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7章 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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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知道的吧，舅舅回固阳。”萧瑶气息微弱的说着，无神的双眼避着君阑書。
　　君阑書沉默着，是，自己知道。可是那时也并不知道，先生是因为云烟死了，才回的固阳。
　　这样的借口，君阑書知道，即使自己说了，萧瑶也不会信的。她的心里，自己早已没有了任何的信誉。
　　“您回去吧，我想在固阳住段时间。”
　　萧瑶没有听到君阑書的回答，她苦笑着说着，闭上了眼。答案已然于心，何必再次提醒自己。
　　“好。”这次君阑書没有在说什么，他走出了房间，轻轻的将门关上。
　　萧瑶回过头，看着君阑書离开的背影，心里的悲痛再也抑制不住的喷涌出来。
　　“啊……”萧瑶尖叫着哭出了声，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君阑書听着萧瑶悲痛欲绝的哭声，他停下脚步，回过身静静地站着。这次她没有像上一次一样终日颓废，日日与酒作陪，可是君阑書却更希望她能像上一次一样，与酒度日，因为那样她至少还会麻痹自己，可现在这样的她，和十二岁时的云烟太像，这样的她，君阑書害怕她会步云烟的后尘，害怕她会活成云烟的样子。
　　“皇叔。”君阑書再次来到云烟坟头，看着的还是一身白衣的君祁觞。
　　君祁觞没有任何反应，他举起酒壶，饮了一口酒壶里的酒，不知是何时温的，此时已经冰冷的刺喉了。
　　君阑書没在意的坐到君祁觞的身旁，想想当年先太后去世时，这位皇叔也没有这般守着，如今到是为了云烟，甘愿留在这了。
　　“这么好的机会，就你一人?”
　　君祁觞瞥了一眼君阑書说着。
　　“皇叔呢，那么好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了？”
　　君阑書反问着，当年不管是谁都知道，燕王已围了整个皇宫，雁都大半都是燕王的人，自己所带的五万精兵，在他的眼中不过只是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而已，而当时赶回雁都的路途又是何其的艰辛，这五万精兵又死了不少，即使到了雁都，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可是当自己赶到雁都时，皇叔却已经离开了，原因没有人知道。
　　君祁觞听着，苦涩的笑了笑。记忆回到云烟十岁那年。
　　“如果你做了皇帝，我就给你做皇后，好不好？”
　　小小的人儿已经有着精致的五官了，终日抑郁的脸上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带着笑。但是君祁觞不得不承认，自己因为小丫头的话，动容了。
　　“你这小丫头现在才多大呀，就说要给我做皇后，你知道我多老了吗？”
　　君祁觞调笑着问着云烟，看着她的眼确实无比的认真。
　　“知道，你现在二十九呀，不就比我年长十九吗？”小小的云烟一本正经的说着，可随后又说着：
　　“若是我十二岁时，你做了皇帝，那我以后就给你做皇后。”
　　见着君祁觞不说话，云烟便不喜的问着。
　　“怎么，嫌弃我?”
　　君祁觞还是不说话，他看着自己眼前的小丫头，有点陌生。可是却又不知哪里陌生。
　　“算了，别当真了。”云烟像是开玩笑般的说着，满不在意要走。
　　“丫头，为何是十二岁。”
　　君祁觞叫住云烟，问着。
　　“因为我喜欢呀。”云烟回头，开心的笑着，可是为什么笑的那么难看呢，君祁觞没有问，他只是看着她红肿的眼里含着泪，强忍着哭涩。他沉声说道：
　　“不许反悔。”
　　云烟微微愣了一下，没有回君祁觞的话，径直离开了。
　　其实那时君祁觞知道，云烟有事瞒着自己，也知道她只是在利用自己，可自己就是心甘情愿，因为那时是唯一能拥有小丫头的机会。
　　所以当她说“我不想做皇后了。”时，自己就知道，她怎么可能是说真的呢？所以才才会和自己说，“别当真了。”这样的话，可是自己当真了呀。
　　她说，“带我离开好不好?”时，自己信了，可是小丫头似乎也越走越远了。
　　“帮帮我，好不好?”那天她来玉荣斋，跪在自己面前，让自己帮帮她那位在塞北的故人时，自己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因为那个人，所以她说什么不想做皇后了，只不过是不想让那人失望。这让自己怎么能忍?可看着她焦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怎么又舍得让她在自己面前流泪?
　　现在想想，君祁觞有些后悔在收到塞北的密函时，没有第一时间销毁所有的信息，但是却不曾会后悔没有除掉萧瑶。
　　“你就当……我是脑子坏了吧。”
　　君祁觞说着，看着云烟的墓碑，笑着。
　　君阑書顺着君祁觞的视线看去，沉默着。君祁觞什么都做尽，可是却又什么都没做。他始终只是顺着云烟的心，可是最后也没懂云烟。
　　云烟死后一年，君祁觞来见了萧瑶。他将云烟让自己寻的手镯递给萧瑶，沉着声说着。
　　“小丫头说，何夫人留下的，不知落在何处了，这是她当初让本王寻，丫头还没瞧过，你看下，可还满意。”
　　君祁觞说着，低眼看了萧瑶一眼。她和丫头真像，可惜她不是丫头。
　　“若茶谢过殿下。”
　　自云烟去世后，萧瑶便以若茶自称，绝口不提萧字。萧瑶看着手中的玉镯，心里苦涩难耐，这是娘常年戴着的玉镯，上面刻着“若水”二字，听说是云烟出生后，特意托人制的。
　　“不用谢我，我只是做了丫头想让我做的。”
　　君祁觞说着，他低眼注视着萧瑶，不知何时，就连眉角处的印花都那么相像了。看着她，君祁觞也不由想起丫头说，“姐姐最是不喜他人说与我相像。”可如今看着萧瑶，不知她和云烟是本身就很像，还是因为想像她才像了。
　　“十一年前的事……若茶在此谢过殿下。”
　　萧瑶说着，那是不知一切艰难，却还是绝地逢生，或许没有人知道，这一切不过是燕王殿下举举手的事，太妃那般看不顺云烟，却也不曾过分，也是燕王吧。
　　“……十一年了，还真是快啊。”
　　君祁觞沉默着，雁都风云变幻，早已与自己无关。只是有些事，不能再放纵下去了。
　　“主子，人带来了。”
　　月儿低着眼，单膝跪在地上，在她身后的是姜清月、顾可欣和本应出了家的萧云洛。几人见着君祁觞均是一惊，随后便低着头，不敢抬眼。
　　“呵，很好。”
　　君祁觞漫不经心的说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几人。
　　“月儿，你说本王应该怎么招待几位。”
　　“小姐的意思是……”放了她们。
　　月儿话还未说完，便听着君祁觞的话。她知道主子便不是在问自己的想法，他也不在乎，可是若是小姐，他会听，所以他怎么会让自己说呢？
　　“听说顾小姐最是喜欢玩水了，不过好像也挺喜欢刺绣的，对吧。”
　　君祁觞说着，看向月儿。
　　“是。”
　　月儿抬起眼震惊的看向君祁觞，可看着君祁觞望向自己时，月儿还是恐惧的低下眼。
　　月儿的话刚落，就见着几名侍从走到顾可欣身后站定。
　　“你们敢碰我，我爹爹是当朝宰相，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顾可欣儿是见过几次君祁觞，那时是在洛府，只知燕王爷是个很是温柔，亲和的大哥哥。从未见着他像此时这般让人害怕。
　　“宰相?当本王怕他?”
　　君祁觞好笑的看了一眼顾可欣，这人真当自己不敢动她。
　　“我……我哥哥是……是……”顾可欣的视线触及君祁觞，心里不由害怕的断了声，害怕的挣扎着，可是却不知为何，话语也不明了。
　　“好好招待顾小姐，三天后，送回去。”
　　君祁觞懒得再听她说些废话。
　　“王爷，王爷，月儿知错了，月儿知错了”
　　姜清月看着君祁觞，开始慌了起来，她抬起眼，含着泪看向君祁觞，不停地乞求着这个自己向往很久的男人。
　　“月儿?呵呵，月儿这两个字，也是你配的上的?”君祁觞冷声说着，冷冷的看着姜清月，就是因为这人，云烟才会那么辛苦，那会煎熬。
　　“既然姜小姐那么喜欢玩火，那就让她玩个够！”君祁觞说完，厌恶的收回自己的视线，似乎多看一眼都是脏了自己的眼。
　　“王爷，王爷，您不能这样对我，我都是因为太喜欢王爷了，王爷我是太喜欢你了，才……会……才会……”
　　姜清月不甘的说着，可是那人一点动容都没有。她不甘，凭什么?
　　“王爷，她配不上您，她只不过是个戏子，她凭什么……”
　　君祁觞冷冷的说着，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姜清月。
　　“是本王太善良了，来人，给本王割了她的舌头，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扔进蚁穴去。”
　　“记得每天给本王取一块腐肉喂老鸦，别让她给本王轻易死了。”
　　君祁觞说完，似乎还不满意。
　　“主子，小姐不喜见血。”月儿说着。
　　君祁觞笑了笑。是啊，怎么能让云烟见血呢？
　　“记得用盐水洗干净些，别让一滴血脏了地板。”
　　君祁觞说着，似乎有些满意了。月儿听着，看着眼前的主子，似乎不是这样的才对。
　　“王爷，小姐……”
　　“云烟的药是你取的吧，药被换了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资格提云烟?”
　　君祁觞冷声问着月儿，一个眼神都没有。
　　月儿听着，窒息般的看向君祁觞，不敢相信他的话。
　　怎么可能?药方是小姐给自己的，要是自己亲自取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换了呢。
　　“云烟回固阳后，本王有叮嘱你，最好事事亲为，你就是这样亲手将慢性毒药一次次喂给云烟的?”
　　君祁觞说着，云烟那天见自己时，吃的药就不对，可当时的自己也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一向身体虚弱的云烟，那天却能坚持着陪了自己一天。
　　月儿失力般的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相信原来是自己一次次看着熬好的药，要了小姐的命，更不敢相信，原来小姐知道。
　　“你走吧，这是本王答应云烟的。”
　　小姐是真的不要自己了，所以她什么也不说，她真的不管自己了。她真的就像说好的一样，给自己自由了。可是为什么自己不开心呢？以后自己不用为别人活了呀，为什么啊，为什么自己就是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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