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老娘整不死他
第13章老娘整不死他！
陈嘉龙与李民德离开后，张桂香在唐盼盼的搀扶下哼哼叽叽地爬了起来。她冲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使劲吐了一口吐沫，“我呸！什么东西！”
她刚一转身，就撞上唐盼盼那含着泪水而又饱含着愤怒的眼神，不由得一怔。
“你个死丫头，你瞪我干吗？”
“嘉龙走了，您满意了？”唐盼盼冷冷的问。
张桂香眉头一拧，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嚷道：“你怎么还念叨这个狗杂种，他都把你妈的脸按在地上擦了，你还想着他？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说罢，她转身往屋里走去，迈着外八字步不停嘟囔道：“穷得叮当响还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我要是他啊，直接撒泡尿把自己淹死得了！
还数落起老娘来了，他有那个资格不？”
唐盼盼身子一软，颓然坐在地上，泪水不觉滑落。
她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好像看到陈嘉龙站在那里愤懑而又绝然地望着她。
她知道，陈嘉龙这一次，恐怕是彻底寒了心。
她知道，他在恨自己，母亲当着外人的面说了那么难听的话，让他无地自容。
可是，她又能怎么做呢？那是她妈呀！
身为儿女，又怎么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去指责自己的父母？
就算父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哪怕千错万错，身为儿女也只能去迁就，去宽容。难道不该是这样吗？
如若不然，自己又怎么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嘉龙啊，你为什么就不能多明白我一些，多体谅我一些呢？
我的心真的好痛，你……知道吗？
正当唐盼盼坐在门口发呆时，张桂香突然在卧室里招呼道：“盼盼，你给我过来。”
唐盼盼心里也在赌着气，装作没听见，沉浸于自己的忧伤之中。
突然，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唐盼盼只觉耳朵一疼，下一秒便被张桂香强行拽起拖进了主卧。
“那小子的工资卡和身份证复印件你放哪了？给我找出来！”
“妈，你又要干吗？”唐盼盼惶恐的问道。
“干吗？当然是弄钱！趁着他现在可能还没把银行卡挂失，咱们用他的银行卡去办理小额贷款，我都打听过了，能贷好几十万呢！”
唐盼盼蓦地跪在张桂香的面前苦苦央求道：“妈！妈！妈！我求求你，你放过嘉龙吧，你要是再坑他的钱，我跟他就彻底完了！”
“啪！”
一声脆响之后，唐盼盼的脸上骤然浮起一个清晰的手掌印。
张桂香伸着手指戳着唐盼盼的脑门骂道：“你个死丫头，你还要不要脸！那个狗杂种都让我另选女婿了，你还护着他？
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正好趁此机会把他这个麻烦给我甩喽，回头妈给你找个有钱的！赶紧给我拿来！”
“不！我不能给您！”唐盼盼果断拒绝道，“他已经身无分文了，又欠下了三十万高利贷，您要是再坑他的钱，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呀！”
张桂香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恶狠狠道：“好！你不给我是吧！我自己找！”说着，张桂香扭身便要去翻箱倒柜。
唐盼盼猛地死死抱住张桂香的大腿，“妈！您不能！”
张桂香猛地伸手推开唐盼盼，令她的脑袋“哐”的一声磕在门框上，愤然骂道：“滚一边去！”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骤然袭来，唐盼盼伸手捂着脑袋晃了晃，勉力睁开双眼，却只觉天旋地转。
手中忽然感觉到一阵温热滑腻，拿到眼前一看，竟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腥红！
朦朦胧胧间，她看到张桂香将柜子里所有的衣服全都抖了出来，床上，地上，散落一片。
她想上前阻止，全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
她的耳边回荡着张桂香忽近忽远的辱骂声，她想要开口辩驳，却发现连嘴都张不开。
“你个死丫头片子，学着胳膊肘往外拐了！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
我教你帮着那个混账东西一块欺负老娘了吗？
狗杂种，竟敢数落老娘，老娘整不死他！”
唐盼盼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声若游丝一般说道：“妈，您放过嘉龙吧。我们都已经分了。”
张桂香冷嗤一声，“你们要是不分手，我可能还要顾及我将来的外孙，给你们留点钱让你们过日子。
可他既然把你甩了，那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砰”的一声，张桂香猛一撒手，刚刚掀起的床垫轰然坠落。
折腾一番，张桂香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又怒气冲冲地朝客厅走去。
唐盼盼正斜倚在门口，满脸是血，可张桂香不仅没有感到心疼，反而猛地一脚将她踢开，愤然走进客厅，直奔唐盼盼的挎包走去。
“妈！你干吗呀！”唐盼盼也不知从哪里挤出来的一些力气，竟快步跑了过去，伸手抢夺。
“你给我拿来！”张桂香一脸狰狞，使出狠劲拼命拉扯，哪怕唐盼盼使劲下沉着身子，仍是将她拖拽出几米远，但她愣是死死地抓住挎包，死活不肯松手。
二人僵持一阵，张桂香怒道：“你松不松手！”
“妈！我和嘉龙之间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想干吗呀！你想把我往死里逼吗？”
二人仍旧拉扯。
“撒手！”
“我不！”
“啪！”
唐盼盼的手上顿时失了力道，颓然坐在地上捂住脸颊怔怔地望着张桂香，看着她将自己包里的物件全部倒出，粗鲁地翻找着她想要的东西。
翻了一阵没有翻到想要的东西，张桂香又拿起唐盼盼的手机，却发现有密码锁。
“密码！”
“我不会告诉你的。”唐盼盼平静的说道。
“好！”张桂香恨恨地点头，“不说是吧？你别以为不告诉我密码我就没辙了。我去手机店解锁去！你手机里肯定有那小子的资料！”说着，她紧握着手机快步朝外走去。
唐盼盼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着从地上爬起，再次上前抢夺。二人登时在房门口再次撕扯起来。
“你给我撒手！”张桂香眦牙咧着嘴，狠狠地掰着唐盼盼的手指。
唐盼盼一急，直接把脑袋伸了过去，照着张桂香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
“啪！啪！”
张桂香连甩唐盼盼两个耳光，力道之大，凌乱了唐盼盼的发丝，如同疯妇。
唐盼盼却顾不得疼痛，将那抢下的手机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破旧的手机登时四分五裂。
在黑屏摔碎的最后一刻闪现的画面，是陈嘉龙和唐盼盼相拥在一片花海中，身后是一块黄色的石头。
“你！”张桂香伸手指着唐盼盼，愤恨地瞪大了双眼，胸口气得起伏不定。
唐盼盼此刻心如刀割，却倔强地偏着头望向张桂香，肆意的笑着，笑得好凄凉。
“没了，全都没了。这下子不用找了，你可以死心了吧！”
“反了你了！”暴怒之下，张桂香竟然双手抓住唐盼盼的头发，扯拽着她的脑袋狠狠地往墙上砸！
“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听得人触目惊心，胆颤心寒！
但唐盼盼却神情麻木，毫无抵抗，如同一具失了灵魂的皮囊。
许是看到了雪白墙壁上刺目的腥红，张桂香终于停了手，掐着腰喘着粗气，似乎累得不轻。
“您怎么不直接打死我，我就解脱了。”
张桂香恶狠狠地瞪着她，“想死？要死也给我嫁了人再死！”
说罢，张桂香赌气地走进次卧，“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唐盼盼吃力地挪动着身子，匍匐到手机残骸跟前，小心翼翼地将四分五裂的手机聚拢，颤抖着把电池装回，焦急不已地按下了开机键。
那短短几秒的开机时间如同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有着无数条裂纹的屏幕上出现了一片光亮。随后，熟悉而又模糊的界面出现在眼前。
唐盼盼突然惊恐万分地望了次卧一眼，见房门依然紧闭，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迫不及待的循着那残缺不全的手机界面打开了相册。
相册中记忆了八年来她与陈嘉龙相处的点点滴滴，第一次一起翘课，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约会，第一次拿到工资庆祝，第一次拥有两个人的小窝……
凭着记忆她快速找到了最珍视的一张照片。
望着这张照片，她的泪水再次决堤。
那是五年前，在她生日那天，在她与陈嘉龙定情的地方，用这部作为生日礼物的手机拍下的一张自拍照。
如今，手机屏幕只剩下右下角可以勉强看到一到画面，在那画面中，是一块黄色的石头，上面刻着他们爱的誓言：
我生只与卿相恋，
我死唯与卿相念。
无论世涂多舛测，
我心永不变……
过了没一会，张桂香蹬蹬蹬地走了出来，指着唐盼盼骂道：“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
而唐盼盼却只盯着手机，眼神有些空洞，完全沉浸在伤痛的情绪之中，呜咽不止。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一个送外卖的，要钱没钱要势没势，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为了一个穷小子，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早知道你这样，当初你一生下来我就该把你扔进井里！
感情？感情能当饭吃吗？你看看人家刘富贵，就在镇子里卖烧肉，一个月至少挣一万块！
他呢？他呢！
堂堂一个大老爷们，七年才攒了二十几万，还有脸跟我急！
他还要不要脸！”
张桂香顿了顿，看着唐盼盼那痛苦的模样，气道：“行了行了，你也别在这哭丧了，我也懒得再去找那个穷小子的麻烦。”
唐盼盼一愣，还信以为真了。
可是下一秒，张桂香却说出对唐盼盼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话语！
“你呀，白长了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算是看明白了，就你这个德行，我也甭指望你嫁个富贵人家了。一会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一早跟我一块回老家，嫁给那个刘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