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另辟蹊径

    小蛇给师父姚阳朴讲道：“血经过的地方，她手上脉络现出了中毒的颜色，我在那些颜色前面，划一道口子再把手贴上去，它们就回来了。”
    “聪明。”姚阳朴一笑，这是利用了小蛇身体对毒血的吸引，把毒血又给吸引了回来。
    小蛇觉得说的也差不多了，停顿下来，心里在想，是否有可补充的地方。
    姚阳朴并没有提问或催促，思考着小蛇已说过的这些方面。
    现在看，小蛇身上毒血最不寻常的是两点。
    一点是，它奇毒无比，胜过毒蛇。
    二是，毒血十分依赖小蛇的身体，它在水中也不会散开或冲走，而且会在毒杀其他野兽之后，再回到小蛇身体里。
    所以这是剧毒的血，是如同活物一般，如同有自己意志的血。
    虽然姚阳朴未见过小蛇的血究竟多毒，也没见过小蛇所说的流动，但这不影响姚阳朴完全相信小蛇的说法。
    姚阳朴问小蛇：“你的毒——嗯，你的血进到毒蛇身上时，是你全身的血都流向蛇，还是只被咬处的血流向蛇？”
    “感觉是被咬处的血。”小蛇只能说感觉，因为发生的太快，小蛇也没看见过。
    “那么那些被咬处的血，应该是见少的，血流出去后露出了没有血覆盖的伤口了？还是从身体里有血填补出来？不然就应该从周围的伤口里流血过去，那就不单是被咬处的血流动过了。”姚阳朴说。
    “不知道，”小蛇说，“感觉‘倏’地来回了一下，飞快就停了，我没见过那时候血的流动。
    “被咬以外的大范围的地方，血肯定是没有动过。
    “被咬住的地方怎么样，我也看不见——被咬着呢不是吗？”
    小蛇如此说道，说的是感觉，不是亲眼所见。
    实际上，小蛇被咬的时候，从没有过血液的流动，小蛇血中的毒性太多，杀死毒蛇或野兽根本不需要血流动过去。
    一点血的气息，就足够了。
    小蛇作为自己身体的主宰，对于身体的任何一点变化当然有感觉，但是这是很敏感并且放大的感觉，实际上并没有血的大的动作。
    “那个人呢？”姚阳朴问，“碰了你的血，但是你没让对方死的那个人。”
    姚阳朴心说，那个人不会也是用咬的吧？
    小蛇答道：“她稍一碰到我，就中毒很深那种的倒下去了，我们两个人分开来，我也没有注意到血。”
    “这样啊。”姚阳朴沉呤着，心说，这才应该是最不寻常的一点——小蛇的血几乎不动，而普通人要想活着，身上的血是不能有一刻停下来的。
    就在姚阳朴以为，小蛇从没见过自身毒血流动的时候，小蛇说道：“被咬时候的血的流动，我是从没有见过的，不过其他时候，我见过血的流动，那种时候，是一种血不会减少的情况。”
    姚阳朴马上奇道：“哦？——原来有看见血流动的时候啊，都是些什么时候？什么部位流？”
    小蛇说道：“经常发生，是全身一起流。”
    姚阳朴听了很惊奇，局部的小的流动他都没见过，没想到能有全身的，大范围的流动。
    姚阳朴问：“全身一起？难道从头到脚，全部的血都同时流？”
    这在别人身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小蛇身上，却要当成是稀罕事来问了。
    “是，就是。”小蛇点点头回答。
    姚阳朴急忙问：“那你快说说，都是些什么时候会出现？为什么你说‘经常发生’，可我从来没碰见过？”
    小蛇说道：“被狼追以后，真就没有过了，可能因为一直很累，没有个安静的时候。以前在森林里，在闲暇的，心情特别舒服或者特不好的时候，浑身的血常会流动。”
    “比如？”姚阳朴继续追问。
    小蛇举例说道：“像早晨在山顶上醒来，看着日出是那种红色的十分美艳的光，用力伸一个懒腰的惬意时候，就会出现，不过时间很短。
    “再是很热的天，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终于能饱饱喝够泉水的时候。
    “或者几次爬悬崖没抓住，摔下去没死的时候。
    “这些是感觉舒服的时候，有过的血的流动。心情激动的时间长，血液流动的时间也长，心情激动的时间短，血液也可能只流动一瞬间。
    “而感觉不好的，如半夜打雷下大雨的时候，一定会流，并且快——
    “我常露天睡觉，最不喜欢半夜下雨，因为来不及躲。当我淋着雨，看到一片漆黑夜色里，只有远处天空上，一圈漩涡密集着闪电射向地下时，我的血像锁链一样不停拖动在身体上，而且很用力，像感觉着我用力的呼吸，用力不高兴着的心情一样。
    “虽然雷电很有力量，但那时我是挺不服的。”
    姚阳朴眼睛一亮，小蛇说“血感觉着呼吸”的话，让他电光火石般在心里萌生一个想法，他为之站走来，快速地来回踱着步，思考。
    小蛇也随后站起来，眼睛跟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姚阳朴转。
    姚阳朴快步走动，时而皱眉，时而发笑，嘴里频频念叨着：“医书有云，气为阴，血为阳，阴阳相随，相互为用……又说气为血帅，血为气母……气即无形血，血即无形气……气以生血，血以养气……”
    小蛇听得分明，他最近亦从多部医书上反复看过这些内容，或听师父姚阳朴给他讲过这类内容。
    姚阳朴念叨了好一会以后，来到小蛇面前，有些结巴地说道：“不如我们换换，换个方法，我们不练‘气’了。”
    姚阳朴的样子，显然是有了什么惊世创举，虽然话里是商量的用语，但真实想法是急着想付诸实践的。
    小蛇反问：“不练‘气’了？”
    小蛇这论月的时间都在练气，突然说不练，努力可都付之东流了。
    姚阳朴激动地说道：“我们练‘血’。”
    “练‘血’？”小蛇重复一遍姚阳朴的话，更不明白。
    练“血”是什么法子？他看了挺长时间的书，还没见过这种说法。
    小蛇糊涂地问：“不练《浮龙万象》了？”
    因为《浮龙万象》是练“气”，而姚阳朴说要练“血”，所以小蛇以为就不练《浮龙万象》了。
    《浮龙万象》号称最最强悍的内功，是备受师父姚阳朴推崇的绝学，小蛇可真舍不得放弃。
    “哪能啊？”姚阳朴两条眉毛马上挑得老高，叫道，“哪能不练《浮龙万象》？我们还是接着练，只是换个方法练。”
    姚阳朴对《浮龙万象》的景仰，有二十年了，如果只能教小蛇一种东西，那姚阳朴一定选择是《浮龙万象》。
    “是不用之前的方法而已，方法改一改……”姚阳朴因为激动而有些结巴了，用力说道，
    “你是还不知道我刚才提的方法，是多么旷古绝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知道吗？世上一切的内功，都是从练气开始，以练气结束。世上还没有一个人能超越这一，这一，这么说呢？练气如同内功修炼中的天条，没有一个人能不遵守这一天条。
    “没谁能从练气之外的途径修成正果，也从没人大胆想过可以走练气以外的途径。
    “从没有任何一个人！
    “可今天我想到了！”
    姚阳朴张嘴“哎呀！”地陶醉着，事情八字还没一撇，但光有一个想法已经让姚阳朴无比自豪，不停踱着步，自封道：“我岂不是一派学说的始祖了？”
    从师父姚阳朴的癫狂话语里，小蛇也有点懂了，问：“你是说，把‘血’当成是‘气’一样的练，心法口诀都还不变？”
    “聪明！”姚阳朴用力朝小蛇一竖大拇指，大声夸赞叫道。
    小蛇点点头，却问，“可是你不是说过，‘气’才是天地的本源？是‘气’连接着天地，通过‘气’能从本源得到力量。这里面可从没有‘血’什么事，如果是练‘血’的话，结果是一样的吗？也能得到力量吗？”
    姚阳朴想也不想，梗着脖子说道：“管它呢！试试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