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番外 你这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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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p城回到本省时距离除夕只有不到三天了。街道熟悉而繁忙，小铺老板面孔市侩而亲切，条条通往碧落公寓的大路都好像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
按原定的航班返回本来还有快一周的时间准备春节，可耐不住庄司突发奇想要给琛叔带土特产，挑挑拣拣逛遍了p城的商场，带了一大堆东西回来。
当然，刷的是秦言的卡。
“啊！庄司，你和秦先生一起回来啦。”琛叔端着茶杯出来迎接二人。
两手各拎着十几个礼盒果篮，胳膊下还夹着手工艺字画，脖子上还挂着个随行牛角杯。饶是再好的体力，庄司也有点吃不消了。
反观站在一旁的秦言，除了手上拿了枝玫瑰花一身轻松。
“是啊是啊，琛叔，好久不见了。”庄司艰难地腾出一只手就要去握老人伸出的手，只是刚一抬手臂，腋下的画框就哗啦啦往下掉。
“还是我来吧。”秦言及时接住。
“别别别，我可以，我能行！”庄司胳膊一缩又夹住了画框。
秦言觉得庄司对自己有点偏爱过头，在p城逗留的那几天里，先是像个老母亲似的每天督促自己添衣保暖和按时吃饭，再是像小孙辈一样绝不让自己干一点重活。
他觉得庄司在这段关系里有些谨小慎微。
秦言不喜欢这样。
“听话。”不由分说地从庄司手里接过购物袋，秦言和老人点头示意后便要上楼。
现在怀里只剩下一副裱好的十字绣福字，庄司看着腿长的男人三两步就走到了楼道口，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快两米的人，秦言就可以拿那么多东西还行动自如且风度翩翩。
正望着出神，苍老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的目光。
“秦先生很好看对吧。”
庄司点头：“嗯，特别好看。”
“说秦先生好看的人很多，你可要抓紧点，别让秦先生被别人抢走了。”
羞红了脸的庄司把怀里的福字往老人手中一放：“琛叔，这个是给你的，还有很多东西，我等会儿理好了再给你。”
琛叔笑着眯起了眼：“那真是谢谢了。”
刚要转身跟上秦言的步伐，一种被人注视的异样感袭来，庄司仰头细数着公寓楼层，第七层的窗户处似乎站着一个人。
那应该不是人。
红色的长发，明晰的面庞，浅色瞳孔即便隔了很远也能看见它里头纯净无杂色的光彩，立在窗前像一个摆在橱窗供人欣赏的娃娃。
庄司认得他，在去p城前见过，回来的路上秦言也告诉过他一些这个外国男人的信息，住在碧落公寓里的吸血鬼。
“阿兰特。”庄司的口型拼出了这个矜贵美人的名字。
那美人低头轻笑，好像读出了他的话，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优雅与高贵的气质。
“阿兰特有皇室的血统，但并非纯血。”秦言不知怎么又折了回来，只是手上没了东西，应该是已经放回了房里。
阿兰特打开窗，冲楼下的二人挥挥手，眼中风情似有若无地传达给那个可爱的年轻人类。
庄司张着嘴发了会儿呆，突然意识到不对，连忙转头看向秦言，对方也恰好收回目光。
“不许看。”庄司伸手捂住秦言的眼睛，心里有点发酸。
阿兰特实在是太过美丽，连他都忍不住多看两眼，万一秦言哪天情难自持看上了这个吸血鬼怎么办？他岂不是要为爱甘做小，然后日日以泪洗面守空房吗！
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庄司仿佛已经预见并编排完了一出狗血伦理虐心苦情大戏，主演就是他自己。
秦言按下庄司的手：“我在看你。”
“看我最好，不要再看那个男人了。”
“你说阿兰特？”秦言看了一眼七楼的窗户，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醋劲儿上来了，庄司两手卡着秦言的脸让他重新看着自己：“你还看！”
“我没看到，那里已经没人了。”秦言莞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庄司脸上看到气呼呼的神情，青年清瘦的脸下意识地憋气鼓起，两颊显得肉感多了，面部柔和得像一颗软糯的汤圆。
汤圆？秦言发现自己好像开始用一些奇怪的比喻。
庄司也跟着看了一眼，阿兰特的身影果然不在，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像是在无理取闹，只能瘪嘴尴尬地松开手。
“噢……对不起。”
“那我就不看，好不好？”秦言握住退下的手，让它们重新贴着自己的脸。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脑子还没——”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庄司就被秦言的吻封缄。
琛叔觉得阳光突然好刺眼，抱着福字退回小屋，临了还不忘关门给他们留出一个完全清静的二人世界。
“啊，还是听曲子好。”琛叔打开收音机，调小音量，目光别有意味地瞟向木门。
“……人世间有百媚千红，我独爱爱你那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
收音机的歌声传不出这间小屋，老人轻声和了两句，像是勾起了记忆深处的陈年旧事，抹了把眼睛就不再开口。
……
15:00pm。
碧落公寓301室。
“……牛丸还是用鲜肉现绞的好，是不是该再买点儿糖块。”庄司在记事本上把所有要采购的东西都列成表格统计，手机计算机按得飞快。
室内安静，只有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秦言自从飞机落地回来后就精神不振，看着睡意深沉，庄司本来还打算亲自下厨做顿午饭祭祭五脏庙，看到他这副模样也觉得困倦。
两个人一进门就开始补觉，直到这个点庄司才醒，秦言则是酣睡依旧。
“您的外卖即将送达。”手机短信通知。
庄司穿好衣服下楼，一辆熟悉的小电驴甩尾刹在大门前，小哥从保温箱里取出饭盒，一见他来就走了上来。
“庄先生是吧？你的农家小炒肉盖饭。”
点开配送软件确认送达，庄司突然觉得这个骑手有点眼熟。
那双大红色的手套还是自己买的。
“啊，又是你啊。”
刚想寒暄两句，那外卖员突然摘下头盔，墨色短发一甩，露出一张灿烂的笑脸，张开双臂就要扑过来。
“哎，男男授受不……”庄司下意识避开，却发现对方越过了自己冲向了身后。
疑惑转头，红发美人已经和这人相拥。
啊这……
这和我想的不大一样啊。
庄司挠挠头，站在门口看着这对说不上来关系的跨国男男。
上一回听这外卖小哥说他才十八岁，可是现在看来，这个人更像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状态，稍显稚气的面孔和岁月打磨过的眼神在他身上达到了某种均衡。
那个人毫不掩饰眼神里赤/裸裸的爱意，种种行为都像极了热恋期的青年，阿兰特敛眉轻笑搂着这个青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
可庄司觉得他们不像是恋人，因为阿兰特眼里表现出的更多的是一种类似于长辈的慈爱。
“啧。”庄司小声抽了抽舌头。藲夿尛裞網
阿兰特看了过来，没有被冒犯不满，只是看着庄司浅笑，同时拍了拍怀中青年的背示意他松开自己。
“小年，好了，你还要上班呢，别耽误了工作。”
沈琼年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阿兰特，又贴着他的侧颈吻了吻：“那等我晚上回来，对了，我还给你带了东西。”
庄司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杵在烈日下还通电亮光的大灯泡。
那青年飞快从保温箱取出一袋东西，听声音里面放的应该是玻璃瓶。
沈琼年临走又想偷亲一口，只是被阿兰特制止。
“还有人在看呢。”阿兰特挠下巴的姿势特别像在给只大狗顺毛。
面对扫视过来的凶恶眼神，庄司当场低头踩蚂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当我是瞎子就好。
“沈琼年，天字七楼住户。”
青年伸过来的手上皲裂的痕迹依旧，庄司堪堪握住他还算完好的指尖算是接受：“我是庄司，就住在3楼。”
“知道了。”沈琼年戴上头盔，跨上小电驴无视掉庄司朝他身后的美人招了招手，“我会早点回来的。”
小电驴呜呜两下就开出了大门范围。
庄司还在消化刚刚接受到的信息。
这个外卖小哥叫沈琼年，他也住碧落公寓，阿兰特和他很熟，还住同一层，说不定还是同一间房同一张床……
“我们确实住一起。”阿兰特几乎是贴着庄司的耳朵接的话。
庄司被吓得捂住耳朵：“离我远点。”
“下次不会了。”
他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怎么我一点也没感觉到？不会是被鬼遮耳了吧……
庄司瞪大眼睛看着笑吟吟的美丽男人，心里蹿过无数的问题。
“问题有点多，我可能不能一一回答。”阿兰特用食指托住下巴，歪头眨了眨眼，“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没有被鬼遮耳，因为我们血族向来如此，即便是薄冰也能轻松走过，怎么说呢？就是如履平地——”
“停！停！停！”庄司知道哪儿不对了，这人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声。
“没错，我的能力是读心。”
“感觉我的**都被侵犯完了……”
阿兰特当即道歉：“非常抱歉，那我不再对你发动读心能力了。”
低垂的眼尾给这张脸又赋予了几分西子捧心的忧郁美感，庄司是半点想责怪的意思也没有了，反倒被他注视得有些羞愧。
“那……没事了。”
“看样子你还没吃午饭吧，要一起用餐吗？”
“还是不了，我想回家。”
“碧落公寓有个花园，那里很美，不一起看看吗？”阿兰特特意补充了一句，“都是秦言打理的。”
庄司眼睛一亮：“其实去看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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