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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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路在狩方众里被折磨的浑浑噩噩的精神，饱餐一顿后才恢复些许就在这又一次精神冲击中，重新变得混沌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往哪里去，只是在逃亡路上随处可以看到倒在路边的人，可他却不懂那究竟是被卡巴内杀死，还是被浑水摸鱼的犯罪者杀死的。
但不管结果怎么样，现在他们都已化身不语的凄惨身姿。
空气中不仅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浓郁血腥气息，更时不时从城市各处传来枪声、咆哮声与人们濒死的哀鸣。
而其中最多的大概就是卡巴内维持不住的嘶吼，特别是随着时间流逝，传播方式与丧尸一般无二的卡巴内数量暴增，越来越多的人变成了卡巴内。
它们咆哮着四处乱窜，无序地攻击着视线所及的所有生命。
城市在不知不觉间崩溃，无序的地狱随之降临。
突然从和平的世界来到这混乱之地，尽管有那么些缓冲时间，莫路却依旧无法很好的适应，四处逃亡时根本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事情，只是一个劲想逃离危险。
可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他，在逐渐停下脚步茫然回头那一刻，顿时被从心底里诞生的恐慌吞没。
放眼望去，头顶的天空阴沉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来，而他所伫立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无数房屋遭遇灾祸洗礼。
大火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一开始只是一栋建筑，可没有人去救火自然令火势越来越大，甚至逐渐让大半个城市被吞噬在火焰之中，无论天空还是大地，都被强制渲染上血腥的色调。
甚至在回过神的这一刻他才注意到，本人潮涌动的街道不知为何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无法回忆起都发生过什么，只记得一路过来遍布着混乱与死亡，无数悲剧在自己的面前上演。
而他能做的却只有看着，看着那些人在自己面前，被卡巴内撕咬的面目全非，化为叫人作呕的尸体，然后....在血腥味与内脏的腥臭面前，忍住胃部的翻腾拔腿奔逃。
直到现在才真正回过神，他却是连自己该往何处跑都不清楚，只是茫然伫立着东张西望，最后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就朝着城塞中心——日式城堡山城的方向而去。
因为城堡的最高处，便是天守阁当地领主权力象征的建筑，就算别的地方沦陷那边应该也会有武士。
可在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时，却是意外地在抵达山城前，在上层的富裕阶级居住区，意外发现了人的出现。
然而并非熟悉的平民，而是这段时间他更加熟悉的狩方众的解放者。
那些解放者不知为何都朝路边各个豪宅，以及山城方向跑去。
根据最近一段时间偶然听到的事情，他明白狩方众的老大天鸟美马虽是幕府将军的儿子，可实际上狩方众内部对幕府的态度很糟糕，言语中都充满了不满还正与幕府做着斗争。
如此一来幕府肯定不会支持狩方众，那么....维持狩方众这么多人吃喝拉撒、整备装甲列车的资源，究竟来源于何处呢？
在看到那些解放者行动方向，莫路心里大致有了猜想，并立刻振作精神寻找起这段时间自己的“陪练对象”——川岛坂东。
尽管整个城市都无比混乱，一不留神就可能遇到生命危险，如果过去的他或许会因恐惧四处逃窜，甚至在一时间在恐惧中无法动弹。
但是现在.....
“如果不能成功，在这个鬼地方八成也是死....如果早死晚死都得死，至少也得努力过才行。”
尽管半路可能被杀死，但他更不想在临死前，后悔自己因为软弱的无为。
因此他下定决心，在没有任何作为的死亡之前，对这一切展开反击，至少——死的方式应该由自己来选择！
忍辱负重的十来日，令他就算指尖因恐惧微微发颤，却还是攥紧手里的蒸汽枪，忍着恐惧决心不惜一切找回自己曾被践踏的尊严，为自己谋取一条生路。
......................
莫路在人群之中快速穿梭着，尽管一不留神两次遭遇卡巴内，却也有惊无险的屡次在被对方盯上自己之前逃走，因为....狩方众的解放者们会去牵制卡巴内的行动。
这倒是让他的安全性增加了那么些许，同时却也被迫谨慎而低调的行动，尽可能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也是在这不断躲避狩方众与卡巴内的搜索中，不过半个小时他便十分幸运的发现了那熟悉的身影。
典雅的日式庭院内。
川岛坂东就站在庭院中心，拿着蒸汽枪一枪打死了守在建筑大门口，还没搞清楚他想干什么的武士，并快步上前就要去室内搜索钱财。
这令莫路仿佛被吸引般缓缓抬起枪口，并压低脚步迅速靠近那正在室内翻箱倒柜的男人。
陷入无序和混乱的城市，每个角落都不住传出嘈杂的声音，然而已经将眼睛对准枪上缺口，瞄准五米外男人便携锅炉下胯腹交界处的莫路，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静。
一切声音似乎都远离了自己，只有心脏不受控制的高鸣，而呼吸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沉重。
随着双方的距离一点点被拉近，背对着他的川岛坂东本能感觉好像有谁在盯着自己，下意识就要转身的刹那.....
——嘭！！
蒸汽枪发射时沉闷的声响骤然从身后传出。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之传来，令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倒在了地上，双腿也都在这个瞬间失去了知觉。
“呃、呃啊~~！！”
突然的袭击令川岛坂东直接倒在了地上，在剧烈的疼痛和鲜血一同流出时，控制不住蜷缩着身体，捂着被打穿的腹部竭尽所能长大了嘴，发出低沉嘶哑的哀鸣。
也是在这时，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不合时宜地自语声。
“.....虽然是第一次对人射击，也只练过十来天的射击，不过在这个距离下打中腰椎末端，倒也比我想象中的更简单啊。”
那熟悉的声音令他愣了下，随即瞬间想到了什么，忍着那钻心的痛苦，咬牙切齿地努力扭头瞪向那收起枪，朝自己走来的男人：
“——你、你....你这混蛋！！你以为做出这种事情！美马大人会原谅——呜~？！”
川岛坂东还没有说完，他趴跪在地的脸被莫路从上方踩踏，额头撞到地面跟着变得鲜血直流。
“原谅？那没妈的家伙原谅我？我还没有考虑原谅他弄出这种奇怪组织，现在跟我说原谅我？！”
在扣下扳机之后，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反而是冷静下来的莫路咧嘴露出笑容，抬腿踢开他手边蒸汽枪后，便往他的脸上又是一脚。
随后接二连三的暴行，跟着被他施加在这本能缩起身子的男人身上。
甚至感觉用脚不过瘾，他还拔出腰间的长刀，就这么一刀刀砍在川岛坂东的四肢上....先动手的是川岛坂东，因此现在的他自然没有手软的理由。
“呃！....啊！！你....咕！....我....！我怎么可能....咳！被你这样的....咳....！——嘎啊！！”
被完全瞧不起的人，用这种卑鄙手段杀死，令屈辱与不甘溢满川岛坂东的大脑，断断续续的愤怒嘶吼的想要反击，可那将腰椎被打断的一枪，同样把腹部都打烂了，莫路还一刀刀砍在他四肢上，令他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力，只是不受控制的不停咳血，连手指都已彻底失去知觉，唯有痛苦支配着他的全身。
这被偷袭倒地的男人嘴角漾着血泡，朦胧的视野里只看到被染成鲜红的地面，却是连那袭击者的身影都已无法窥见。
而一刀刀捅下去，将曾受到的屈辱全数返还的莫路，感受着那温热血液溅在身上的触觉，听着男人简直如丧家之犬般越发虚弱的无意义咆哮，比起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倒是感到莫名的畅快。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诸事不顺，但第一次杀人比他自己想象的更加简单。
最后还是他感觉没意思了，才一刀捅入身下男人的心脏，叫身下男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了一下，便彻底失去了声息。
而他也如约般目睹代表着深紫色光芒，从身旁空无一物的空间渗出并萦绕全身。
“这个难道就是....？”
随着那光芒浮现，他还没反应便感受到自己的心脏骤然一跳。
噗咚！噗咚！
——心脏莫名发出强有力的高鸣，血液开始急剧循环全身。
身体发烫，呼吸困难。
与此同时身体就像被重制成别的东西似的，从未感受过的力量跟着便涌了上来。
来源于他人的记忆也在同一时间涌入他的脑海，甚至夹杂着些许临死前的片段。
“什、什么？这.....”
茫然无措的捂着脸的他还未说完，庭院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还有催促呼喊：
“坂东！快点！我们的时间不多！”
他明白那声音应当是与川岛坂东分头行动，去对面人家里搜索钱财的解放者。
清楚这一幕要是让人看到，自己一定会被归类于叛徒的他心里一紧，连忙朝着大门方向冲了过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便想起自己刚刚砍人时，嫌连接锅炉的线束麻烦，就把枪和便携锅炉都丢边上。
不过也是在他想回去拿的那一刻，大门的角落便冒出了枪管的身影，令他紧张地眼瞳都无意识扩张。
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取枪，甚至加快了脚步并垂下刀身。
染血的刀刃在不经意间轻触地面，带起清脆声响与一闪而逝的火花。
不太正常的声音，自然引起门后解放者的警惕。
他抬起蒸汽枪蓄势待发的从门侧出现，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身上沾满血的同僚，且刀刃低垂也不像是要攻击的样子。
这叫他本能放松了警惕，移开枪口避免误伤。
然而....正是这样本能的行为，却让他失去了反击的机会。
在他的视线余光，注意到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搭档，反射性短暂的从莫路身上移开视线，观察不远处搭档时——一切都已无法逆转。
“——死吧！”
努力回忆着这些时间的训练，特别是前一刻才获得的记忆，令莫路依葫芦画瓢的令低垂的刀刃，带起急促的火花在此刻挑起。
一道速度惊人的斩击，伴随着破风的声音划过男人的腹部与握着枪的右手。
“.....哎？”
刀光划过眼前。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已与身体诀别朝地面落下，腹部跟着破开流出大量鲜血。
可不等他从这同伴背叛的惊愕中反应，刚刚飞至半空的刀刃反手便重新斩下，划过了他的颈部。
伴随一闪而逝的刀光与飞溅的鲜血，他的记忆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