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9章 老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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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丰村主要是由裴、刘、孙三家，加上少量的像蔓娘他们这样逃难的外乡人组成。
　　来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个个脸带惊慌，空气里弥漫着紧张。
　　人群里有人眼尖，看到他们来了叫道：
　　“村正来了”
　　人群呼啦一下，蜂涌而上，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村正，这怎么回事啊？”
　　“大伯，那人怎么进来的呀？”
　　“村正，我爹发热了”
　　“大爷爷，我奶拉肚子了”
　　被迫埋在人群里的蔓娘，只觉得耳边有五百只鸭子同时在叫。
　　“大家静一下，静一下，人是这位李嫂子发现的，让她给大家详细说下”一脸懵逼的蔓娘被推到了人前。
　　站在村民前面的蔓娘觉得自己有点社恐，咽了口唾沫：
　　“各位乡亲，我是前几日刚落户在咱们村子里的，今日未时我和我大孙子一块儿发现那人的，并未见到旁人，在山脚一陡坡处，找到了疑似他的脚印”，做完了报告的蔓娘，迅速退到了村正身后，村民们议论纷纷：
　　“看样子是从山上绕过来的”
　　“这家人姓李，刚来的呀，以前都没见过”
　　“我知道，我知道，她们是前几日讨饭的”
　　听到这个声音，蔓娘抬头看了一眼，嗯，那个扔馒头的少年，刚才说“他奶拉肚子”的也是他。
　　裴村正站在了一块石头上，清了清嗓子：
　　“各家若有发病不适宜的，一定不要隐瞒，，找孙郎中把脉诊治后，视轻重缓急分类治疗；
　　大家不要慌，咱们村子大风大浪都是见过的，等会儿都先回去，各家出个壮劳力连夜挖工事，设路障；
　　回去后都燃起驱疫的药草来，哪家若是没有苍术，木香的，来我这边领；
　　待明日打听情况了，再行处置”
　　村民们得了消息，心里安定了些，自回去等着孙郎中把脉，有些个家里有病人的，更是着急的催着孙郎中把脉。
　　还未走到家门口蔓娘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儿，看见火焰已经熄灭，裴传嗣和孙铁匠拿着铁锹，正在铲地上的灰烬，准备扔到偏僻处去，铲完了地，又点燃苍术驱散臭味儿。
　　瞅着这系列的操作，蔓娘心想：
　　“怎么毁尸灭迹，啊呸，是防疫动作如此熟练？”
　　不自觉间竟说了出来，裴村正嘴角抽搐的解释道：
　　“说起来这样做，也是因为早年间，我们这里发了瘟疫，一位神医教我们这样做的，此后就这样沿习下来了”
　　“原来如此，这倒是个好习惯”
　　说话间裴传嗣两人已是推着板车回来了，蔓娘忙又给他们倒了碗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爹，我回来了”，夜色里响起裴传宗的声音。
　　就见他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小跑着来到裴村正身边：
　　“爹，我给张里正回禀过了，儿子回来的时候，也顺带着听了一耳朵，武城县怕是不好了”
　　“你探听到什么了？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听里正的意思，武城县几天前就开始发病了，我先回了家，没看您，就想着来着边看看”
　　“有多早？”说着裴村正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蔓娘
　　“也就这两日吧，大概就是李婶子到咱们村子里后的事了”
　　暗自松了口气，裴村正放下了心，看蔓娘他们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又给裴传嗣也倒了碗水，正渴着的裴大郎接过碗就一口喝干了，觉着不过瘾又让蔓娘倒了碗水，连喝三碗的裴传嗣，这才放下碗，对着蔓娘道：
　　“多谢婶子了，怎么感觉您家的水，喝着有股子甜味儿”
　　“都是村里的水井打上来的，要说不一样，也就是照着我老家的方子熬的水”
　　“原是如此，怪不得喝起来倒不同”
　　闲谈几句，裴村正对着蔓娘道：“李嫂子，已是三更天了，你们都早些休息吧，记着给屋子里熏上艾草，苍术”
　　“我警醒着的”
　　一路送到篱笆门外，看着裴村正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蔓娘转身回了院里，吴三娘、承庆他们都出了屋子，满脸惊慌的望着她：
　　“娘，这发了疫病可怎么办啊？”
　　“别担心，有娘在呢，你们都先回屋去，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我这刚在外面走了一圈，要先去换洗一下”
　　将众人赶回了屋内，蔓娘洗漱后，换了身刚做的衣服，心里有些琢磨不定：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药水拿出来，给村子里的人用，也不知道武城县怎样了，若是形势严峻，是不是要兑换个治疫的方子呢？
　　在犹豫不定间，蔓娘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蔓娘又被刘家的打鸣鸡叫醒的，看天色像是要下雨似的，阴沉的天气让人的心里沉甸甸的，吃罢了早饭，蔓娘就去村正家打听消息了。
　　待到了裴村正家，就看到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那了，村正老伴儿慧娘，一副好脾气笑模样的招待大家，语气柔和的安抚着焦躁的村民：
　　“大家别着急，昨夜里已经设了路障，村里也整天都有人巡逻，看着村口，不会有事的，
　　天一亮也让我家大郎去打听消息了，大家再耐心的等等”。
　　一屋子人等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快到午时，终于把裴传嗣等了回来，他刚进院门，就被众人围了起来：
　　“大郎，可打听清楚了？”
　　“传嗣哥，县城怎么样了啊？”
　　早有经验的蔓娘，已是远远的躲开，看着淹没在人群里的裴大郎，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还是慧娘挤开了一条路出来，将裴传嗣解救了出来：
　　“大家稍安勿躁，听大郎说”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看向裴传嗣
　　“武城县确实发了疫病，我今个一早就去县城了，没敢靠近，远远了就看到有官军把守，在将生病的人送到防疫所里”
　　裴传嗣喝了口水又道：
　　“还看到难民聚集地方燃起了艾草，有大夫在给他们诊治，死去的尸体也被统一烧毁了”
　　“可有打听到是怎么发的瘟疫？”
　　“打听到了，说是死去的难民太多了，尸体没人掩埋，时间久了，虫吃鼠咬的，有的老鼠又死在了水里，活人和死人住在一块儿，就传开了鼠疫”
　　“可有说找到治疗的方子了？”
　　“这倒没听说，只听说郡守大人拨了赈灾款，说是给死去的难民一具薄棺，又拨了药材和粮食，让灾民安心抗疫；
　　县令大人也将全县的大夫都征调了，全力诊治难民，连孙郎中也被叫去了”
　　“别处可有感染的人？”
　　“有的，听说是刚开始发病的时候没在意，后来死的人多了，有人看事情不对就跑了，这才将瘟疫引到了别处，不过据说没太大事儿”
　　村民谈论的热火朝天，蔓娘悄悄的退出了人群，往家里去，走在村子的道路上，看着玩耍的孩童，巡视的壮丁，袅袅的炊烟心里逐渐下了决定，她准备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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