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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妙手小医仙云汐吴东 小妖 13732 Aug 17, 2021 9:18:32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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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快到月底了,明主任忙着结算工时,叫木子李算东算西,她总是很倒霉,明明算好了,明主任又花头经西多让她再计算。加班的定额是明主任一个人说了算。定额也是她说了算,所以木子李从来不上心,反正是她说了算,她提出来也没用的。明明是有几班的,她硬要扣掉个几个小时也是好的,正是差劲。因为忙着算工时,弄得昏头昏脑,又加上人多东西杂,木子李心中着实很是恼火,可一想别发火,发火又有什么用,东西还是要她去整理出来的,算了,她八小时之内勤恳工作,八小时之外就是按自己的个性生活。
  钻床组的那个郭水和,枫桥人,他好心地问她:
  “木子李,你麻糍要不要吃?”这几天他回家了,又拿来些,没地方好烧的。
  “好呀,那你也来吃好了。”他显得挺和气的,也许这种人值得交往。毕家定也是很好相处的,他的儿子,木子李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以后有吃的东西,送给他,她喜欢有一个弟弟。因为她人不在,郭水和把麻糍放在她的抽屉里。等她找东西拉开抽屉时,看到这东西,心中有点感动。
  下班后,木子李便上去烤麻糍了,香喷喷,味道不错,和杨易平吃过后,木子李便穿一件黑色的线衣,一条喇叭裤,有点不修边副的去了外婆家,她总是穿得很随便,只要干净就好。一起到了外婆家,外婆说;
  “你妈妈给你带来了衣服。”木子李打开一看,妈给她带来了棉衣和热水袋,很是高兴。最害怕那个漫长的夜,冷冷的双脚,怎么也是睡不着的。想过去想沈国涛,想得很累。二舅妈穿一件马海毛的外套,很长很长的毛,木子李觉得一点也不好看,便打消了想在正月里织毛线的念头,算了还是去买件穿好了。二舅在切肉,二舅妈很是热情的邀请打红星,本不想去打牌,盛情难却便坐下来打牌了。杨易平和二舅妈,木子李和二舅,木子李总是高谈阔论,一个劲地讲着她怕冷,睡在床上,双脚就是暖不过来。他们说她是老太婆,血脉不流动。她总是得意忘形地乱喊乱叫,根本不注意修饰,以后去外面该小心点了,打上几局便回厂子里了。好几天起床后便把账子放下,被子也不折,她太懒散了。以后要早起了,省得手忙脚乱。
  月底到了,要发工资了,明主任让木子李去关门,她于是去关了门。外面有人敲门,明主任说:
  “不用去开门的。”敲门声不断,木子李便去开了门,只见厂长气冲冲地说:
  “关门干什么?这么多人等着你们。”她走到明主任身边,心中有点怕,关天才想起说:
  “离下班时间还早呢。”明主任也接口说:
  “是的,离下班时间还早,发工资呢。”厂长没有说什么事,停了一下说:
  “给你个车间。”
  “现在发工资没有空。”
  “我知道的,先给你看看。”
  “星期一以后吧。”他便走了出去,大家开始领工资了。天有点冷,而木子李的手也僵得厉害,明主任先点一遍,她再点一遍,然后再发给职工,人多,心慌慌,木子李感到热极了,脸色绯红,他们有零件拉进来,她也不去顾及了,发工资要紧。明主任有点信任她似的说:
  “木子李,你到里边来,其余的人全都到外面去。”大家脸上都有喜气,领工资了呀了。待点到杨华那儿,木子李数了一遍,多10元,再数一遍还是多,便要师傅去数,结果真得多了十元出来,后来就没有再错了。发到最后,没有几个人了。有压机车间主任过来了,他们已经发完了,便来说:
  “陈双仕又发错了四元的。”明主任说:
  “我们从没有发错过,就要看这一次了,会不会少下去。”后来一切发好了,没有错。木子李吁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下班了,上楼去,杨易平已洗过澡了,约好明天一起去蔡芳梅家的。木子李便去食堂打来开水,然后洗头洗澡,又整理好床铺。于是两个人一起去小乐园吃那个百宝饭了,冷掉的,扫兴,于是又叫了一只蛋糕和二杯牛奶,算是过木子李的生日。而后便去逛街了,替王琴挑选东西,是人情。她要结婚了。逛了环城商场,大桥商场,东湖商场,只见雪白的灯光,五彩的衣服,木子李很想拥有一件线衣,可又舍不得买,因为想要一只耳机,得把钱存起来。后来又去百货商场,杨易平买了一对枕套,她买了一条床单,也买了一支甘蔗吃。
  回到外婆家,外婆外公已睡了,小姨他们还在装车说:
  “木子,去城里干什么?真会纤的。”木子李心中很不开心,别人好意来看你们,却还要说她,以后尽量避免出去碰到他们。回厂后,便大洗特洗衣服,打游戏打出了迷,打到十一点,眯着个眼,好吃力。睡下后,有热水袋也有点不管用,一直抖个不停,又痒得很,不能克制,用手去抓,结果肚子痛了,望着蚊帐,不能入睡,心中苦恼。真得害怕黑夜,总是睡不着,很迟了才沉沉睡去的。
  一醒来,想到要去蔡芳梅家,便一骨碌爬起来,叫醒杨易平,洗梳好后便兴冲冲地出发了。到了外婆家,把自行车停放好,说是下午回来。杨易平说要吃那个干菜饼。她讨厌那个干菜的味道,便买了一只。到了汽车站,得知要到九点钟的车到泄头,便也买票。又去买了些水果,木子李买了油饼子,可惜是冷的,以后别去买冷东西吃了。杨易平玩游戏机,她看报纸,在候车室里,等了半个小时,时间到了,她觉得她的心跳得很厉害,终于上车了。
  一上车,她便和邻座聊天了,得知对方是旦旦厂的,今天停电,便回家去枫桥。对方大谈厂子里的事。杨易平打了一会游戏机,胃难受,木子李便一直讲笑话给她听,虽然嘻嘻哈哈,可是胃还是难受的。木子李讲了许多话,讲到厂子里的趣事,反正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后来累了便也不说了,伏在车窗上,看天上的云朵,是盘山公路上去的,只觉得云在旋转。咦,也蛮有新奇感的。
  路好长好长,终于到了泄头,问了一个中年妇女:
  “大姐,去上步溪村如何走?”她说:
  “是自己村里,跟我走好了。”在路上试着和她讲话:
  “蔡芳梅也不常在家的吧?我们是她的同学,今天去看看她。”那个中年妇女才明白是另个一个人,便说:
  “是男的,还是女的?”木子李想也没想随口就说:
  “男的。”杨易平笑着说:
  “女的。”乐得大家哈哈大笑。后来中年妇女问起蔡芳梅爸的名字,便也说了。她才说:
  “噢,对了,他们是另外一幢房子,在村外。”此时来了一个挑箩筐的人,长得瘦瘦的,不高,不是很友好的样子。那个中年妇女说:“这个是蔡芳梅的叔叔。这两个小姑娘要去芳梅家,到你侄女家去,你带她们去好了。”那个男的半天没有吭声,许久才说:
  “我兄弟,侄子,侄女全都没有了。”木子李和杨易平好半天没有吭声,只顾自己走路,那个女的和男的在交谈着:
  “她们是你侄女的同学,比如问到你身上,你总要指点她们去的呀。”他们说着一些心中的感受,男的超到她们前面去了。那些路变成了下坡小路,全是用小石头铺上去的。球鞋打滑,她们走得很是狼狈,脚底也生疼。实在是走不动了,还是坚持着走。后来那个女的村子到了说声:
  “谢谢。”便分手了。那个男的没有声音,木了李搭讪着话说:
  “叔叔,你把米挑到外面去买?你好力气。”
  “是的。”他口气柔和多了,到了他的家门口,还好客地留她们吃饭,当然是客套话,也好心的指出她们的去路:
  “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那儿只有一幢房子就是了。”
  “谢谢,叔叔,那我们走过去了。”便也分手了。两个人便走上了。交谈着蔡芳梅以前求学实在是太艰苦的。真得,那么不方便的交通,也真亏她居然一声不响。越走越不象路了,走在田埂上了。
  前面是有一幛房子,外面拴着一头牛,肚子大大的,房子很是破烂。外面也是一些柴草,木子李在自言自语问:
  “有人住吗?”听见里面一个极其象蔡芳梅的声音在说:
  “人客来了。”走出一个四五十岁的妇女来,估计因为在烧菜,两颊红红的,穿着打过补丁的裤子,看样子是一个吃苦耐劳的典型农村妇女,听见声音木子李很高兴,连忙叫杨易平,可走出来的人却让她傻眼了,小心翼翼地说:
  “这儿是不是蔡芳梅的家?”
  “是的,芳梅没有和你们一块来吗?”
  “她还没有来?”木子李和杨易平面面相觑,
  “我们从城关来,和她约好今天来的。”
  “那么等一下好了,他们马上来了,先坐。”便一块走进屋里去,里面的陈设极其简单朴素,灶间用一堵墙隔开,一张桌子,旧的,凳子也是极旧的。地面凹凸不平,她妈一开口就说:
  “我家穷。”木子李说:
  “一样的,一个家庭有一个家庭的乐趣。”说上几句,门前是山,便走出来了,和杨易平悄悄地说:
  “路上还抱怨芳梅不来接我们,她还没有回家呢。她妈招呼着她们坐下来,泡了糖开水,他爸在另一个房间里织着簸箕,他说:
  “是女儿厂要做的,大的8元一双,小的4元一双,一年也将有千元的收入。”他们总是说芳梅在这样的家中,是那么倒霉。她们连忙说:
  “没有关系的,是靠自己创造生活的。”交谈着家常,杨易平不怎么说话,她却是叽叽喳喳的讲个不息的。听见有人在老远的路上叫:
  “妈,妈。”芳梅妈说:
  “芳梅来了。”木子李便连忙拉着杨易平的手去迎接她们,只见远远的大路上有一行人,牵自行车的前面走,她的舅舅也和她们一起来的。老远便各自叫着名字,真得太高兴了。路上所有的一切,包括失望疲劳都不在乎了。一共来了四个人,加上蔡芳梅,还有她舅舅和一只狗,她和杨易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回到了蔡芳梅家,一个女的,三个男的,一个上了年纪,有胡子养着,一个穿着军衣军帽,不高,但方脸,眼睛很有神,大约是去当兵的,还一个嘴巴边有一颗痣的。那个女的,梳着长长的辫子,高挑的身材,也蛮不错的。大家年纪相仿,都是年轻人,很快热络起来打成一片。还带来了菜,于是接着烧菜了。蔡芳梅脸红红的,热得要命,忙着泡茶,忙着拿出瓜子品尝。大家坐定后,便开始上菜了,木子李和杨易平坐一块,那个当兵叫鲍叶军,女的叫赵露珠,有痣的叫杨汉城,养小胡子的叫方世高,还有她爸和舅舅,还有她的姑夫,刚刚也来的。蔡芳梅便一个个的介绍着名字,又快又响,大家哈哈大笑,抗议着说得太快了,记不住。大家商量着喝什么酒,她爸:
  “有自家的白酒,有点浑的。”那个鲍叶军轻声说:
  “那么舀出来。”大家笑得更乐了。白酒拿出来了,大家吃着,各自谈论着趣事,木子李总感觉气氛不对,坐着三个上了年纪的人,他们不说话,年轻人不时说着话,不时有冷场。便试着找话题。那个鲍叶军总爱说大话:
  “今天不用担心去枫桥,反正有天目山,枫桥到城里如果没有车子,会用摩托车送你的。”饭桌上大家大笑。杨易平是义乌李村,和枫桥是很近。所以她要回家。木子李心中暗笑,谁稀罕。菜有鱼,笋烧肉,鸭肉,芳梅爸很是客气,一个人一块鸭肉,木子李觉得那个鸭肉有一种腥味,一点也不好吃,但盛情难却,硬着头皮吃了。中途蔡芳梅说:
  “我去洗个菜,烧个菜给你们尝尝,你们慢慢吃。”那个鲍叶军说:
  “正等着你的菜。”大伙都乐出了声来。在饭桌上那个方世高讲话很风趣,也很有头脑,不过他总是在说高中毕业有十三年了,那个鲍叶军也在说他们当兵的全要高中毕业。木子李心中想买弄什么文凭,有什么好炫耀,文凭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力,听听,这就是年少无知的表现。饭后,蔡芳梅的爸和他的亲戚去村子里了。杨易平在看报纸,其余的在聊天,木子李便一个人去山上玩了,看着天上的云,想着蔡芳梅的家,交通堵塞,家境如此艰苦。她拿起一根枯枝,拍打着树叶,前面是竹林,旁边是松针,只有那么一块地是平的,恰巧有几块石头。木子李脱了外套,便坐下来。那个鲍叶军也上来了,问:
  “你在干什么?”她说:
  “看看云,很是写意的。”他说:
  “蔡芳梅家风景太好了。”木子李笑着说:
  “是的。你和芳梅关系比较好,你们有时打牌打到很迟,有没有这么一回事的?”
  “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她肚中的蛔虫。”正说着,那个赵露珠和同伴把通向后院的门给关上了,鲍叶军往回走着。木子李不想给人看到找借口,便从房子边侧走过去了,看到芳梅爸还没有走,正在给牛喂食,她问:
  “牛快生了?”
  “是的。”其实木子李也是很少看到牛,去过牛棚里,那个味很大。看别人坐在牛背上,也很好奇去坐过一回,看到过那个牛身上虱子,一直对牛有一种抵触。后来蔡芳梅给她们介绍四周的果树,有枣树,桔子树,还有白果树,樱桃树,还有香榧树,核桃树,可惜是冬季,万物都冬眠着,树叶都落光了,一派萧条的景象。杨易平嚷着要去山上看看,木子李不想去,和蔡芳梅说说话就好了,可是被硬拉着,只好去了。看见那个鲍叶军和方世高坐在草地上,大家加入,一起吵闹着。那个姓鲍的冷不防把脚伸出来,木子李一个没注意便摔在地上了,屁股痛得要命。杨易平扶起她,赵露珠把一只鞋子藏起来了,便只好穿蔡芳梅的一只坡跟鞋,蔡芳梅穿了那方世高的一只球鞋,一副怪样子,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木子李坐在石头上,杨易平坐在她的腿上,那个鲍叶军也来坐在杨易平的腿上,吓得木子李一声惊叫,把杨易平一推,她摔倒在地,于是三个人全摔倒了,压在她的腿上了,痛得很,大家笑骂着。后来安定坐下来,那个鲍叶军坐在木子李身边,说着自己的理想,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木子李说:
  “我的一个同学是工兵连的,野战军,他诉说苦得要命,想早点回家。”他说:
  “我不会的,既然去了,就会好好珍惜。”木子李觉得再坐下去,会有很多话,越说会越投机。这个家伙很调皮,把杨易平又摔了一跤。本来想着二点五十分的车了,他们挽留说:
  “多呆一会儿,反正车子有的是。”蔡芳梅家的气氛很是融洽,多坐一会也是好,比较难得。便又呆上一会儿,反正只要今天回城里就可以了。蔡芳梅妈还炸了蕃薯片,芳梅做下手剪着,他们便打红星,后来木子李不想打,赵露珠接着打,她和芳梅讲着话,后来两个人一起去看楼上,实在是太朴素了,除了一张床,真得是没有什么,有的还用雨布盖着,根本没有隔开过。下去后一起走出屋子,来到一块石头上,木子李躺下,芳梅坐在她身边,望着兰兰的天空,听着芳梅讲厂子里的乐趣,说起送人情,说起为人处事,这个老同学总是那么强的个性,不会去做拉下脸皮的事,老同学说:
  “找不到机会去外面闯,我太难看。木子李说:
  “不,你真的好看。”她笑着说:
  “我知道自己不好看。”好多年后,木子李才明白为什么她说自己难看,原来是她有了意中人,那个鲍叶军后来成了她的老公。又聊上一会,便进屋了,他们也打好了一局牌,她妈说要给他们烧鸡蛋滕梗吃,他们连忙声明不要吃了,包了蕃薯干便出发了。那个姓鲍的手一点也不安份,一有机会就会抓木子李的手,因为在朋友家,不好发作,陪着笑脸向蔡芳梅求救,蔡芳梅眼睛一瞪:
  “你好好安稳些的。”倒是听话的。
  出发了,起先是杨易平带着她,后来是姓鲍的带着她,芳梅的自行车没有气,便下车推着走。于是她们是先头部队,路很不平,抓着姓鲍的衣服,这点她倒是不在乎。他在讲读书时任班长和团支部书记,又说学过散打,又说杨易平的精骨很好,比她的好多了。他伸过手,她拿着袋子,她吓了一大跳,原来是来帮她拿。后来他们先到了,便等着芳梅他们。时间还早,便去溪滩边洗手,姓鲍的也上来,跳过小溪滩,她也能跳过去,不过还是他拉着她跳过去,她连忙调皮地说:
  “谢谢你。”一溜烟地到路上。蔡芳梅来了,天目山也来了,便上车了,杨易平早坐上去了,木子李并没有想到什么,只因顾及到芳梅,那个杨汉城坐在杨易平身边,木子李也上去了,那个姓鲍的也上来了,挤着身子,好不舒服的。一上车,他就把帽子给了她,她只好拿着,杨易平顾自看着前面的景色,她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芳梅,鲍叶军说着话,拉响着喉咙说话,很是吃力。面对面太近,她不觉得什么,那个赵露珠笑得厉害,她才意识到,便把头扭过一边,姓鲍的把手放在她的腰上,她惊叫起来,大家又哈哈大笑。他趁开窗的机会扶她的腰,木子李很是恼火。后来他去关窗,她便坐正身子,不让他的手有机会,他仍就很放肆,她便压低声音,用手捂住嘴巴轻声说:
  “你是芳梅的朋友,给你点面子,别太放肆了。”这下倒是起作用了,他的手放在膝上了,她的心中略有放心。后来车子停下来了。原来是拦住了去路,路边发生了车祸,木子李便下去看热闹,别的人都下来了,那个姓鲍的跟着她,他爱表现自己,和别人讲着话,她怕他会作出什么事,连忙溜到座位上坐好,车子开动了。到了枫桥,大家要分手了,杨易平去坐车了,她也要去回城里了,芳梅的那个姓杨的也要去城里,便一起上了车,蔡芳梅说:
  “那我的同学你带去城里吧。”送他们上了车,姓鲍的也在说:
  “慢走。”车子开动了。路边的树随着车轮的移动而往后退去,只看见那半支白白的树干了。外面已漆黑了,冷风吹进来,但她的头脑异常清新。杨汉城不时找话,她才发现他挺健谈。他在说:
  “杨易平和蔡芳梅差不多,不要多说话。你最会说。蔡芳梅想得太多,思想负荷太重。鲍叶军年轻不懂事,乱说话。”她只是附合着,不会评价别人。到了城里,下了车,他替她付了车钱,她硬要自己拿出,他说:
  “没事的,可以报账的。“便互相告辞,她走着去外婆家,吃了晚饭便回厂子了。感到很吃力的,早点睡了。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一种感觉了,被握过的手竟然会引起心悸,虽然都不当真,她不会为他而迷惑,他虽然长着一付好面孔,但对她来说好面孔不会在乎的,她从来都注定要有真挚的感情,他会有吗?她的一生从来都是自己走的一生。说还小还小真得是一个借口,说说笑笑,不再是她日常的全部,仅仅因为年轻,就应多学点知识,她是会找话题的,但常常是过后就忘掉,很少去用心。杨易平是有心人,她很佩服的细心,已过了19岁的年纪,那是做梦的年龄,21岁会开始新历程。
  大家各自从家中回来,谈论着上次去蔡芳梅家的情景,杨易平也是兴高采烈的,她说那个方世高用自行车带着她,问来问去,后来是他们送她上车,蔡芳梅他们是包天目山的,他们五个人,二男三女,三辆自行车,即使没有车子也不用怕的。好羡慕蔡芳梅有这么多朋友,朋友总是自己去结识的。她能有蔡芳梅这样的朋友也够了。年轻人应多去外面跑几趟,看看外面的天和地,多去接触几个朋友,总是有帮助的。路是靠自己走下去的,只要自己不去后悔,管什么对错呢。
  这天上班,木子李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她的心好乱,思想昏沉沉。明主任问她事情,她总是要理解错,想着她的心放在什么地方了。仅仅因为那一次的偶然邂逅,让她怦然心动,是不是有点傻了。明主任因活儿忙,叫来应小水来车间一起配头壳,木子李也一起做活,她就是不拘小节地放声大笑的。和他们一起谈论着青年人爱好照相,明主任也在说:
  “二十二岁时拍的那一张照片真得很是好看。”于是他们两个人吵着说明天拿来看看。木子李心中在想自己为什么要表现如此粗俗。他们在谈话,不必加入进去,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她觉得两颊的肌肉笑得也有点酸痛。还发生很好笑的事情,明明数过的零件是500只差了6只,她把那个6只放进去了,可转眼就忘了,还夸着海口说本来就是500只的。唉,真得是太差劲了,不会慢慢地想一下呀。和明主任也聊起去同学家的事说:
  “我们只是买了点水果,最低档,拎水果好重,那么远的路,脚也是走得痛,手也是拎得酸。别人烟一条,荔枝包。”其实最有回味的还是那杨易平和他们打红星,她和蔡芳梅一起谈天,她铺下一块手绢在石头上躺着,看着兰天,旁边是友人,呢呢喃喃的,她感到很是满足的。蔡芳梅说:
  “我从不抱靠男朋友的心思。”她就是好敬佩她,真的,女孩有这种思想的很少很少,总想着吃得好穿得好,可又不想花精力去追求去拼搏。明主任也是很开心的说:
  “做姑娘时去别人家游玩,那个时候没有见过山,也不知道地是什么颜色,成了家后,外面也不走出去。”木子李说:
  “正月里来我家玩,你正月里反正没事,就来上江东游玩,多去外面走走,会更加青春焕发的。带着先生和儿子、女儿来,小孩胆子会大起来的。”明主任说:
  “真的,经常呆在家中,人也闷死了,”后来她说:
  “又要到过年才回家,三个月才回去,钱都在抽屉里的。”明主任说:
  “你还是放在抽屉里安全,要么去存活期存折。”她说:
  “给父母二百元,现在这点钱,自己也有点积蓄,真得可以存钱了。”因为接到同学的信,很是兴奋的,碰到杨沈伊,便吵着让他带去看他的小姑娘,他说: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有空。”她说: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只要你愿意带。”两个人哈哈大笑。
  下班后去外婆家,在去的路上,她想着去外婆家干什么去呢,其实在厂子里也是无事,想着去碰碰哥,和哥一起去逛街。外婆已上楼了,门也关了。便也不去打扰了。去大舅家,只有卢玉在,大舅家也睡了,便和卢玉谈天,看上一会儿书的。卢玉人长得灵气,口齿也是伶俐的,一个劲地絮絮叨叨地说着厂子里的趣事,说新近她们厂子里被汽车撞死了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这个人人缘很好,厂里开了追悼会,有很多的女孩去送他,现在你哥谈起还讲笑话,说有这么多女孩,这男孩死也值得了。又说起三楼有一个机修工和别人打赌,从三楼跳到一楼,真的挑下去了,则跳到一楼的一个池塘里,是给厂子里常来的日本客户钓鱼的那一个塘,赌注是50根冲光糖,还说值这50根糖的。听得木子李哈哈大笑的。
  要回来了,她变得异常不安,讨厌那条回去的路,漆黑加阴冷,可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骑回厂子,好冷。在车间门口,碰到杨凯仁和他的三个伙伴,便一起到女生宿舍去。她看上一会书,想想又是一天,觉得自己定力好差好差,人家一个无心的动作,却让她心乱极了,真得是一个傻瓜。睡在床上,总是胡思乱想,灵魂是如此的空虚和无聊,昏沉沉中她睡过去了。
  一早醒来,总要懒上几分钟,才起床,早上睡懒觉得时间实在是太妙了。幸亏上班没有迟到,可也够手忙脚乱了。明主任把那个杨师傅带来的书《拍案惊奇》给木子李,恰巧厂长也在,他接过书,一看是本小说,便说:
  “你不学习的?有工夫看这种书?”她愣了一下,这可是一本优秀的小说,他根本不懂,便说:
  “学习的。”难道看古人传下来的小说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吗。他接着说:
  “这么厚的,哪里还有时间学习,一千日后你会后悔的。”他还瞪着个脸,她看着厂长的脸色那么严肃,不敢讲什么笑话了,怕惹起更大的麻烦。他那么气冲冲的走了,她的心中很是可悲。厂长大人有自己的为人处事,她们小老百姓也同样有自己的生活情趣,虽然他比她年长,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一个人光凭说说是不够的,机会是要靠自己去找。想着有人给她创造好,那岂不是更好。况且对于她来说,他随口说话,比她要费许多口舌精力要好得多,这倒并不是一定要有一个什么机会,全厂二百五十多个人,都处于相同的处境,她并不抱着什么侥幸心理,能有一个比别人好的机会是挺好的。
  木子李手里拿着洗衣粉去洗手间洗手,碰见那压机车间那个长得很魁梧结实的女孩,正和杨晓月在谈天,正听见最后的几句:
  “以后有空来我家玩。”她忍不住问道:
  “怎么,你不做啦?”
  “嗯,不做了,二个月的工夫,我的手两次压去了,我怕得要死,另换工作,车间主任说那是不可能的,还是要做压机,那我就不做了。吃别人的饭是难,车间主任又是他们家的妈,还经常要说,不干也就不干了。”
  “你是枫桥人吧?”木子李试着问她,老早之前就问过一次,那是在食堂洗衣服的时候,可是她忘了。
  “不,是璜山人。”
  “不干就不干,外面仍就是好好干,也是不错。”是啊,谁不知道吃别人的饭,当然得听别人,这种事用不着发什么牢骚。要生存,先得学会保护自己,先得把泪擦干。许久没有沈国涛的消息,是牵挂但是不生气,觉得过去是多么的幼稚,那个时候并不想交朋友,只想拥有他的关心,却又不敢放肆,及到他走后,才深深感觉那种相处的纯真,才知道有更放肆的握手和亲近,想到这儿,她不禁笑出了声来。别人扰乱了她的平静,那粗犷的动作和那夸夸其谈的个性,她有点心飘飘然,还是走自己的路,那是一条真实的路。
  接到蔡芳梅的信,木子李不禁高兴地大声唱了几回歌,真的,有这样的朋友好高兴好高兴。她的朋友对她的影响也是不错。那天她是说得够多了,回来的路上好感吃力,她的伙伴问一句,她答一句,不愿再多说一些了。蔡芳梅能交到在一起开开心心地游玩,不带拘束,真是好运气。但愿同周围的人开开心心的让她少些忧愁。他们相处是五个人,一个当兵走了,那热闹就少了一点。本来她们在校也是五个人,而现在各奔东西,她和杨易平倒还相处着,但觉得也有隔膜了。4点半开会了,她和明主任走得很迟,到了铣齿组那儿拿了两张凳子。开会时厂长妙语连篇,大家乐得哈哈大笑的。他说:
  “生产任务紧,望工人们努力干活。钱要用到正当路上,交友要交得正当。”散会后,也就下班了,明主任让木子李加班,没有什么话好说的,只能说:
  “好的。”
  匆匆忙忙地吃过了晚饭,便去干活了,肚子疼得要命,真是的。灯光昏暗,眼睛都生疼,九点到了,也不想做了,只觉得腰也痛,还是去洗澡好了。正碰到沈利芳两姐妹,那个姐姐总是快人快语,她在说:
  “现在永康风气日渐欲下,去溜冰场他们会带你,正在兴头上,会被他们用力摔倒。在街上走会无缘无故被他们凑一顿,会用鞭炮放进你的领口。”木子李听了,不禁毛骨悚然,她还想着去看望沈国涛呢,不过,真得等到有那么一天,一定带上她的朋友去。洗了衣服便上去了,本想着去车间看书的,又怕眼睛吃不消的。便也不下去了,闭上眼睛用手轻揉着眼皮而后便也睡了。
  1992年12月9号这天又要加班,因为一个零件不够,便让她加上两个小时。木子李便先去外婆家了,想着可以碰到哥哥,一起去城里买点吃,有时口子就是空闲的很,弄点东西吃吃就是一种满足。她的自行车轮胎破了,便向杨易平借了自行车去外婆家。外公正在吃饭,特爱吃那个鱼冻。而木子李最讨厌吃冷得东西。她替外婆捶上一会背。外婆说:
  “正好你在,给你小舅写封信好了。”于是她便写了,钟雪丽在说:
  “有外甥女在,侄女不用写信了。”木子李心中着实惊讶,小小年纪,竟然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她心中一动就说:
  “以后有信,我会写的。”马上觉得不对,便又接口说:
  “和侄女一起写。”她就是怕钟雪丽生气,小孩子总是难侍候。哥哥并没有来,便也不去城里回厂子了,骑车路过十字岭的小店便下车买了二斤苹果,半斤饼干。去的时候向表弟借了耳机,一手拿耳机,一手把着自行车头,迎面开来一辆小汽车,弄得她好紧张的。在岭下碰见了那个杨晓月和金其土,还有杨能力和徐平平,木子李发着牢骚说:
  “车骑不好,够紧张的,真是差劲的。”徐平平说:
  “你坐到杨能力的车后来,我来骑。”她说:
  “不好坐你的车后的。”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便坐了上去。口子还说着话:
  “运气还有一点点的,坐了一半路,不过也是好的。“惹得别人哈哈大笑起来。
  到了厂子,因为没有磁带,便去应小水那儿借,寝室里敲了半天门,没有人来开门,估计里面没有人,便想下楼了,碰到杨能力走了上来,便说:
  “去你们寝室借磁带行不行?”他说:
  “行的,那你到三楼来吧。”原来他们在三楼。一起上楼,走了进去,杨晓月正有吃晚饭,开水送鸭蛋,宣仲木正在看书,金其土正在听录音机。他们的寝室很是整洁的。走到金其土的床上坐下来,因为寝室里没有多余的凳子,他唱着卡啦OK,很好的歌喉。对面的床铺没有人,说是陈律枫的。都不挂账子,用墙纸糊好。里面都是图画,说是这小子自己画得,水平不错。她说:
  “你们小伙子各有爱好,真得不错。”听着唱完一首歌,其实她的心中就是很悲哀,男孩子可以无所顾忌拥有这么多种兴趣。女孩子又要顾忌什么,拥有爱好,谁会干涉。本来她也爱好画画,唉,别提了,过去的已过去了,把握现在还是来得及。听着录音机,借了一盒磁带,便下去做活了,门外有人重重的敲门,便去开了门,一打开门,心中好惊奇:
  “劳小群,是你。”他一身军装,戴着帽子,她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有没有叫错他的名字。他满脸是笑,说:
  “十一号出发了,十号没有工夫了,便今天来说一声,等下再到杨迪燕那儿说一声。”
  “是要去的,你们关系也不错。”便拿出来苹果分了。杨能力也进来,觉得他的样子变得好胆怯,她看他看着劳小群的神态很是好笑,有一种可怜相。聊上一会,他们都出去了,木子干完活便也上楼了,听上一会耳机便睡了。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蜕变更新,第67章坐车时的趣事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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