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概念宽泛的血脉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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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虎杖悠仁有点儿木。
让我们回顾一下前景。作为英灵的虎杖悠仁和这个世界的自己相遇，两个电波系直球人一个眼神确定彼此是对的人，然后就立马携手作战了，甚至还能一起为自己（另一个自己）是个奶而悲伤成2D褪色小人。
而这个世界的【五条悟】看另外一个自己——两个世界最强互相嘴炮了不到三句话，就顺理成章的把话题切换到了五条悟最擅长的武斗片场。两个世界最强在光炮对轰之间还有拳脚碰撞的裂响，鉴于五条悟的瞬移术式，虎杖悠仁抬起头也只能看到满天闪烁的光影，和在昏暗的天空中分外显眼的白发。
“我怎么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眼熟……”
虎杖悠仁有理由相信，要不是【无量空处】对五条悟本身没有作用，这两位最强是绝对不会省略领域对轰的。而另外一个他就是单纯的享受见世面的快乐了。在发出了’斯国一‘’赛高‘之类的感叹词之后，刚刚进入咒术世界的高中生突然以拳击掌。
“我想到了！”
“什么？”已经完全放弃维持帐的钉崎野蔷薇终于放弃了拯救已经彻底在血污下变得一团糟的校服：“你想到了什么？虎杖。”
“钉崎不觉得很眼熟吗？”和另外一个自己完全同步的虎杖悠仁跟着击掌：“这不就是火影○者里常见的打斗场面吗！顺便一说我特别喜欢鸣人！”
“果然是热血笨蛋的品位，我比较喜欢佐——不对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个啊！”
钉崎野蔷薇一脸崩溃，她早就知道自己的同学不正常了，但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不正常到这个地步。
“我的衣服全都是口子，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宿舍？！”藲夿尛裞網
——就算是不回宿舍，谁想呆在这个已经被打成深坑中耸立的柱的，不到一坪的唯一安全点看超人对殴啊！
天上对打的那两个人已经完全超过咒术师的正常世界观了好吗！他们不累她这个看的人都累了，哪怕看不出术式，战斗中产生的力量余波却是骗不了人的。钉崎野蔷薇自觉她的第六感都已经警报不成转自爆了。
“这个嘛……”
虎杖悠仁看了一眼已经转移到高空的两个人，英灵增强过的感知力与视觉让他能够清楚的观测到高空中的碰撞。他看了看还局限于用体术对殴的两位世界最强，露出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说。”
钉崎野蔷薇投来不耐烦的一眼，虎杖悠仁研究了一下措辞，然后举起手。
“目前这个程度来说，对于老师们来说，也就是——”
“随便打打的程度。”伏黑惠说道。
“小学时候跟朋友开玩笑互相扯头花的程度。”虎杖悠仁说道。
跟着，同时回答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伏黑惠一脸铁青，钉崎野蔷薇的脸慢慢的也青了。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这个神奇的比喻了。”
她说。
“太可怕了。”
话音未落，天色突然暗了下来，有紫的光与黑的力从天上一闪而过，在众人抬起头之前，虎杖悠仁突然站了起来。
“不对……”
仿佛喃喃自语，也像是在跟谁对话一样，虎杖悠仁抬起头，他凝视着天空，从他的脊背上，有什么慢慢的亮起来，复杂的花纹被点燃，发出灯火一样的柔光。
“虎杖悠仁？！”
“你没事吧！”
在惊呼响起之前，先一步的，有水与绿组成的光先一步把他整个人都托了起来。之前被认为是治疗用的光芒一瞬间拂过这片大地，有影影倬倬的人影与高楼在缓缓浮现。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冰冷，逐渐变得平静，逐渐变得——像是另外一种东西。
“不能这样，这样下去的话——”
借用虎杖悠仁身体降临的意志缓缓的伸出手，祂对着天空，缓缓说道。
“以令咒之名——五条悟！停下来！”
在这句话吐出的那一秒，虎杖悠仁脊背上的那片光纹即刻爆发一样的亮起来，有另外一种力量从纹章中挣脱，然后带着发令者的意志直升高空！
下一秒，世界安静了下来。
天空中闪动的光影与充满破坏性的力量都停了下来，很快，两个五条悟一前一后的用瞬移术式落地。属于这个世界的【五条悟】整理了一下眼罩，他从地上拔起自己的学生，然后仿佛提流着一串萝卜一样带着学生转过身。
“既然还是不能得出结果——那么我们就先走一步啦——”
他这么说道，跟着就心情愉悦的带着自己的学生离开了。四个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远远的，有另外一个【虎杖悠仁】的声音传来，见识到咒术师中最顶端的一部分的经历让他很快忘记了之前差点死掉的绝望。就在【虎杖悠仁】恨不得绕着自己老师一边转圈圈一边抛花花一边吹彩虹屁的时候，伏黑惠突然问道。
“他为什么会被阻止？”
“谁知道呢。”【五条悟】回答，他的口吻懒洋洋的：“世界这种东西，比那群烂橘子的脑子还要难猜——惠同学觉得是为什么呢？”
“老师你做了什么、不对。”伏黑惠立刻改口，他紧皱着眉头：“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
“唔，要老师直接揭晓答案吗？”在这件事上相当的好说话——不，应该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的五条悟说道：“不过作为请老师直接讲解的代价，还有一个附加的课后作业哦！是非常有意思的那种呢！”
“请允许我拒绝。”
一秒得到了两遍这样回答的【五条悟】叹了口气，现在这个年代学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真是的，明明之前还是听到最强名声就会充满敬意的好少年啊！
完全不会进行自我反思的【五条悟】还在为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老师的尊严悲伤的时候，他听到了第三个回答。
“我我我！我想知道！”
【虎杖悠仁】疯狂举手，就差举起莫须有的尾巴一起摇了。
“老师老师，我能知道吗？”
“——当然可以！”
五条悟觉得自己被治愈了，他比了个手枪的形状，对着【虎杖悠仁】开了一枪，后者非常配合的应声而倒。
“不如说，全咒术高专只有虎杖同学一定要明白这件事呢！”
“什么事，老师！”
“啊，很简单的。”
示意自己的学生不用这么严肃的【五条悟】。笑着吐出了非常可怕的话语。
“这次那个家伙会被阻止的原因很简单哦，因为他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之前不是真的吗？”
作为被监护人别说早就满天飞的传闻了，甚至真实见过不少次现场的伏黑惠问道。五条悟手枪的姿势一转，他对着自己开了一枪。
“认真地和认真地之间也是有差距的，非要说的话，那个家伙从’杀了我更好‘，已经变成了’一定要杀了我‘哦。”
“我知道！”
【虎杖悠仁】举手抢答，在【五条悟】回答请说之后迫不及待道。
“前者是可以选择的结局，后者是一定要达到的目标！”
“抢答加一分——嘛，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在三个学生两个看神经病的目光里，咒术高专的教师问道。
“课后额外作业，请问，那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这个跟咒术师的学习有关系吗？”
听到这样的疑问之后，【五条悟】像模像样的点了点头。
“当然有关系啊，辨别杀气之间的差别，辨别恶意之间的不同，这不就是咒术师的必修课吗？”
说着，【五条悟】笑着比了一个拇指。
“——之前忘记说了，那个家伙在这门课上，可是千——年难遇的绝佳观察样本！”
比起从单一的恶意情绪诞生的咒灵，比起被扭曲的爱与善意所铸造的诅咒。以英灵之名，从者之身降临的那个家伙可是比这些都要污秽一百万倍的，可怕一千万倍的东西。
——毕竟，爱可是最扭曲的诅咒。（1）
所谓的'无限'，究竟是什么样子呢？
这种问题，恐怕没有人能比继承了六眼并着五条家传承的无下限的五条悟能够更清楚了。如果说所谓的天才是站在血脉的肩膀上俯视世界，五条悟就是站在神的手里破世而出。
在他第一次把无下限术式固定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在他第一次凭借力量与意志将彼此隔绝的时候，五条悟曾经这么回答过别人的问题。
“你们根本看不到吧？那就这么理解好了——”
他说。
“无限是咫尺天涯，是……”
说话的时候，他把面前的人一脚踹了出去。拼尽全力却还是无法靠近他，连同拳头都停留在一步之外的诅咒师七窍已经流出了猩红的液体。五条悟能看到，在被踹飞出去的那一刻，他露出了一个近乎于释然的欢愉表情。
五条悟明白是为什么，他曾经在无数他的敌人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看着他们在最后连跪下来求饶都不敢放大声线。但是，同时，他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无聊。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结局，这样把他从出生开始就与所有人划开天堑的世界——这所有的一切，都很无聊。
那是五条悟的十八岁，过早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还没来得及先一步成人的神之子踏出家门，压迫众生，用无所顾忌的心和天下无双的力量随意□□着他所面对的一切。
而那时候的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明白世界上怎么有他抓不住，留不下，却还是心甘情愿陪着他一起痛下去的人。
在最后的刑场上，在万众瞩目又簇拥的平台上，在仿佛古罗马的斗兽场一样的中心，行刑者看着他的学生向他走来，宽大的白衣和沉重的镣铐组成他的礼服，他在他面前站定，对着他笑了一笑。
而就在前一天晚上，他们还坐在被鲜花与夜空簇拥的天台。玻璃组成的平台下是人世间的万千烟火与霓虹，坐在他对面的学生听着配乐的舞曲，在他报出曲名之后，好奇的问他。
“老师，舞会是什么样子的？”
“舞会是什么样子？老师想想……我没参加过，我看过。“
他的老师想了想，发现自己还真的见过，在觉悟他的桀骜不逊和难以揣摩之前，五条家也试图用世界上好的一切诱惑过五条悟回归掌控。其中自然少不了钱权名利，香车美人。
“那是很早的时候了吧，五条家举行过西洋式的舞会。“
“哦哦！”他的学生发出兴奋的声音，举起手发现，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星星：“是有乐队的那种吗！还有舞池，大家都会跳舞的那种！”
五条悟想说舞会难道还有别的样子吗。结果发现还真的有，选择性忽略掉那些正常好青年绝对不应该知道的纸醉金迷。难得好脾气的世界最强在学生的星星眼下耐着性子扒拉着他的那点微薄的记忆。
“……对，男人穿着西装，还有军礼服，女孩儿们都有大大的裙摆，大家拥抱着旋转……悠仁你为什么已经站起来了？”
“啊，我就模拟一下。”虎杖悠仁用豆豆眼看回来：“我在电影里见过这种场景哦。”
“水性杨花？（1）”
“不，是闻香知女人（2）。”
“哇哦，悠仁你居然喜欢这么纯情的电影吗？”
面对老师夸张的表情，虎杖悠仁诚恳回答。
“不，我只是喜欢一切都能得到解决的Happyending啦！”
对话到这里自然而然的沉默了下去，短暂的沉默之后，虎杖悠仁笑了起来，他用自己的杯子去碰老师的杯子，碰到了也不喝，就捏着装满了可乐的水晶杯继续发射星星眼冲击。
“老师老师，五条老师，你参加的舞会也是跳探戈吗？”
“不，探戈对于那群老不死的来说有点过激了。”五条悟回答：“我记得跳的是宫廷舞。”
其实他是瞎说的。那场舞会大家什么都没跳成，他掀翻了第四个敢于往上贴的女人之后全场寂静，最后所有人都在六眼的注视下沉默离场，他一个人坐在熄灯的宴会厅里吃完了装饰的蛋糕。
但是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给他的学生知道？虎杖悠仁永远都不必知道。
在五条悟给出答复之后，一如既往全然相信了他的老师，哪怕老师说的是人人都知道的谎话的虎杖悠仁发出了‘真好啊——’的感叹声。跟着，他兴致勃勃的继续道。
“我听过宫廷舞，舞蹈社的学姐叫我去帮忙的时候告诉我宫廷舞的规矩，说跳起来要隔着一步。”
“悠仁觉得很可惜吗？”
“当然很可惜啊！”虎杖悠仁大声说道：“虽然我不太懂什么跳舞，但是我知道一件事——我说你看，明明只差一步，却因为这一步，很难看清姑娘们小礼帽垂下的黑纱后的脸了，多可惜啊。”
“哈哈哈哈。”五条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为他的学生的神奇发言鼓掌：“悠仁这点很像我哦！”
“对吧对吧！老师也是这么觉得的对吧！”
虎杖悠仁愤愤不平。
“我关键是这么说完舞蹈社的学姐也认同了。她说——”
说着，虎杖悠仁捏尖了嗓子，用记忆里学姐的口吻重复。
“啊？你说奇怪的规矩？我也是这么想——不对！一步是很重要的啊，千万别小看了‘一步’哦！”
那个学姐跟虎杖悠仁说的话，被虎杖悠仁转而传递给了他。
“哪怕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别的地方，‘一步’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说学弟，你要知道，很多东西都是只差一步，也是因为只差一步，才令人铭记的！”
而在一天之后，五条悟拥抱住他的学生。他的手从学生的头上放下，伸入他的胸膛，抽出来的时候滚烫的红迸发，染红了他的视线。有人跑上来，用掩饰不住的迫不及待接过了他手中停止了跳动的心，封进一层又一层的匣子里，用咒符层层包裹。
喧嚣逐渐靠近，喧嚣逐渐远去，五条悟抱着虎杖悠仁的身体，陪他冷下去。
风吹动铺满台阶的花，雏菊的花瓣被践踏，黑压压的身影如终于吃饱了的鸦群一样从尸骸边离开。虎杖悠仁倒在他怀里，无下限的术式自动运转，把他周身封禁。
明明是拥抱这么亲密的动作，两人中间却总是要隔了一步的距离。
虎杖悠仁最后抬起头来，对五条悟露出笑容的时候，他和他之间，也只差了一步的距离。
无限是什么？后来有人也问过五条悟，有高高在上的神祇，有把世界看做一个游戏的过客，有执着于探寻意义的怪物。五条悟没有兴趣回答他们的好奇心，但是他知道问题的答案。
无限是绝对无法触及的距离，无限是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填平的沟壑，无限是……
——一步之遥。
而现在，五条悟的双脚重新踏在大地上，他垂着眼，直到另一个【五条悟】带着这个时间的高专新学生离开这片区域。以英灵之身现世，来自于那个人人都能得到正确的死亡的未来的五条悟，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违背了誓约。”
借用虎杖悠仁的身体和他对话的存在说道，熟悉的声线用着陌生的语气，带着空洞的回音，里面还有让五条悟作呕的怜悯与慈爱。
“五条悟，你违背了向我们许下的誓约。”
“你是指哪一个？”
五条悟说道，口吻平静。站在他对面的‘虎杖悠仁’微微皱眉，祂往前一步。
“你不应该试图杀死过去的‘你’。”
“凭什么？”五条悟说道：“这么做还成功的，可不止我一个吧？”
“但是，你是不一样的。”祂说：“你明白这一点，五条悟。”
“所以只有我不可以？我可从来没办法明白这种事情。”
祂靠进的那一刻，五条悟抬起了头，他看着那张熟悉却陌生的脸。他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愤怒，然而面无表情的五条悟，却比之前那个被笑容包裹，携带着杀意的怪物更加可怕。
“我只明白一件事。”
他说，这一刻记忆里的夜晚，没有跳舞的舞会，连带着那满目的红都远去，他看着站在他两步外的虎杖悠仁，看着他没有了伤痕与裂隙的脸。
“我对‘只差一步’的故事，已经没有兴趣了。”
“……”
在‘虎杖悠仁’的沉默里，五条悟缓缓的伸出手，就像是之前他一次又一次把召唤来的英灵斩杀，再塞回去的时候所做的那样。庞大的黑在他的脚下与背后展开，几乎直冲上云霄，包裹天空！
“我不想再跟你说话，我也没兴趣问你想要做什么。”
面对威胁他的，哪怕是神与世界也只会选择威胁回去的五条悟，如此说道。
“——把我的悠仁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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