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0章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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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黑魔王孟浪的结果，就是姑娘以回避的姿态多日不再碰面，说不碰面也不贴切，交集的机会也是有的，比如在礼堂，只不过姑娘的眼神是回避着不再交汇，更别提见着人影就绕着走了。不过斯莱特林级长好像并没什么异常，按道理讲，这种局面下的男生不应该百爪挠心么？很遗憾，那个天生的**高手貌似消失了。也许是因为他有太多的事填充吧，级长的琐碎事务毕竟不少，他的地下团体也需进一步巩固，另外还包括他的黑魔法，第二个魂器制造已经就绪，但必须还要再等等，毕竟多个魂器制作的副作用还需要大量的查证和推理。
不过，对于一个天才来说，这些事情在他的精力上并不会占用太多。那么对于一个青春期的少年来讲，对感情这么收放自如未免让人惊讶，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感情。或者感情对他来讲，也仅仅是个工具而已。
又或者，胜券在握的猎手，都是自信又淡定。
※
万圣节已经到了，礼堂里光怪陆离，热闹非凡，被施了法的天花板就像融入了真正的天空，寂寥的几点繁星映衬着一弯月亮，深邃又廖旷。无数巨大的南瓜灯悬在半空，成群的活蝙蝠穿梭其间。橙色的彩带之中，无伤大雅的小恶咒和烟花此起彼伏的爆裂着。金灿灿的餐具盛放着丰盛如山的美食，当然还有无数的糖果。
黛玉到底是小孩子的脾性，第一次过西方的节日，眼睛觉得不够使。看着半透明的幽灵在晚宴上飘来飘去，还真成了鬼节最搭调的装饰了。姑娘轻啜了一口南瓜汁，瞥见血人巴罗悬在斯莱特林长桌的上空，空洞的眼神凝视着前方。等那眼珠转动的时候，追随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幽灵女士。然后，他从斯莱特林长桌的上空移动了……
“我猜，格雷女士马上要溜走了，她好像不喜欢和其他幽灵打交道。”葛瑞丝·艾博一边在面包上抹着蓝莓酱，一边望着那个优雅的女幽灵。
“好像没有人喜欢和巴罗打交道……”桌对面一个满脸雀斑的红发男孩拿起一块糕点，居然无礼地对着幽灵们吹了个口哨。
“闭嘴，休斯顿，你想把巴罗引到这里来吗？”另一个胖胖的综发女孩吓得一抖，她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低声的斥责他。
“胆小鬼！”红发男孩嗤笑了一声。但血人巴罗已经随着格雷女士向拉文克劳长桌飘了过来。
“该死！”胖女孩的声音都变调了，愤怒的向男孩挥出一个变形咒，转瞬间，对方手里的糕点变成了一只死蛤/蟆。
男孩错愕住了，“汉妮！你疯了吗？”他大叫一声立刻反击了回去，咒语却把餐桌上一碟南瓜馅饼炸的粉碎，被溅了一身的两个毛躁的拉文克劳立马加入了战团，不知谁一个咒语打偏到了邻桌，斯莱特林已经回击过来好几道咒语。顿时小恶咒满桌飞，也不知又是谁甩出的咒语击中了头顶的南瓜灯，轰的一声，南瓜碎屑像雪片子一样落了下来。
可怜的林大小姐一边避着四下翻飞的小恶咒，一边给自己清理一新。刚一抬头，那个叫格雷女士的幽灵已经慌不择路的冲了过来，她来不及躲闪，顿时被穿体而过。寒凉的气息兜头而来，像是浇了一身冷水。姑娘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哦，抱歉，亲爱的。”格雷女士连忙道了一句歉，便头也不回的飘走了。
小姑娘的手帕还没有从嘴角落下，血人巴罗已经飘忽而至。吓得姑娘忙侧过身子，总算躲过了第二盆冷水。
“黛西，你没事吧？”葛瑞丝搂过她的肩膀，一个没留神，被一个小恶咒击中，满头的金发像爆炸一样成了一个鸡窝。愤怒的女孩立马向始作蛹的斯莱特林男孩回击出一个咒语。
“嘿！让我们看看这是什么？”混乱中忽然有人大叫，只见一个斯莱特林拉扯住了一个格兰芬多男孩，好像那个孩子正要趁乱溜出礼堂，“才开宴，你就要出去？这次你又偷拿了什么？诺比·里奇……这么快就给你妈妈寄回去了？”
那个戴着眼镜的红发男孩羞愧的挣扎，却被高壮的斯莱特林男孩抓的死死的，忽然，一堆面包、馅饼、肉食之类的从红发男孩的长袍里掉落出来，人们哄的一声大笑，高壮的男孩得意的嘲讽，“真是不少，是啊，能生出个巫师小偷，对麻瓜来说多么幸运……最起码饿不死了——你们可真让人恶心！寄生的泥巴种！”
斯莱特林们哄了一声。
“你会为这个词付出代价的！多洛霍夫！”骚动的格兰芬多里挤出一个长发男孩，随着他的话音，一个恶咒将毫无防备的多洛霍夫掀翻到地上。
“干得好，斯基特！”格兰芬多那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叫好声。
“又一个肮脏的麻种！”斯莱特林里传来一声咒骂，一道红光向长发男孩打了过来——
局面演变成了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团战，天性安静的拉文克劳已经相形见绌。念咒声、起哄声、叫骂声、拍桌子、跺脚声、混合着杯盘的噼里啪啦乱成一团。
几个学院的级长们终于骂骂咧咧的过来了，拉文克劳级长罗尔喝止着不省心的学弟和学妹，却不想哪个捣蛋鬼偷偷用飞来咒飘过来一盆南瓜汤，哗的淋了他一头脸。孩子们笑的更疯狂了。
林大小姐瞠目结舌，果真西方的孩子更奔放无忌。她努力的躲出了战场中心，不安的绞着手帕，娇怯怯的模样在混乱的人群中根本降低不了存在感。已经有打算护花的男孩向这边挤了过来。
姑娘正低头一边清理一边吐槽，耳中的嘈杂声竟像戛然而止，估计那些乐呵呵看热闹的教授们终于忍不住的出手了，要么就是那几个级长的声嘶力竭发挥了作用。
“黛西。”已经过来护住她的葛瑞丝用手肘碰了碰她的胳膊，嗓音里压抑着兴奋，“看！是里德尔，除了他没人能摆平那帮该死的斯莱特林。”
林姑娘心里一动，恼怒又冒出心头，她微蹙着罥烟眉抬起了眼波。
姗姗来迟的六年级斯莱特林级长被几个同学簇拥着走了进来，他正侧着脸和同学交谈，袍角翻飞，气宇轩昂，翩翩的少年自带英伦绅士之风，看似温文尔雅，却又散发着英式的傲慢，俊美的脸上正挂着标志性的里德尔式的笑容，优雅矜贵，得体却又疏离。
她每次见到都觉得匪夷所思，这霍格沃茨从不开设艺术音乐之类的课程，他哪里修出的这种做派，一点不逊色于华夏的那些世家贵公子，而且还不带一点脂粉气。
他进入礼堂的瞬间，斯莱特林的长桌就像沸水锅里加了一瓢凉水，喧哗声都被一些低低的清理咒语代替，夹杂着杯盘归位的叮当声，小巫师们手忙脚乱的清理干净之后，一个个乖乖仔一般，马上归于沉寂。
这震慑力真是令人咋舌，林大小姐剔了一下眉梢。
现在的斯莱特林长桌简直就是礼堂里最优雅的绅士区，反衬的格兰芬多像个反了天的猴子窝。但堪称庆幸的，团战以一方的退出而宣告结束。
拉文克劳级长气恼的清理完自己，接连扣了几个罪魁祸首的分，当然也没放过淋自己一汤盆子的坏小子，不过看在过节的份上没有关他的禁闭。他处理完便坐在了林姑娘的对面。走路带风的斯莱特林级长也坐到了自己的专位上，在那个角度，她的位置一览无余。
果不然，他冲她一笑。林姑娘和从前一样，冷冷地垂下了长睫，依旧抱持三不政策：不回应、不关注、不搭理。
只是，英俊的斯莱特林级长的唇角弯起的弧度更大了。
“没有吓到吧，林？”罗尔级长关切的询问，混乱之中，这个小学妹惊慌无措的就像个发抖的小雏鸟，让人满满的保护欲。
“不碍事。”姑娘一颗心好不容易平定下来，心有余悸的嫣然一笑，有些调侃的，“万没想到你们鬼节的场面这么惊人，每年都来这么一遭可吃得消么？”
“如果是那样，就堪称噩梦了。”罗尔被那笑容晃了一下，连忙回过神耸了耸肩，“我宁可被施一全套的不可饶恕咒。”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葛瑞丝嘀咕了一声，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斯莱特林长桌，脸居然红了，连忙收回目光看向黛玉，做出很轻松的样子，“你们的万圣节怎么过？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黛玉一怔，然后娇娇柔柔的笑了，“我们并没有万圣节，不过却也有个类似的，叫中元节，也是个顶重要的日子。”
“也是明天么？”胖姑娘汉妮往嘴里塞进一大块馅饼。
“自然不是，我们是七月十五，当然，是按照我们华夏的历法，总之是初秋罢了。”姑娘把刀叉放下，哎！英吉利的饭菜真不是一般的难吃，都几个月了，自己这胃还没得适应。到了这，真不亚于被流放到苦寒之地，万事亲力亲为不说，衣食住行粗陋的完全出乎想象。
“那你们的华夏万圣节都做什么？”有人接着问。
“中~元节，蠢货，中~元。”有个男生嘲笑出声，并对能发出近似于正确的汉字读音而洋洋得意。
女孩低头一笑，用手帕沾了一下唇角，声音是一贯的轻柔细软，“这一天，我们定是要祭祖的，户户必是准备贡品，传说这日是地府大开的日子，很多鬼魂都要回到自己的家族享受供奉。”
“那已经没有亲人的亡灵怎么办？”
“华夏也有族谱吗？”
“如果他的后代已经搬家了，亡灵怎么去找？”
“你们那的人去世都要下地狱吗？为什么不能上天堂？太可怕了。”
长桌上很多学生被吸引过来，其实，这个东方女孩从来都是礼堂的焦点所在，只是太过的美丽和贵气形成了强大的距离感，让人不敢搭讪，而这次，虽然依旧像不可亵渎的美神，但罕见的多语让她活色生香，显得平易近人了很多。再加上对东方实在太过好奇，那些比较自信和胆子大的学生开始出声询问。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小巫师们的纷纷发问，让小姑娘有点应接不暇。她捏着手帕一转神，见隔壁长桌上那道似笑非笑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她假装没看到一样从容地收回了视线。
“我们自然也有族谱，而且世家……嗯，就是你们所说的古老家族，可从族谱追溯几千年，我们林家便是如此……葛瑞丝，你这是什么眼神，几千年并算不了什么，华夏这种古老家族太多了。”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粥，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至于先人的亡魂怎么归家，户户是有祠堂的，里面放置着所有祖先的牌位，上面自然都写着先人的姓名，何况，祭祀的时候，都是要焚香祷祝……”
“焚香？”葛瑞丝张大了蓝色的眼睛，“是不是你寝室里平常用的那个，很精致的小炉子，我承认，我很喜欢那个味道。”
“怎么可能。”姑娘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同的东西。”何况，那炉子她并不常用，相对于不得不熏香，她更喜欢摆上的新鲜花果的味道。
她吃了一小口布丁，这个还合些口味。然后她特有的、带着吴侬娇软的声音响了起来，“华夏的地狱叫阴司，人去世之后定是要去那里的，不过和你们的自然不同，并不是处处都是狱火，阴司和人间的秩序其实半差不差的。我们那里的天堂只有仙人才可去的……仙人么，就是修成长生的道人，道人在你们这边就好比巫师……”
“梅林！”汉妮惊讶的停住了嘴，“居然可以长生不死……”
“你听听也就罢了，可别当真。”姑娘用帕子掩着口微微一笑，“另外，道人和普通人，嗯，就是你们所说的麻瓜，其实是和平共处的，并没什么禁忌，可以杂居，可也是有特殊居所的，叫道观。在中元那一天，因为阴司大开，许多无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也会出来，自然也有冤魂厉鬼，道人们定是要备些供食给那些孤魂享用，也会举行建醮祈祷的仪式，来超度祀孤……”
很显然，来自神秘东方的魔法世界让小巫师们燃起了热情，他们窃窃私语或大声讨论，有的继续向东方姑娘询问一些感兴趣的问题。很多幽灵都飘了过来，甚至包括那个干巴巴的幽灵教授宾斯先生。
“如果这样的话，按东方的标准，我们城堡里所有的幽灵都算得上孤魂野鬼了。”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传来一个声音，看来有兴趣倾听的不仅仅是拉文克劳这边。
黛玉眼波微转，见是个浅金发色，银灰色眼睛的英俊少年，眼熟，却记不得。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葛瑞丝小声提醒，她太了解这个好友的脸盲症了。
英俊的纯血少爷显然有些失落，毕竟这两个月来在林姑娘跟前已经殷勤很久了。进来之后，他的目光就一直着迷的落在她的身上，这让莱斯特兰奇嘲讽了好几次。
“这样也说不得。”小姑娘冲他优雅地颔了一下首，笑道，“霍格沃茨城堡便是幽灵女士和先生们的居所，怎说得上孤野二字，东方和西方的秩序规则本是有很大差异。”
见他坐在里德尔的身边，想必是浑人的好友，她便不想再理他。那个可恶的家伙正慢条斯理的吃着，十足的优雅和慵懒，闲适的不得了，倒像是置身事外。
“我倒是差点忘了。”小姑娘像是想起什么，对着身边的同学有些兴奋地说道，连娇甜的声调都拔高了一两度，这让她看起来又添了些人间烟火般的可亲可近，“中元我们定是要放河灯的，有趣的紧。”
“河里的灯么？”汉妮停下了吃甜点的勺子。
“是用彩纸扎成的莲花灯，上面写上祝悼之辞，到了晚上放到河里，由着它们顺水漂流罢了。”爱玩显然是孩子的天性，姑娘的眼神明亮了几度，熠熠的像是黑色的琉璃，她微笑着说，“在家时，我和姐妹们多晚也定是等着玩的。”她觉得用语言已经没办法描述，她抿着唇想了一下，还是举起白嫩的小手，念念有词，然后轻轻一挥，面前出现了一个幻象。
“东方的幻术。”罗尔惊呼一声，只见幻象里，一群穿着飘逸长裙带着精美头饰的东方少女，有的女孩正用笔在精致的莲花状的小灯笼上写着什么，有的纷粉把莲花灯放在漆黑的水面上，五颜六色，带着烛火，在黑色的水面上倒影成趣，就像是个繁华的梦境。
长桌上顿时全是叹息和赞美，其他分院的学生也都挤了过来，校长和教授们显然也被吸引住了目光。
“梅林！我想我们也可以这么做。”不知谁喊了一声，然后更多的声音喧闹起来，有人看向迪佩特校长，老头儿的眼里都是温和与包容。
孩子们欢呼起来。
大厅一片沸腾。“去黑湖。”有人兴奋的招呼了一声，一些小巫师揣起大把糖果纷纷向外面跑去。
只有斯莱特林级长的周围是静寂的，身边的那些学生像是被什么约束着，即便眼睛里有希翼，当然也有很多是闪烁着讥诮，他们像是最后的贵族，优雅的进行着就餐礼仪，直到中间的那个少年停下刀叉，就像是宣告某种仪式的结束，他用餐巾沾了沾唇角，然后漆黑的眸子看过去，那个女孩正清清浅浅地笑着，脆弱又精致，眼睛里是细碎的明钻，在宴会辉煌的金色底色里，像是环绕着一层光芒，美丽圣洁，耀眼夺目——是的，她才是一个华丽的梦，让人沉迷而不愿醒来的瑰丽的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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