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儿时的记忆

    热气蒸腾的温泉里，七个人以两个阵容割据了这座不大不小的温泉。  一个就是地盘最小，缩在东面的女生组合。  其实要说缩的话，其实也只有千叶小樱一个人缩着，因为东文夏绫总会想方设法地向陆麟那边靠，都被陆麟喝止住了。  而男生阵容里面，源稚生又单独地泡在一个区域里，没有和其他四人挤在一起，一个人占一块地方让他觉得自己能远离那群神经病，不至于被精神污染。  恺撒就提议过要举办温泉清酒诗词大会，致敬日本古代的武士。  然而源稚生没兴趣参加这么幼稚的活动，楚子航没有做声，路明非《唐诗三百首》都背不了几句，更别说这种玩意了，陆麟虽然表示支持，但他不想喝酒。  恺撒现在有点遗憾，无人对他高雅的情趣表示理解。  都说诗和酒是天生一对，无论是中西方的知识分子，一旦喝了酒，那文脉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一口气就能喷洒出大量脍炙人口的金句。  可以说，没有酒，那些经典文学能少一摞，就像索尔维会议的大佬合照，如果合照的时候一辆卡车压过去，那物理书能少好几本。  千叶小樱不知道是出于羞涩还是温泉的水温有点烫，脸上始终浮现着两朵迷人的红晕，像是喝醉了酒似的。  男生们已经表现的足够绅士了，等女生们卸完妆，先下水，然后他们在裹着浴巾，在下水前脱掉浴巾，这样大家都不会很尴尬。  路明非无聊地把头栽在温泉里，在池子里面吐泡泡，而陆麟嫌弃地飘到了一旁，表示不想被污染。  楚子航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倚靠在温泉壁上，像是日本古代抱剑冥想的剑客侠士。  源稚生在头脑里规划着家族的事情，当然还有如何与这些傻逼和平共处，让绘梨衣的婚事顺利地完成。  七个人里面，只有东文夏绫的目光飘来飘去，点兵点将地拿着手指头戳来戳去，最终点到了陆麟的头上，陆麟歪了歪头，表示疑惑。  “你！”  “我？”  “他？！”  路明非从水里抬起头来，他一共潜水三分钟，起来就看到东文夏绫用手指指着陆麟。  “今天，你打算和谁一起睡觉？”  陆麟咧着嘴一笑，“反正不可能是你。”  说话间，陆麟的目光飘忽地移到了千叶小樱的身上，千叶小樱佯装没看到，用手撩了撩湿漉漉的头发，雾水沾湿了她樱花般精致的面容。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东文夏绫眯着眼睛，脸上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我喜欢好看的，男人都喜欢好看的。”陆麟摊了摊手，这是非常标准的答案，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纰漏。  “那我好看吗？”  东文夏绫两只食指戳着脸扮可爱，一双牛奶般润滑白皙的香肩从温泉出浴，旁边笼罩着单薄缥缈的蒸汽。  “你又不全身站起来，我怎么评判你到底还不好看，看人不能光看脸，是吧师兄？”陆麟看向路明非。  “没错，还要有气势！”  “气势？那是什么？”东文夏绫不懂路明非所说的气势是从何而来。  “所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路明非跟老学究一样摇头吟诗，刚学了几句就能随手拿来用了。  “什么意思？”恺撒不懂其中的含义，这怎么看都是一句很普通的形容修辞吧。  “所谓，胸不大，何以纳百川！”  “所谓，乳不巨，何以聚人心！”  “好诗！真的很有道理，我们为何不来一场清酒诗词比赛呢！”恺撒鼓掌，他还惦记着他风花雪月的清酒诗词大赛。  东文夏绫满头黑线，很不服气啊！  “这种问题，问出来你们不会觉得丢脸吗？”东文夏绫气呼呼的，他们这是在侮辱人。  “丢人？为什么丢人，小的又不是我们？”路明非和陆麟露出了狼狈为奸的笑容。  “难怪了，小樱姐姐最近再吃木瓜，恐怕和这群被大胸蒙蔽了双眼的家伙有关吧。”东文夏绫咬着手指，好像想起了什么。  “死丫头，你说什么呢！”  千叶小樱伸出手拍打东文夏绫，东文夏绫躲到了陆麟这边，千叶小樱还真不敢过来。  “好家伙，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路明非在陆麟的耳畔悄悄道，陆麟深有体会地点点头，不过他刚才说的内容到是引起了陆麟的注意。  “木瓜好啊...”  丰胸润乳真不错...  “好你个头！”  千叶小樱同时被两个人调戏，已经羞愤的不成样子，要不是现在众目睽睽，她已经打算起身离开了。  “大胸的女人都胸大无脑，有什么好的。”东文夏绫反驳道。  “我妈说胸大的女人屁股也大，好生孩子。”路明非想起了父母的信封里的内容，他们告诉路明非，选女孩子，一定要选那种，绝对错不了。  东文夏绫拌了拌嘴，“那你妈真是个奇葩。”  “小樱，过段时间你和我一起去你家里看看吧，比如见见你的父母，混个脸熟嘛。”  一说到老妈老爸，陆麟就想着什么趁着这趟功夫，去拜会一下千叶小樱的父母亲。  “父母...我没父亲，我母亲早就死了。”千叶小樱一提到父母亲，就变得十分失意低落。  “啊？”  “哼！我父亲就是个老酒鬼，一喝酒就会发酒疯，打我妈妈，我要是插上一句话，我也会被打，反正我恨透了那个男人，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他更垃圾的人渣！”  千叶小樱闭上了眼，那些童年时的不愉快让她心中的怒火如温泉上的热气蒸腾而起。  她从来没在陆麟的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父母，那是因为母亲已经死了，而那个老酒鬼，千叶小樱根本不想认他做父亲。  源稚生睁开了眼，他还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属下有这种过去。  “母亲死了之后，那个人渣就更加放肆了，天天喝酒，喝完酒就砸东西，家里原本还是有许多的字画收藏的，都被他砸掉了。”千叶小樱恨得咬牙切齿，“他不工作，就喝酒，没钱喝酒了，就卖家产。”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决心离开他，受不了侍奉他的日子。”千叶小樱抬起闪亮的眸子，望着头顶灿烂的星空。  “还有这种事情...我不是故意提起的。”  陆麟很抱歉，她以为千叶小樱那种文静的气质是父母言传身教的，可没想到...  “没有关系，只要我喜欢你，我们就可以待在一起。”  千叶小樱无意间说漏了嘴，连忙又慌忙地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如果...”  噗嗤...  路明非笑了出来，她那欲盖弥彰的模样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千叶小樱这一次到没表现出太多的羞涩，因为这与她童年的记忆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我试着离开家门，但都被那个人渣抓了回去，他打我，骂我是贱人，还把我关在家里，我恨透他了！”  千叶小樱抓起拳头，那个人渣哪里有一点当父亲的模样，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随意辱骂，和禽兽有何差异。  “的确很渣。”  陆麟已经很生气了，作为监护人不履行责任，还打骂家暴自己的妻女，这样的人，世间少见。  如果真的不爱，当初为什么要结婚！  “后来，有一次他出了一趟远门，我就趁机从家里翻了出来，从千叶县跑到了新宿区，在一间山里的神社当巫女，他再也找不到我了。”千叶小樱回忆着那些有点痛苦的岁月。  “我在神社里面受到了照顾，开始着手学习刀剑，并且日益精湛，我十八岁的那年，我回家了，我手里带着刀回去的。”千叶小樱眸光泛冷。  楚子航睁开了眼，比起千叶小樱的父亲，楚天骄显然要高大的太多了。  “我准备杀掉那个人渣的。”  “那你杀掉了吗？”路明非紧张的咬着嘴唇，太刺激了。  “没有，我回到家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苍老的父亲，满头白发，身上沾满了酒气，他就倒在客厅里面，没个人样，那垂垂老矣的模样，我没有下得去手。”千叶小樱内心很挣扎。  “你没下手是对的。”源稚生点点头。  千叶小樱抬眸看向源稚生，眼里充盈了些许水雾。  “强者只会向更强者挥刀，而不是磨刀霍霍向着弱者，他是人渣，但也是你的父亲。”  源稚生想到了自己的过去，想到了老爹，那个该死又可敬的男人，还有自己的真正的父亲，一个从来没尽过赡养责任的家伙。  千叶小樱抿了抿嘴唇，“他看到了我，求我别走，但我不想在他的身旁逗留片刻。”  那时候的千叶小樱在男人的哭喊声中离去，她已经和男人一刀两断了，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纠缠瓜葛。  “小樱，你的父亲以前是干什么的？”陆麟觉得这个里面有点蹊跷，看起来似乎有很多可疑的地方。  “他开了一个武馆，教的是剑术，自己剑术不行，被人打败了就自暴自弃。”  “打败你的父亲？”陆麟吸了口气。  “你母亲是混血种吗？”  “不是，但父亲是。”  “打败一个开武馆的混血种，那对方是大有来头的家伙咯！”  “无论对方是谁，他在外边败了，那就败了好了，干嘛要回家对着我和妈妈发泄，这不公平！”千叶小樱含着眼泪带着情绪喊出来。  “姐姐别激动嘛，没什么的，生活总要继续的嘛。”东文夏绫拍了拍千叶小樱的肩膀。  “我会查一查当年击败你父亲的人，这件事情，可能的确有点说法。”源稚生觉得这个很有必要，或许他们妻女之间存在一些误会？  “不用了，那个家庭早就不存在了。”千叶小樱低下头，温泉倒映着她的模样。  倒影里面有母亲温柔的影子，也有那个该死的人渣的特征，她有些泣不成声。  她选择当巫女，就是为了远离那个家庭，享受一方清净的生活，可她始终抛不下的，是那个家庭中背负的羁绊和血脉。  那是与生俱来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