云真君，语气微沉：
“你说的那人，便是她？”
“不错。”青云真君颔首道：“我认为她有这个潜力。”
“她是神祇。”赵映南仔细打量着青云真君，眼中疑惑更甚，有些弄不清楚他的意思。
关于十二月的详细信息，他的书房之中早有收录，她是南域之地异军突起的一尊强大神祇，这个身份毫无疑问。
那如日中天的香火愿力做不了假，总归要有個去处。
“是。”青云真君点头道：“但她同样是修士。”
“哦？”
闻言，赵映南神色微变，正色追问道：“跟九幽一样？”
“是，但远不止于此。”
青云真君微微摇头，反问道：“将军可知十二月年方几何？”
言罢，不等赵映南开口，他便直接抛出了答案：“她今年刚满九岁。”
听到这话，莫说赵映南，就是沈青自己也是吃了一惊，但反应过来后，她很快便恍然过来。
青云真君的话并不算错，她来到此界时，这具身体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童，借助日晷的力量推演之后，她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样子。
她来到这个世界，满打满算不过三年，算起来，的确是九岁左右。
青云真君想必已经彻底调查过了她的过往，知道了她出身于蛇村的一些往事。
“几岁？！”
一时间赵映南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眉心紧锁：“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我虽看不出其详细骨龄，但她少说也有近两百岁了。”
“在三年之前，她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凡俗女童，这的确是事实，无论骨龄如何，按照中央皇朝年历，她如今的确是只有九岁不假。”
青云真君起身，神色郑重道：“不过三年，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到如今神藏已开一百二十六，寻常归一真君，早已非她敌手，这意味着什么，想必将军比我更加清楚。”
赵映南终究是久经风浪，如此骇人听闻的事，不过几息功夫，他便已然接纳消化，再度开口发问：
“十二月，人，神，你站哪一面。”
他的面色愈发凝重，注视着沈青，捕捉着她神情中的所有异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我哪一面也不站。”
沈青的神色没有多少波澜：“我要杀九幽圣王，就这个目的而言，需要你们的帮助，在此基础上，你们要做的事，我会尽全力帮你们，这是合作。”
神祇中有舍身救世的善神，人道中同样藏有恶鬼。
杀九幽圣王，单纯是她想要保下这颗星辰。
人与神，在沈青的概念之中，并没有清晰的划分，青云真君帮过她，雪神将同样帮她挡下了很多麻烦，单从因果而言，她都欠了不少人情。
世上从没有能够两全其美的事，在有些利益条件无法平衡时，就必须要学会取舍。
在得知赤血熔星大阵之后，九幽圣王为首的香火神祇一脉，就已经被沈青舍弃了。
还是那句话，她心中有一杆天秤，一端放着自己的命，另一端放着人世间。
在威胁到自己性命的情况下，任何东西都可以放弃。
“合作……”
赵映南喃喃自语，忽然一笑，沈青这两面都不站的态度，倒是让他莫名放心了许多，但一层疑云依旧笼罩在他心头。
似沈青这般成长迅猛的妖孽，只有两种情况，一者是打穿了轮回界限，嫁接了前世道果，带着记忆转世重修的老古董，二者便是体质特异。
若是前者，面对区区一个九幽，根本不必借助他们的力量，过段年月抬手就可杀之。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了后者，但从十二月的言行举止之中，丝毫看不出其只有九岁之龄，这便是赵映南最不解的困惑。
不过这一点，暂时倒是不必深究，至少在杀九幽圣王这个目标上，沈青与弑神盟的立场是一样的。
任何人都有不可告人的隐秘，在九幽圣王死前，暂时还没有刨根问底的必要。
“如何？她可曾过将军这一关了？”
一旁的青云真君接过了话，询问赵映南的看法。
赵映南沉思了片刻，颔首道：“随我来。”
话音未落，他便径直转身，准备离去。
“去哪儿？”沈青有些疑惑的望向青云真君。
“伱今日要见的，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不等青云真君回话，赵映南便沉声解释道：“斩妖司总领，当今圣皇长子，太子殿下。”
“太子？”
一时间沈青有些诧异：“太子为何要灭神？”
站在中央王朝的角度而言，九幽圣王的存在，无异于一根定海神针，足以镇压天下。
从整体情况上来说，九幽圣王活着，远比死了好处多得多。
“神权凌驾于皇权之上，这是任何一位君王都无法容忍的，更何况……”
赵映南眸光微沉，语气中有了三分寒意：“此次南域遭劫，太子殿下一向仁善，无数次上书请求，欲借调北地斩妖司援救南域百姓，皆被打回，九幽食我人族香火供奉，却视我人族如尘土，万死难赎其罪。”
闻言，沈青不再多问，与青云真君一同跟在赵映南身后，一路出了百仙楼，往城东而去。
见面的过程，远比沈青想象的顺利的多。
踏入城东地界，赵映南隔空递了封传讯后，一路领着沈青两人走了盏茶功夫，踏入了一所偏僻的别院之中，而后便见到了那位太子殿下。
圣皇太子比沈青想象中的要年轻许多，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一身朴素青衫，五官俊美，身骨看上去有些单薄，面容白皙，甚至是称得上苍白病弱。
最为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异瞳，上下分玄黄二色，似是囊括了一片洞天，深不见底。
见到三人，太子竟先行起身，望向沈青，抱拳一礼，表明了身份：
“北堂世锋，见过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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