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两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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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迪依次在蜘蛛上用了夺魂咒和阿瓦达索命，学生们都能被他轻松使用不可饶恕咒的样子吓到了，接下来的整堂课都静悄悄的，只有讲课和记笔记的声音。尽管以不可饶恕咒作为第一节课的开始实在太疯狂了，但看得出来，穆迪能教他们很多有用的知识来弥补抵御黑魔法这方面的不足，可这也无法拉起伊莱恩对他的好感，更何况她早就在假期学过一遍了。
但这不是更疯狂的，几个礼拜后的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穆迪竟然宣布说他要轮流对每个同学念夺魂咒，看他们能不能抵御它的影响。
“邓布利多教授希望教你们感受一下。”穆迪阴森森地回答了提出质疑的达芙妮，“如果你愿意通过更残酷的方式学习——等着别人给你念这个咒语，把你完全控制在手心里——那很好。我同意。你可以走了。”
话虽如此，但伊莱恩怎么也不觉得是邓布利多提出的要求，反倒是穆迪擅作主张地在戏耍学生。
在咒语的影响下，同学们不受控制地做出了各种古怪的举动。达芙妮像蟾蜍一样在地上跳了一个来回，克拉布在讲台发出了半分钟的猫叫，德拉科完成了一套高难度的体操动作。
每一个人的表现都非常滑稽可笑，但台下没有一个人笑得出，下一个遭殃的人可能就是自己，他们提心吊胆地祈祷自己可以稍微正常一点。
被迫在台上唱了一首国歌的布雷斯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座位，被控制的期间他有一丝要挣脱的迹象，但很可惜，这种迹象就出现了短短的一瞬，很快又被咒语的魔力压了下去。
“我以为，德拉科失败了，那我就是第一个抵挡夺魂咒的。”布雷斯遗憾地说，“结果还是差一点。”
德拉科不留情面地嘲笑自己的朋友：“你管自己叫差一点？”
布雷斯满不在乎地回击他的讽刺：“但至少比你好一点。”
“半斤八两。”伊莱恩在旁边精准地做出总结，她看着被要求跳到桌子上去的诺特，他面色惨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拳头紧紧地握着，直到穆迪再一次命令了一遍，他才僵硬地跳了上去，“他比你俩都厉害。”
完成指令的诺特跌跌撞撞地走了下来，他的神情有些恍惚。现在只剩下伊莱恩一个人还没被喊到，她感受到无数双眼睛像锥子似的钉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穆迪粗声粗气地喊道：“卡文迪许，轮到你了。”
在德拉科担忧的视线下，伊莱恩平静地站起了身，她走到穆迪腾出来的空地上，深海般沉寂的蓝眸直勾勾地盯着。穆迪将魔杖指向了自己，即使心中冒出一丝冰凉的冷意，她仍旧傲慢地抬着下巴。
耶鲁受惊地欲图爬出衣袖，伊莱恩隔着衣料随意地拍了拍它，它才停止了动作。她还有闲心胡思乱想，假如穆迪命令自己做一些掉价的事情，她铁定向魔法部举报他使用不可饶恕咒，把他终生囚禁在阿兹卡班。
“Imperio（魂魄出窍）！”
伊莱恩觉得自己的大脑空荡荡的，仿佛行走在朦胧的迷雾中，又仿佛飘在柔软的白云上。穆迪的声音从远处钻进了她一片空白的大脑，催促着她原地蹲下，这个声音像一只手似的往她身上按压，她几乎要不自觉地蹲下身子了。
她慢吞吞地蹲下了，但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要蹲下？
这个疑惑像被注入身体的致命毒素似的迅速地顺着血管流动着，直至她的脑海中只被这一个问题环绕——
为什么要蹲下？
因为她想这样做吗？
不，不是的……
声音给了下一道指令，学蟾蜍向前跳。
她为什么要学蟾蜍向前跳？她最讨厌的生物之一就是蟾蜍了。
声音继续催促她，快点，快点往前跳。
为什么要往前跳？因为她想这样做吗？
不，是因为……
是因为这个人在命令她。
混沌的状态稍微清醒了一点，伊莱恩蹲在原地迟迟不动，心底深处产生的抵触变换成了一个具体的声音，在脑海中疯狂地叫嚣着：不要跳不要跳不要跳！
往前跳！快点！
另一个讨人厌的声音继续喊着，她觉得自己仿佛站在火坑旁边，这个该死的家伙想狠狠地把她推进去，让她的自尊在大火中烧个粉碎。
尽管他的催促像恶魔的低语般蛊惑着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听从，但她仍旧倔强地不肯动弹。五⑧16○.com
她讨厌被人命令，她讨厌被人逼迫。
想要控制她的人是谁？
伊莱恩想起来了，是穆迪，是那个该死的穆迪。
更清醒的意识让她产生了挣脱的想法，她恨不得立刻从这片朦胧中逃离出去，可她却惊恐地发现双腿有向前跳的倾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不可以！快停下！快站起来！
伊莱恩在心中呐喊着。
她气恼地咬紧了牙，用尽了全力狠狠地朝着一个方向撞去，与此同时，她感受到一股冰凉的触感蹭着她的皮肤，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嘶嘶声。
“伊莱恩！”
台下有人慌张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听出来了，是德拉科，但她还是睁眼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是为了确认百分百准确的人答案，而是为了告诉他——
她挣脱了，以及她听到了。
撞碎了将自己困住的梦幻泡影，伊莱恩眼前的世界逐渐回归现实。她清晰地记得自己为了抵挡夺魂咒而用尽全力地冲撞，现在浑身上下却没有任何疼痛感，只有一阵薄荷般的凉意将她紧紧地包裹着。
当伊莱恩不顾一切地向前冲撞的那一刻，一道如狂风般的黑色从她的袖口钻出，瞬间填满了整片空地。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黑蛇以不可侵犯的姿态盘绕着身体，将浅金发少女保护得滴水不漏，避免了她一头撞翻的命运。
这一幕印在了所有人的眼里。
来回摩擦的蛇鳞成了教室里最响的声音，鲜艳又明亮的鎏金色蛇瞳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耶鲁嘶嘶地吐着蛇信，好在它还记得伊莱恩轻轻拍它的那一下所代表的警告，否则它早就张开血盆大口，将毒牙刺入所有妄想伤害主人的人的身体。
学生们大气不敢出，惊恐地盯着台上的一人一蛇，有人紧张地咽了咽，有人颤抖地捂住了嘴，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耶鲁。”伊莱恩喊了一声，语气听起来特别欢快，“回来。”
确认主人无碍后，耶鲁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少女的头发，它变回了平日的大小，快速地爬上了伊莱恩的身体，钻回了对它来说像是家一般的衣袖。
“哦，抵挡了……”穆迪打破了教室中的寂静，“卡文迪许，哼，还算像话……做得不错。”
伊莱恩才不会因为他的夸奖恶而得意，她露出一个社交性的假笑，步伐轻快地蹦哒到了座位的旁边。
……
明年的O.W.Ls考试导致四年级生的每一门课都增加了负担，哪怕开学没有多久，光是作业量就直逼往年的期末阶段。
伊莱恩沉浸在占卜课上编得天花乱坠的家庭作业被特里劳尼高声朗读的愉快之中，她发现她的同学们居然比她还快乐，尤其是德拉科一副解恨的样子，她差点以为斯莱特林组织了一场谋杀穆迪的大型团建活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潘西也是心情大好的成员之一，“唉，谁让你没有选保护神奇动物课，我都替你感到遗憾。”
“至少我不用培养炸尾螺。”
“别提那个。”潘西露出了厌倦的表情，但她瞬间切换成了高兴的神采，“你错过了德拉科的高光时刻！”
“是吗？”伊莱恩漫不经心地说，她觉得只要他没有被打击得情绪低落，他每时每刻都是高光时刻。
“那个恶心的半巨人竟然威胁德拉科，不照着他说的办就要学穆迪那样，把他变成白鼬！”
伊莱恩垂下眼眸，声音含糊：“然后呢？”
潘西轻咳一声，压低嗓音模仿德拉科当时冷冰冰的语气：“‘如果你想在被辞退前体验一把变成黄鼬的滋味，请便。’——太酷了！尤其是‘请便’这句话的语气，我的心都被他夺走了。梅林啊，那冰冷的眼神，那冷静的表情，那成熟的反应……这肯定不是我的错觉！你不觉得他最近变得更成熟稳重了吗？”
“你对他真是一如既往的关注。”
潘西挑了挑眉：“吃醋了？”
伊莱恩笑盈盈地反问：“嫉妒了？”
“……你好狠。”潘西咬牙切齿，虽然她这几年已经逐渐放下了对德拉科的倾慕，但伊莱恩的反击太致命了。
伊莱恩得意地将潘西的反应尽收眼底，虽然德拉科值得更多人的喜爱，但对她的人虎视眈眈那么久，她可不能总是装作看不见。
德拉科是她的男朋友。
永远都是她的。
“这才是该有的样子。”伊莱恩作出评价，“要是他缩头缩脑地不敢顶嘴，又或者底气不足地反驳，那我稍微会有点失望——但没关系，哪怕是这种情况，我肯定还是会帮他的。”
潘西恍惚了一下：“我突然觉得你有点像德拉科的姐姐，爱操心的那种。”
“……”伊莱恩保持微笑，潘西莫名觉得毛骨悚然，下一秒，她突然朝着某个方向招了招手，“德拉科，我的可爱弟弟！潘西说我是你姐姐！”
潘西僵硬地扭过头，看到了不远处像个雕塑似的定在原地的铂金少年，他似乎被姐弟这层关系刺激到了。
伊莱恩不嫌事大：“叫声姐姐听听。”
潘西崩溃了：“……你快住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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