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铁手独眼人

    铁手人原就是打算在入了这有光的地方后，才好好查看是什么样的有缘人，入了他独守的二十年的地界里。
    一看小蛇的脸，铁手人吓了一跳，眼睛一怔，神情愣了。
    而后再从上向下打量小蛇一遍，铁手人更全然不知道作何言语，铁手人：“你、你……”地念着，半晌也理不好思绪说出一句顺溜的话。
    铁手人自己于常人来看，已经是很吓人了。
    因为铁手人一只胳膊是铁肢，还有一条腿是铁肢，脸上还缺了一只眼睛。
    整个身体的一半，从上到下都有残缺。
    这样的外表，还出现在乱葬岗这样的地方，铁手人之前挺担心小蛇会不会在看到他时吓死。
    所以在黑暗中时，他没给小蛇一点看向他的脸的机会。
    没想到，最后两人正面相对时，会是铁手人被小蛇吓了一跳。
    小蛇看清了铁手人的脸后，倒是觉得铁手人的相貌值得夸赞，铁手人面白稍瘦，棱角分明的轮廓，五官冷峻，四十出头，是个美男子。
    只是可惜左脸上有一道伤痕破了面相，而且经过左眼，把眼睛毁去了。
    想像那当时一定是让人不欲生的痛苦。
    这么一看，铁手人的手臂和腿，也是失去后，安的替代之物，并非小蛇以为的天生奇特。
    这时，铁手人抓着小蛇的手松动了。
    小蛇挣脱开来，直接绕过铁手人，自行走到刚才进门的石门处去找开门的机关。
    在石门那里，小蛇从门的隙缝往四外找，然后觉得墙上有一个凹陷的，带两个蜂窝圆点的圆形比较可能是开门的机关。
    小蛇伸手摸去，发现手指插进圆点以后，可以令这个圆形旋动。
    不过左旋、右旋都很顺畅，并没有牵连着机关。
    小蛇试着旋了数圈后都不见起作用，遂舍了这处机关又重新另找。
    结果找来找去，还是回到这个圆形上觉得有些可能。
    其他的地方都很平常，没有特别之处，只有这个圆形有点不寻常。
    小蛇仍指插着圆的两个点，试着旋，试着往外扯往里按，可都不见管用。
    铁手人这个时候终于给小蛇的捣鼓声拉回心神了。
    地下的封闭石屋里，什么声音都比较明显。
    铁手人转身见到小蛇的忙活，就朝着小蛇过来。
    而小蛇马上抽回手让到一边，看着铁手人走过来，指着门问铁手人：“这个怎么开？”
    小蛇自己实在是找不出开门的方法。
    小蛇的问话连个称呼都没有，但铁手人没有介意，铁手人的态度，不像小蛇平时遇到的人那样不搭理小蛇，铁手人来到机关前，也把两根手指伸入小蛇一直捣鼓的两个圆点之中，嘴上说：“方法是兑二巽五。”
    说着，铁手人将圆形左旋了一小下，然后反过来右旋一小下，这时就听门发出“咔！”的一声，然后门动了，门发着颤声，向上拉起，打开来。
    小蛇惊奇莫名，铁手人是很简单两小下就把它打开了，而小蛇自己转了那么多圈，都不见一点效果。小蛇在把着这个圆形的时候，也明明有左旋、右旋，但都没有打开。
    为什么铁手人的转法，就能打开？这是什么机关？这比他以往所见的门的机关又奇妙了许多。
    小蛇一边奇怪着，一边与铁手人一起迈过这道门。
    铁手人又给他演示了如何将门关上，机关关门的方法与开门相同。
    这种旋转的开门机关，小蛇猜想，狼应该就不容易打开这道门了。
    狼固然能依着气味知道哪是机关，但从气味上绝分辨不出这么个小圆形是应该旋转的，且是这么翻来覆去，先左后右的古怪的转。
    这门可太好了。
    而且这里有这么多的门，每道门都给小蛇心里多一层的安全防护感。小蛇已经累惨了，实在跑不起来了，想借这个地方停留一下。
    小蛇马上问：“什么是兑二巽五？”
    小蛇对铁手人开门时说的这么一句话完全不明白，只知道应该是和开门有关的，所以马上想弄个明白。小蛇看着铁手人，期望他还能像刚才一样回答他的问题。
    铁手人回答道：“是八卦方位的兑二巽五。”并进一步说，“是伏羲八卦方位。”
    “伏羲八卦！”
    小蛇听不懂，嘟囔着“八卦”“伏羲”，好像是都没听过的说法。
    铁手人看到小蛇思索，反问道：“八卦你不知道？”
    小蛇如实说道：“不知道，从没听人说过。”
    “没听说过？”
    铁手人更奇怪了，不可能没听说过啊？不懂八卦的人虽然肯定不少，但怎么可能有没听说过八卦的人？
    八卦连同阴阳五行、占卜、风水、星象这些东西，是世上必不可少的。
    人盖房子、睡觉、种树、吃饭、穿衣、出行，哪一样不涉及这些东西？
    怎么可能有人没听过？
    铁手人又问：“你是从哪儿来的人啊？”
    铁手人的这个问题，小蛇不知道答案。
    小蛇是从他长大的山里来的，不过可惜，他不知道那山的名字。而且，这个问题的正常回答，应该是回答地名，回答籍贯，不是回答山的名字。
    小蛇更不知道，自己长大的山，是位于什么地方，不知道地名。
    小蛇只好说了一句：“从山里来的。”同时心想，“八卦”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要紧，重要的是狼知不知道？小蛇于是直视铁手人的俊脸问，“狼懂吗？”
    铁手人听到问题一糊涂，全不知小蛇问的是什么，不由看向小蛇，满眼疑问，重复着小蛇的话问：“什么狼懂吗？”
    小蛇强调地问：“狼懂八卦吗？”
    “狼？什么狼？”这次铁手人大半清楚了小蛇的话，不过这句话里的“狼”字，他真没往野兽的那个“狼”去想，所以还是糊涂着。
    “什么意思？”铁手人问。
    “狼，山里的、吃肉的野兽，四条腿的，嗷嗷！叫起来嗷嗷的声音……”小蛇给铁手人学了两声狼叫，不仅声音学到了，还仰起脖子模仿狼的形态，学得惟妙惟肖。
    铁手人忍不住笑了，一边笑，一边点头：“哦！哦！狼！”铁手人明白后，打断小蛇的描述，说道：“狼！我知道，我知道。”
    但接着就不明白，小蛇怎么会问那样的问题。
    “狼怎么可能懂八卦呢？”铁手人没好气地说道，“人学着还费劲呢！狼怎么能懂呢？”
    小蛇则继续说道：“可这头狼很聪明，很厉害，没人对付得了它——如果狼懂八卦，那这道石门就挡不了它，我还得继续跑下去。如果狼不懂，那这门对我就有用了。”
    铁手人有点明白小蛇在意的点了，问：“你是说有狼追你啊？”
    小蛇点点头。
    “可你鬼都不怕，还怕狼吗？”铁手人再次问起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