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柳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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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就会胡搅蛮缠，”姚晴啐道：“我不是问你是哪里的郎中，是问你到底是不是郎中？”
“我不是郎中，难道还是伙夫？”顾北又反问道。
“你……”姚晴气得险些笑出来，直接道：“那你说，我这猫儿得了什么病，该怎么治？”
顾北准备就从橘猫着手赢得姚晴的信赖，但清楚这姑娘的脾气，主动巴结反而会被轻视，大剌剌坐在那里道：“把猫儿抱过来，我先瞧瞧再说。”
姚晴瞧顾北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头来气，但为了治好爱猫，还是乖乖把橘猫送到了他手中。
顾北占据橘猫很长时间，这相当于他的另一个身体，自然而然地有种爱护感，轻接轻抱，缓缓抚摸。
姚晴目睹这些细节，爱屋及乌，气不自觉消了，对顾北也生出一些好感。不料顾北一下一下抚摸着橘猫，始终不说话。
她等了一阵，渐渐有些不耐烦，忍不住问：“你看了这么久，我这猫儿到底生了什么病？”
“急什么，”顾北就是想勾勾姚晴的性子，头也不抬地道，“我这不正在瞧么？”
“你光是摸，”姚晴诧异道，“哪里像在瞧病？”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顾北理所当然地道，“我不摸橘猫，怎么知道它生了什么病？夫子不给你把脉，能直接诊断么？我和王庙一样胡说八道，你敢相信么？”
姚晴被顾北一通抢白，心头火盛，道：“把脉你倒有把脉的样子，摸来摸去干什么！？”
“你是医师，还是我是医师？”顾北若无其事地道，“人和猫儿又不一样，给猫儿把脉就是这个样子。”说完在橘猫身上大摸特摸。
姚晴知道顾北在胡搅蛮缠，偏偏说不过他，气得直想跺脚，关键爱猫还得靠这个混蛋救治，又不能朝他发作，嘴巴撅得能拴头驴。
姚雨了解妹妹的性格，从小不肯吃半点儿亏，看到她被顾北弄得没脾气，暗暗好笑，劝解道：“阿妹，你既然留下这位大夫，就应该相信他，多点耐心。”
“等治不好橘猫，我再找你算帐！”姚晴在心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顾北又摸了一阵橘猫，直到姚晴两眼快要冒火，才慢悠悠地道：“诊断好了，这猫儿得的是五内空虚症。”
“五内空虚症？”姚晴对医道一窍不通，问道：“这是什么病？”
这个病名是顾北现编的，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欺负姚晴不懂，理直气壮地道：“我跟你说了，你能懂么？”
“你……”姚晴瞪起眼睛想发火，但为了爱猫，只能隐忍。
“我问你几个问题，”顾北用姚晴平时审问犯人的语气道，“你如实回答，看我诊断的对不对。”
姚晴不情不愿地道：“你问就是。”
“你收养这只猫儿后，是不是一直当普通家猫来养？”
“不当猫儿来养，难道当老虎来养？”
“你身为捕快，是不是经常带着这只猫去办案？”
“是。”
“办案时遇到危险，是不是这猫儿屡次帮你化险为夷？”
“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只用答是和不是。”
“是。”
“办案结束，这猫儿是不是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是。”
……
姚晴想破头也想不到眼前坐的奇伟男子和爱猫竟是同一个妖灵，连续一串问题都只能答是，越来越是心惊，无形中对顾北也生出不少信赖感。
殊不知顾北问的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自然一问一个准。
姚雨在旁边观看，暗想如果这些事都是通过观察橘猫得知，医术也太神了，忍不住问：“大夫，你问的这些问题，都是通过给橘猫问诊得来的么？”
顾北问这些问题，是想给自己立一个神机妙算的人设，一举赢得姚雨和姚晴的信任，和王庙突然召来鸟儿表演是一个道理。
他对姐妹俩知根知底，比王庙有利得多，面对姚晴的问题，既没答是也没答否，直接给出结论道：“这只猫儿乃波斯异种，双瞳异色的白色毛发较常见，金色极为罕见，品性少动好静，高傲难驯。”
“据传这种猫是天生的神兽，以妖魔鬼怪为食，完全长成后可长出九条尾巴。这些年来，你一定把它当成普通猫儿来喂样，导致它后天不足，不但没长出神尾，还渐渐失去了神力。”
“后来你带它去办案，它被迫一次次幻化救你，一次次损耗自己，又一直得不到足够的补充，所以平时看着懒洋洋的，其实是在积攒精力。”
“直到上次在野狐岭，它为了救你力战那个妖道，耗费光了自己所有的真元，彻底陷入了沉睡。”
顾北纯属根据橘猫的经历胡编乱造，但他先前控制鸟儿跳舞，又问中所有问题，已经营造出“我即权威”的感觉，让人不敢质疑。
姚晴对照这段时间的经历，也确实如此，只当真是自己无知，才把爱猫害成这样，眼圈儿顿时红了。
顾北知道已经取信姚晴，这才回答姚雨的疑问，道：“这猫儿本来是神物，现在陷入沉睡，自然是真元匮乏所致。”
“它要是好好呆着，真元怎么会匮乏？姚二小姐又是位捕头，不用想也知道，姚捕头定然经常带着这只神猫办案，并且需要它频频耗费真元解救。”
“医学一道看起来很神奇，实际和探案一样，能从蛛丝马迹中推导出原因。”
顾北纯属放马后炮，但姚雨不明就里，只当这些事真是顾北推断出来的，对他信服无比，惊叹道：
“我听闻良医能从人的话音中，推断出哪处脏腑生了疾病，原本以为是谣传，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步步明断的医术。”
姚晴也自责不已，把橘猫抱过来，用脸轻轻贴着，眼泪簌簌而落。
姐妹连心，姚雨看到阿妹难过，胸口也一阵酸楚，问道：“那这只神猫还有没有救？”
顾北清楚已经赢得姐妹俩的信任，但距离一锤定音还差一丢丢，伸手扶住坐着的藤椅，意念转动，一丝木属性的妖力悄然透入椅背。
一颗嫩芽突然穿破漆皮生长出来，在木属性妖力的滋润下，嫩芽迅速长成一根细枝，细枝继续开枝散叶，几朵白花悄然绽开，一股花香也弥散开来。
顾北摘下一朵白花，假装漫不经心地道：“枯木尚且能逢春，一只猫儿又有何救不得的？”
一把刷了漆的老藤椅忽然重新长出枝条并开了花，简直闻所未闻，不仅姚雨和姚晴姐妹看得目瞪口呆，连管家德阳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