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8章 波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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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成能不能找到这些人，或是找到欧阳泽，对凌征来说都无关紧要。
但凌征找不到欧阳泽，任务就无法完成，就会被淘汰出局。
“如果欧阳泽没在这里，我就只能从那个曾与凌小鱼有过交集的人入手。”
那个人，又是谁呢？
凌征开始在凌小鱼的记忆中快速搜索。
这时，传令兵在一处大帐外停下脚步，对凌征说道：“都统大人就在里面，进去吧。”
大帐里外，已经安排了数百名杀气凛凛的士兵严阵以待，看样子，只待袁成一声令下，便要出手拿人。
袁成坐在大帐正中一把宽大的座椅中，脸色仍然有些阴沉。
丰乐王余党，是当下朝廷中一道绝对不容逾越的生死红线。
谁沾上了边，谁的下场就会无比凄惨，更会牵连家庭妻儿，甚至九族。
现在关于劫匪的可能性只有两种。
一种是丰乐王余党假扮冒充，跟骁骑营完全没有关系。
第二种，就是他的手下确实有人与丰乐王余党勾结。
第一种对袁成来说当然最好。
如要是第二种，袁成就必须在上面追查此事之前，尽快把这些人给找出来，给上面一个交待，才有可能最大限度推脱责任。
看到凌征进来，袁成欠了欠身，道：“你说看到过那些人，我便把今日所有因各种原因出过大营的士兵与军官全部都清查了一遍，总共八十三位。”
“另外，考虑到如果内应真的在大营里，未必会说实话，还可能做伪证。”
“所以我又筛选了一百一十七位嫌疑较大的，一并让你辨认。”
袁成招了招手，让部下带人进来。
带进来的第一批，是清查出来今日出过大营的八十三位士卒与军官。
凌征站在这些人面前，一个一个看过去。
袁成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异常犀利。
“不过，我也要提醒你，现在左帐先锋营已经封锁全城，正在严密搜捕。”
“如果你在这里胡乱指认，他那边一旦找到人犯，你就是在作伪证！”
凌征想了一下，道：“万一左帐先锋营那边没有找到，而我这边也没有认出来呢？”
袁成语声森然道：“如果真是这样，我会给你定一个欺妄之罪。”
“你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是不可能让任何人认为我与乱党有任何关联的。”
“哪怕只是怀疑，也绝对不允许！”
凌征挠挠脑袋，道：“敢问袁大人，这个欺妄之罪，要受到何种惩罚？”
袁成冷笑道：“那就看我的心情了，少则鞭刑三百，重则割舌挖眼或斩去手脚。”
凌征叹了一口气，道：“都统大人真是英明神武！”
凌征已经几乎可以认定，威猛大汉的内应，就在这七十三个出过大营的人之中。
而那个威猛大汉也很可能已经在县城里兴风作浪，洗清这边同伙的嫌疑。
所以，现在的凌征，几乎就是在刀尖上行走。
左帐先锋营的消息随时可能传过来，但他这边却有可能根本找不到要找的人。
更何况，系统给出的任务是让他“获取欧阳泽的信任”，就算他真能找到威猛大汉的内应，难道还能当场指认不成？
那对方还不得把他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
还谈什么获取信任？
现在的情况对凌征来说，真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凌征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连额头上新处理好的伤口，似乎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怎么？”
袁成察觉到凌征情绪的变化，冷哼一声道：“是不是认不出来？”
“如果你认不出来，那我就只有定你的罪。”
凌征知道自己陷入两难境地，在没有想到好的脱身办法之前，只能假装在人群中寻找目标。
“大人稍安勿躁，小的这不是正在认吗？”
忽然，凌征的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脸上。
那是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男子，干干瘦瘦。
在凌征此前看到他时，他脸上还留着乱糟糟的头发和胡须。
现在他脸上的胡须全部被剃去，头发也作过整理，看上去容貌变化非常大。
要不是凌征曾与这个人同处一室，面对面看过好几个时辰，猛地一下，差点还没有把他认出来。
宋瞎子！
凌征迅速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宋瞎子脸上移开，转而看向别处，心中却一阵怦怦乱跳。
“宋瞎子，竟然就是欧阳泽？！”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的演技，还要在他之上。
大牢之中呆了那么久，凌征根本没有看出这个人有任何异样。
那种因为被冤枉等死而绝望灰心的状态，完全入木三分。
甚至在离开大牢之前，还对自己下了一番谶语。
说什么自己先是黑气不散，后来又红光亮堂……
这一瞬间，凌征也想明白了所有的关节。
营救成功之后，欧阳泽确实没有离开。
但是他的身份特殊，需要有一个地方安置。
当下官兵四处搜捕，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就是军营之中。
可要在军营中完美的藏身，欧阳泽还需要一个足够可靠的身份。
这帮营救他的人在出营之前，想必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提前安排一个跟欧阳泽容貌体型年纪都比较相似的内应一同前往，营救成功后，欧阳泽便与那人互换身份，代替他回到军营之中。
这些人为了欧阳泽干冒如此大险，想必已经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何况是一个身份？
但也因为这个原因，在袁成清理排查今天所有出过大营的人时，欧阳泽便被清理出来，站到了这里。
虽然已经站到这里，而且欧阳泽一定比凌征更早地认出了他，但他自始至终，都表现得非常淡然，没有丝毫异样。
或许，是他的演技依然高超。
或许，经过大牢的事件后，他对凌征已经抱有了相当的信任。
但凌征却越发头痛起来。
自己要怎么样做，既能对袁成交待，又能保下欧阳泽呢？
凌征心里不停算计，眼神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扫视。
就这时，他又看到了一个人。
严格来说，是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带着灵动的眼睛。
那个他曾在大牢外面，见过的小兵！
那个与威猛大汉一起去劫牢的小兵！
凌征几乎快要崩溃了。
敢情这里面藏的人还不止一个！
而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