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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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泉老和愚卓妍谈话结束没多久，大门被推开，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夜宵被送上餐桌。
    大口吃肉，大口饮酒，这种舒压的方式绝对是让人忘却一切忧愁的最好选择。
    四人愉快的用餐，状若隔代家庭，气氛温馨且融洽。
    期间毫无谈论有关此行与之后的事情，閒话家常，眼笑眉舒，话语都是所见所闻，美景、盛况与感悟。
    “岁月静好，浮世繁华，愿朝辰与黄昏永恒不变，愿千万年后依旧是如此灿耀。”泉老由心而感，说出这样一番话。
    她眼中闪烁着微光，睿智的眼神似是看透了古今未来，见到了一幅望景。
    其他三人都不明此意，但还是点点头，连表讚叹。
    “算了，还是说说之后的事情。劝你们好好闭关一阵子，将自身实力完全巩固，趁着这段时间内赶快感悟道法，此后很难有空閒了。”泉老道。
    她看出了两人体内有一股黑气附着，像是沾染在白纸上的污渍，会变淡，但要去除却得随着时间而消却。
    这样的他们别说到东域挑战，在圣院内都无法对抗那些天才，能不被一招取胜都算好事了。
    两人简短的交谈，认为体内的道伤最快也要一月才能痊癒，期间可以感悟此前获得的道法神通，是个难得的好时机。
    墨殇点头回应道：“正好有很多东西要炼化一番，就先停下脚步，当作修身养性也好。”
    夜魅脑海快速运转，将自己曾经获得的道法神通翻出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好几样。
    元神瞬杀术、夔神通，璃元磐石断剑、还有几样法宝都还需炼化。
    林林总总的加起来，时间无论再多也不嫌少。这其中没有一样是弱的，好好吸收，都会成为一股不小的力量。
    “既像是休息却又像苦修，还真是一天天的没法松懈下来...”夜魅叹气诉苦。
    但都过了这么多年，他也老早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修炼总比争杀好，现在不过是存粹发牢骚罢了。
    “等你们真正成为至强者时，生活在能称的上是稳定，不用没日没夜担心存活问题，那时候你们或许会怀念这样的日子也不一定。”愚卓妍寓意深远。
    同样身为一名强者，她也经历过这种感觉，有无力且想放弃的时候，但全都靠着不服输的意念撑下来。
    为了好的生活，为了无忧无虑，过去的辛苦只不过是在为未来铺路，现在安閒舒适的日常让她很满意，觉得流过的血汗泪都是值得的。
    饭后，夜魅和墨殇向泉老与愚卓妍打过招呼后，自主的前去收十碗盘，洗净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内歇息。
    仰躺床上，身感放松但思绪浮动，即便深夜时分也不见睡意的到来。
    夜魅翻来复去、辗转反侧，一股莫名的哀戚感湧上心头，让他鼻尖发酸，眼珠子发热。
    夜晚，是他最喜欢的时候。不仅仅是自己被捡到的时候，也是自己与愚风诀别的时候。
    一月之内总有那么几天，他内心深处的悲意会爆发出来，让他无法深眠，即便睡着也会做起恶梦，最终被吓醒。
    他觉得这是一种诅咒，镌心铭骨，烙印灵魂，是为了警惕他不要遗忘目标，直到复活亲人之前绝不能松懈。
    回想起在葬剑墓的感觉，那道徘徊脑中的梦魇，以及自己在昏迷前说的那番话，如同是一面镜子在映照自己，映射出内心的挣扎。
    “说的话就是我真正的想法吗？”夜魅扪心自问。
    这没有解答，因为开口求救者既是他也不是，心与人的沟通，就在这如同轮回般的深思中，他渐渐睡了过去，但紧蹙的眉头说明了睡梦中的不平静。
    在另一个房间的墨殇也是如此，辗转反侧，哪怕精神与**都非常疲累，闭上眼睛许久，自己依旧还是清醒的。
    他忆起了论道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在一瞬间内与饕餮无二区分。
    说出的话既是饕餮也是他自己的想法，无拘无束，逍遥自在，是天地混沌间的法则都无法束缚的存在。
    但饕餮的性格更为狂放，喜好一切混乱，带来万物的毁灭，而墨殇的性格仅仅是乖张不羁，不愿受到桎梏的影响，身随心动莫过于此。
    “阴阳五行...这还真是浅显易懂却又不可捉摸，自在之道也触摸不到...”墨殇喃喃低语。
    即便自己明了之后该走的路，但想要实行何谈容易。
    古代的天骄贵女都想尝试，但古经中记下的寻得者无多，两只手都能数出来。
    成功者更是为零，可见其道之困难。
    在不断的反思中，墨殇的精神终是消耗殆尽，眼皮变的越来越重，整个人放松的沈睡下去。
    今天的夜格外的宁静，犹若死地。这种气氛让妖兽也黯淡噤声，拥有灵智的牠们何其聪慧，能够快速的掌握外界的异常，进而做出改变。
    这种情况将会持续好一阵子，长短不知，但无疑的是，人们的情绪普遍不会太好。
    故此，未来一月内，隐藏在暗处的将士倍增许多，纯粹是为了有人故意挑事引起公愤，导致一系列流血事件的发生。
    隔天正午时分，艳阳高照，向地面洒落金灿灿的光芒，温暖的气息将夜里的苍凉全部驱逐。
    由上俯瞰，中域的各个街道上满是妖兽战车巡境，雪白的大伞笼罩，统一的白袍套在身上，无数家庭披麻戴孝，涕泪俱下，依依不舍的送别家人。
    这一天，中域所有的生灵都在天未亮时就早早起身，整衣敛容，换上一席白衣，神带严肃，站到街道两旁与大殿上送行。
    夜魅和墨殇站到自家的屋顶上，远望四方，光是相离数里还是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伤感。
    突然的，阵阵光雨落下，温润而柔和，令人心中的沈闷减去很多。
    循着起始点望去，就见将士们身着铁甲，手持雪白的战旗，在街道的正对面挥舞着旗帜。
    战旗上有着缕缕丝绦，晶莹光散发，伴随着徐徐微风飘扬，犹若星光布满大地，减缓沾染者的伤心痛苦。
    这是中域自古以来的传统，“亡者的赠礼”，每当战争结束之后，都会以此方式来慰借生灵。
    来到邻近西方的边疆地带，这里有一座佔地万里的墓园，所有人的目的地都是往此方向前进。
    周围有一座连环护阵，平时是隐藏的，但如今被显现出来，是为了确保亡者有个好归宿，避免外界妖兽侵袭或是有人恶意来犯。
    中域的高层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他们是来咏诵“别语”的。
    “整备好状态，我们要以最庄重的姿态迎接英雄们。”一名相貌刚强，带给人信任感的壮年男子开口道。
    他名独孤晏，是“领意院”的人，相当于其他大域的王族，专门决策中域的经济与律法，和九境圣院执掌杀伐、维护安危不同。
    旁边的一众人皆直起身子，瞳眸生辉，瑞光焕发，庄严的气质透体而出。
    死者为大，更何况是守卫一域的将士战死沙场，哪怕他们身负重责，尊贵不凡的长者也需低眉，否则就会被视为不敬，死后多半会受到同样的下场。
    不一会儿，“喀踏喀踏声如雨落水”，坐骑的踏地声越来越近。
    这些长者也有了动作，迎接、带往、帮忙葬下，整个行为恭敬虔诚，规规矩矩，没有一分踰矩。
    伴随着他们的送别，一道庄严且神圣的歌声奏响，这是一首圣曲，用来接引亡者，使他们免于堕入地狱，迎上来生。
    家属们哭的悲痛欲绝，口中唸着祷告咒，祈望着亡者一路顺风，来世安生，远离尘嚣，再无混乱。
    场面既压抑而沈闷，让人有种无法呼吸，极尽窒息的压迫感。
    夜魅远远的观望着，身上散逸着黑色气息，冰冷幽寒，显然是回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墨殇和愚卓妍在旁边陪着他，不停的劝戒，避免他回忆起过往而受到打击，从此一厥不振。
    “有些时候，一切都是不可逆的。顺应者，心就不会那么痛苦。”愚卓妍抚着夜魅的头，安慰道。
    “世事无常，总有一天我们能够打破，到时候就没有束缚，一切都由我们做主，复活人都不在话下！”墨殇积极的打气。
    夜魅木僵的不动，但表情有所松下。
    见此，两人才大吐一气，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
    就在刹那间，他们还以为要见到古书上写述的心死堕魔，还好这种情况没有发生。
    送别仪式持续了一整天，大多数人选择留在墓园一阵子。
    他们想要和家人多待久一点，宣洩着内心的悲愤，以求得心中的慰借。
    此后几天，人们才渐渐离去，神情虽然憔悴，但总算是放下了不舍，直面了以后的生活。
    有些人是被抬出去的，精神耗尽，昏死倒地，被在暗处守护的将领发现，连忙送往救治。
    这种景象无时无刻都在发生，让这炎热的夏季多了几分凄凉，更是给人带来了许多的挫折烦恼。
    去剪了头发，更新的速度晚了，但今日两章还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