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武侠小说 都市极品医神

第5602章 巫族之道(二更)

都市极品医神 叶辰夏若雪孙怡 15267 Aug 6, 2021 7:05:58 PM

章节正在手打中..

推荐《大宋江山第一部》章节阅读:

  时不利柴荣弃州城
  寿已终弘殷辞阳世
  周军两千打两万,以少胜多,终于大获全胜。说起来容易,其间士卒们壮起多大的胆量,付出多大的勇气,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有人开怀大笑,有人抱头痛哭,有人默默发呆,有人自言自语。奇形怪状,应有尽有。清理战场,周军伤亡五六百人。赵匡胤下令好生安葬阵亡的士卒,并详细记下他们的姓名。阵亡士卒安葬完毕之后,赵匡胤默默环视这么简易的坟墓。适才这些人还都生龙活虎,可是转瞬之间,魂断异国他乡。目睹生离死别,在场诸人无不心情沉痛。赵匡胤道:“虽然我带了你们出来,却不能带你们回家了。你们舍身杀敌,为国捐躯,无愧是大周的好儿郎!此间没有酒,只能以水代酒,愿你们英魂安息。”拿起自己的头盔,在坟墓前洒下江水。
  王彦升道:“死者已矣,不能复生。以后还有许多仗打,活一天就该开开心心过一天。”对着众人大声道:“咱们两千打败了两万南唐军,虽说不是空前绝后,可是足已炫耀一辈子,为甚么不高高兴兴一些?”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欢呼雀跃,适才的悲痛气氛一扫而空。就在众人欢腾庆贺的时候,赵匡胤大声道:“全体列队。”十声不到,众人早已列队完毕,神情肃然,鸦雀无声。
  赵匡胤沉声道:“皮笠上有剑痕的人全都出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十三名皮笠上有剑痕的士卒走出队列。赵匡胤神情冷峻,道:“你们知道皮笠上为甚么会有剑痕吗?”他们和芸芸众生一样,并非怪物,眼睛不在头顶上,当然看不到皮笠上的剑痕,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匡胤又道:“你们皮笠上的剑痕是我劈的,知道我为甚么要这样做吗?”他们仍然大惑不解,支支吾吾,无从回答。赵匡胤道:“适才与南唐军交战之时,你们临阵退缩,因此我在你们的皮笠劈下了剑痕。交战之前,我是怎么说的?”一人大着胆子道:“交战之前,都虞候下令不许临阵退缩。”赵匡胤沉声道:“亏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那人见他满脸杀气,急忙跪下,道:“都虞候,我知道错了,求都虞候开恩。”其余十二人恍然大悟,赵匡胤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当即齐刷刷跪下求饶。
  赵匡胤神情冷若冰霜,语气更是冷到极处,道:“军法无情,你们求我也没有用。”顿了一顿,又道:“来人,行刑。”赵匡胤治军极其严厉,向来言出必行,没有人情可讲。十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有人竟然还尿了裤子。他们无不声泪俱下,苦苦哀求。打了胜仗,原该欢天喜地,可是赵匡胤执意要处决这十三人,未免大煞风景。石守信等人都觉得他太过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了,一面互相使眼色,一面忖思解救他们的办法。
  石守信小心翼翼道:“都虞候息怒,他们十三人虽有过错,总算咱们打了胜仗,为了激励士气,饶恕他们这一次,各打二十军棍算了。”王审琦跟着道:“是啊,这次就算了罢,下次他们若还是胆小怯战,再杀不迟。”十三人见他们求情,觉得有一线生机,这个道:“都虞候,我愿戴罪立功,求你再给一次机会。”那个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求都虞候网开一面。”赵匡胤丝毫不为所动,道:“是啊,咱们打了胜仗不假。可是打了败仗呢?下场就是全军覆没,没有一个活口。除非投降,或许能侥幸活下来。你们知道滥竽充数的典故吗?”众人都没有读过多少书,有的人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认不全。连在一起,或许尚能认出来。倘若分拆开来,十有**认不出。虽然不知道‘滥竽充数’的典故,可以大致意思却也能说出个大概。
  赵匡胤无情的瞵视十三人,又道:“别人都在浴血奋战,可是你们却在观望退缩,你们就是滥竽充数。在别处滥竽充数或许能网开一面,但是在战场上却不成。一个人贪生怕死,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就会害死大家。大家都丧失了斗志,就是灭顶之灾。虽然你们也活了下来,可是却是没有骨气的害群之马。”石守信等人听到此处,无不耸然动容。赵匡胤一指成群的坟墓,又道:“看看他们,你们不觉得羞愧吗?”十三人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悉数垂首不语。赵匡胤又道:“他们都是无名之辈,战死沙场,却也轰轰烈烈。不说舍身报国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就说为家人留下一笔丰厚的抚恤,也算的上死得其所。你们从军是为了甚么?还不是为了有口饭吃,有钱养活家人吗?”这句话说到十三人的痛处,无不泪水潸然。
  赵匡胤正色道:“不杀你们,不但是纵容贪生怕死,更对不起阵亡的弟兄们。”顿了一顿,大声道:“行刑。”一声令下,十三个人头落地。此时此刻,众人终于真真正正领教了甚么叫军法无情,也真真正正开始畏惧了军法。赵匡胤行事果决,赏罚分明,众人都心悦诚服,没有一个膺诽臆谤,责怪他滥杀无辜。
  韩令坤得到张永德的援助,终于一鼓作气,大败南唐军,而且俘虏了主将陆孟俊。回到内室,只见刘氏掩面而泣,哭的泪人也似。不觉一阵心痛,问道:“我打了胜仗,你却为何如此难过?”刘氏竟然跪倒在地,道:“听说将军俘虏了陆孟俊那恶魔?”韩令坤颔首说是,问道:“怎么了?”刘氏道:“陆孟俊杀害了我的父母兄妹,杀害了本族一百多口人,我忍辱偷生,就是为了给父母族人报仇雪恨,求将军可怜我,把陆孟俊交给我。”陆孟俊本是贪婪无耻之徒,被俘之后已经投降。按理克日就应该押往行宫,交给柴荣处置。但是刘氏泪如雨下,悲痛欲绝,这比刀剜韩令坤自己的肉还要疼。他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拼着违抗天子诏令,也要为刘氏报仇。大不了不做这个节度使了,解甲归田,与刘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道:“杀人偿命,我今日就为你刘氏一族报仇雪恨。”转头吩咐军士,道:“带陆孟俊。”那军士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陆孟俊五花大绑,被带到官署后堂。后堂里已然设下了灵堂,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一百多块灵牌依次排列。两支白色蜡烛火光摇曳,光线昏暗。这里阴气森森,仿佛阴曹地府一般。一阵风吹过,烛火明灭不定。陆孟俊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足音跫然,两人走进灵堂,正是韩令坤和刘氏。刘氏已然卸了胭脂口红和耳环手镯,身穿一袭素白孝衣。
  陆孟俊见是韩令坤,顿时满脸堆笑,问道:“请问将军,这是甚么地方,带我来此,不知所为何事?”韩令坤不答,看了看刘氏。刘氏道:“陆孟俊,你认识我吗?”陆孟俊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摇头道:“不认识。”转头又问韩令坤,道:“这位娘子是将军甚么人?”韩令坤冷笑道:“她是我的妾室,姓刘。”陆孟俊忙道:“原来是尊夫人,失敬失敬。”点头哈腰,及尽谄媚之能事。刘氏冷冷道:“你不认识我,还记得昭恽公吗?”陆孟俊想了一会,摇头道:“恕我愚笨,不记得了。”刘氏手指灵位,道:“你睁大眼睛,仔细看看。”
  陆孟俊眼见中中的灵位上写着‘杨公昭恽之灵’,陡然间忆起那段往事。不但把杨家洗劫一空,而且屠杀了杨氏一族一百多口人。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而且过去了多年,韩令坤远在开封,如何知晓?他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问道:“请问尊夫人是杨公甚么人?”刘氏眼眶里泪水打转,忍住不哭出声来,道:“我是杨公的女儿。”这句话于陆孟俊而言,不啻晴天霹雳。他终于恍然大悟,虽然当年屠杀刘氏满族,可是漏掉了刘氏这个漏网之鱼,今天报仇雪恨来了。他当即跪下,道:“当年失手错杀了杨公,我好生后悔。求尊夫人念在我是无心之失,放我一条生路。当年拿的钱财,我愿意双倍奉还。”刘氏见他狡辩,怒道:“一百多口人命,就是一句‘失手错杀’就能掩盖的吗?”陆孟俊跪行到韩令坤面前,乞求道:“将军饶命,求将军高抬贵手。”韩令坤最是瞧不起此等敢做不敢当之辈,冷笑声中,抬腿将他踢翻在地,接着拔出宝剑,毫不犹豫,刺了个对穿。正是因果报应,当年残杀刘氏满门,今天毙于韩令坤剑下。韩令坤割下陆孟俊的脑袋祭典刘氏一族,刘氏跪在灵位前,泣不成声,道:“爹娘,女儿终于为你们报仇雪恨了。”
  这日赵匡胤来至扬州,韩令坤亲自出城迎迓,笑道:“你两千打两万,齐王李景达铩羽大败,逃走的时候连头都不敢回。先是涂山大捷,后是夺取滁州,现在是**大败齐王李景达两万军马。你在淮南横冲直撞,所向无敌,威名远扬,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赵匡胤逊道:“这些大捷都是将士们舍身报国、浴血奋战换来的,功劳是他们的,我没有多大功劳。”韩令坤道:“用兵如神就是用兵如神,在我的面前还要谦虚吗?”赵匡胤正色道:“非是我谦虚,**之战虽然大获全胜,可是阵亡四五百人,伤亡十分惨重。”韩令坤道:“知道你们要来,早就准备好了食物,大家去军营饱餐一顿。”赵匡胤此行轻装上阵,没有携带多少粮食,每天省吃俭用才挨到现在,早就都饿得饥肠辘辘,恨不得一口吞下一整头羊。
  石守信大声叫好,道:“不瞒藩帅,咱们此行携带的粮食本就不多,又在**耽误了几天,要不是省吃俭用,粮食早就光了。咱们现在一个个都是饿死鬼投胎,要是准备的食物不多,可填不饱咱们的肚子。”韩令坤笑道:“大家放心好了,我准备了一座山的食物,决计饿不着你们。”石守信笑道:“那可多谢藩帅了。”赵匡胤等人跟随韩令坤来到官署,其余士卒则去军营。
  走进官署的客厅,但见四面墙上挂着字画,四个角落里还摆着盆景。缕缕轻烟,一支柱香烧了一小半,陈设布置十分清新雅致。韩令坤吩咐厨房上菜,笑道:“大家稍等片刻,酒菜立刻就来。”说话之间几名军士端了面盆和面巾进来,韩令坤又道:“大家先洗把脸。”众人刚从**战场而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好些天没有洗过脸了。有的灰头土脸,一搓就是一个泥团。有的军服上满是血迹,原本灰黑的军服,竟然成了暗红色的。王彦升火气较大,最近又有些上火,两边眼角满是眼屎。众人相互对望,俱都蓬头垢面,简直惨不忍睹,不禁捧腹大笑。
  过了一会,军士们鱼贯而入,先上了六道凉菜。韩令坤招呼众人入席,道:“想必大家早就饿了,快请入座。”众人私下里都是无话不说的好友,也不分甚么主次,各自坐下。韩令坤打开酒坛的泥封,道:“我准备了二十坛美酒,大家尽管敞开肚子喝个酣畅淋漓。”言罢就要给众人斟酒。赵匡胤伸手阻止,道:“军中不能饮酒,咱们只吃菜不饮酒。”石守信等人自开赴淮南以来,就没有开怀畅饮过。有时酒瘾发作,实在忍不住,难免偷偷抿上几口,终究没有尽兴。眼见桌旁果真放着二十坛酒,无不馋涎欲滴,准备一醉方休。
  韩令坤笑道:“现在没有打战,喝点又有何妨?”赵匡胤微微一笑,道:“你是知道的,我治军极其严厉,令行禁止,军中绝不许饮酒。我若不为人表率,自己严守军规,如何带兵,如何服众?”韩令坤见他所言极是,不再劝酒,当下道:“既不饮酒,那就吃菜。扬州富甲天下,扬州菜肴以精致见长,天下驰名。再说这里物产富饶,许多河鲜在开封难得一见,大家不要客气。”先上桌的六道凉菜有鸡有鸭,还有素菜,众人当下持箸吃了起来。热菜陆续上桌,烧鳝鱼、烧鱼脍、白水羊肉、清炖蹄筋,还有时令素菜,满满当当,摆了一桌。不论荤菜还是素菜都十分精致,有的用水晶盘,有的用的银碟。有的菜以鲜花点缀,有的以水果围盘。花花绿绿,色彩斑斓,当真色香味形器,一应俱全。石守信等人皆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粗鲁之人,满桌子的扬州菜精致是精致,可是清淡之极,寡然无味。远不如白水炖羊肉,蘸上佐料,吃的满嘴流油过瘾。虽然如此,众人自从来到淮南,很少吃到鱼肉,仍然大快朵颐,吃的眉飞色舞。
  赵匡胤一直暗暗观察韩令坤,但见他始终面露微笑,正襟而坐,四平八稳,显得气质非凡。不禁心想,从前韩令坤性情毛毛躁躁,现在却变得举止从容不迫,再也难觅从前毛手毛脚的痕迹了。当真居移气养移体,做了节度使,身居高位,连气质风度也变得不同凡响了。念及于此,不禁感叹良多。Www.ЪǐMíξOǔ.COM
  酒席过半,石守信挤眉弄眼道:“听说藩帅金屋藏娇,纳了一绝色女子为妾,何不引见引见,让咱们见识见识?”这本是句玩笑话,王彦升等人却当真了,当下拍着桌子起哄。韩令坤爽朗一笑,当下吩咐军士去请刘氏。过了一阵,众人忽觉异香扑鼻。这阵香气香香甜甜,既非肉香,也非花香。但是送入鼻端,只教人魂消心醉。王彦升以为还有甚么菜肴,奇道:“还有甚么菜,居然这么香?”韩令坤哈哈一笑,道:“不是菜,而是人。”对着款款莲步而来的刘氏道:“在座的都是我的刎颈之交,快来见过。”刘氏敛衽施礼,道:“见过各位叔叔伯伯。”众人眼前一亮,但见刘氏一袭洁白的素服,更映衬得肌肤白皙胜雪,吹弹可破。王彦升张大嘴巴,涎水从嘴角流下,拉成了一根长丝。韩重赟眼珠睁得又圆又大,始终一下不眨。王审琦自惭形秽,不由自主的左顾右盼。终究还是赵匡胤格局非凡,目不斜视,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见过嫂嫂。”众人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见礼。韩令坤道:“她尚在孝中,不便待客。”刘氏微微一笑,道:“叔叔伯伯们吃好,告辞。”言罢翩翩而去。过了许久,众人才醒过神来。有的怅然若失,有的想入非非。石守信道:“藩帅可真是艳福不浅啊!”艳羡之情,流露无遗。
  宴席过后,众人明明都吃饱了,可是飨食一桌子精致的扬州菜,终究没有尽兴,都觉得扬州菜花里胡哨,中看不中吃,远不如面饼夹羊肉吃的痛快。赵匡胤道:“你们先去军营罢。”众人知道他们二人有私密的话说,当下先行告退。赵匡胤站起身来,道:“得知你弃城而去,我真是替你担心。”韩令坤微微一笑,道:“我是吉人自有天相,再说还有你帮忙,终于有惊无险。”赵匡胤道:“幸亏打败了南唐军,否则必定过不了陛下那一关。”顿了一顿,又道:“你纳的妾室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你是不是真的沉迷于美色,胆子变小了?”韩令坤脸上一热,嗫嚅道:“也...不是十分沉迷,不过是没有你那么能打罢了。”赵匡胤道:“喜欢美色,人之常情,没有大错,可是不能沉迷其中。你知道李继勋打了败仗吗?”韩令坤颔首道:“前几天看了战报,知道了此事。”赵匡胤道:“他一时轻敌大意,打了败仗,伤亡了数百人。陛下虽然以武臣不责,没有责罚他,还是解除了他的兵权,改任河阳三城节度使。虽然还是节镇一方的诸侯,可是兵权却不再了。可见人生在世,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算是节度使,犯了过失,一样会受到责罚。轻则解除兵权,重责夺官贬秩。今天还是节度使,说不定明天就沦为阶下囚了。为了更上一层楼,一点错都不能出。”
  韩令坤微微一笑,道:“从军到现在,忽忽十四五年了,我也从一个无名小卒,一跃成为节度使了。今时今日之地位已经到顶了,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了。”赵匡胤道:“节度使上面还有更大的官,难道你不想吗?”韩令坤道:“你说的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和殿前都指挥使罢,这两个顶尖武将手捾兵符,分掌禁军帅印,非皇亲国戚不能胜任,除了李重进和张永德,旁人做梦都不要想了。说句实话,我倒真想和李继勋一样,去地方做个无拘无束、逍遥快活的藩镇。甚么金戈铁马,万箭齐发,我再也不想见了。”赵匡胤见他似乎意志消磨,真是恨铁不成钢,急道:“可是你想过没有,万幸扬州失而复得,不然你的下场好不过李继勋。”顿了一顿,又道:“你才三十三四岁,还有大好锦绣前程,当此风华正茂之年,怎么能想到急流勇退?”
  韩令坤摇头道:“我没有你那么远大的志向和抱负,也不如你用兵如神,成为节度使,已经心满意足,再也没有遗憾了。”顿了一顿,又道:“你在战场上捷报频传,再打几个胜仗,必然也能不次升迁,成为节度使。”成为节度使乃是赵匡胤梦寐以求的事,他喟叹一声,道:“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以后的事,谁也无法逆料。”韩令坤勉励道:“事在人为,节度使于你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顿了一顿,又道:“赵叔的病好些没有?”赵匡胤面有忧色,道:“还是没有甚么好转?”韩令坤安慰道:“赵叔年岁大了,不比咱们年轻人,好转是会慢些。我寻了一支上等的老山参,你交给赵叔。”赵匡胤也不推辞,道:“多谢了!”韩令坤道:“咱两的交情用甚么话都无法形容,用的着说谢吗?”两人相视,一阵大笑。
  淮南战局如火如荼,错综复杂,往往一座城池你争我夺,几经易手,拼杀的十分惨烈。纵观战局,周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胜面远远大过南唐。柴荣原本踌躇满志,心想周军长驱直入,只要再过半年,淮南全境就可以纳入大周版图了。然则转眼到了梅雨季节。每天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就是电闪雷鸣的大雨。整个淮南阴云密布,淫雨霏霏,雨势似乎没有尽头。淮南河道纵横,密如蛛网。先前干涸的低洼地段,蓄满了雨水,竟然也变成了湖泊河流。长江、淮河及河道都水势暴涨,南唐水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水军的战船在河道里来去自如,虽然不敢与周军正面交锋,但是旁敲侧击,及尽袭扰之能事。
  这天柴荣伫立于行宫檐下,极目眺望,但见天色阴沉,墨云翻卷,无数雨滴从天而降,落在积水处,激起无数涟漪。偶尔墨云中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一阵轰隆隆的响雷。檐边的水滴有如断线的珍珠,绵绵不绝坠落地面。战局原本一片大好,然则雨势无休无止,南唐军趁势反击,现在反而占了上风。倾尽举国之力征伐南唐,打到现在耗费了无数钱粮,伤亡了无数将士,仍然僵持不下,怎不叫他心急如焚?伫立良久,道:“传王环来。”禁卫答应一声,当即去传王环。王环本是南唐的水军虞候,如今已经降周了。
  过了一会,王环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快步而来。他四十多岁年纪,既矮且瘦,兼且尖嘴猴腮,简直猴子成精一般。行至檐下,躬身道:“臣见过陛下。”柴荣见他在雨里站着,道:“不要在雨里站着,上来说话。”王环腰弯的更低,道:“臣不敢与陛下并列,站在下面就很好了。”柴荣道:“你不要以为自己是降将,朕就低看了。只要是有本事的人,朕都会重重。好比那个刘仁瞻,只要他弃暗投明,朕一样的不计前嫌,委以重任。”王环道:“臣私下里写了封信给他,告诉他陛下励精图治、英明神武,乃是圣明天子,劝他弃暗投明,归降大周。然则他固执己见,执意要为南唐尽忠。他非但执迷不悟,还回信骂了臣一顿。”言罢摇头苦笑。柴荣点了点头,道:“寿州被围已经有三个月了,城里的粮食恐怕已然罄绝了。但是刘仁瞻仍然坚守孤城,看样子誓要与寿州共存亡。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忠臣。他越是宁死不降,朕越欣赏他的气节。”王环道:“可惜他是一头倔驴,不明白陛下的惜才之心。”
  柴荣道:“上来罢,朕有话问你。”王环这才登上台阶,侧身而立。柴荣皱眉道:“你瞧这雨要下到甚么时候才能停?”王环道:“这却很难说,看这样子,没有十天半个月,似乎不会转晴。就算偶尔转晴,过不多久,又会下雨。”顿了一顿又道:“谚语有云:雨打黄梅头,四十五天无日头。每年梅雨季节持续四五十天,大致没有多少出入。”柴荣双眉紧锁,道:“断断续续持续四十五天,这仗就没法打了。”顿了一顿,又道:“现在河道的水位都起来了,南唐水军乘坐战船寻隙觅瑕,不停的乘虚而入,袭扰周军,简直讨厌之极,有甚么办法能够打败南唐的水军?”王环道:“北人乘马,南人行舟,自古皆然。要打败水军,唯有水军。正如对战马军,除了马军,水军和步军都不成。”大周只有马步军,没有水军,而且将士们十有**都是不谙水性的旱鸭子。言下之意,没有水军之前,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南唐的水军在河面上摇旗呐喊。
  柴荣陷入沉思之中,过了良久,方道:“陪朕出去走走。”一名禁卫当下拿来斗笠蓑衣,为柴荣穿戴上。两人骑上骏马,两名禁卫牵着缰绳迈步而行。地面坑坑洼洼,而且满是泥泞。两名禁卫高一脚低一脚,只眨眼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来到军营,只见张永德穿着蓑衣,在雨中指手画脚。士卒们有的搬运军械,有的转运粮草,显得十分忙碌。张永德眼见柴荣骑马行来,当即上前,道:“陛下,有的军械泡在了水里,不能用了。多半粮草进了水,有的都发了霉,不能吃了。这还不算,疟疾肆虐,每天都有人病倒。”柴荣道:“救人要紧,告诉军医们,有人因为疟疾死了人,朕唯他们是问。”张永德咬牙道:“这鬼天气,虽然下着雨,可是又湿又闷,不动还好,一动就是一身汗,还有许多人得了寒热病,发热的咳嗽的,不在少数。”王环皱眉道:“这或许也是水土不服,北人没有经历过南方的梅雨季节,生病在所难免。”
  柴荣虽然戴着竹笠,披着蓑衣,但是遭遇了一场瓢泼大雨,回到行宫,衣裳已然湿透。换了件干衣服,喝了一碗热汤之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于是上榻歇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只觉头痛欲裂,似乎要炸开了一般。虽然浑身滚烫,但是却冷的发抖。军医诊视之后,急忙开了药方煎药。柴荣问道:“朕生的甚么病?”军医回道:“陛下今天淋了雨,湿寒入体,着了凉而生病,吃几剂药就会好转的。”柴荣又道:“许多将士也生了病,你们一定悉心医治。疟疾传的厉害吗?染了疟疾的将士无不上吐下泻,须赶紧医治。”军医道:“为了不使疟疾扩散,臣已经把染了疟疾之人分开了。为防万一,不管有没有染上疟疾,大家都要喝药。生病的人吃了药,可以治病。没有生病的人吃了药,可以防病。”柴荣颔首道:“这办法很好,生病的将士太多了,你们不可懈怠。”
  军医面露难色,道:“臣知道职责重大,不敢稍有懈怠,但是药材不足,维持不了几天。就怕哪一天断了药材,臣也无能为力了。”柴荣站起身来,道:“再催。”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头重脚轻,踉踉跄跄,就不是军医扶住,就要摔倒在地上了。军医扶着柴荣回到榻上,道:“陛下保重龙体。”柴荣眼见屋顶在转,于是闭上眼睛不看。过了一阵,方才有所好转,于是睁开眼睛,道:“传李相公。”
  李谷来的时候,柴荣正在喝药,待柴荣喝完了药,李谷问道:“陛下深夜召见,不知有甚么急事?”柴荣问道:“药材短缺,你知道吗?”李谷回道:“臣知道,臣每天都在催促。”顿了一顿,又道:“有几船药材渡过淮河的时候,被南唐水军劫了,护送药材的士卒也都死了。”柴荣闻言怒不可遏,霍然而起。交战以来,只有周军打得南唐军没有还手之力,还没有药材被劫、士卒被杀的事,于他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拔出宝剑,厉声道:“甚么时候的事,为甚么不早点告诉朕?”盛怒之下,恨不得立刻杀到金陵。李谷道:“臣也是天黑之后才得到的消息,急忙来到行宫,但是陛下睡了,只得回去,打算明天再说。”军医道:“陛下,您的病还没有好,不可动怒。”李谷接过宝剑,放回架上,道:“是啊,陛下病了,不宜动怒。”
  柴荣道:“不但差药材,粮草也不充足,再催。”李谷道:“陛下明鉴,淮南雨势无休无止,道路泥泞难行,转运极其困难。尤其渡过淮河的时候,南唐水军神出鬼没,防不胜防。药材和粮草过不了淮河,就到不了咱们手里。”柴荣道:“那就在护送粮食和草药的时候多派些人手,务必做到万无一失。”顿了一顿,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怎么不在淮南就地购买草药和粮食。”李谷道:“去年南唐洪水泛滥成灾,粮食原本歉收,咱们又购买了不少。各处店铺都说没有多少存粮,要买就要出高价,最高的竟然比起初高出五成了。”柴荣怒道:“这些奸商,他们这是在囤积居奇,故意哄抬粮价。告诉那些店铺,还是以原来的价钱卖粮,若敢藏匿或者哄抬粮价,搜出来一概充公。”李谷应声说是。
  柴荣虽然不愿功亏一篑,但是粮草和草药不足,军械泡了水不能再用,染病的士卒与日俱增,雨势无休无止。就算他再怎么雄才伟略、雄心壮志,也斗不过老天。权衡再三,终于放弃了一些州城。只是放弃一些州城而已,而非退兵。他性情刚毅,有进无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决意吞并南唐,绝不会半途而废。周军接连从扬州、滁州等地井然有序的撤出。南唐军非但没有袭断退路,反而远远观望甚至主动让路放行,竟然没有一个大将阻扰。放弃州城,居然比攻打州城容易百倍。他带走了受伤和染病的将士以及殿前军,留下了侍卫亲军,把淮南战场交给了李重进。
  临行之前,柴荣召见李重进,道:“雨势不知何时才能停歇,士卒接连染病,放弃一些州城是无可奈何的事,淮南战场就交给你了。”李重进道:“陛下放心,我不会让南唐好过的。”柴荣问道:“朕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打?”李重进沉吟片刻,道:“纵观南唐诸将,除了刘仁瞻,再也没有一个能打的了,我想继续围困寿州。”柴荣见他的想法与自己不谋而合,点了点头,道:“刘仁瞻是南唐的中流砥柱,寿州一旦攻破,南唐人的勇气也就垮了。”李重进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柴荣道:“如果攻破寿州,不要伤害刘仁瞻,朕要降服他。”李重进大惑不解,道:“他是大周的死敌,害咱们死伤多少人,不碎尸万段、挫骨扬灰都已经便宜他了,陛下怎么能放过他?”柴荣知道他不谙其中的道理,于南唐而言,刘仁瞻是不折不扣的忠臣。试问为天子者,那个不想有这样宁死不屈的忠臣?此乃帝王驭人之术,运用之道,存乎于心,岂能喧之于众?他转开话题,道:“咱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水军,这次回去,朕要训练一支水军。等朕再来的时候,水陆并进,李璟必定大惊失色。”
  滁州的周军接到撤兵的命令,即刻收拾行装,离开滁州。苗训面有忧色,道:“老将军如果能安心静养,说不定还能拖些时日。现在回去开封,一路上免不了颠簸,只怕...”言罢轻轻摇头。赵普道:“天子下令放弃滁州,咱们不走,就是等死。”苗训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赵普看了看紧闭双眼的赵弘殷,道:“军师,咱们出去说话。”两人走到房外,赵普道:“军师,实话告诉我,老将军真的没救了吗?”苗训叹道:“都怨我医道不精。”自责之情,形于辞色。赵普已经知道了赵弘殷已经油尽灯枯,寿数所剩无几了,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军师已经尽力了,只盼老将军能撑着回到开封。”
  正说之间,一名士卒走来,道:“军师,都虞候来信了。”说着递上一封书信。苗训和赵普看了一遍,赵匡胤在信上说,**大败南唐齐王李景达之后,又去别处与南唐军交战了,又询问父亲的病情,并向二人问好。苗训道:“我也不写回信了,你告诉都虞候,陛下下令放弃滁州,我们先护送老将军回开封,请他毋以为念。”那士卒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赵普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随军出城。”苗训点了点头。两人牵来马车,扶着赵弘殷上车。赵弘殷问道:“这是要去哪里啊?”赵普道:“老将军,天子下令放弃滁州,咱们送你回开封。”赵弘殷思绪已经变得迟钝了,过了好久,马军已经出了官署,方才‘喔’了一声,道:“元朗呢?”赵普道:“天子派他去了别处,老将军不要担心。”赵弘殷点了点头,道:“他甚么时候能回开封?”
  赵普道:“战局不利,听说天子也要回开封,小将军不久也会回去。过不多久,老将军一家又能团圆了。”赵弘殷殊无一丝喜色,轻轻摇头,道:“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赵普笑着安慰道:“老将军多虑了,您身子骨硬朗的很,挺过这一关,至少还能再活十年。”赵弘殷苦笑一声,道:“适才梦见回到洛阳老家了,这不是好兆头,想必我的寿数要尽了。”顿了一顿,又道:“这些时日辛苦你们了。”赵普笑道:“老将军言重了,就怕粗手粗脚,没有照料好你。”
  过了淮河,回到大周国境,赵弘殷的身体却急转直下,整日整夜昏迷。赵普见情势不妙,只得与苗训商量,暂缓回往开封,先在驿馆住下,再做打算。这天赵弘殷仍然昏迷不醒,但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呼吸之间已经不同以往了。赵普道:“老将军似乎不妙了。”苗训叹息一声,道:“为老将军准备后事罢。”挨到半夜,赵弘殷终于吐出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了。赵普当即购买了一袭寿衣和一口上等棺材。为赵弘殷换上寿衣之后,装殓入棺。他自己也身穿素衣,披麻戴孝。苗训心中大奇,问道:“你为老将军披麻戴孝?”赵普道:“小将军把老将军托付给咱们,既然不在老将军身边,那么我就替他尽孝。”苗训见他所言在情在理,于是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两人不再停留,运送棺椁回往开封。
  来到赵家门前,前院用竹篱围起。杜氏正抱着不到两岁的赵德林,逗他说话。赵德林是赵匡胤的第三个儿子,如今已经牙牙学语了。贺贞正在浣洗被褥衣裳,赵匡义则在一旁读书,赵德昭则围着他玩耍。苗训道:“这里就是赵家了。”赵普点了点头。苗训走上前去,拍了拍门。过了一会,赵匡义打开院门。他认识苗训,叫了一声‘苗先生’。苗训问道:“老夫人在家吗?”赵匡义颔首道:“阿娘在家。”看到马车上一副棺材,一个陌生人披麻戴孝,心中大惊,问道:“谁在棺材里,是我阿爹还是二哥?”苗训道:“是老将军,老将军病故了。”赵匡义吓得不知所措,呆了一会,忽然嚎啕大哭起来,转头道:“阿娘,阿爹病故了,阿爹病故了。”杜氏抱着赵德林快步而出,贺贞也紧随其后。
  苗训道:“老夫人,老将军病故了。”贺贞抱过赵德林,问道:“苗先生,元朗呢?”苗训道:“他还在南唐与南唐军交战,我们不在一处。天子下令放弃滁州,我们就先护送老将军棺椁回来了。”赵弘殷病故,赵匡胤生死未卜,贺贞又急又怕,不禁泪水簌簌而落。杜氏也是悲从中来,但是想到赵弘殷的后事要操办,赵匡义年纪太小,贺贞又没有主见,他们都无能为力。自己这个一家之主不能自乱方寸,于是忍住不哭。走上前去,抚摸棺椁,道:“想不到你走得这么匆忙,也不见回家我一面。”悲痛之情,形于辞色。
  赵普道:“老夫人节哀!”杜氏见他披麻戴孝,问道:“先生何人?”赵普欠身道:“晚辈原是滁州军事判官,小将军临走之前把老将军托付给我,我没能照料好老将军。”说着满面歉疚,低下头去。杜氏道:“你们千辛万苦护送老将军回来,多谢了!”赵普道:“小将军不在老将军身边,晚辈擅自做主,替小将军尽孝子之心,老夫人莫怪。”杜氏摇头道:“不怪,不怪。”赵普道:“现在最要紧的莫过于摆设灵堂。”杜氏道:“是啊,先摆设灵堂。”赵普道:“老夫人不要急,这些事晚辈来做。”言罢去左邻右舍请了八位男子,将棺椁抬进堂屋。接着又布置灵堂,购买白帛白烛。虽然诸事繁琐,但是他头脑清晰,做起来有条不紊。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与八名抬棺乡亲及苗训商量。
  到了傍晚,灵堂布置完毕,贺贞等晚辈也都披麻戴孝了。杜氏一身素白,走到堂屋,只见赵普正在上香,赵匡义则跪在地上烧钱纸,道:“赵先生辛苦了半天,进屋歇歇罢。咱们家小,没有客房,你别见笑。你今晚就睡匡义床上,他来守灵。”赵普道:“老夫人言重了,晚辈不累,小将军不在,晚辈替他守灵。老夫人和匡义也都累了,请回房歇息罢。”杜氏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见到老将军最后一面,心里终究不舍,想多看看他多陪陪他。”又对赵匡义道:“你先去歇息罢,后半夜来换赵先生。”赵匡义答应一声,回房歇息去了。
  杜氏烧了一摞钱纸之后坐下,道:“元朗的朋友我都知道,先生怎么认识元朗的?”赵普道:“晚辈先是刘词老将军的幕僚,刘词老将军辞世之后,天子令晚辈出任滁州军事判官,辅佐小将军治理滁州。”杜氏见他仍然站着,道:“先生坐下说话。”赵普忙了半天,早就累的腰酸背痛了,于是依言坐下,又道:“老将军原本随军攻打扬州,可是半道病了,不得已回家治病。想到小将军就在滁州,于是绕道探望。到了滁州,已是半夜时分。那时小将军刚刚攻下滁州不久,三更半夜之中敌情不明,生怕南唐军尾随其后,趁机偷袭,当时就没有放老将军进城。到了天亮,这才亲自迎老将军进城。老将军或许是受了凉,病情有所加重。自古忠孝难两全,小将军身负守城重责,不得不慎重行事,实是身不由己,请老夫人不要责怪。”杜氏沉吟不语,过了良久,方道:“谁叫他是朝廷的官,我不怪他。”赵普见她虽是女流,却深明大义,心中顿安。
  杜氏问道:“元朗还不知道他爹病故了?”赵普道:“离开滁州之前,老将军病情倒也平稳。过了淮河之后,病情才急转直下,晚辈急忙遣人给他送信。可是战场上局势瞬息万变,小将军今天在这里,说不定明天又去了别处,送信的人找不找得到小将军还很难说。天子放弃了一些州城,小将军不久就会回来的。”杜氏道:“先生瞧这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元朗不在,出了大事,拿主意的人也没有。要不是先生忙里忙外,指不定乱成甚么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赵普站起身来,道:“老夫人言重了,晚辈虽然认识小将军不久,但是彼此惺惺相惜,老夫人的家事,晚辈责无旁贷。”杜氏见他如此推心置腹,心中感激不尽,叹息一声,问道:“老将军临终有甚么遗言没有?”赵普回道:“老将军有一天曾经说过,做梦回到了洛阳。晚辈猜想,老将军是想落叶归根罢。”杜氏点了点头,道:“元朗回来之后,就送他回洛阳老家罢。”
  无论哪个亲戚朋友上门祭拜,赵普都以孝子的身份回礼。他寡言少语,性情沉稳,把赵弘殷的丧事操办的井井有条。这还不算,在杜氏面前始终以晚辈自居,执礼甚恭。杜氏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大宋江山第一部更新,第五十一回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收藏
书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