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卷纸用尽

　　木兰来到冥界地狱的第四个月，中间一度因为冥界地狱太无聊，跑到故事梦里体会了一把人生。木兰选的是金老爷子的《鹿鼎记》小说世界，仗着对剧情的了解，抢小宝的女人，占康熙的江山，玩得不亦乐乎。
　　然则，梦里一甲子，梦醒少年郎。醒来后那种恍如隔世地陌生感，让木兰极不适应，之后宁愿呆在无聊的冥界地狱，都不愿去梦里体验人生。
　　海拉合上笔记本，语气不确定地问：“小木兰，若是按照你所说的去做，真的能阻止诸神黄昏吗？”
　　木兰坚定、肯定、确定地点头：“不，那样也阻止不了诸神黄昏。”然后赶在海拉发飙之前快速说道：“但你若是那么做了，就能从诸神黄昏的预言中抽身而出。”
　　这从木兰和海拉的称呼上就能看出，经过四个月的相处，两人的关系拉近许多，木兰才敢在海拉发飙的边缘上疯狂作死。
　　祭出一包泡面安抚海拉后，木兰继续说道：“诸神黄昏针对的是那些被力量蒙蔽理智的阿斯加德诸神。恰是因为有太多的神明迷失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才会使得这个预言几无更改的可能。
　　但是，预言只是诸神的黄昏，既非神明的黄昏也不是阿斯加德的黄昏。这就意味着预言哪怕应验了，还是有神明能活下来，阿斯加德也不会就此灭亡。而那些能活下来的神明，必然是挣脱力量蒙蔽的神明，阿斯加德也将在这些神明手中获得重生。
　　在下越前木兰，辅佐冕下获得的王位，从来都不是从那个瞎眼糟老头说手中继承得来的，而是由冕下您一手开创出来的。在下先前说的那些，为的只是帮助冕下能摆脱力量的蒙蔽，最大概率从预言当中存活下来。
　　况且你想想，以奥丁那个糟老头子的阴险，在驱逐你的这千年时间里，不会抹除你存在的痕迹吗？你从奥丁手中继承来的阿斯加德，真的属于冕下您吗？照我看来，会死在诸神黄昏中的那些神明，都是奥丁的死忠。
　　您要做的，是在奥丁那糟老头子死之前，率先摆脱对力量的迷信。并在预言应验之前，传播属于您的思想。那些接受您的思想后，进而也能摆脱对力量的迷信，最终从诸神黄昏存活下来的神明，才会是死亡女神冕下您的忠实班底。”说完，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海拉。
　　海拉笑了，说道：“为什么我有一种，哪怕失败了，也只会责怪自己，而不是一刀抹了你，的想法呢？”
　　木兰眼睛都不眨地回道：“那恰好证明，力量已经无法彻底蒙蔽您。摆脱预言枷锁的机会也多了一丢丢。”
　　海拉假装好奇地问：“一丢丢是多少？”
　　木兰抬头望天：“大概千分之一吧。”
　　海拉不满：“怎么四个月才千分之一？我岂不是要一千个四个月，才能彻底摆脱预言的枷锁？时间根本不够啊。”
　　木兰立即换了无赖的语气：“要不，你祈祷奥丁多活五百年？”
　　海拉：“滚，他多活五年我都难受。看来我只能采用你的特训了。”
　　木兰：“废话，路都给你指明了，跑不到终点就只能怪你腿短。”
　　海拉不屑地瞥了眼木兰的下半身，然后站了起来，俯视木兰。
　　木兰灰溜溜地跑了，谁要跟两米多的女巨人比身高。
　　臣喜皮衣，逗猫于霓虹，苟全性命乱搞事，不求闻达于诸神。女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同吃泡面，咨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女帝以“驱驰”。后值倾覆，遭嫌因卷纸用尽，挨揍因泡面吃光，尔来三十有一月矣。
　　木兰来到冥界地狱两年零七个月，卷纸已然耗尽，泡面更是早在一年前就吃光。毕竟木兰的空间行囊毕竟有限，食物与日用品的存量都是出发前预估好的。木兰为了避免经历当下的尴尬，当初不惜将以假乱亲鸡蛋清出来，多装了两格子的物资，结果还是逃不过这种尴尬。
　　泡面就不说了，能够结交、讨好到海拉，消耗再多的泡面也血赚。况且，海拉也不是个只吃不给的大姐大，帮木兰找来不少能在冥界地狱生存的小动物和小果子，充饥是没问题，就是口感太恶心。偶尔，这位大姐大还会给木兰带回来一些惊喜，让木兰的荷包充实不少。
　　但木兰不曾想到，金刚狼、剑齿虎这对丈人姥爷兄弟，取用卷纸的姿势相当于一次扩胸运动，一次大解起码做三五次扩胸运动，半桶卷纸就这么没了。
　　当木兰听丽美说，放在杂物间的卷纸用尽的时候，他们才到冥界地狱不足半年，而放在杂物间的卷纸是木兰一半的存货。
　　当然，木兰也有需要自省的地方，若非他为了收集那些，散落在冥界地狱的各种小玩意，才将装卷筒纸、宠物粮的空间行囊腾出来，修了个简易杂物间存放。也不会等杂物间里的卷筒纸用尽，才发现丈人姥爷兄弟的“暴行”。
　　理论上，只要拒绝丈人姥爷兄弟继续使用卷纸，剩下的存货刚好够木兰、丽美、海拉三人用两年半。实际上，海拉女神吃完泡面，要用卷纸擦手擦嘴，木兰总不能不给吧。
　　另外，木兰还算漏了一件事，丽美和海伦这两个小姑娘来大姨妈了，拿卷纸来垫的话，消耗量可不小。于是乎，为了照顾丽美与海伦，木兰早在三个月前，清理大解就另行解决了，可还是没能撑到三年。
　　海拉：“红中”，丽美：“杠”···
　　海拉：“一万”，海伦：“胡，清一色”···
　　海拉：“九筒”，木兰：“胡，一条龙”···
　　海拉：“白板”，丽美：“胡，单调白板”···
　　海拉：“啊啊啊啊啊，死死死死，你们这些小混蛋，气死我啦···”
　　随着一声巨响，第三百八十八套麻将猝然长逝，同时也是第六百六十六次海拉输急了掀桌子。
　　麻将是海拉就地取材并亲手造出来的，以海拉的剑法，切出一套麻将只需十分钟。在麻将之前，木兰还试过四**旗、飞行棋、UNO、你画我猜、世界大战、大富翁等等桌游。麻将是海拉坚持得最久，也被海拉毁得最多的一种。
　　木兰拉海拉玩桌游，当然不是为了解闷，而是借此调整这位大姐大，靠力量解决问题的惯性思维。也就是木兰给海伦定下的特训方式。
　　至于特训效果嘛，只能说喜忧参半，这位大姐大输急了还是会掀桌子，哪怕等到情绪过去后，还得哄好一会才弄回归状态。但至少听劝，哪怕掀了六百六十五次桌子，也能被木兰劝回来。
　　看着一地狼藉，与甩手而去的海拉，有些不太想再去哄第六百六十六次。回顾此生，木兰从来没有这么费时费心费力地去哄一个女人，攻略“二后十二妃”时没有，抱自家师父大腿时也没有，忽悠凤凰女、惊奇队长时更没有。
　　木兰有些不确定，海拉是看自己好欺负，才随便发脾气呢？还是烂泥扶不上墙，推着走三步往回倒两步？
　　如果是前者，木兰就当做是一场磨练，磨练自己的耐心，反正还有几个月就到三年了。
　　可如果是后者，木兰就不得不考虑止损了。天助自助者，木兰自忖小胳膊小腿，可拉不动、背不起一尊死亡女神。
　　木兰想了好一会，最后决定还是再去哄一次，六百六十六这个数字还是挺吉利的，与死亡女神朝夕相处两年半，活得迷信一些也无妨。
　　海拉站在一条小河边上，听到木兰走进，说道：“你迟疑了吧？！是不是觉得自己立下的计划太过虚幻，没有可能实现的一天。”
　　木兰停在海拉左后，说道：“所以，你这是在试探咯？用六百六十六次掀桌子？”看向小河，河里栖息着一种上半身像虾下半身像鱼的生物，口感还不错。
　　海拉硬崩着强势的姿态：“不这样，怎么能试探出你的决心。”停顿一下，指了指身前的小河：“赫尔海姆与阿斯加德截然相反，这里漆黑、荒芜、孤寂，而阿斯加德璀璨、肥沃、兴荣。九界的邪恶、腐朽、黑暗、污秽都汇集到这里。在这里呆久了，哪怕是我死亡女神海拉，都会变得沉沦而腐朽。”
　　木兰看着还算清澈的小河：“不至于吧，这里黑是黑了些，看上去挺干净的啊。”
　　海拉回头瞥了一眼木兰，昂头说道：“那是因为赫尔海姆是我海拉的地盘，我禁止那些丑陋、肮脏、恶臭的灵魂进入这里。如果你想见识地狱真实的模样，可以去看看隔壁哈迪斯、或墨菲斯托的地狱国度。”
　　这算是解了木兰的一项疑惑。作为灵魂的轮回之所，赫尔海姆未免太荒芜空旷了些。原来造成如此现状的原因，是海拉的洁癖导致的。
　　木兰早知道海拉有洁癖。剑齿虎与金刚狼在被木兰停用卷纸，而变得臭烘烘的之后，就被海拉打发到赫尔海姆的边界镇守。要不是木兰还算讲究并有些作用，估计逃不过相似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