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5章 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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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句话叫“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身为众多无敌版游戏、单机修改爱好者的黑川羽见深知这句话的奥妙。
　　怪物猎人打不过黑龙？开一击必杀；鬼泣打不过boss？试试实装mod，虽然他现在没有外挂可以开，但总归是有能用来防身的武器。
　　黑川羽见从床底的箱子里拿出管理局的佩刀攥在手里，他心底还是认为莱奥先生送的礼物仅仅属于装饰品，而非凶器。
　　他就这么攥着刀坐在床上，等候着有人来敲门，亦或者是上源彻和五课的其他人看到他的消息给他回话，但是他等了近十分钟，毫无动静，耳朵里能听到的还是只有电视机和窗外的风雪声，空气里弥漫着丝丝的糖浆味，或许是吃的甜食太多了，那股浓郁的糖浆让他大脑被糊住似的昏沉起来。
　　“黑川先生？”
　　“是？”
　　他听见有人叫他，但是分不清声音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恍恍惚惚间，他竟然觉得这声音出现的并不突兀，而是认为自己遗忘了之前的事情。
　　一定是因为自己忘记了什么，才导致这场对话像是从中间硬生生插进来的一样。
　　“您该做检测了。”
　　“检测？”他反问道。
　　“什么检测？”
　　“每周都要做的啊，身心健康评估检测，我们需要给您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这样才能判断您现在身体的恢复情况。”
　　说话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护士，等到眼前糖味带起的雾气消散之后，护士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淡粉色头发，戴着奇怪的听诊器、也可能是耳机一类的物饰，虽然黑川羽见不认识她，也叫不出她的名字，但却一眼就认出“这绝对是之前给我做身体检查的护士没错。”
　　“您的精神状况好像不太好，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吗？”
　　“休息……？嗯……可能是的。”
　　头昏昏沉沉的，可能没有睡好。
　　他扶着墙……
　　医院洁白的墙壁，好像也是突然就出现在了手边一样，他此刻弯着腰贴墙走着，面前的护士露出甜美的笑容，温柔地伸出手来。
　　“来，我牵着您走，等到了地方您睡一觉，睡醒之后检测就结束了。”
　　“我们要去哪里做检测？”
　　“还是和之前一样，老地方。”
　　“老地方啊……”
　　黑川羽见确实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比如说“老地方”究竟是指哪里？以及护士你的名字是什么？不过除了此以外就没有违和感了，他打心底里认为自己就是配合护士来做这次检测的而已，身边经过的那些病患为什么都没有脸、为什么医院里安静地仿佛声音在空气中被杀死了一样，这些他都没有注意到。
　　一切都顺理成章。
　　“哎呀，真是粗心。”
　　护士一手牵着黑川羽见，一手拿着表格。
　　“他们竟然把黑川羽见先生您的种族写成娜迦海妖了，真是马虎，黑川羽见先生您明明就是人类，对吧？”
　　“是，是人类没错。”
　　黑川羽见仔细想了想，自己父母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种会生活在海里，每天靠用歌声杀死过往水手的生物。
　　“职业这一栏倒是没有错，填的是管理局狩魔科编制内人员呢。”
　　护士貌似很崇拜的样子。
　　“不过真是厉害啊，黑川羽见先生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狩魔人，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过人之处……应该没有吧？”
　　黑川羽见想了想，拿自己和管理局前辈相比的话，自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说到这个，他对于管理局内前辈的印象也很模糊，好像里面有一个银发、长得像某游戏男主角的男人；有一个青蓝色眸子半御姐风的马尾辫女生；有一个白发会飘来飘去，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戴着恶鬼面具的恶灵；还有一个很没道德的人，男性，黑川羽见对这人的印象尤其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太愿意去回忆他。
　　“那个……没有人来看望我吗？”
　　“啊，今天早上黑川你的朋友不是才来过吗？”
　　“是不是一个银发的中年男子、一个高马尾女生？”
　　“他们来的比较少，最常来看你的是另外一个男性哦。”
　　护士摇了摇头，给了黑川羽见截然不同的答案。
　　“他是不是看起来吊儿郎当，而且每次身边都跟着不同的女孩子？”
　　“吊儿郎当这一点我无法下定论，不过那位先生每次都是自己来的。”
　　“名字呢？他的名字是什么？”
　　黑川羽见问道，但是还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自顾自的说：
　　“啊……我记起来了，是叫人渣……人渣前辈，没错，呵，这年头竟然有人姓人渣，真是少见……”
　　“是……是啊。”
　　护士顿了顿。
　　“黑川先生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
　　“……朋友？”
　　黑川羽见也顿了顿。
　　他的语文能力不算特别出众，但是怎么去理解“朋友”这个词，都不会是形容一段让人不愿意去回忆的关系，自己一想到那个模糊的印象就有种排斥的感觉，像是长大后的你在回忆自己初中时中二病发作的黑历史。
　　莫名其妙眼前就闪出很奇怪的幻觉，像是：对方推着自己的轮椅用自己当物件出去把妹，结果将自己丢在冰天雪地里半个多小时；要么就是和女朋友在客厅卿卿我我，迫使自己只能回房间继续看电视；亦或者是拦截下准备送到自己房间的晚餐，让自己多饿了几分钟的肚子，结果新的晚饭忘记备注，手枪腿被重新更换成了流淌着墨绿色液体的蜥蜴腿，那玩意的肌肉居然还在跳动……
　　这种胸膛之中的郁闷感未免有些太过真实了。
　　“我可不会对自己的朋友说‘fukyou’……不对，好像我的确会这么说。”
　　“f……什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护士有些疑惑。
　　“啊，是我家乡那边的语言，意思是……”
　　黑川羽见再次顿住，连同他的脚步一起，大脑里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原本混沌的一切被一股直冲天灵盖的冷气击碎。
　　他极度想尖叫一声，打破这份死寂，但他却仅仅是将目光定焦在护士牵着他的手上，浑身的鸡皮疙瘩从头顶一直蔓延到脚尖。
　　那只手美丽且纤细，灯光打落在上面映衬出羊脂玉般润滑的色泽，但是，她的手没有温度，连“冰冷”都算不上，是纯粹的不具有温度，不具有被触摸到的感觉。
　　黑川羽见突然意识到了。
　　“我的家乡。”
　　周围的病患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将面目模糊的头颅转向黑川羽见的方向。
　　“没错……这不是原来的地方，你大爷的……怪不得。”
　　如果这里是《名侦探柯南》剧场的话，应该会出现自己的脑后有一道电流窜过的画面吧。
　　怪不得那个人渣前辈的名号出场之后违和感就突然爆棚了。
　　“那种眼里只有美色的人渣，你也敢说他会放下女朋友来看我？别说的太离谱了啊！你以为单身的人对渣男的怨念有多大啊王八蛋！”
　　黑川羽见一把甩开对方的手。
　　“我再教你一句我家乡的方言！‘丢嘞老母！吔屎啦！扑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