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0章 白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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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降人师啊，那只青蛙，他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才会在村子里打起来的不是么……红尘阁肯定又派了人来……找我……然后村里没找到我……就……”卓男低着头，头发把眼睛遮的一片漆黑，嘴巴一张一合，看不清他的表情。“你真的是降人师？”慕云长老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欧阳疾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盯着卓男。
“啊，什么？降人师是什么？”欧阳禅小声问道，似乎全场只有他一个不在一个频道。
卓男在一瞬间做出来判断，超凡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如果不能让他冷静下来，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而且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这件事情肯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导致全村被灭，他也没有活着的脸面了。
“他肯定……很恨我吧……”
超凡转过身来，板着脸，慢慢地向卓男走去。
“等一下，超凡，不是这样的，冷静一下，你们都太累了！”星璃一步向前，横在两人中间。她此时的心情又内疚又惶恐，如果不是因为她，两人此时不会都那么冲动。
欧阳疾和慕云长老都盯着他俩，似乎随时准备着上前阻止。
欧阳禅害怕地躲在角落，抱着双腿，用膝盖挡住视线，却偷偷扒开一条缝往外看。
超凡越过星璃，黑着脸，牙齿嗡嗡作响，一把抓住卓男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你……”
卓男没有反抗，任凭他把自己拎起来，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打我吧，如果我能减缓一些你的痛苦的话……”
“嘁……”
超凡咬牙切齿，看着卓男的反应，心中更是怒火中烧，猛地抬头吼道：
“你这家伙……不能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啊！”
本以为拳头要落下来的卓男突然一怔，他的瞳孔中映射出超凡的眼神。
他咬着牙，目光中，竟挂着像琥珀般晶莹的泪珠。
他喘着粗气，松开了暴出青筋的手，转过头去，抖着肩膀，眼泪无声地从脸颊上滑落。
“明明是他们的错，你为什么要怪在自己头上啊！”
卓男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嗓子却想被堵住了似的干涩，硬是没有说出口。
“超……”
“你们先坐下。”星璃松了口气，赶紧挽上两人的手臂，把他们拉回了沙发。
气氛沉默了几秒。
“冷静下来了吗，听我们说两句如何？”慕云长老发话道，超凡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抽泣着，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次事件让我们都很意外，毕竟它发生的太突然了，我是在今天早上拿到这份报纸的，估计发生时间也就在前两天吧。这是个大事情，不然新闻也不会这么快就登录，龙静村虽说是个小村子，但他却是受政府提名资助和保护的“荣耀村”之一！”
“荣耀？那不是只有当年参加阴阳大战的功勋才有的称号吗？”欧阳禅惊呼道。
阴仪界和阳仪界之所以是世仇，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使其原因扩大化的，就是当年震惊世界的大事件，阴阳大战，作为历史级别的大战争，虽然阳仪界获得了胜利，但却是在无数先驱和英雄的血肉之下。战争结束后，为了纪念战争中付出杰出贡献的人，他的子民和后代，甚至居住的地方，都会由政府进行扶持和保护。
“没错，龙静村就是其中一处，也怪不得消息会传的这么快了……我们多少也听说过这个村子的传说，你们是当地村民，应该也知道的吧？”
“嗯……”星璃回答道：“龙静村的名字就是以那位巾帼英雄，龙静大人命名的。村里人都听过她的故事，据说她在战斗中仅凭一人之力，就让敌军首领跪拜投降，千万人马在她面前都犹如一只随便踩死的蚂蚁，村民们都希望村中能出现一名继承她绝对灵体的子孙能够成为她的下一任接替者，可是等了几百年都没有出现……”
欧阳疾叹了口气，看着卓男，接话道：“如果你真的是降人师，那你们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红尘阁绝对不可能放过你们。原来世界上降人师的数量本来就不多，正是因为当年有了龙静这个例子，他们就消灭了世界上近乎全部的降人师，那群恶心的家伙是不会允许有威胁到他们的东西存在的。如果你们现在回村里，无疑和自杀没有区别。”
超凡吸着鼻涕，一句话不说。
“降人师……到底是什么存在？”也许也是大病初愈，再加上没休息好，卓男的声音很沙哑。
“说好听点叫交朋友，说难听点叫收奴隶，我并不了解他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好是坏，但既然你的肩上担上了这个职务……”
“至少在这个世界，你的命运不会简单。”
“什么意思……”卓男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就是救世主！”
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一旁的欧阳禅倒是吓了一跳，呆呆地望着卓男的身影，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家伙……原来这么厉害吗……”
卓男低下头，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双手，一种无法控制的情感从内心散发出来。
“我……命运不简单？”
“红尘阁……我要面对的敌人……肯定是无数个比青蛙强几百几万倍的存在……”
“龙静村……战争英雄……但我是个蛮生人……”
“整个村子都……我……”
卓男的额上不受控制地冒出细汗，正当他想说什么都时候，背上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什么？”他扭过头来，一双玉手却扣在了他的胸前。
“很害怕吧……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么无理的要求……”星璃趴下他的背上，晶莹的泪珠竟从眼眶滑落。
“其实我们找你来，无非是想找个心灵的救赎罢了，因为我们等的太久了……红尘阁对我们的欺压，我们早就无法忍受，现在灾难降临到了我们头上，也是自作自受……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你不曾到这个世界来，这一切也许都不会发生……”
其他人一脸糊涂，这是在说什么？
“明天……明天我会回村里……地下室应该还留有时空机器……无论怎样，我都会把你送回去……至少不能因为这个世界的错误伤害你……这全都是我的错，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小姑娘泣不成声，看样子是动了真情。
超凡默默走到星璃身边，把头上的帽子带在她头上。
对面三人看着他们，都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色笼罩了天空，夜晚的宁静又弥漫在这庞大的家族中。
今夜多云，月光很淡，但夜空中的星星却如琉璃般发出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每一颗躁动的心。
星璃和超凡突然同同时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肩膀上，两人同时回头一看，竟发现卓男笑的牙龈外露。
“阿男……”
“男哥……”
卓男看着两人，使劲拍了拍他们都肩膀。
“说什么呢，同志们，你们忘了我是谁了吗？老子我，世界第一卓越的男人，字典里就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虽然曾经家里人都说我不靠谱，我也很懦弱，还是个蛮生人……但我已经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卓男满眼闪着亮光。
“我有个野心！无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我都想在这世上打响我的名号，因为我不想白活一辈子！哈哈哈哈！”
他低下头来，深黄色的头发挡住眼睛，抬起嘴角，沉声说道：
“星璃，你说什么傻话呢，我的人生本来一片黑暗，因为你的出现，我才发现我的人生似乎有了光，别忘了我是为了报答你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如果没有你，这个梦想可能就被我带到棺材里去了……所以别自责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我还当什么降人师啊！”
“还有，超，谢谢你，当时你也跪下的那一刻，我真的很感动，能遇到你这样善良正直的傻瓜，我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啊……我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他将两人拥入怀中，笑的很快乐。
“我啊，从小没什么朋友，我一直对自己说，我只是不想交朋友而已……但我现在突然想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伴了！”
卓男的瞳孔中闪着从未如此亮的光芒，嘻嘻地笑着，一双弯弯如月牙的眼睑上银光闪闪。
“我现在才不想回去！既然我成为了降人师，成为了你们口中的英雄，这种机会不好好把握，我绝对要后悔一辈子！”
“这个深藏多年的梦想，此时因为你们，熠熠生辉！”
那一刻，少年的肩头，担起了草长莺飞。
星璃心中一震，好像某一根绷紧的线突然软了下来。
“也许，他真的能帮我……”
她轻咬莹唇，像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突然破涕为笑。
“什么呀，像个热血笨蛋似的……”
星璃抹去晶莹的泪珠，整张脸像熟透的番茄似的红扑扑，也不知道是脸红还是哭红的。
“魂淡……我没看错啊……可恶！啊……啊啊啊……”
沉默的超凡还是爆发了，大颗大颗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滑落，他再也忍不住失去的痛苦，大声哭了出来。
年纪最小的他，心中的痛苦可能有人越大吧。
卓男紧紧地搂住他的肩，这种时候，他只想，也只能这么做。
“我会强到自己都从未想过的地步，然后实现自己的梦想，报答你们的恩情……”
卓男把此刻的想法深深地刻印在了脑海中。
“切，下等贱民的感情……”一旁的欧阳禅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嘴角却也潜藏不住会心的笑意。
欧阳疾和慕云长老交换了个眼神，瞬间融会贯通。
“咳咳，虽然很抱歉打扰你们，但我们还是要说，其实我们很早就有一个想法，现在看来，你们确实符合这个条件。”欧阳疾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族长大人！什么事，请讲！”卓男此时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既然你们正在被追杀，不如找个地方躲一躲，再好好修炼一番，如何？”慕云长老问道。
“我就想这么做，可是找不到地方啊。”卓男道。
欧阳疾和慕云长老相视对笑了一下，欧阳禅却是一脸懵逼：
“怎么我从刚才到现在都完全看不懂你们在干啥？”
“你们知道我们欧阳家族是干什么的吗？”
“记得袁医生说过，是阳仪界圣地的五大守护家族之一吧。”卓男回答道：“那个圣地的名字，好像叫……叫……”
欧阳疾轻咳两声：“没错，你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们守护的圣地，也是这两界最强的学院，武仪灵塾！”
“什么？”欧阳禅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武仪灵塾……”
卓男口中呢喃道，目光坚定起来。
“等着我……”
“我要为龙静村亲手报仇……然后，红尘阁……”
“我一定会全部消灭！”
……
欧阳家族，地下室，地下牢笼。
阴暗潮湿的环境内阴森森的，一旁生锈的水管不断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一根根铁质的牢笼内，一个衣衫褴褛，长发遮面的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偌大的地下牢笼，似乎就他一个人。
突然，他发疯似的冲到铁栅栏前，抓住一根铁柱，没命的摇晃起来，整个地下室瞬间发出震耳欲聋的铁器碰声。
“啊……”
惨烈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家族，和那天晚上的惨叫声一模一样。
那生音甚至震的院里一颗巨大的枫树落了几支花骨朵儿，可似乎没有一个人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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