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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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忘回过身来，看着身后面带笑意的那个人。心中有了一丝绝望和无助。他身后站着的正是他最大的敌人：国主。那个强大睿智儒雅的男人。那个原本应该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男人。但是他现在怎么会出现这这里？
莫忘没有吧内心的无助表现出来，只是转身以一种坚定的目光看着国主。眼神包含了一切。所以自然也就不需要莫忘多说什么。
“是不是很惊讶？很惊讶为什么我现在会站在这里？是不是在像我应该是昏迷了？”国主的笑容很是灿烂得意，他发出一系列问句。这些问句都刺向莫忘内心最深处。
“你在这里显然不是为了挑逗我，来吧，讲讲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忘压抑住内心的狂躁不安与愤怒，让自己尽量平静地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好吧，那我就给你讲一讲好了。反正时间多的是，你我都不会在乎。”国主慢慢踱到莫忘身边，轻拍着他的肩膀。但是很快就被莫忘用手甩到一旁。
国主也不生气，和颜悦色地开始讲诉：“我受挫精神力受损是事实，这个你也是亲眼看到了。但是你没有想到的一点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掌控。”国主张开双臂挥舞着，好像他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这个世界在我的家族几代的经营下已经开始慢慢认同我们的精神波动了，再加上我这么多年对赤国的强压统治。人民害怕我，畏惧我，崇拜我。我影响着他们的精神，也就更加容易和世界意志保持同样的步调。”
“人们的意志是和我在一起的，大家都希望自己能保护住自己的记忆。所以他们服从我，你看吧，世界的表层意志已经开始归顺我了。”
说着国主开始挥手，整个大厅里的那些混沌力量开始剧烈波动。一切都好像在证明着国主的正确，这让莫忘非常沮丧。
国主对莫忘丝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的精神力受挫的时候，我就自动联通到了这个世界开始修养。起初，我并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是后来长老把你带进来了，哈哈，这可就由不得你了。你的精神波动我太熟悉了，我一下子就认出了你，但是我没有出来。听了你们的谈话之后我就知道你会怎么做了。”
“你肯定会召集全国人来反对我的统治，我的高压手段已经让很多人吃不消了。所以你真的这样做了吧。”
莫忘只能点点头，这些一切都在国主的掌控之中。
“虽然一百万的人口足够多，但是那并不能保证我的成功。但是你却帮了我的大忙。哈哈，你一下子给我带来这么多军队。我初步估算一下，应该有四百到五百万吧？”
“五百万。”莫忘有气无力地说道。
“看来你在外面的帮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我很满意，那小子应该是黑钰吧？不错，是个人才。”国主的话每一句都听着像是嘲讽，但是莫忘已经没有心力来回嘴了。
“我料到这一切之后，就在这里慢慢把精神温养好。等着你的到来，你来了之后一切条件都配齐了。有了精神力的振动源，有六百万人作为最初引源，我有足够的把握调动整个世界的精神力量。最后你、我、世界意志，这三个也配齐了。一切准备就绪，我的计划马上就可以开始了。很荣幸能邀请你参与，莫忘，跟我一起开创一个时代吧。”
莫忘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神望着在国主指挥下慢慢流动的混沌力量。难道自己错了么？莫忘这样想着，难道世界喜欢的就是那些永恒不变的东西么？过去真的就是意义么？莫忘动摇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国主倒也是不着急，在一旁盘坐下来，静静等待。
此时此刻，城外的黑钰也在注意着京城的变化。实际上在莫忘进入那个世界的那一刻，天地异变就已经开始了。天空变成了血的颜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笼罩着整个京城。黑钰意识到，城内的决战已经开始了。而双方的军民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一起抬头望着天空。看着天空中一个漩涡一样的东西慢慢聚集着。
紫钰现在正在闺房中等待着，等待着远征的哥哥安全归来，等待着心上的人儿来履行他的承诺。那块玉佩此时在莫忘胸前，是不是能让他想起那日的诺言？这就是紫钰的全部期待。
莫忘跪坐在地上，思考着自己的意义。难道自己这么多年来为了家族，为了父亲，为了自己，为了世界所做的事情，到最后都是一厢情愿？这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然而眼前的一切又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这些不是意味着自己的错误么？
这时候莫忘看到了胸前的那块佩玉，那是紫钰亲手为他配上的。她现在在西北等着自己完成使命去娶她。她等待的不就是明天么？
人们活下去，一天天努力着，奋斗着。为的不就是明天么？没有了明天，世界还有什么意义？莫忘挣扎起身，对着国主说道：“我记得我过去就跟你说过，我们的意义在于未来。而对于过去的缅怀，正是由于人们前进在通往未来的路上。所以，这些都在鼓舞着我继续战斗下去。不用再多说了，我们开始吧。我倒要看看，掌控了世界意识的你，怎么样把这个世界改变！”
看到莫忘这么选择，国主一点惊讶都没有，他非常淡定地说道：“我不会不给你留机会的，相反，最后的博弈你还是有翻盘的可能的。”
国主转身指向那两个意识点说到：“看见那两个意识点了么？你知道他们是为谁准备的。待会你我将会各占一个意识点，然后开始三点运转。然后世界意志会做出自己的选择。不过我个人认为你成功的机会不大。世界的意志早就站在我这一边了。如果你执意这样做，那就开始吧，让命运来选择。”
莫忘对这个决定没有意见，这是一个对双方都很公平的做法。他现在需要的只是一次公平的对决，给自己最后一个冲锋，这样对世界和自己也就有了交代。不过他相信自己最终能胜利的，他笑着握了握手中的玉佩。这就是他力量的来源。
莫忘走到了那个意识点，将自己的精神融入进去，他顿时感觉自己融入了整个空间。感受到了空间中的一切。一切都是虚无的，这个世界中真正真实的只有那三个点，这三个点形成了一个完美的三角形不停地运转着。精神力量在这个世界中无形游走着，显然国主的那个点有着充足的活力，他刚出现就吸引了很多精神力量。世界意志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向国主那里。国主也是像海绵一样吸引着力量不断地到来。这难道就是生灵们的梦想么？莫忘的嘴角轻笑着，他在等待。
国主显然对现在的状况非常满意，他的笑声震动着整个世界。很快国主就聚集了足够的精神力量，一股强大的震荡以国主为中心开始振动出去。莫忘可以想象得到外面的景象。
现在整个京城都静止了下来，天空中的漩涡开始以一种奇特的规律振动。而下面的所有生灵也都感觉到自己融入了这个震动。所有人都呆望着天空上的巨大漩涡。他们冥冥之中好像听到了国主的声音。
“欢呼吧，我的子民。今夜之后，你们就能从世界那里索要回来你们曾经被无情夺走的意义。你们将要和我一起开创一个新的纪元。”
五百万军队和一百万民众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开始了欢呼，就连黑钰这种有着强大武力的人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顿时间所有人的精神凝聚为一把利剑，莫忘感受到了这把利剑。他冷眼看着这把剑刺向世界的意志。嘴角仍然挂着刚才的冷笑。
国主已经进入了癫狂状态，他的全身与那把利剑化为一体，向世界的意志展开了最后的进攻。很快，这把利剑剖开了世界意志的精神包裹，直刺漩涡之处。
就在这个时候，莫忘开始了行动。他放弃了庞大的精神力量，仅仅由一小块精粹的力量包裹着自己的意识，随同利剑一起进入世界意志之中。他看见了那个旋转着的漩涡，和自己的没有任何两样。莫忘没有多想，冲进了漩涡之中，以自己的本源意识为世界意识挡住了第一波冲击。
莫忘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那把利剑面前是脆弱不堪的，他没有畏惧，这就是他自己的终章。自己的选择，当然要自己走好。
但是接下来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最终的毁灭。利剑像是一个纸做的锥子，轻触到世界的意志那一刻，灰飞烟灭。
莫忘还没有来得及被震惊，就感觉自己没了意识。
当意识重新回到莫忘的脑海之中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漂浮在黑暗之中。
“你醒了？”一个声音悠悠传来。
莫忘这才反应过来，开始了笨拙地回应：“你是谁？谁在说话？我现在在哪？”
“我是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世界的意志啊，至于你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我的识海深处吧。”
莫忘吃了一惊，急忙说道：“世界的意志不应该是个无意识集合体么？你怎么是有意识的？”
“那只是你们的认为而已，我跟你一样，都是意识体。你已经接近我了呢。”
“你是说漩涡？”
“不错的说法，别的地方还有别的叫法。”
“别的地方？世界上不是应该只有三个漩涡么？”
“那就应该还有别的世界啊。”
这段对话打破了莫忘长久以来对世界的所有认识。原来这个世界并不孤独。就在这时，世界意志又开口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没想到你这么傻，居然来舍身救我。你应该知道的啊，我代表的世界的意志是为了明天，他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但是我还是要挡在你面前，这是我的义务啊。”
“好吧，作为报偿我可以给你解决一点疑问。不过你不用开口，你的疑问我都知道。现在你毕竟是在我的识海里。”
莫忘不说话了，只是安静听这个声音讲。
“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个意识体，我出去的无意识团创造了你们这个世界的生灵。也就是说，你们这个世界的生灵是和我一体的。你想到了什么？没错你们是生活在我的意识中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莫忘还是难以接受。自己居然是一个意识凭空创造出来的。
“不过你也不必沮丧，世界都是这样。你也创造着世界，因为你已经凝练出来了漩涡。不过你还意识不到自己创造的世界的变化。慢慢去体悟吧。世界就是这么神奇，一环套着一环。你我在其中只要慢慢走变就好了。”
莫忘表示赞同，慢慢走向明天，何必要管这么多呢。
“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你的本体应该在那个石碑旁边。现在你要继续你的生活了。把我忘记吧。对意识的探索是无止境的，但是知道了太多反而会痛苦。”
“我不会把你忘掉的，你是我过去的一部分。等到我回归你的那一刻，自然也就收回了。”
“哈哈，有道理。”
……
莫忘和紫钰并肩走在西北的一条小路上，两人虽是无言，但情意在空气中浓得化不开。
“那个……我开口了？”莫忘无来由的来了一句。
紫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掩嘴边笑边说：“好啊，你开口吧。”
“咳咳……恩，那个……紫钰，我打算娶你为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呢？”
“不愿意！”
紫钰看着一脸呆若木鸡的莫忘，轻笑着跑开了。只留一个不明就里的莫忘在那里站着发呆。
这时候黑钰从后面走拉过来，轻拍了一下还在发呆的莫忘。
“喂，你小子怎么了。”
莫忘被这一拍吓了一跳，跳起来对着黑钰笑骂道：“你这家伙都当国主了还是一脸不正经的样子，让你的部下怎么能服你？”
“哎，这个国主本来应该你来做的。”
“我懒得搞这些东西，这就当我甩给你的包袱好了。小时候我不就是这样么？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你妹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哪个臭小子又勾搭她了？”
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了紫钰的声音：“我说莫忘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呆，你个傻瓜活该一辈子光棍。”
莫忘又是一脸无奈地挠着脑袋。
黑钰苦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说：“你这家伙料得到千军万马的走向，就是聊不到女孩子的心思。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
深夜，莫忘独自一人仰望着星河，天上的星星一颗颗眨着眼。这些都是世界意志意识之中的东西么？还真是惟妙惟肖。但是，这些是重点么？我的意识仍然存在着，我相信着我眼前的东西。
莫忘闭上眼睛，想起生命中一个个重要的人。父亲，洪，还有那些为自己而死的人们，最后一个出现的是赤国国主。这些人在哪里重新开始了自己的一生呢？一段意义就这样开始被书写，虽然最后也会被抹杀在历史之中，但是存在过就是意义吧。忘记又有什么不好的呢？忘记，是为了更好的开始。
我叫莫忘，但是我喜欢忘记。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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