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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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穴中，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
河伯在前方蛙跳前行，他已没有先前漳河之主的风范，极尽谄媚讨好之意。
“这边，来这边。”
“两位大侠，请来这边。”
众人在暗道中穿梭，最终来到一处偏僻地穴。
“好臭！”
临近地穴，二丫与剑客频频皱眉。
他们闻到前方有一股恶臭气息，扑面而来。
此味当中带着腥臭、腐臭甚至还有难以形容的粪臭。
两人接近时，甚至有种被沼气熏到的不适感。
他们的脚踩到了某些软绵绵的东西，他们也只能当做不知，不敢细想。
“到了！”
河伯在洞穴中停下，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微光萤石，恭敬地托举着。
等两人捂着鼻子走进地穴时，他形同仆人一般，躬身引路。
又走了十步，两人突然听到一阵奇异声响。
那声音十分清脆，像是铁块之间的撞击。
“两位大侠，放心，放心，不是埋伏。”
剑客与少女还未有什么反应，河伯便连声告饶，生怕两人一个不小心，将他直接斩了。
他小心翼翼托举萤石，往上方一举：
“请看。”
“她还活着。”
黑暗潮湿的地穴中，萤石发出微弱光芒。
在那荧光之中，少女与剑客看清了眼前之物。
他们瞬间明白，刚刚奇怪的声响从何而来！
那是一个被锁链捆住四肢的女人，女人不着寸缕，虚弱地低垂着脑袋，打结了的头发披散下来，形同疯魔。
再往下看，却见女人身上满是墨绿色污秽，这些污秽完全让人分辨不出它原本是什么东西。
它正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这还不是最引人注目的。
在看到女人的第一瞬间，少女与剑客同时将视线看向了她的肚子。
她，居然是一个孕妇！
纤细的四肢，稚嫩的肌肤，搭配上高高隆起的肚皮……
被铁链锁住的孕妇，令人不忍直视。
见到这一幕，剑客咬紧牙关，浑身颤抖。
他的双目之中，有泪水溢出。
他认出了这个被铁链锁住的女人……不，她现在的年龄，应当还是花季般的少女。
二丫感觉心脏漏跳几拍，同为女子，她无法对眼前这一幕视若无睹。
强烈的愤怒与杀意涌上心头。
就连蛇都是陷入沉默，无法言语。
面前这个女子，与它幻想的故事主角相差太大。
“……”
被铁链锁住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身边的动静，她虚弱地抬起头，视线正巧与十三对上。
无神的双目闪烁了几下，女人居然恢复了神采：
“是……你？”
她居然认出了十三！
“是我，我来了。”
剑客沉声说道。
一旁，少女沉默，没有言语。
“你看，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河伯激动。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被少女冷冷瞪了一眼，不敢再有任何动静。
“……我总是做梦，梦到你来找我……”
顾小妹似乎因为被锁在黑暗空间中太久，意识已经涣散，她说话断断续续，有种分不清虚实的飘渺感。
“你没做梦，我来找你了。”
十三说道。
“真好啊。”
顾小妹笑了笑，眼中光芒如同火炬。
“……对不起……”
顾小妹羞愧地哭泣着。
如此不体面的样子被人看见，还是被她心心念念的小猴子看见。
顾小妹只能条件反射般诉说着歉意。
这些圆球只有拳头大小，外面有一层透明薄膜。
膜内，是一团透明液体。
在这透明液体之中，居然包裹着一个个蜷缩在一起的小小婴儿！
只不过，这些婴儿虽然五官手脚都和人类很像，皮肤却是令人作呕的蛤蟆皮！
这些圆球，居然都是蛙卵！
顾小妹眼中光芒消失殆尽，她流干了眼泪，颓然低下头颅。
此后再有任何声响，她都没有丝毫反应。
河伯似乎已然意识到情况不妙，他抢先捡起两个卵球，恭敬地给少女与剑客奉上。
“两位大侠，果子熟了！”
见到此情此景，蛇哪能不明白，柳翠红口中的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这些卵球，便是她梦寐以求的宝物了。
修行者食之，可增长修为，普通人食之，可衍化神通。
“……”
见两人沉默不语，河伯继续卖力推销：
“两位大侠，你们有所不知！”
“……小的自从修得神智，自有天赋神通，只要与未出阁的少女结合，便可令其诞下果子。”
“这果子乃是人宝，一枚果子，能让我等增加一年修为！还能令异类加速化为人形！”
他竭力推销自己：
“只要两位大侠愿意给小的留一条生路，小的定会为二位殚精竭虑，拼命播种。”
“种子入肚，三月便可成熟……一次可结出一到八颗不等。”
“只要咱们多多寻些母体，修为必定能一日千里，有望大妖！脱离畜生道，造就人身！”
河伯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打量着二人神情，却见两人面色深沉，完全看不出内心想法。
十三没有搭理他，只是挥剑斩断铁链，救下顾小妹。
见此，河伯十分忐忑，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为自己寻找生路：
“至于这位人类女子……不对，这位姑奶奶，两位也不必太过担忧。”
“别看她现在十分虚弱，只需要喂她吃上一粒果子，姑奶奶立刻便会容光焕发，说不定还能走上修行之路。”
二丫闻言，再也忍不住。
她开口怒斥：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你这畜生，当真令人作呕！”
河伯被骂的猛缩脑袋，根本不敢大声反驳，只是小声道：
“……人宝并非幼子，不过长得有点像罢了。它们活不长的。”
他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为活命甘愿为奴，为二人献宝，这二人却似乎没有心动，反而在质问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二人对他杀心不减，是一定要将他置于死地。
于是河伯心一横，举起双手就想把两颗卵球塞进肚子里。
他想吃下卵球，恢复力量，做最后一搏。
然而，在他刚刚有所动作时，一条黑色长影从少女衣袖中闪身而出。
蛇出动了。
它初现时只是一条半米小蛇，可很快迎风暴涨，变成了四米大蛇！
河伯吞下卵球，身体以肉眼可见恢复水润丰满。
可蛇已然将其紧紧缠绕，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