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曲终人未散

    火焰...
    熊熊烈火，圣诞夜中的魔鬼...
    路明非头疼欲裂地从地上爬起，他站在火海的废墟之中，看到了燃烧的黑天鹅港。
    那座建于上世纪苏联时代的黑天鹅在轰炸中化为了废墟，一切都毁掉了，大火吞噬了圣诞夜所有的美好。
    路明非弱小无助地在火海中走了几步，滚滚浓烟熏的他睁不开眼。
    “师兄...师弟...你们在哪...”
    路明非在炙热的废墟中蹒跚，泪眼婆娑，这个地方叫人看不到希望。
    哒哒哒...
    熟悉的梆子声从路明非的背后传来，那种撕破头颅，将疼痛硬生生塞进去的痛楚让路明非抱头跪在地上。
    “啧啧啧，没想到啊，你居然还敢来。”
    周围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静若无人，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梦与虚空。
    “啊！！！”
    路明非蜷缩在地上，虚汗出了一身，挣扎着哀嚎着。
    “哈哈哈！惨叫吧，痛苦吧，悲鸣吧，哈哈哈哈！！！”
    嚣张的笑声回荡在路明非的脑子里，像是梦魇一般驱之不散，那种绕过**，刺痛灵魂的折磨让路明非发颤发抖。
    嘶嘶嘶...
    一条黑蛇的大蛇穿过火焰的废墟，一条宽长的巨尾扫掉了困住路明非的废墟，它带来了闪电与乌云，盘踞着把巨大的头颅伸到了路明非的面前。
    路明非傻傻地盯着那条巨大的黑蛇，黑蛇的黄金瞳闪了闪，朝着路明非吐了吐信子，它浑身青铁色的鳞片开合，向路明非低头臣服。
    路明非向着黑蛇伸出手了，当触及黑蛇的一瞬间，路明非的身体一阵巨疼，仿佛灵魂出窍。
    他猛地睁开眼，一双玫瑰红的眼睛正泛光地注视着自己，精致的面容带着天然纯真的喜悦，娇嫩粉红的唇瓣微微起合。
    “绘...绘梨衣？”
    路明非不知道绘梨衣什么时候爬到自己的床上来了，绘梨衣看到路明非醒过来了，非常开心。
    路明非扭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古朴简约的装饰里放置了许多玩具手办，自己的身旁还放着那只被爆头的卡比兽，不过它看起来被修好了，缝了几针，被缝合的地方翘着嘴，有些悲伤的模样。
    “sakura！sakura！”
    绘梨衣举着牌子在路明非的面前扬了扬，路明非慢慢地起身，绘梨衣跪坐在自己的对面，路明非才发现这里是绘梨衣的房间里，自己的身上还放了许多的小黄鸭。
    路明非坐起来，定定神，绘梨衣举着小黄鸭递给路明非，小手捏了捏，小黄鸭对着路明非叫了叫。
    “居然回来了...”
    路明非伸手接过绘梨衣的小黄鸭，用力地搓了搓，他记得自己在昏迷之前听到了赫尔佐格的梆子声，然后...
    然后他就昏过去了，做了个怪梦，梦回黑天鹅港，还看到了一条大黑蛇。
    “sakura，睡了好久，绘梨衣好担心你。”绘梨衣凑过去，与路明非的脸靠的很近，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在路明非被送回蛇岐八家的时候，绘梨衣早就在门口踮着脚翘首以盼，结果路明非竖着出去，横着进来，绘梨衣当时就慌了神。
    陆麟担心绘梨衣想太多，和他解释路明非只是累了，要休息一段时间。
    这个女孩像是小孩子似的，把路明非带回了自己的房间，像是她最心爱的玩具，放在自己的床上，每天都会盯着路明非看很久。
    在此期间，陆麟楚子航等人也过来看了看路明非，医生说路明非没什么大碍，只是心力交瘁，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绘梨衣抓着陆麟的衣角问路明非什么时候能苏醒，陆麟就和骗小孩子睡午觉一样，说“绘梨衣睡醒了，sakura就醒过来了。”
    于是路明非昏迷的时候，绘梨衣就安静地躺在路明非的身边，抱着路明非的手臂，陪着他一起睡觉，希望自己睡醒的时候，路明非已经睁着眼侧躺在她的身边。
    刚才绘梨衣正在睡午觉，路明非就毫无征兆地伸胳膊蹬腿，绘梨衣刚爬起来，就看到了路明非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让绘梨衣担心，我没事的。”
    路明非轻轻地抱住绘梨衣，软玉馨香入怀，像是抱着温暖清香的大海绵，软香软香的，绘梨衣把头靠在了路明非的肩上，笑的傻傻的。
    绘梨衣就像个小孩子，永远都把喜怒哀乐表现在脸上，从来不会隐藏内心的想法，所以路明非只需要看她的脸就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如何。
    比起那些麻烦的女人，整天猜这猜那，绘梨衣这种是最适合路明非这种衰小孩，没有任何的心计，没有多余的唠叨，安静的时候就会静静地陪在路明非的身边，和他一起发呆，睡觉


的时候侧躺抱着路明非的手臂。
    这是两只小怪兽间的亲密。
    “对了，师兄师弟们呢？他们还好吗？”路明非想着楚子航，想着恺撒和陆麟。
    绘梨衣摇摇头，她对于别人到并不是很关心，她最在乎的也就那几个人。
    路明非微微叹气，本以为简单的行动却变得如此凶险，而且隐隐约约还夹杂着赫尔佐格的形影，这在路明非的心里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关键爆炸的时间还不确定。
    绘梨衣打了个哈欠，有点没睡醒的，路明非抱着绘梨衣继续躺下去。
    “再睡一会吧，起来之后我们玩会游戏。”
    绘梨衣乖巧地点点头，把半个身子埋入了路明非的怀里，路明非抱着绘梨衣。
    在以前这是路明非做春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成了现实，路明非反而没有太大的触动，因为危险还没有解决，他就无法安心地抱着眼前的女孩，放下一切。
    绘梨衣轻轻地酣息，路明非睁着眼睛想心事。
    午后的时光过的很慢很悠闲。
    源氏重工的音乐室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撒在了红木地板上，音乐室内静悄悄的。
    千叶小樱穿着一袭素白色钩针浮光锦面礼服，黑色的撒花裙没有丝毫褶皱地被她坐在屁股下，头发似水般柔顺地披散至腰，白皙如青葱的手轻轻地敲打着钢琴上的黑白键。
    悠扬的音乐从施坦威钢琴内流淌出来，在音乐室内余音绕梁，流转着春日里明媚的阳光，仿佛这里与外面车流喧闹的东京湾是两个世界。
    她的修长的手指灵活自由地敲在每一个音符上，优雅的黑白键在她的手中化为了活物，协奏出宛若天籁的天上之曲。
    她弹的也并非什么名曲，反而像是一个名家休息无聊时的随笔，自由不受约束，没有规律与行文可言，就随心所欲地弹唱心中的曲调。
    似乎是觉得差不多了，她开始有节奏的弹唱。
    悠扬的旋律下，她低着头，轻轻闭眼，非常熟练盲弹一首《danceflower》。
    一个身影不知道何时坐在了后面的软凳子，安静地聆听整首歌中深浅不一的各种韵味。
    曲调整体是欢乐的，但是欢乐之中，那人听出了一丝难言的隐痛和悲伤，像是伤春怀秋的多情女孩遥望月明的故乡，故乡遥不可及，所爱隔山海。
    回不去的终究回不去，对人的思念，也会随着曲终而消散。
    或许，这只是一种发泄的方式？
    曲毕，千叶小樱的身后响起了孤零零的掌声，她微微回头，又转回来，似乎不太高兴。
    “弹的真好，都说钢琴师弹出的艺术，但小樱你弹出的更像是一场故事。”
    陆麟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小樱的身后，弯下腰侧过头盯着她绝美的侧颜望了望。
    小樱默不作声，手指随意地在钢琴上弹了弹。
    “人生本就是昙花一现，放轻松点吧。”
    陆麟的手在女孩的肩膀上捏了捏，小樱高高昂首，倒望着那个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大男孩。
    “想念你母亲了？”
    陆麟仿佛能看得出女孩的心事，千叶小樱低头默然。
    “过几天我们去你家看看吧。”
    “那里不是我家。”
    “哼！真是固执的傲娇，明明心里很想念那个地方吧。”
    “没有...你难道过来是特地来嘲笑我的？”千叶小樱哼了哼，肩膀甩开陆麟的手。
    “当然不是了，弹些别的曲子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只会这一首。”
    “弹什么？”
    “比如，为你的爱人我弹一首吧。”
    陆麟笑嘻嘻地凑过来，本以为千叶小樱会给自己一个白眼，气的走开，可没想到她真的点头同意了。
    千叶小樱起手弹奏，音符轻快地在她的指尖上跳动，每一个音符都仿佛能找到自己的高低位置，错落有致地似清泉流过陆麟的耳畔。
    “这是...《千本樱》吗？从来没听过的版本。”
    千叶小樱手里弹奏的纯音乐《千本樱》就像春之语，夏之风，秋之霜，冬之雪，明明是节奏轻快的热烈的青春，却居然带着一丝少女般的矜持和羞涩，软绵软绵的，能温柔到骨子里，比春风清酒更加醉人。
    或许，曲子的风格本就不一样，心中柔软的人哪怕弹奏最热烈的曲子，也能潜移默化地将其带入温柔的故乡。
    “嗯...你知道吗？听说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秒速5厘米，那是樱花飘落的速度，那么怎样的速度才能走完我与你之间的距离？”
    小樱弹奏完，陆麟还沉迷在那种温柔的意境中，虽然这里没有酒，但他醉的像条狗。
    “啊？什么东西？”


    陆麟陶醉了，没听清楚小樱说了什么。
    “没事了，你来应该不只是单纯听我弹钢琴的吧。”小樱撩了撩头黑长直的顺发，抬头看着陆麟，陆麟抓了抓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那个...东文会邀请我们去做客，小樱你一起过去吗？”
    因为东文夏绫的缘故，陆麟把她和东文会联系到了一起。
    “最近的事情比较多，山口组那边的事情也需要善后，我就不过去了。”小樱的明眸微微闪烁。
    “哦...那要不我也不过去了吧...”
    “为什么？如果东文会邀请你过去，你不去的话，算是很失礼的行为。”
    “可是，你就不怕出点意外吗？”陆麟试探地问了一声。
    “意外？你会被人打劫吗？你这么强的人，白王估计都拿你没辙吧。”千叶小樱似乎没理解陆麟的话。
    陆麟咬了咬嘴唇，两只手缠在一起打架，“我是说，别的意外呢...”
    “你没那个色胆。”
    千叶小樱樱红的唇角扬了扬，站起来当着陆麟的面伸了个懒腰，少女曼妙的曲线在这个懒腰下展露无遗，散发着青春美好的气息。
    陆麟的脸拉了下来。
    “我要去忙了，有事情电话联系。”
    千叶小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音乐室，空荡荡的音乐室里，陆麟有些怅然，没有由来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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