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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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门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夜空流淌着一条悠长的银河，星光穿过这茫茫宇宙，神秘、黑暗、亘古不变的空间，跨越上亿光年，来到这小小的星球。群星闪耀。水门也到了自己的目的地，火影大楼。
一楼的灯已经熄灭，只有顶楼还亮着灯。他走上楼梯，穿过悠长又蜿蜒的走廊，黄色的长廊里回荡着他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他来到火影办公室的门口，轻轻地、连续敲了两次门。
“进来吧。”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恭敬地朝坐在桌前的老人鞠躬示意。“三代大人，本次忍者学校毕业考试已经顺利结束，这是合格者的名单。请您过目一下！”水门将名单递了上去。“每位通过者的详细资料还在整理，这里只是粗略的介绍。”
猿飞大致浏览了一番，一边点头，一边露出欣慰的笑容：“真是让人忍不住期待这些孩子们的未来啊！但我要做的事情，却是要将这些稚嫩的孩子送上残酷的战场，这和把他们送上屠宰场有什么区别呢？”他眼皮低垂，陷入悲伤之中。
“不要自责，三代大人，您只是履行了火影的责任，在守护这个村子。我想，每一位忍者从戴上护额的那一刻起，心里便早已作好了相应的觉悟！这世上没有什么要比为了保护村子和家人而战，更光荣的事情了！”
“没事，水门。我只是忽然累了，说了怪话。不说这个了，”猿飞拿起烟斗，点燃了烟草。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猛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子里喷出。他眯着眼睛，眼睛笑得像个月牙。“马上就要带你成为上忍以后的第一批的学生了，感觉如何？哪怕是你，也会紧张吧？别站着了，怪累的，也坐下来吧。”
这一刻，猿飞不再是高高在上，不是代表一个村子的影。他只是一个富有阅历的老人，在和自己的最喜爱的学生聊天。
水门一屁股坐下，也放松下来，苦笑着说：“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我也没什么经验。但也只是硬着头皮上了。”
“那在你看来，教育是一种塑造还是引导呢？”
“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其实教育一个学生和养大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孩子生来就是一张白纸，对于父母而言，怎么教育一个孩子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有的父母，他们会帮孩子安排好一切，告诉孩子只要达到专门为他设立的目标就好了。而另一种父母，他们则是让孩子顺其自然长大，支持孩子做出自己的选择，走出自己的人生之路。”
“这两种方式自然没有优劣之分，各有利弊。前一种教育方式下的孩子会因父母的一味限制而丧失自己选择的权利，他们的人生是父母的人生的延续。似乎听上去，这种教育方式很糟糕不是吗？在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非常讨厌这样的父母，不顾现实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孩子身上。但是随着我慢慢变老，看法也越来越不同了。也许有时候一开始父母为你做出的选择，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例子也太多，反抗着父母的安排，一个人跌跌撞撞闯荡，结果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原地，发现还是父母的安排最适合自己。”
“而后一种教育方式下的孩子，确实自由长大了，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是很多人也因太过自由而走上了一条邪路，迷失了自我，最终害人害己。不同的教育方式下，都会有好人和坏人。那么，水门，对你而言，你更倾向于哪种？”
“我更希望把两种结合起来，但要灵活一点，面对不同的孩子运用不同的方式吧！”
猿飞忽然大笑起来，“水门，我问你，要是一个学生过来问我怎么增强自己的实力。我说你要多训练，不断严格要求自己，这样才能不断变强。你怎么评价我的回答，说实话。”
“实话?那些话太过宽泛无力，简直就是废话。”
猿飞笑得更开心了，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这也是我对你回答的评价！你现在当然可以说结合两种方式的优点了，什么随机应变啦。但是啊，很多时候，都是一些你意想不到的瞬间，一些小小的抉择，使你的人生天翻地覆，完全不同。在那样的瞬间到来之际，你是没有充足的时间让你去考虑各种后果的，你必须要立刻做出决定。倘若你的学生正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甚至足以影响他的一生，来寻求你的意见，你必须立刻回答，那么你也会说出那样的废话吗？不，一个简单的、更符合实际的行动方案远远比那些无用的长篇大论强的多。”
“我有些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了。”
猿飞忽然看着水门，他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银光，严肃起来：“我希望你既不要太高估教育的作用，也不要完全轻视它。教育是有作用的，但是有限的。你不可能通过教育就能完全改变一个孩子的本性，不可能使一个原本完全不爱学习的孩子变得疯狂爱上学习。每个孩子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他们来到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是学会为自己的人生和选择负责。你只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你身为一个老师，确实应当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兢兢业业呵护孩子成长。但你也要时刻牢记一点，不要后悔！不要因为一个孩子走上歧路，酿成无可挽回的错误，而将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不要在深夜翻来覆去想，如果自己当初能帮他更多一点，自己能做的更好一点，是不是结局就能不一样了。这什么用都没有！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事情已经发生，痛苦可以一定程度上促使你成长，但也不要过多折磨自己。懂了吗？”
“我知道了，老师。我会记住这些话的。”水门站起来，又一次深深鞠躬。
“好了，不必这样，我就是年纪大了，越来越喜欢发一些牢骚。”猿飞站起来，走到水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我只是希望你能当个好老师，祝你一切顺利。”
“一定不辜负老师的期待！”
“不过，我还有个事情要拜托你。”
“什么事情?”
……
阿龙站在拥挤的人群之后，看向前方的告示板。
“喂，阿龙，我找到你和我的名字了！”
带土在人群中挥舞着自己的双手，激动万分，“你我都合格了！还分到了一个班，第七班，我们的老师是水门大人！”
带土费力钻了出来，来到阿龙身边，笑着：“嘿嘿！这就是我，宇智波带土，未来的四代火影，迈出自己的波澜壮阔忍者生涯的第一步！阿龙，我们要一起加油啊！”
阿龙点点头。
“告示上说，下午三点去第三训练场集合。那现在先回家吧！”
“咱们小组的第三个人呢？是谁?”
带土低吟一声，“我忘了看了，光顾咱俩的名字了，等我再回去看一眼！”
“算了吧，到了下午就知道了。”
“你说得对。那我们回去吧！下午可不要睡过头啊！”带土笑着叮嘱道，阳光闪耀在他洁白的牙齿上。
……
“所以，这算什么?”阿龙黑着一张脸，表情像吃了根苦瓜一样难看。
“嘴上对我说不要迟到，结果自己迟到了这么久。”
他愤愤不平环顾周围，太阳已经开始西斜，不可避免走向下坡路。阿龙发出怒吼，简直都要从嘴里喷出火焰，“带土也就算了，为什么水门也没有来?”
“是不是他们记错时间了?”
一旁，一个女孩子温柔的声音响起。
阿龙扭头看去，一个棕色短发的女孩子站在他身旁。她穿着淡粉色的短式和服，镶着白色的滚边，露出纤细的胳膊和腿。她的腰上系着一条黑色腰带，绕在背后打了个大大的结。她的笑容带着一丝疲惫，“不如我们去找一下水门老师吧！”
这就是他们班的第三个人，野原琳。她比阿龙来的还要早。
“有可能，我们回学校问问吧！”
但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远远传来。“各位，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诶呦，我路上碰到一个阿婆摔倒了，我就把她背到医院去了。多亏我送的及时，医生说再迟一步，阿婆就要有危险了。所以，我不小心迟到了！”
是带土！他从远处的森林之中跑来，护目镜挂在他的脖子上，叮当作响。
“你这家伙分明就是在骗人！”阿龙气冲冲喊道。
“抱歉，抱歉！”带土抱手致歉。
但突然，一阵风卷着落叶刮了过来，掀起一个迷你版的龙卷风。阿龙一时迷了眼睛。只听见，有人叫了一声，扑通一声。
当阿龙再次睁眼时，却发现带土摔倒在地。而他的身上，赫然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戴着黑色面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银色的短发在阳光下照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你迟到了。”银发少年一字一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