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风暴暗流的黑夜

　　晚初春太平洋平流层
　　机舱内，陆麟带着黑色的眼罩正在休息，路明非坐在陆麟的身旁，开着阅读灯，翻看着陆麟准备的论文答辩材料。
　　楚子航和恺撒坐在后面玩剪刀石头布的游戏，他们在比谁先输一百场。
　　似乎听起来很无聊，不用似乎，肯定一点，他们就是很无聊。
　　不过既然是有输赢，那必然是有后果的，比如输的人要请客东京温泉一条龙服务。
　　轰...
　　平稳的飞机忽然遇到了气流，飞机剧烈地颤抖。
　　陆麟被颠得七荤八素，头磕在了舷窗上，他脱下了眼罩，顶着两枚巨大的黑眼圈，打了个哈欠。
　　“困死了，还叫不叫人睡觉啊！这飞机还能遇上气流，真是倒了霉！”
　　陆麟现在从芝加哥去日本，这是要倒个巨大的时差，基本是白天黑夜颠倒的，他最近又在帮路明非搞毕业论文。
　　他从《龙族史》查到《人类现代史》，甚至还结合了SCP基金会的怪谈，其中不乏克苏鲁神话的怪物，给路明非列出了一大笔的参考文献。
　　这种近乎保姆级的照顾，路明非只需要稍微缝合一下就能成一篇非常完美的毕业论文。
　　看着也就十几张纸，可这几乎是陆麟花了几天几夜的功夫归纳好的，路明非是文科生，卡塞尔学院选文的只在少数，大多数都是理科专业，比如炼金或者魔动力。
　　陆麟抓起水喝了一口，定定神，飞机遇上气流很正常。
　　“怎么回事！”机长望着飞机的雷达，这突然出现的气流是什么东西！
　　他们现在的高度在平流层中，有概率会遇上气流，但实际上这个概率里面，又只有很小的概率会遇上较大的气流，会对飞机产生影响的气流更是少的可怜。
　　如果真的遇上的话，也还是有办法化解的。
　　除非那不是气流，是气旋！
　　可是气旋一般会提前播报，并且航空公司会做出预警，延迟或取消航班，机长在起飞之前反复确认过这条航线上绝对不会有气旋经过的。
　　“该死的，真是颠簸！”
　　机舱内的行李箱和矿泉水翻得到处都是，陆麟烦了。
　　“师弟，你说我们会不会碰到黑天鹅事件...”
　　“应该不会吧。”
　　陆麟不相信他们出来这一趟会发生空难，“你想想看，空难的概率只有470万分之一，如果真的发生了，我们为什么不去买彩票呢？”
　　“可是，虽然这个发生的概率很小，但是一旦发生，我们都得含着身份证了...”路明非哭丧着脸。
　　“别乱扯！”
　　陆麟小声道，他也觉得飞机好像越来越颠簸了。
　　“师兄，你们还好吗？”陆麟向后面问道。
　　“该死的！”
　　后面传来了恺撒咒骂的声音，陆麟站起来，抓紧了椅子，冒出个头探个究竟。
　　“师兄你们没事吧！”
　　“居然输给了楚子航！好吧，看来东京的温泉一条龙服务我得请了！”
　　恺撒和楚子航正猜拳玩的得劲，完全不在乎飞机遇上的一次小小气流，像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年里乘坐飞机的次数比陆麟和路明非坐出租车的次数还多。
　　“遇上气流了？”楚子航皱了皱眉头。
　　陆麟直接要晕过去了，这两人是玩的多入神，难道飞机在颠簸，行李在乱飞，他们感觉不到也看不到吗？
　　火星救援，刻不容缓！
　　“多大点事，不就一点气流吗？难不成还能把学院的飞机给解体不成？”恺撒非常高雅绅士地拿起一瓶水中贵族百岁山，喝了一口压压惊。
　　“师兄你可别乱说，真的解体了咱们估计得下面见了。”
　　路明非最讨厌乌鸦嘴了，特别是情况已经有点不对劲的时候，往往谁说出这种话，下一刻就会发生不详的事情。
　　“自信一点，把估计去掉。”恺撒不慌不忙地拧上盖子。
　　他们现在可是在万米高空，飞机一旦失事，那人就铁定出事！
　　“要不，再来一局？”楚子航似乎玩上头了，沉迷于猜拳游戏，“这次谁输了包一个月的五星酒店费用。”
　　“好啊！我正好不服气呢！”
　　陆麟：“......”
　　陆麟无趣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飞机在颠簸了一段时间后，果然趋于平稳了。
　　“呼...你师兄还是你师兄。”路明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用坠入太平洋喂鲨鱼了。
　　陆麟继续带上眼罩，外面漆黑黑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抵达日本，不如再睡一会。
　　轰...
　　正当路明非和陆麟两人安心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的颤动让路明非和陆麟两人直接滚到了过道上，飞机一下子倾泻了九十度！
　　“好像真的有点麻烦了。”楚子航双手撑在地上，而恺撒坐在楚子航的身上，能看得出来他表示很抱歉。
　　“怎么回事！”
　　整个机舱都在颤抖，路明非甚至能听见飞机的一些解构部位在散架！
　　“去机舱！”
　　陆麟当机立断，他现在想知道那个开飞机的机长和副驾驶是不是睡着了！
　　他们摸着座椅，一路路颠簸地走向驾驶室。
　　咚咚...
　　陆麟敲响了驾驶室的门，副驾驶过来给四人开门。
　　“怎么回事！为什么飞机会这么颠簸？”
　　飞机上没有乘务员，因为这是卡塞尔学院的专机，绰号“斯莱布尼尔”，名字来源于北欧神话奥丁的坐骑八足天马。
　　当天马掠过天空的时候，他的八只铁蹄会如同八颗流星一般划过天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有人遇到流星会许愿的原因。
　　万一许愿的对象真的是神，那愿望或许真的可能灵验。
　　“不清楚，现在正在排查故障！”
　　副驾驶满脸凝重，看起来情况已经不太好了。
　　“故障！你们起飞前都不排查一下的吗？”陆麟直接疑惑，这难道不是基本的要务吗？
　　学院的执行部是怎么搞的。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以前是开F-22战斗机的，装备部把飞机改装过之后，取消了舒适性，增加了极致的速度，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某个地方少装一颗螺丝！”副驾驶觉得自己很委屈啊。
　　“雷达显示，我们现在进入了一个气旋之中...”机长的神色肃穆。
　　“气旋！不是吧，为什么会有气旋？”
　　路明非直接无语了，气流和气旋可不一样，如果是气旋的话，那飞机基本是无了，除非钻风流眼，一路跟着气旋跑，说不定还有那么一丝丝的生还机会。
　　“大家坐回原来的位置，带好氧气罩，飞机随时都可能有失压的风险！”副驾驶赶着众人回到原来的位置，接下来的飞机只会越来越颠簸。
　　陆麟和路明非回到座位上，扯下氧气罩，路明非哭丧着脸，“师弟，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陆麟瓮声瓮气道。
　　“因为现在就我和你身后的两位师兄听得见了，要不大家都把遗言说一说，倾诉一下衷肠，也不至于把话烂在肚子里啊！”
　　路明非现在的状态就像是西天取经的师徒四人，现在他们遇上困难了，二师兄表示要回高老庄，是四人当众最悲观的那个。
　　“要不...你先说？”陆麟犹豫了一下。
　　“我...我还没结婚啊！我甚至没和女孩子滚过床单，我这么死了，我不甘心啊！”路明非直接嚎啕大哭，哭的很假，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
　　“放心，你不是一个人！”
　　恺撒给路明非递了把手，作为加图索家的继承人，他老爹在他那么大的时候，女朋友都能坐满这个飞机了，上过床的更是不计其数，而恺撒却秉持着独特的个性，非陈墨瞳不碰，以至于到现在还是老处男。
　　“我也没滚过，哎，有点遗憾，但大家的遗言都这么流氓吗？”陆麟伸出手，放在了恺撒和路明非的手背上。
　　四人之中，楚子航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要不要过来安慰一下三人。
　　“师兄，你可别告诉我你背叛了工人阶级嗷！”路明非冲着楚子航挤眉弄眼。
　　“我很抱歉，不过我不是故意，你们要相信我！”楚子航作为正义人，说话的时候义正言辞，绝对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好啊！师兄，你偷吃了还不承认！”路明非直接不干了，说好的一起当好同志，坚守道德底线呢。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总之，现在心情很沉重。”楚子航低眉咬着嘴唇，好像被夺去初夜的少女在回味当初的情景。
　　“师兄，你这可太不厚道了，你可别告诉我是夏弥逼着你干的嗷！”路明非八卦的连现在身处危机都忘了。
　　“我可以作证，确实有可能！”陆麟举手。
　　夏弥曾经就给陆麟发过消息和照片，告诉陆麟楚子航睡着的时候有123根眉毛，醒着的时候是125根，还附带了楚子航裸睡的照片。
　　从照片的角度看，两人应该是在同一个被窝。
　　“怎么没人来强上我啊，好刺激啊！”路明非抱着胸美美地发痴。
　　“醒醒吧，就绘梨衣那种小白兔，可能她结婚的夜晚都不知道要和你做些什么。”陆麟耸耸肩，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所以，路明非是绝对充当畜生的那个人。
　　彻头彻尾的大尾巴狼，把小白兔吃了。
　　“大灰狼也不错嘛。”
　　说到这里，路明非心中的罪恶感飙升，太刺激了，以前都不敢想的。
　　想象着把天真单纯的小白兔推倒在床上，亲吻她的脖子，挑逗她的神经，小白兔发出阵阵呻吟，然而即便如此，小白兔单纯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大灰狼。
　　路明非一想到这里，鼻血喷射的后坐力能直接带着他飞到月球上去。
　　“嗯...我们为什么要说这些？”恺撒觉得话题越说越有颜色了。
　　“不是，交代遗言吗？”陆麟摸了摸脑袋。
　　“可为什么要交代遗言？”楚子航掺了一句。
　　现在的飞机平稳的像是平地一样，刚才的危机呢？
　　刚才的气旋呢？
　　怎么突然都没了？
　　难道这只是一场老天的恶作剧？
　　机长抹了一把汗，雷达上的气旋忽然就消失了，飞机没事了。
　　“机长...刚才是不是有一只很大的鸟飞过去了。”副驾驶脸色有些苍白，黑夜里他也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鸟？这是平流层诶！有鸟的话也很正常吧。”机长对副驾驶大惊小怪的模样很无语，都是老驾驶员了，这点素质都没有吗？
　　“可...真的好大啊...”副驾驶打了个寒颤。
　　副驾驶指了指飞机的雷达，雷达一般不会显示鸟类的，除非是大迁徙的鸟群。
　　机长看了过去，一个红色的斑点飞出了雷达的侦测范围，他咽了咽口水，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和副驾驶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