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铺垫

第九十一章：铺垫

老鸨子四季海棠在招呼客人时，已经开始向熟客透露，妓院里收留了神秘怪人的事情。

神秘怪人是指姚阳朴，小蛇则被说成是姚阳朴带着的一尊怪异骇人的雕像。

好的东西应该有一个好的故事，既要有地域上的遥远，又要有时间上的久远。

老鸨子四季海棠，在这两方面尽量铺垫。不日，小蛇这尊雕像就要上场了。

当天的这个熟客，姓刘，是个丰厚殷实的生意人，四十岁了，但膝下无子，可能因为还没有孩子，所以从来不喜欢被称为“老爷”，熟悉他的人，都叫他“刘公子”。

熟客刘公子对怪力乱神之事，颇有兴趣，老鸨子四季海棠只是稍微透露，熟客刘公子就不停追问，想要把所有的都弄清楚。

在老鸨子四季海棠的宣讲里，姚阳朴是一个浪迹天涯，寻找仙术法宝的痴人。这个痴人用其半生，历险走到了太阳落山处的六座山。

其中的六座山之一，丰沮玉门，那背面是一个暗黑无光的地方，姚阳朴历经艰难，付出了一条胳膊、一条腿和一只眼睛的代价，在那找到了一个奇异的神像，然后带了回来。

神像名为“雄长巨祖”，是一件具有无边法力的，但魔力还未显现的雕像。

熟客刘公子立即表示想见识见识神像，但老鸨子四季海棠立即坚决地摇头拒绝，直说没有办法办到。说痴人姚阳朴护神像护得厉害，根本不给任何人看。

熟客刘公子不肯罢休，让老鸨子四季海棠一定替他想想办法，让他可以看看这从天边带回来的宝贝。

最终老鸨子四季海棠十分勉强地答应了，说试试先用酒肉财色来亲近亲近姚阳朴，请熟客刘公子耐心等待。

姚阳朴这时还在后院里协同着小蛇，快乐地烧着大锅里的水，妓院里面热水用的快极了，泡茶、烫酒、洗澡、鸳鸯浴都要用。

姚阳朴哪想到，老鸨子四季海棠是先把他推向了前台了。

姑娘们常要亲自跑到后院端茶、取酒，未免她们看到姚阳朴和小蛇时被惊吓到，管事的已经向每个姑娘都通知到了，讲了新来的他们二人的情况。

姑娘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亲眼看到的时候，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她们还是着实被惊吓了一把。

首先说姚阳朴，残疾的人她们见过，但以铁铸成手脚，补齐残缺，她们还是头一次见。听则似乎听说过，应该是江湖中人有这样做的。

于是姚阳朴一定是混过江湖的，这点姑娘们认定了。

再说小蛇，姑娘们见到小蛇时，即使有了姚阳朴在前面让她们习惯适应，她们的反应也还是很大。每个姑娘对着小蛇，都要惊叫出好几声。

真害怕——毕竟作为女人，蚯蚓那么大的伤疤都会让她们难受惊乱，而小蛇全身伤痕又深又宽，简直能把姑娘们吓晕倒。

真意外——小蛇全身一丝不挂。**她们虽然常见，却不曾有一次是在大庭广众下见到的。

什么事，都有适合发生的地方，要是在房间里面，有六面之封闭，那就算再腼腆之人也不会慌张于把自己脱光。

可是在外面，没有墙壁围堵，房顶遮盖，又**于人前，这些个早化作路柳墙花的姑娘们也觉得完全无法接受。

还有让人心慌的小蛇的尺寸，看得姑娘们喉咙堵得慌，把惊讶都堵得表达不出来。

俗话说，三寸的多、四寸的少、五寸的不太好找。可“寸”这个度量，已经不适合小蛇了。

心慌之后，姑娘们又肯定要笑几声，这尺寸，够她们讨论一辈子的了。

看过小蛇之后的姑娘们，回到前楼都是小跑，忍不住地与她们的手帕姐妹大肆宣扬，讲述的动作极尽夸张。

都看过的，则互相讨论，虽然姑娘们都尽力偷偷说话了，但是耐不住情绪波动，所以讲与被听的，情绪都控制不住，声音有点大，在整个前楼里，不时爆出一两声惊呼，和乱哄哄的交流。

这本是无意之举，但是看在了熟客刘公子的眼里，不禁入了心，暗往老鸨子四季海棠说过的神秘神像这件事上去想。

他竖着耳朵，听到个一言半语的，也果然与他的猜测有些相符。

姑娘们这些自然之举，当然冲淡了老鸨子四季海棠的刻意所为，于是这件事发展得，令老鸨子四季海棠的计划进展得极为成功。

老鸨子四季海棠之前的宣扬已经全无痕迹。

现在在熟客刘公子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见神像的心思，倒认为是他自己留心发现了其确实诡秘怪异，然后决定的。

第二天，老鸨子四季海棠主动找到姚阳朴，跟姚阳朴唠家常，询问姚阳朴身体残缺的经历。

姚阳朴的仇人都已经死了，也不怕说出来暴露了身份，所以姚阳朴简单地说了几句。但也并不说得多仔细，因为说多了，自己也痛苦。

姚阳朴言谈举止斯斯文文，寥寥数语的讲述过程中眉头轻锁，苦楚在脸色上始终凝重，目光深邃地仿佛回忆就飘在眼中。

老鸨子四季海棠很喜欢姚阳朴这样子的说话方式，很有吸引人的魅力。她自己喜欢听，相信嫖客们也会喜欢听的。

于是老鸨子四季海棠马上又问姚阳朴，会不会讲故事。

讲故事？

姚阳朴心里嘀咕，聊天也就罢了，怎么又发展到让他讲故事了？

姚阳朴看向老鸨子四季海棠，见她一脸感兴趣的样子看着他，心说，这是要跟自己谈情说爱吗？金子的光芒，果然是时时刻刻都会吸引人，自己才来，就让这当过妓院头牌的头儿，给看上了？

“你说呀，你会不会讲故事？”老鸨子四季海棠追问道。

女人随随便便的话，总能让男人像中了激将法，连续的追问更是催降的鼓声，姚阳朴不知不觉就受了影响了。

本来想说不会，因为他以前没特意给人讲过故事。

可在说出口时，就成了——“我没讲过故事，但我看过的志怪故事，没有五百本，也有三百本。”

姚阳朴不仅没说自己不会讲，还吹嘘起来了。

“那你讲出一个来，我听听。”老鸨子四季海棠高兴地说道，很期待地等着聆听。

昨夜老鸨子四季海棠已经临时起意，把姚阳朴向熟客说了出来，让姚阳朴成为与神像有关的一个重要人物。

原本的计划里，老鸨子四季海棠可是打算直接介绍小蛇雕像的，但又始终觉得有些突兀，所以真正实施起来的做法，是先把姚阳朴这个人吹起来，然后想再由姚阳朴说出雕像的来历，这样子感觉会更真实。

姚阳朴铁手、铁脚、独眼的模样，也一看就是有过非凡经历、险恶冒险的人，经过姚阳朴的口说出来的雕像来历，也一定更引人入胜，并且使人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