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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比谁的关系硬

绝世大少陈歌 陈歌马晓楠 4513 Aug 6, 2021 10:02:2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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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惊堂木再次拍在公案上。
    “大胆草民,竟然藐视公堂,本官问你话呢,怎敢不回答?来人,拉下去重责三十!”那堂上的县令大人见刘病已并不说话,气得猛拍惊堂木,喊喝一声,就要拔签子命人行刑。
    刘病已急中生智,想到古代的书生上堂来,官员以礼相待,生员见官不必下跪,生员犯法地方官须先报学官才能处理,不得像对一般百姓一样施用刑具。急忙高声回到:“青天大老爷明鉴,我乃书生一枚,被人冤枉挟罪,再无证据的情况下,便受杖责刑法,于礼不符,请青天大老爷三思!”
    刘病已急匆匆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闻之颇有被要挟的成分,但堂上的县令听到“书生”二字,多少还是有些顾虑了。
    站在他右垂手位置的师爷连忙附耳上去,耳语一阵。
    县令那张狰狞的面容忽然闪过一丝恐慌,不过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到往常。
    “逮!既然是书生,何不一开始如实禀报?这三十棍我先记在你的账上,若本官查出此案是你所为,将加倍行刑!”
    县令也是十分知趣,拿这话搪开刚才说出口却无法行使的杖责之令。
    县令姓蔡,名都温,虽然是省级父母官,但他是武将出身,因为守卫边疆抗击匈奴有功而被赐为杜县县令。
    来到这杜县不足半年光景,蔡都温虽然吏治勤奋,但他也并非以廉洁而自律的人,平素里开堂问案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常常与佃农或财主打交道,知道这里面吃了东家吃西家,都有好处捞,也就习惯了一开堂便给予震慑,不管是肥还是瘦,先吓一吓再说。
    不过,今日公然对书生用刑,多少还是忌惮于谏政时弊的言官。他们总是以文人为骄傲,以文人居于礼节法度的高位为荣,这种官员责罚文人的方式,还不得被他们看作是奇耻大辱,一纸纸奏章报到皇帝老儿那里,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刘病已从知县的前后反应来看,知道自己的这一想法是对的。“士农工商”的阶级分化明显,而尤以读书人为尊。只要考取了生员,就算脱离平民阶层,称为“士”了。
    士者,可以享受到优厚待遇和司法特权,即生员享受免丁粮、食廪,国家供给衣食,优厚者称廪生,次一等为增生,初入学生员无廪膳、称附生。政治司法特权,也附以官员以礼相待。
    即使是生员犯事情重,地方官先报学政,由学政俟黜革后治以应得之罪。若诉讼小事,地方官报学政发学责惩,不得视同齐民一体扑责。
    虽然此时还没有实行科举制,但刘病已在许家时,闻听那些书生纷说士子应举,已有茂才、明经、明法、贤良方正、孝廉多个科目,虽然是由权贵把持着举贤任能的途径,但一整套“分科举人,考试进用”之制倒也十分明朗,也算是科举制的雏形了。
    “本官见你是一名知书达理之人,便不再用一些粗劣责罚,免得辱没了你等士子。只要你将所做篡谋夺权之事如实讲来,本官便好吃和好待你,最后送你一个痛快的。”蔡都温见堂下跪着的人是一名士子,想必他一定是某个贵族人家,这一次公案一定会给他带来一笔不菲的收入。
    想到这里,蔡都温便欣欣然,心情愉悦无比。那原本狰狞可怖的面容和带了不少的和缓色。
    “大人,学生不知道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鉴!”
    “嘟!”蔡都温将惊堂木猛一摔,怒喝到:“你昨夜趁着夜深人静,在鸿固原的卧龙山的悬壁上绘制巨龙图,此乃大逆不道,图有违逆谋反之心,此等罪责可是要诛九族的!”
    蔡都温咬牙切齿地说到,脸上的青筋暴起,虎目圆瞪。
    要知道在他的境地内抓到蓄意谋反之人,他作为堂堂父母官,也是要受到不察之罪的。好在目前已经捉到了元凶,只要稍稍在公文中做些未雨绸缪的文辞,上表禀告皇上,便能将凶相化为吉事,升官发财自然是顺理成章的。
    此时的蔡都温横下一条心,誓要将面前的书生及他的同党一并铲除。这样想来,蔡都温只觉得面前跪着的书生简直金光闪闪,宛如聚宝盆一般。
    一听到在卧龙山上绘制巨龙,刘病已心里一咯噔,顿时感觉七上八下地慌乱。
    先是怀疑昨日的梦境并非梦境,而是切切实实发生了。
    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还真是在那卧龙山上绘制了巨龙!
    “哎!画条龙就要被诛灭九族,古代人的思想钳制还真是恐怖至极。”刘病已此时的心境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平静了。
    堂上的蔡都温一看书生有些泄气,更是来了劲头,“来人,将呈堂证供拿上来!”
    “是!”一名差役几步到得了跟前,将来时从刘病已身上拔下的衣服一甩,便呈现了涂满衣服的彩色颜料。
    蔡都温见了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质问到:“本官问你,这些颜料从何而来啊?”
    刘病已被问得一时语塞,如果说自己是从义薄闲情书画院里拿的?抑或是跟张敞借的……刚想到这里,另有一名差役将一把青铜锁丢在了刘病已跟前。
    刘病已登时双眼圆蹬,因为那柄青铜锁已经被削为两瓣。切口平滑光亮如镜面,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难道说昨夜并非梦境,而是真实的?”联想到周身的疲劳,手掌处被磨出的茧子,衣服上被浸染的彩色颜料,还有昨夜的剑影重重,彩墨飞舞,刘病已心中早已了然了。
    顿时,身体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干瘪下去。
    “今晨明经张公递贴本官,说是昨夜的书院遭遇贼人入室盗窃,丢失了价值五百两的颜料数坛。这样巨额的盗窃案已属于刑事犯罪,本官怎能不加紧操办,还地方一安宁?”武官出身的蔡都温竟然拽起了文绉绉的学问。
    言由心生,此时站在一旁的师爷顿时摇头晃脑起来。今天早上,明经公张敞寻上门来,给他递了一份擒拿贼人的公文。书中所言,字画、财物倒是没有失窃,只是丢了几坛上好的颜料,价值也不过十两纹银。
    蔡都温一大早接了这公文,觉得这些文人小题大做,丢了一些颜料就大动干戈,实在提不起兴趣来。再说捉贼最为难办的差事,一则考究现场作案证据,二则探查线索,顺藤摸瓜,三则捉到了贼人也敲诈不出什么好处来,顶多杖责几十棍,押入监牢,还要熬夜写公案文书,一一上报,想想这些都是些费力不讨好的事。
    但是,一盏茶的功夫,便有人来报,卧龙山上竟有人一夜之间绘就了一幅巨龙图画。
    他当时就被吓得腿脚酸软。要知道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龙是帝王的象征,更是九五之尊的形象,为了维护皇室与龙的威严,皇宫除了御龙画师在皇帝、皇室要员及子孙的衣服上作龙形图案外,禁止其他人随意画龙。又因为龙的神韵并非凡夫俗子能画得出来,龙画便成为当朝默许的禁忌。
    有些书生会偶尔作一些龙的图画,但都是偷偷而为之。画完了也是付之一炬,以免招来祸患。
    蔡都温没想到面前的文弱书生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在万人可见的悬崖峭壁上绘了巨幅龙图。
    一想到这里,蔡都温就感觉脖颈发凉,生怕朝廷中有人递了折子,弹劾自己不能尽职尽责,所管辖的地面上出了违逆之徒。
    他一咬牙,誓要将面前的书生撬开嘴,让他招出他的同党来,尽快一并铲除,好上表奏章,再寻找权贵帮忙,让自己借助这次风波扶摇而上。
    “嘟!”惊堂木再一响起,陷入沉思的刘病已被吓得浑身一哆嗦。
    蔡都温见了,露出了狡黠的微笑来。
    旁侧的师爷也抿嘴一笑,目光飘向县令,两人正巧打了个对眼,彼此微笑不语。
    师爷心中早已有了个谱儿:“这事儿要好好帮老爷运作一番,好让老爷知道我韦淡可不是吃白食的。”
    自从老爷上任以来,他帮老爷出尽了坏主意,但那些都是小打小闹,略使敲诈,至于大官福禄,他还未尝得到机会。而今日之事,让他觉得,大放异彩的机会终于来了。
    鸿固原,卧龙山。
    此时的小山丘被官兵包围。
    包围圈外,围满的群众达数万人之多。
    今晨起,自达有人发现了卧龙山上被人涂了巨龙画,消息便不胫而走。先是杜县的文人骚客慕名而来,当他们看到巨龙栩栩如生后,无数的诗篇开始被写作出来。
    一时间,卧龙山下成为赛诗会的专场。
    诗篇被传入县城,不少小商贩得了摆摊营生的先机,纷纷带着家伙驱车赶来,造台摆锅舞动碗筷瓢盆,将这平日里极为清净的卧龙山下变为繁闹集市。
    文人骚客们的诗歌一首接着一首地创作出来,评判官们越来越觉得诗作的难度愈加高了。为了占得头筹,文人骚客们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将这卧龙山的巨龙图吹捧为神龙降世,为的是普度众生,解救天下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
    百姓们平日里才不管那些文人骚客的什么神作,但是如果有人写的是有关他们的事,诉说的是他们的心声,他们自然就有了心动。
    得了被文人骚客传颂为神乎其神的诗作,百姓们开始纷纷奔到卧龙山下,一睹这条能拯救天下百姓的神龙的神姿。
    “高天浩浩白云舞,神龙降世救民庶。惊雷闪电破云出,大雨倾盆洗寰宇。”
    赛诗擂台上,一位书生摇头晃脑作出一篇诗作来,顿时惹得台下的人高声喝彩。神龙降世,正好符合他们的心里诉求,自然就大加赞扬了。
    此时,他身旁的书生将折扇敲打在另一手掌中,踱步笑到:“啊哈哈,文山兄,你这诗作牵强附会啊,抬头看看,晴空万里,哪里来的惊雷?又哪里来得大雨倾盆?”
    他手儿一指天,陡然觉得一股狂风大起。
    众人惊讶地循风一抬头,便见天边滚来一层又一层的黑云来。
    “快看!乌云!”
    一些商贩们赶忙放下手中的家伙,开始迅疾地搭建雨蓬。
    而那些百姓则四处逃窜,寻找着避风避雨的地方。
    只有那些书生还有那些看客仍旧举目瞧着难得一见的壮观场景。
    霎时间,乌云便席卷了漫天。
    “轰隆隆……咔嚓!”
    一声惊雷下来,大雨倾盆而下。
    这些士子们才丢盔卸甲一般,举着扇子遮挡着大雨,去寻找避雨之所。
    当原本聚满人的场地空闲下来,大雨骤停,又一阵风起来,乌云被卷走,朝着杜县飞奔而去。
    但雷声依旧滚滚不止。
    不相信眼前一幕的人纷纷从雨棚里出来,举头瞧见天空恢复了万里晴天,顿觉神奇不已。
    “快看!神龙活了!”
    有人大喊一声,便将其余人的目光锁定了卧龙山。
    此时,卧龙山上云雾缭绕,仙鹤飞舞。被阳光一照,云蒸霞蔚,紫光万丈,宛如仙境一般。而那幅巨龙图似乎活了一般,在袅袅云雾中,若隐若现,那双明目似乎眨了几下。
    那些眼尖的人看了,顿时吓得双腿瘫软,滚了下去。
    “神龙活了!神龙活了!”
    不少人疯了一般,呼天抢地地边喊边磕起头来。
    这样的神秘感言如同能瘟疫一般,迅速传染开来,那些莫名其妙的人也顺势跪下来磕头。
    卧龙山下,数万人跪拜的壮观场景,让刚刚闻讯赶来的史游、张敞等人大为惊异。
    “袅袅云烟生,仙鹤挽霞飞,神龙若低吟,真的是一幅壮丽画卷啊!”张敞见此景,大为赞赏。
    站在他身后的陈遵一眼瞧见了崖壁下的几个木桶,惊叫到:“老师,您看我们的颜料桶竟然在那儿!原来是有人盗了我们的颜料,画了这幅巨龙图!”
    陈遵小子这么一喊,众人才从巨龙图画上往下移动,赫然见到了那几个丢失的颜料桶。
    “果然!找到了画龙之人就找到了盗窃我们颜料的贼人了!今日一早我就写了状纸文书递交给了知县,想必一定能抓住那个贼人了!”张敞愤怒地攥着拳头,高举着抗议到。
    “什么?你写了状纸?区区几坛子颜料,老夫再买了给你送去便是,何必大动干戈!依我看……”史游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顿时张嘴哑然,话到嗓子口却说不出来。
    张敞一听到他的哑然话语,慌忙扭头看去。他最担心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由于一时激动而嗝屁了。
    不过,一眼看去,却看到史游老者满脸的惊讶。
    “史老,您……”张敞询问到。
    “你看那崖壁上的落款……”史游举起了狂抖不止的手儿遥指卧龙山上的巨龙图。
    “写的什么?”太远了,张敞根本看不清崖壁上的小字。
    而史游却因为年老花眼,瞧见地真真切切。“那落款竟然是刘病已,号小俊!”
    “什么!”张敞和陈遵顿时惊讶地喊叫起来。
    窗外雷声滚滚,心内浮浮沉沉。大罪大过大责大难,俱已呈现。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命不久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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