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诸神预言

　　在见到海拉之初，大量的信息与猜想在木兰脑海中涌现，促使他做出这一系列行为的，是他抓住了一个关键的参考条件：老师古一不会害自己。
　　老师固然不会迫害自己，但历练是少不了的。关于这一点，木兰和古一之间已经很有默契了。木兰在出发前就有预感，老师要交个自己一个秘密任务。将自己从“改造中南半岛计划”中抽离，就是一个很隐晦的提示。
　　当木兰敲定了这个可靠的参考条件后，一切的前因后果也不难猜出来，问题的核心指向“诸神黄昏”的预言。
　　等到木兰缩在镜像空间里，小心翼翼地将丢出的凤凰炸弹一一收回，再另外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死亡女神海拉才慢悠悠地走回来。
　　海拉走到木兰面前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算是见识你是怎么将人坑死的了。”
　　木兰无言反驳，这里边的误会太大了，金刚狼的行为完成超出他的预料。
　　海拉也不打算等木兰反驳，紧接着就说：“好了，你说吧，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啊？”木兰眨眨眼。
　　海拉不耐烦：“你拐弯抹角地展现自己的实力，为的不就是在不惹怒我的前提下获得与我平等对话的资格嘛？好了，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以说出你的计划。”
　　木兰笑了，如果海拉不是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找到某个人帮忙参谋，那么海拉就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对面聪明的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可以提高交流质量，木兰直接丢出重点：“诸神黄昏。”顿了顿后解释：“奥丁神王之所以将女神冕下封印在这里，又之所以将在下送到这，主要目的便是解决这个预言。”
　　海拉也不接话，等着木兰完成表演。
　　木兰也不客气，随性发挥：“世间预言千千万，从结果上来说无非两种：被证实的预言，被证伪的预言。”
　　“嘁”不屑的嘲笑试图打断木兰。
　　木兰懒得看一眼剑齿虎，继续对海拉说道：“加入预言的初衷上再分，就能分出四种，即：
　　试图规避预言的结果，所以发出预言予以警告，目的成功了，预言被证伪；
　　试图规避预言的结果，所以发出预言予以警告，目的失败了，预言被证实；
　　为了促成预言的结果，所以发出预言予以推动，目的成功了，预言被证实；
　　为了促成预言的结果，所以发出预言予以推动，目的失败了，预言被证伪。”
　　剑齿虎忍不住插嘴：“难道就没有无疑间看到一个未来，没有目的的说出来吗？”
　　“闭嘴”海拉挥出一把剑，扎在剑齿虎胸前，将其带出二十几米，钉在一座巨石上，
　　木兰摇摇头，没文化真可怕，连什么场合该闭嘴都分不清。剑齿虎提出的可能确实存在，小人物、小事情上时有发生。但木兰和海拉在探讨的是“诸神黄昏”这种大事件，能做出这种预言，并敢于说出这种预言的人，怎么可能毫无目的。尤其是，这个世上是存在命运法则与预言法术的。
　　所以，剑齿虎纯属是在抬杠，还是在危及海拉命运的事情上抬杠，只挨一剑都体现海拉爱护手下。
　　调整一下表情，海拉对木兰说：“你继续。”
　　木兰几无缝隙的接上话题：“四种类型的预言都存在一个共性，那就是预言的结果是可以被改变的。差别不过是预言的精确度越高，改变预言的难度就越大。改变预言的方式说起来也简单，那就是预言涉及的相关人员，做出与本身初衷相违背的行为。当预言相关的所有人，都做出与本身初衷相违背的行为时，哪怕最初的预言再精准，结果也会被证伪。”
　　“假设，诸神黄昏属于那种精准度最高的预言，那就需要诸神都去做违背初衷的事。可这又是几乎不可能的，连最善变的人都是本性难移，又何况是神呢，更何况是要求那么多神呢。”
　　“根据在下的研究，主神黄昏涉及的主要神明，包括奥丁神王、死亡女神冕下您、雷神索尔、邪神洛基、光明神巴德尔、黑暗神霍德尔、以及苏尔特尔。而这项预言出现的视觉，则是在您与奥丁神王刚刚征服九界，将阿斯加德推上顶峰的时候。”
　　“如果，仅仅是如果，预言者就是为了促成诸神黄昏，那么，伟大的神王奥丁陛下，在将女神冕下您放逐到这片土地的时候，就已经中了预言者的算计。可以说，是奥丁神王亲手开启了诸神黄昏的序曲。”
　　海拉忍不住：“你说了那么多，难道是想劝说我，为了避免诸神黄昏的到来，我就得做出违背初衷的决定，放弃成为阿斯加德的王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就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
　　木兰得感谢剑齿虎的抬杠，那一杠子扰乱了海拉的节奏，使得海拉比木兰预想的更早忍不住开口。
　　木兰笑着说：“光破解预言的方法，在下就知道不下十种，为何要劝说女神您放弃王位呢？我之所以说那么多，只是简单地梳理一遍事情的因果。同时也好询问女神冕下您，究竟想从这个预言中获得什么？”
　　海拉被木兰的口气逗笑了：“按照你的说法，莫非你有帮我登上王位，同时避免诸神黄昏的办法？就凭你一介凡人？！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木兰斩钉截铁：“不，女神冕下，是您被力量蒙蔽了双眼。不，应该说，是诸神都被力量蒙蔽了双眼，包括瞎了一只眼睛的奥丁神王，才会使得诸神黄昏即将成为无可避免的事实。想想吧，若不是奥丁神王笃信力量，就不会将您囚禁在这里，诸神黄昏的序曲也不会就此开启。整个阿斯加德，因为笃信力量，成就九界霸主的地位。也因为笃信力量，即将迎来属于你们的黄昏。我们人类那有句话，叫做：成也萧何败萧何。”
　　海拉这回听得认真，也听得茫然，一手抱腰一手撑着下巴，问：“莫非你是要我放弃力量？放弃力量我还怎么做国王？”
　　木兰循循善诱：“王位只是权利的象征，力量能占有权利、财富能购买权利、制度能分配权利、信仰能忽悠权利、理念能重塑权利、甚至美色都能诱惑权利。用力量来占有权利看似直接高效，实则粗暴单薄。想要在王位上久坐稳坐，国王需要掌控力量、财富、信仰、理念、制度、乃至美色都缺一不可。”
　　“于是问题出现了，女神冕下您，想要得到的究竟是臣民对王的欢呼，或者仅仅是一把冰冷闪耀的椅子，还是当一名劳心劳力的铲屎官？”
　　这画风转得太快，让在场听众都闪了腰。海拉撑下巴的手
　　刚刚还一本正经、又用排比句讨论权利与王位的本质，怎么跳到当铲屎官上的？
　　海伦拉了拉丽美的袖子，好似想问：你家欧尼酱是不是脑子抽抽了？
　　丽美回了白眼，心想：你知道个啥！？大道理谁都会说，只要做好笔记，就能背出一大串。可深入人心的观点却少之又少。想要把人忽悠瘸了，就得剑走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