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6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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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六点半，巫马星津与众人一一告别。
　　接下来就是去六本木与荒川琴雪见面了。
　　【迟到一秒我都不会原谅你的哦！】她是这么说的，所以巫马星津选择提前一小时到。
　　说实话，这家的怀里料理味道不错，厨师一定下了很大功夫。
　　想想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
　　尤其是要到了小百合小姐的联系方式。
　　因为在餐馆不太方便的原因，巫马星津想要和她再见一次面，确定心中的疑惑。
　　一想到小百合，对方那凄凉婉约的气质就出现在脑海里。
　　拍拍脸让大脑清醒一点，对方可是结婚的少妇。
　　下次见面就是最后一次了，可不要对小百合小姐产生什么奇怪的想法。
　　巫马星津警告自己。
　　随着夜幕的降临，稀稀落落的彩色灯光逐渐亮起，节日的氛围愈加浓厚。
　　本来川木洋子让竹千鹤负责巫马星津的出行，不过被后者拒绝了。
　　虽说日立财团风波渐止没了动静，但川木洋子的安全并不能因此松懈，所以巫马星津让竹千鹤重新回到了川木洋子的身边。
　　至于他的话，巫马星津张开手掌，随后握起。
　　最近无论是恢复力还是力量都增加了许多，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成长性远未停止。
　　而且如果说之前的自己是玻璃大炮，那么现在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车了
　　如果成为别人的替身的话，想必一定是5A面板。
　　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巫马星津抬起头。
　　一群人在桥边围成一圈，非常吵闹。
　　人群包围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少女坐在栏杆上，脸色憔悴，像被抽干了本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
　　下面是一条河，两侧的河边结了一层冰，中间湍流不息。
　　因为节日的原因，几条灯光绚烂的观光船缓缓行驶，河两岸的霓虹高楼在漆黑的河面倒映着。ŴŴŴ.
　　冰面与河面之间，是倒影模糊与清晰的界限。
　　只需轻轻一跃，就能让这条无声的河平添一条漂浮的女尸。
　　有人已经报警了，只是碍于人山人海，什么时候能过来全看路况。
　　旁边看热闹的路人对眼神痛苦的少女指指点点，看似压低了声音，实则听的一清二楚：
　　“这种人就算活着也是浪费社会资源。”
　　“给人添加工作量，会让救援人员感到困扰的吧。”
　　河水冰冷，如同人心。
　　生活在压抑的环境里，这种刺激的事件让人又惊恐又期待。
　　“尸体要是堵住管道该怎么办？不顾一切的自杀，难道不会为他人考虑吗？”
　　有的人还有其他急事，看到少女迟迟未跳，嘴上不免不满起来。
　　“这么多人堵在这里，我的半价蔬菜都要买不到了。
　　人群里你一句我一句的怂恿着：
　　“想要死就去死好了。”
　　“最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少女紧紧攥着胸口的衣领，呼吸突然变得大口大口起来，仿佛缺氧一般。
　　如同陷入恶意的沼泽，口鼻被堵的无法喘息。
　　离开前，妹妹们总说世界真美好，人们也很温柔。
　　可是为什么到了自己和其他被领养的孩子身上，这种美好却那么的遥不可及呢？
　　只要闭上眼，养父的兽行梦魇一般缠绕着自己。
　　身体仿佛就是一具空壳，被当成物品一般被宣泄着，灵魂不过是短暂的寄宿其中罢了。
　　就这样结束吧。
　　如果能再回去看看就好了.......
　　少女抓着栏杆的手慢慢松开，然而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
　　“晚上的风很冷，坐在这里会着凉。”
　　巫马星津挤开人群，望向少女。
　　被挤倒的人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语气尖酸：“你管这种要死的人干嘛？”
　　“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妄想拯救每一个人？”
　　“闭嘴！”巫马星津一把抓起男人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
　　“别让我说第二遍。”
　　说罢，随手将男人甩开。
　　周围的人眼皮狂跳，单手把一个成年男子拎起来，然后像丢烂抹布一样扔出去？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男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路崖上，磕的鼻青脸肿。
　　正想痛骂巫马星津，但被后者冰冷的眼神吓到说不出话，灰溜溜的跑了。
　　这个眼神.......他丝毫不怀疑这个少年能让自己剩下的人生永远处于绝望里。
　　少女似乎被巫马星津夸张的力量惊讶到，怔怔地看向他。
　　“我叫巫马星津，请问你的名字是？”
　　巫马星津一边从容的靠近，一边伸出右手询问少女的名字，就像街上初次见面的男女互相介绍般自然。
　　只要握住她的手，巫马星津就会立刻将少女从栏杆上拉下来。
　　又或者再靠近一点，凭借着自己的速度也能在少女反应过来之前做到。
　　少女犹豫了下，没有握住他的手，扯低了一点裙子遮住大腿的淤痕。
　　她不想让憧憬的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我叫近藤夏子。”
　　“东京秋日艺术赏我也有在看。”
　　“你真的是那个巫马星津吗？海选的时候表现的很惊艳。”
　　近藤夏子的声带似乎受伤了，就像失去歌喉的百灵鸟。
　　窃窃私语，围观的人群，被全世界孤立的少女，以及哗哗的水声。
　　相似的场景再度上演，只是这次的主角不再是松尾。
　　内心好像什么东西被扯出，然后明晃晃的陈列嘲笑。
　　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起来，嘴唇开合说不出话，巫马星津感觉身体在颤抖，冰冷的感觉从脚底开始蔓延。
　　恐惧，是的，他在恐惧。
　　恐惧那个曾经懦弱的自己。
　　那个抱着松尾眼睁睁看她逐渐从怀里飘走，无能为力的自己。
　　巫马星津摘下口罩露出微笑，春风般和煦：
　　“是我。”
　　近藤夏子也笑了起来，不过笑容看起来带有解脱感。
　　“我很喜欢你的钢琴，有种穿透心灵的力量。”
　　“倒霉的事情总会找上我，无论是家里还是学校，唯独今晚运气很好。”
　　原来是粉丝，这就好办了，巫马星津松了口气。
　　只要能沟通，他就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一切总是事与愿违。
　　在他摆明身份的那一刻起，有路人惊讶的拿出手机拍照：
　　“他说他是那个巫马星津？仔细一看还真的很像。”
　　“跟这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该不会是认识吧？”
　　“这张图如果加上【艺术赏明星级选手的女友因其出轨选择自杀】，绝对可以立刻火爆全网。”
　　“喂喂喂你是认真的吗？不管怎么说也太夸张了。”
　　“媒体和民众才不在乎真相啦，他们只想参与网络狂欢。”
　　胸中一股烦躁在四处流窜，巫马星津无比想要将这群人的舌头拔下。
　　口舌如毒剑，究竟是何等冷漠的人才会说出这种话。
　　身处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你一定很痛苦吧。
　　死亡对于你们来说是一种解脱，一种归宿，我理解的，我能理解，因为松尾也是这样。
　　可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啊，所以我会阻止。
　　林林而立的类似人一样的影子呕吐出的话语，成为压垮近藤夏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来我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呢。”
　　“牵扯到你很抱歉。”
　　“谢谢你。”
　　少女的声音就这样消逝在风中，徒留人群的尖叫在桥上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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