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贯穿命运的长矛

    赫尔佐格靠近树干，抚摸着树干上流淌跃动的精华，眼里充满了贪婪。  “来吧，我的宝贝，赐我力量吧。”  赫尔佐格已经被力量迷惑了心智，说出的话肉麻又轻浮。  不过这不能怪他，一个为了胜利卧薪尝胆，隐忍多年的老怪物，怎能不对即将到来的胜利而迷恋呢。  他曾经的计划被秘党搅乱，而现在又一个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而且是与黑王同在的力量。  那是世界树，是世界一切事物的集大成化身。  世界树拥有的力量就是世界，赫尔佐格距离一步登天只需要挥动手里的剑刃了。  历史从来都是后人写给后人看的，赫尔佐格也可以改写历史，书写自己的篇章了。  他露出了小人的嘴脸，猴子一样的抓耳挠腮手舞足蹈。  在欣喜之后，他开始动手，奋力地砍伐世界树，每次挥刀都拼劲全力，像是盗宝的人挖掘文物，每一铲子下去，都距离文物更进一步。  世界树中流淌出了水晶般的闪着光泽的液体。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太对了！”  赫尔佐格跪下，用手捧住那树干里滑落的液体，像是太监呈上皇上的圣职，毕恭毕敬，不敢有半点多余动作，生怕会撒漏一滴。  他望着那些晶莹发光的液体，眼中闪着灼热的光彩，昂起头将其送到口腔之中。  生命的厚重敢充斥在口腔之中，清凉的液体像是山间甜洌的清泉，滋润着赫尔佐格身体的各个角落，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活跃的欢呼。  世界树上的一片树叶凋零而落，那是一个世界的死亡。  失去了对应的养分，那个世界就失去了活力，万物凋零，生命枯竭，再也没有任何的生机。  叶片飘荡在空气中，飘向了远方。  黑暗里，陆麟喘着大气，从黄泉路来到了世界尽头，一片树叶闪着晶莹的光芒，像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游子，从远方飘到了陆麟的面前。  小樱望着那片树叶，美眸微微睁大，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叶片。  陆麟伸出手接住了那片叶子，叶子像是被坏人欺负的孩子，拥入父亲的怀里，诉说坏人的罪状。  叶片在陆麟的手中枯成了粉末，  陆麟抿着嘴唇，似乎是感受到了叶片的情绪，愤怒地望向远方。  “混蛋！”  他现在虽然身体愈发的虚弱，但愤怒的情绪给他增添了不少力量，再孱弱的父亲遇到孩子被人欺负，都会勇敢地站出来守护孩子。  “你还好吗？”  “我很好，小樱待会你离远一点。”  陆麟伸手，唤出了冈格尼尔。  当他从黑暗中出现的时候，世界树点亮了整个尼伯龙根，所有的叶片都在欢迎陆麟的归来。  陆麟的这具身体还是第一次以本体的身份来到这里。  他站在世界树下，看到了树的全貌，世界树闪耀着晶莹的光泽，每一片叶子，每一条枝干，都充盈着银色的光辉，光滑滋润的宛若琉璃质的艺术品。  似月光撒在湖面，是明月升海平的圆月，世界上绝对不会有比这壮观。  赫尔佐格同样被这一幕给震撼了，世界树远比他之前看到的要大的多的多，连冰山一角都不足以形容之前的情景。  咕噜...  赫尔佐格咽了咽口水，昂首托起双手。  “居然...居然如此庞大！”  赫尔佐格从来没见过如此庞大的树木，远比迪拜塔还要高，贯穿地脉的树根延伸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  这是世界的缩影啊...  他自己跪倒在世界树下，渺小的像是一粒沙尘。  他自嘲地笑了笑，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蚍蜉，面对一棵粗壮的大树居然想要撼动它，有点自不量力。  可他不甘心啊，愚公能移山，那么自己也定然能撼动大树。  吸食了世界树的精华，赫尔佐格新生的肌肤变得红润充满气色，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才经历大战，岌岌可危的病态之人。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血管，在筋脉中奔涌流淌，像是爆发的山洪，是磅礴的雪崩，他急切的想要把这些力量发挥出来。  世界树的生命精华能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在这种力量的加持下，赫尔佐格砍伐世界的力度只会越来越强。  滴水穿石，他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贯穿世界树，获取世界树全部的力量。  到时候，他就是诸神的黄昏，他就是新世界的主宰。  在这种近乎病态想法的驱使下，赫尔佐格露出了变态的笑容，什么黑王啊，什么世界树啊，统统去死吧。  这个苍老的世界本来就应该走向尽头了，既然心中有炽烈的**，那**就应该像是野火燎原般燃烧这个旧世界。  就像当初黑天鹅港的大火，那么壮观，那么疯狂！  他会是唯一的胜利者！  他举起手中的双刀，就要继续落下。  “住手！”  赫尔佐格砍伐世界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不悦地回头，最讨厌即将抵达胜利彼岸的时候，有人来打搅他的好事。  陆麟提着冈格尼尔从黑暗中走出。  赫尔佐格眯起了危险的眼睛，不安分的攥紧了手中的双刀。  “停止你那毫无意义的行为吧。”  “你以为你是谁，你让停止就停止的话，我就不是赫尔佐格了。”  “那么...下一秒你就会后悔的。”  陆麟举起手中的冈格尼尔，白王如临大敌，那个因果武器是他的一生之敌。  一旦出手，必定命中，必定击杀。  这个世界树枝制成的神器是数百数千个世界的化身，里面所蕴含的世界意志，能将赫尔佐格的命运碾碎，将他不屈之心刺穿。  “来啊！小崽子，你以为你是谁！”  “聒噪。”  陆麟鼻息凝神，将力量汇聚在冈格尼尔中，赫尔佐格不甘就此败北，再一次引来风雷，将其化作天谴之剑刺向陆麟。  陆麟的手心微微出汗，他的冈格尼尔居然无法瞄准赫尔佐格，冈格尼尔在排斥那个目标。  “怎么回事...”  头顶的天谴之剑落下，陆麟所在的地方化作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烟尘。  赫尔佐格凝眸望去，并没有看到陆麟的身影。  “哥哥，这个老家伙刚才吸收了世界树的精华，世界树将其列为自己的部分躯体，所以冈格尼尔失去了锁定效果，你需要正面迎战他了。”  “明白了。”  赫尔佐格闻声抬头，陆麟站在世界树的枝头上，周围的生命精华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在陆麟的身体中。  “这里是我的主场，所以做好你注定失败的觉悟吧。”  他站在高高的树枝上，像一个不容质疑的王者，赫尔佐格需要昂起头才能看到陆麟的身影。  站在世界树上，他既是世界树，也是守护者。  这一战他不能输，他前面是强敌，身后的是世界树，他背靠世界树，拼死一战也要将赫尔佐格拖下深渊。  “是吗？”  赫尔佐格狂笑，成功的路上总要扫平障碍的，这应该是成功路上最后一个考验吧。  “会有结果的。”  陆麟安静地呢喃，缓缓地闭上眼睛，世界树的精华像是吐露的蚕丝，包裹着陆麟的身体，下面的赫尔佐格看到了，也是笑了笑。  “变身是吗？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可不陌生啊，不要小看我啊，混蛋！”  赫尔佐格吟诵古老的言灵，他的头顶长出犄角，身体的血肉在膨胀变异，一双翅膀从身后爆开，像是蝴蝶破茧一般将翅膀的骨膜撑开，一双黄金瞳闪着绝对凶戾的光芒，白色的鳞片覆盖全身。  他虽然不再是百分百融合的白王，力量不多，但是够用，只需要在短时间内击败陆麟，他依然可以慢慢地在世界尽头吸食世界树的精华。  陆麟被光芒包裹，他体内的力量如同涨潮的潮水，一呼一吸之间是纯粹的生命精华，厚重的生命能压倒任何不敬之人，像是自然惩戒人类一般，打个喷嚏，人类便会遭受大灾大难。  大量的信息涌入到陆麟的脑海中，那是千秋万载的古老记忆，记忆中蕴含着的力量是无数生灵草木，是一切的生命活动。  赫尔佐格率先完成龙化，面向陆麟，这个时候他像是个信息的全知者，甚至能看清世界树到底蕴含了多少的力量。  它就像是一座矿脉，赫尔佐格能挖掘好多年。  “来吧，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纸老虎！”  赫尔佐格双持神器，双剑划斩，一红一蓝两种极致的元素之力象征着火与冰的两种极致对立，恒星般的炽热和绝对零度的极寒，在空间中斩出了两道恢弘气魄的光影。  陆麟破茧，展开清澈的眼睛，肌肤晶莹白皙，连样貌都变得出尘了不少，大部分的力量都回来了。  “哼。”  陆麟闪现而下，挥动冈格尼尔，流金的枪尖划破空间，蕴含着秩序和生命，和白王的元素之力来了一场正面的碰撞。  轰...  极致的白光像是核裂变般不可控制地爆发能量，照亮了尼伯龙根，空气变得粘稠，不少地方都裂出了碎玻璃般的层次感，整个空间在震荡。  夏绫被极致的白光刺中了，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就要化为尘埃。  世界树投下的光影笼罩她，她才幸免于难。  在极致的白光中，刀枪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像是锻造厂打铁的大锤，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之上，响彻寰宇。  世界各地异象不断，在极地出现了绚烂瑰丽的极光，东京的夜空电闪雷鸣，太平洋刮起了罕见的十二级气旋，海潮的疯狂上涨，漆黑的海水向上翻涌，毫无征兆的大雨让所有城市的排水系统都陷入到瘫痪之中。  光影的彼岸，世界的尽头，陆麟和赫尔佐格大战，手中的长枪如臂指使，面对疾风骤雨般的元素进攻，他有条不紊地组织防御。  生命的厚重之力每一次打在赫尔佐格的身上，都会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  生命之力会吞噬赫尔佐格的生命，他在枯萎，力量在消散，哪怕是身体中的生命之力也无法在补充他逝去的生命力。  “这一击，分出胜负吧！”  陆麟咆哮，眼角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他跃向高空，握紧冈格尼尔，以燃烧神器的为代价，向赫尔佐格发出命运的审判。  “此为神罚！”  赫尔佐格怎甘心就此失败，狂吼着逼出了他白王血脉的全部力量，他引来狂风，暴雨，火焰，寒冰，岩浆，什么都来一点，像是一锅大杂烩，汇聚所有的元素之力。  现在有人要掀桌子，那么赫尔佐格就要把滚烫的大杂烩扣在他的头上。  破碎...  毁灭...  吞噬...  一切都像是骤雨狂澜，在世界的尽头上演，空间里冰浪怒涛，地断脉裂，烈焰滔天席卷而起，世界树在颤抖，赫尔佐格怒吼，陆麟向着强敌乾坤一掷。  冈格尼尔化作飞星破开浪潮，穿透地脉，裹挟着无尽的火焰，像是乘风破浪的勇士，排除一切外在的阻力，最终贯穿赫尔佐格的心脉。  赫尔佐格被命运的长枪刺中，绽放的光焰再一次吞没了空间。  陆麟落地，急促喘气，守护之力耗尽。  他强撑着身子跪在地上，等待揭晓答案。  头顶的一缕月光照在破碎的大地上，陆麟终是看见了逆命者的下场。  他仰倒，巨大的膜翼破破烂烂，身躯残裂，被炽热的长矛，贯穿在了深渊最深处，世界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