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陈恒疯了

　　褶皱蜡黄墨迹不清的桑皮纸被朱慈炯放到了案几之上。而这个桑皮纸还是刚刚娄振从十二监的内库里好不容翻找出压箱底的货色。
　　“你的意思是说，本朝大明宝钞，已经无可救药了？”
　　“是的，自洪武八年由中书省印制大明宝钞便有许多弊病，至今就像殿下方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大明宝钞一样，市面上已经绝迹了。”
　　在与秀才王命岳的淡话中，朱慈炯这才知道原来自大明宝钞发行之初问题变层出不穷，虽说初期在皇权威摄的作用下。
　　相应面额的宝钞有相应够买力，但随着后期大量印制，导致大明宝钞迅速贬值，物价上升。
　　老百姓虽然愚笨，但又不是真的傻，谁会用真金白银换那些已经泛滥成灾的宝钞呢，到了明中期以后大明宝钞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以致于如今朱慈炯想找个大明宝钞，还得让娄振翻箱倒柜，这才找到一个不成样子的宝钞。
　　“看来，由于政府只知道印发大明宝钞敛财，却不懂得回收，致使百姓已经不相信了。”
　　“小爷，我听说户部主事蒋臣好像最近也在筹备重启宝钞之事。”
　　“噢，我便亲自去见见。”
　　“娄伴伴，你派人来搜集一些有关于此的资源，三秋陪着我即可。”
　　朱慈炯心中已有计较，不过还不成熟，便准备见这位心有灵犀的户部主事蒋臣一面，充实自己的想法。当下也不在犹豫，唤来了三秋去了宫，往午门而去。
　　北京内城，陈府。
　　虽说昨天便从顺天府大牢被保释出来，但一想到时有老鼠流窜，且石块垒砌，只留两个碗口大的幽闭空间。
　　空气中潮湿**味便又跑到了鼻子中，使陈恒的胃酸翻涌而出，即使是美味珍馐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也没了味口。
　　“朱慈炯，朱慈炯！”
　　这个二愣子又想起，在众人面前被迫给朱慈炯下跪的心酸往事，不禁怒火中烧，大叫了起来。
　　“少年，您就歇歇吧，别再让老爷生气了！”
　　原来自从这位爷惹了祸事，他爹陈演便也将其禁足在了府内。但二愣子陈恒他怎能受到这个气，说干就干趁着无人便偷偷从后窗翻了出去。
　　“若是三皇子被暗杀了，谁知道是我干的！”
　　在酒肆喝的晕头转向的陈恒怒气不仅未消，反而更加暴躁起来。念头一起，说干就干不愧是个二愣子，当下便往外城的宜北坊而去。陈恒脑回路果然与常人不一样，他也不想想若是三皇子真的遇刺了，那崇祯皇帝不得把事情前因后果查个底儿朝天呐。
　　那时就算他藏在土里，也会被翻出来，还以为自己真的独善其身。当然大家若是用正常人的脑回路去看他，那反倒不对了，毕竟人家的脑子只有八成，再加上酒气怒气冲上了大脑，他若此时还正常无比反而不正常了。
　　宜北坊在外城最西侧，治安极差常有小偷、拦街抢劫、拐卖妇女、偷盗小孩发生。白天各帮派势力还卖政府面子略有收敛，但每到了晚上可就属于黑帮势力之下了，当街打斗杀人那便是屡见不鲜的事了。
　　所以每当夕阳将落，平头老百姓便关闭门窗，躲避到屋内，以防止遭到迫害。但即使如此也不时有被追杀的混混逃入平民屋内，平民百姓也遭受波及，死伤不可避免。
　　“你们是杀手吗？”
　　“噢，这位小公子是在雇佣我们做卖买的。”
　　见巷口有四个壮汉在谈论小妮子白嫩，带劲什么的，陈恒也不在意径直便走过去寻问了。为首黑脸粗汉刘刀子，见来人身穿绸缎，知道其定是哪家大户公子，当下便摸着下巴有些玩味的看向陈恒。
　　“你就说能不能杀人，我有的是钱！”
　　“能，我们几个兄弟杀人灭口，有如探囊取物。”
　　“好跟我去内城，我给你们拿定金。”
　　“内城？危险太高，得加钱。”
　　“好，一言为定。”
　　四个地痞见这人来自内城，知道其身份不凡，当下便因巨额赏金，准备接下这个买卖。
　　午门户部的衙门处，户部主事蒋臣正在筹措日常俗事，却被人通知说是三皇子要见他。当下虽不明所以，但还是放下笔，整理了衣衫便去往了大厅。
　　“三殿下，你在这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只是想和蒋大人探讨有关宝纱一事。”
　　“噢，殿下请。”
　　户部主事蒋臣深知纸币的种种弊端，甚至存在准备金不足的严重缺陷，但为了改善财政赤字也只能好此。
　　“饮鸩止渴，我相信蒋大人，也应明白大明印发钱币，致使物料飞涨所带来的后果。”
　　“我不否认会出现这种的极端情况，不过万一发布新币后，获了大量准备金，政府回收宝钞的政策能实施，那大明经济不是算盘活了吗？”
　　“万一，蒋大人你也说万一，如果的大明还能经得起一次如此重的经济打击吗？”
　　“臣，该死！”
　　“大人何罪，快快起来，其实我有一条不成熟的建议……”
　　原来据朱慈炯了解，自明末便出现了一些类似如今银行的，钱庄和票号。也就是商家凭借自家信誉，得到储户本金，给储户一个票据，而自己则拿着这些钱做生意赚钱，到期后连本待利将钱归储户。
　　朱慈炯便想先以私人名义在北京开设票号，拿着从成国公府诈来的一千万作本金，由户部主事蒋臣做为管理。
　　虽说对外宣称是私人，实则却是公家经营，待人人皆信任票号时，在公布官家身份，借机在北京发布纸币，若效果良好，便在将票号与纸币流通全国。
　　“殿下真乃天人，我研究十数年的钱币改革之法，以不及您万一。”
　　“谬赞了，这样我先禀告父皇，而后实行，你听信即可。”
　　朱慈炯怎会告诉蒋臣，你那区区十数年的研究心得怎比得上，十几代人的改良。当下朱慈炯又告知蒋臣一些防伪的办法，如油墨、水印、生产用纸政府管控等。
　　蒋臣听得更是连连点头，惊叹不已，朱慈炯又说了些开票号的注意事项便与三秋出了户部。
　　“三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水银镜，对将士有什么用吗。”
　　“公子的意思是想带我去？”
　　“如今天色将晚，正是它发挥作用的时候，不然你总以为是给将士照镜子的还得了，我大明将士可不娘。”
　　两人说着便出了正阳门往永定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