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虎鹿兽

    那只怪兽一步一步逼近孱弱的定简灵，离他大约不到一丈远了。此时，他发现正在步步逼近的怪兽，形似老虎，头上却长着一对十分威武的鹿角。“它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虎鹿怪？”他想。他惊恐地喊道：“虎鹿怪，别吃我……”
    虎鹿怪现在距离定简灵只有两三步远了，却在定简灵的哭喊声中停了下来。定简灵在虎鹿怪一步一步逼近时，不断用左手支撑着身体向后挪动，此时已经到了断崖的边缘，可是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虎鹿怪身上，全然不知道即将掉下断崖。
    突然，虎鹿怪瓮声瓮气地说：“孩子，小心掉下悬崖。”虎鹿怪说起了人话，定简灵仍然非常恐惧。他还没有理解虎鹿怪说话的含义，就又本能地用左手支撑着身体挪动了一点点。不好，这一挪动使定简灵从断崖上掉了下去。
    定简灵极速从断崖上掉下去，他看不清什么，也来不及想什么。突然，他落到了什么东西上面，不似地面那么坚硬，厚实中带着弹性。他下意识地用左手抓住了类似茅草一样的东西，勉强稳定了下来。
    定简灵身下的东西是移动的，而且带着体温，好像还有呼吸。他还没有判断出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带到了一处神秘的洞**。
    现在，定简灵看到了光明，因为洞**有一位长胡须老人，周围点燃着明晃晃的火把。
    定简灵此时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因为他被恶狼咬伤右臂失血过多，又连续受到了惊吓。他只看到眼前枯树枝般的鹿角、长胡须老人、几支亮着的火把，就昏迷过去了。
    当定简灵再次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趟在一个松软的茅草床上，被恶狼咬伤的右臂已经包扎，但是还有些疼痛。床边放着几只陶碗，内面有黑乎乎的东西。
    周围的光线并不明亮，是从不远处的地方射进来的。他用左手吃力地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仔细判断，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洞穴中，周围有一些人类生活的用品。
    他用目光搜寻光线来源，找到了洞穴的出口，于此同时，他的神经又绷紧了。洞穴出口处卧着一只可怕的虎鹿怪。
    虎鹿怪此时面向洞口外卧着，枯树枝般的鹿角特别醒目。洞口外好像在下着大雨，雨帘遮盖了整个洞口。定简灵看到虎鹿怪就不敢乱动了，害怕惊动虎鹿怪招来杀身之祸。
    “孩子，你总算苏醒了？”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传到了定简灵的耳朵里。定简灵一边判断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边辨别这似曾相识的声音。
    定简灵很快明白，这是虎鹿怪在说人话，可是虎鹿怪一直面向洞口外，并没有看他。须臾，那个声音又传来：“孩子，别害怕，是我在和你说话。我就是你说的‘虎鹿怪’。”
    “虎鹿怪，你别吃我……”定简灵战战兢兢地说。
    “我不会吃你的，我要吃你早就把你给吃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呢？我曾三次救过你的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虎鹿怪仍然没有回头，平静地说。
    “怎么，你三次救了我的命，我怎么不知道？”
    “我来告诉你。第一次，在你掉进百丈山涧的时候我救了你，你才没有被摔死；第二次，在恶狼要吃掉你的时候，我的出现救了你，你才没有被饿狼吃掉；第三次，在你掉下千丈断崖的时候我飞身来到你的身下托住了你，你才没有被摔死。”虎鹿怪仍然没有回头，淡淡地说。
    定简灵听了，十分吃惊。“原来虎鹿怪一直在救我，没有虎鹿怪的救助，现在已经没有了我。可是，传说中，虎鹿怪是吃人的魔兽，怎么会救人呢？”定简灵还是有些想不通。
    “我知道，你们人类误解了我，因此你非常害怕我。可是，你眼前的事实告诉你，我并不害人，而是在救人。我为了不吓着你，迟迟不回过头来看着你说话。这，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好像是这样，如果说你救了我，我非常感谢你。谢谢你，虎鹿怪。”
    “我现在可以回过头来看你吗？”
    “当然可以。”
    “我可以来到你的身边吗？”虎鹿怪回过头来说。
    “可以，我现在知道你不会吃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三次救了我。”
    虎鹿怪来到了定简灵的身边，十分高大威猛。定简灵坐在茅草床上仔细观看虎鹿怪，除了高大威猛，表情十分淡定。
    “我很感激你，你三次救了我的命，不，应该是四次，我被恶狼咬伤了右臂，是你帮我医治的……”定简灵一方面内心确实感激虎鹿怪的救命之恩，一方面仍然心存畏惧，因此如斯说。
    “不，我不会疗伤，给你疗伤的是惊鸿主人。”
    “惊鸿主人，他是谁？是那个长胡须的老爷爷吗？”定简灵想到人间传说的惊鸿活神仙，但是还不敢直接发问，暂时只能这样问。
    “是的，在你昏迷这两夜一天中，他一直给你用药，是他救了你的性命，是他挽救了你的右臂。”
    “老爷爷他现在哪里？我要当面感谢他。”
    “看来，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又很懂礼貎，与许多人类不同。”
    “我妈妈从小教我，做人要知恩图报，要讲义气，要有礼貎，要有孝心。”
    “我很高兴认识你，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我非常高兴和你交朋友，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你不嫌弃我没有本事，只要你不吃我。我会努力回报你的救命之恩的。”
    “你还认为我会吃你吗？”
    “也许你饿了的时候就会吃了我，不过，现在我想通了，我要知恩图报，你救了我三次，我只能让你吃一次，还是报答不了你的三次救命之恩。”
    “哈哈，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没有白救你。”
    “我很乐意让你养着我，在你没有食物的时候再吃了我。”
    “误会了，我怎么会吃掉朋友呢？永远都不会。我只会吃掉该吃的敌人。我更不会像你们人类一样，养牲口就是为了吃它们的肉，或者奴役它们。”
    “你永远是我们人类的朋友！”定简灵此时觉得虎鹿怪外表威猛，内心善良，因此由衷地说。
    “不完全对，对那些知恩图报，讲义气，有孝心，懂礼貎的人类来说，我是他们的朋友，但是，对那些为非作歹的坏人来说，我就是吃人的魔兽。”
    “我明白了，你是善恶分明的魔兽，不，应该叫义兽。不，不应该称你为兽。”定简灵不知道找一个什么样的词来称呼虎鹿怪。
    “我叫虎鹿兽，我不回避‘兽’字，请以后叫我虎鹿兽，不要像人间那样叫我虎鹿怪，我不是怪物。不过，你是一个非常细心的孩子，我喜欢。”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你多次救了我，我非常感动。”
    “来日方长。”
    “可是，我现在觉得应该为你做点什么，否则，我心不安。”
    “那你就帮我挠痒，这是你目前唯一能为我做到的事情。”
    “我很乐意。”
    于是，虎鹿兽卧到了定简灵的床边。定简灵伸出左手在虎鹿兽身上抚摸了几下。由于定简灵两天来未吃东西，再加上伤势过重，因此左手没有力气，只抚摸了几下就抬不起来了。虎鹿兽非常善解人意，只让定简灵抚摸了几下就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非常虚弱，只所以和你说这么多的话，又让你给我挠痒，是为了消除你对我的恐惧。好了，你不害怕我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和进食。”虎鹿兽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一是我的秉性，二是我奉了惊鸿主人的命令。”虎鹿兽刚说到这里，一个影子从洞口处飞了进来。定简灵刚觉得微风扑面，就发现那位长胡须老人出现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