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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9章 共存亡!(六更)

都市极品医神 叶辰夏若雪孙怡 3339 Aug 6, 2021 7:05:5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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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乂一行正在闲聊,忽见远处来了两个人。来人越来越近,别人不太注意,家丁班头孙传景生性警觉,转头向来人观看。
  来人是一男一女,都是30来岁年纪,男人推着鸡公车,戴着大竹笠,女人背着竹箧,戴着大幂篱。
  两人都看不清模样,似乎是一对贾人夫妻,行脚的小贩,风尘仆仆,踽踽而行。他们沿着小道走来,似乎有些累了,两人站住了脚步。男人把小车停稳,帮着女人卸下竹箧,放在地上,并肩坐到一颗大树下休憩。
  看样子,两人颇为恩爱,男人把水囊递给女人,女人把干粮递给男人,并不多言,却自有一股无言的体贴。
  两人距离长安客大约3、40步,默默休息,并不向这边看一眼。
  见家丁班头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小贩,大账房成应臣问道:“这二人有何不对么?”
  孙传景没有看老成,良久才说道:“我一直想看看,这二人是何等模样,到现在也没有看到。你不奇怪么?这荒郊野外,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成应臣笑道:“这么大的日头,柳絮飞扬,我都想找个斗笠戴上。”
  马琨罕见的没有唱反调,他淡淡说道:“这里是河中盐铁巡院治下,还有贼不成?”
  孙传景摇头道:“你们莫要忘了,这里是盐池,有盐池的地方,必有盐枭。”
  大石榷盐铁,民营、官收、商卖,岁入6百万缗,是朝廷最重要的财政支柱,蒲州盐池占天下盐课三成以上。
  盐铁之法,解决了大石朝的财政难题,但这也造成了官商勾结,盐价虚高,盐商豪富奢靡,百姓买不起盐,甚至有常年淡食者。
  也因此,贩私盐就成了一本万利的生意。
  私盐贩子从盐池设法搞来盐货,贩卖给百姓,避开了盐商盘剥和官府重课,因此私盐比官盐便宜很多,自然销路极大。
  而作为盐池来说,被盐铁转运衙门低价收购,眼看着盐商发财,哪有不眼红的道理。将盐卖给私盐贩子,获利则高的多,不要说私盐池,就是那些巨大的官盐池,池监吏员也会偷卖官盐给私盐贩子,侵蚀国家盐利。
  由于太过暴利,民间蜂起贩私盐,侵害了朝廷和盐商的利益,所以历代天子都严厉打击贩私盐,刑罚极重。
  但是利之所在,必有人不要性命,冒死为之,贩私盐也是一样。宪宗朝以后,巡院盐丁缉捕私盐愈加严酷,私盐贩子则武装贩运,虎口夺食,血腥厮杀无日无之。
  贩私盐和山贼水匪不同,他们往来道路,随时准备与官军厮杀,那才是真正的亡命徒,百姓称之为盐枭。
  成应臣看了一会儿那夫妇二人,怎么看也是走街串巷的小贩,不由得摇头道:“不像是枭獍之徒。”
  孙传景说道:“若是贼人都能让你看出来,如何避得过官府耳目。车上和竹箧都覆着苫布,你知那不是盐货?你再看,他们肩背后面露出的握把是什么?”
  马琨看了一会儿,说道:“太远了,看不清楚,不是雨伞么?”
  孙传景皱着眉头说道:“也许是剑柄。”
  马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成应臣低声说道:“盐枭也做拦路抢劫的生意么?”
  孙传景摇头道:“不知道,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妙。”
  窦乂沉吟着说道:“传景说的对,我们是商人,离凶人越远越好。大家也歇足了,收拾行装,准备上路,我们直奔泓芝驿歇宿。”
  几个人答应一声,纷纷站起身来,开始收拾行李马钵,把马鞍往牲口背上搭。正在忙乱,忽听西面马蹄声疾,道路上尘土飞扬,长安客们一惊,纷纷抬头向西面看。
  远处本来3匹快马,马上3个青衣骑士,都是精壮汉子,胯下也都是辽东健马。在这个安静的春天,偏僻的王官谷,什么人会冲这些长安客狂奔而来,每个人都嗅到了不详的气息。
  青衣骑士越来越近,所有人都看清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具角弓弩!
  大石民风尚武,不禁刀兵,但甲胄弩具属于军中重器,民间严禁。这3个家伙横眉立目,手握利器,显然不怀好意。
  孙传景手按刀柄,喝令8个家丁上前,把没有武器的商贾、马匹和行李挡在身后,做好厮杀准备。十几个人加上马匹,灰蒙蒙一片,声势并不落下风。
  3个青衣客纵马奔到20步之外,勒住马匹,马蹄杂沓,激起大团尘土。长安客们看清楚了,3具强弩都上了弩箭,锋利的箭锋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为首的青衣客黑巾包头,他单臂把角弓弩指向天空,倚在右肩,一只手勒住马缰,高声喝问:“对面可是长安窦公么?”
  孙传景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青衣客朗声说道:“在下绛州田膨郎,现为王官庄庄客,庄主周十二郎有请窦公叙话。”
  孙传景冷冷说道:“素昧平生,窦公不敢做登门恶客。”
  另一个青衣客看起来脾气火爆,当即骂道:“豚豕也似的贾人,给脸不要脸,老田你莫要和他啰嗦。”
  健马盘旋,田膨郎端坐马上,笑着说道:“窦公是当代陶朱,不可不敬。”他转头又看向长安客,说道:“名闻天下的窦马毬,竟然做了缩头乌龟,让个家奴答话么?”
  孙传景恼怒起来,正要喝骂,窦乂拍了拍他肩膀,低声命他让到一边,走上前来,抬头看着几个青衣客,拱手说道:“窦某只是一介商贾,贤主人到底是何人,邀窦某有何事,还请见告。”
  田膨郎微微一笑,说道:“王官庄只是偏鄙之处,说了窦公也不知,不提也罢。不过听说窦公来到敝地,对盐池生意颇有兴趣,只是与窦公叙谈几日,诚心相邀,绝无他意。”
  窦乂暗忖,这些人恶形恶状,必是盐枭无疑,实在是不愿和这些歹人打交道。他沉吟片刻,才说道:“窦某与人相约,有些俗事要到太原,不可言而无信。15日之后,窦某亲来贵庄,登门叨扰可好?”
  田膨郎脸一下子沉下来,说道:“窦公莫非是瞧我家庄主不起么?周郎相邀视而不见,对别人倒言而有信。对无礼之人,我等可不会客气。”
  见田膨郎图穷匕见,开始言语威胁,孙传景大步上前,拦在窦乂身前,厉声喝道:“客人不愿,主人还要强留不成?”
  田膨郎厉声喝道:“退下!奴隶之辈,也配在爷爷马前答话。”
  孙传景大怒,正要拔刀,身后马琨死死按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莫要轻举妄动,你往后看。”
  孙传景往后一看,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凉意。
  原来不知何时,那对小贩夫妻已经把鸡公车推到道中,掀开苫布,露出两具大木单弩,1尺4寸长的弩箭直指长安客。
  这是军中重弩,百五十步中人立毙,实在是恐怖的武器,被安装在鸡公车上,底下是一支活臂,可以正面任意射杀目标。两夫妻抱着双臂,轻松立在车后,把长安客的后路堵的死死的,一行人已经被夹在路中央。
  孙传景只觉得头皮发麻,敌人只有5人,却人人手握利器,胯下又是健马,一动手己方就会吃大亏。
  自己这边,有武器的共9人,看起来人多,可是不敢上马,又无强劲的远程武器,怕是要被杀的很惨。更要紧的是,没有武器的掌柜活计账房,恐怕无人能活着离开王官谷,窦乂逃生的机会也是微乎其微。
  一时间,勇武的长安刀客有些不知所措。
  窦乂显然也看清了形势,这是遇到强人剪径了,一时间有些后悔,这些日子只顾考虑生意上的事,忽视了安全,自己跑到如此荒凉的所在,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这些盐枭策划周详,显然已经盯着自己久了,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太大意了。
  不过窦乂是长安大贾,一生经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并不慌乱。
  他向田膨郎一拱手,说道:“大家出门在外,风里雨里,所求不过是几分钱财。窦某人在旅中,随身之物都在这里,全部留给诸位。”他一指身后的马匹,说道:“还有这些脚力,诸君一并拿去,算是买一条道路,如何?”
  青衣客们呵呵笑起来,田膨郎却一脸不高兴的说道:“窦公哪里话来,我只是请诸位到庄中做客,你把我等当盗贼不成?真是岂有此理。”
  一个青衣客厉声喝道:“莫要啰嗦,放下兵刃,跟我们走吧!”
  孙传景紧紧握着刀柄,他本是军汉出身,身无长技,就靠手中一口横刀安身立命。一旦没有了掌中刀,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的胆气也失了九成。
  另一个青衣客催马上前,掌中弩指着孙传景,大喝一声:“把兵刃抛到地上,不然格杀勿论!”
  窦乂长叹一声,说道:“传景,他们处心积虑,有兵刃也是无用,听他的吧,莫要吃眼前亏。”
  孙传景脸色惨白,不忍放下武器,其余家丁早就吓破了胆,乒乒乓乓把兵刃扔了一地。一个青衣客一催坐骑,缓缓来到孙传景面前,冷冷看着他。
  忽然,青衣客抡起骑弩,弩臂狠狠砸在孙传景头上,家丁班头闷哼一声,栽倒在地。长安客们一声惊呼,再也想不到,这些盐枭说动手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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