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瓮中捉鳖

    明朝末年处于小冰河时代，天气寒冷六月飞雪亦属平常，这不随着北方寒流的南下，今晚的顺天府地界上就又下起了大雪。
    适逢大雪，守城诸班值将领都因经验主意，认为敌军定不敢出老营作战，便放松了警惕。
    再见此时朱慈炯却不知大雪应止兵戈的兵书道理，只是手捧着海棠样式的袖炉，身着裘衣，便如往常一样出了钟粹宫招呼了王大彪等人，巡视起了外城九门。
    当然这可不是因朱慈炯领了分掌京营的差事才如此勤奋的。而是因其怕死，对就是怕城破身死，所以才能日夜如上班打卡一般巡城。
    “殿下今夜，您怎么冒着风雪过来了！”
    “为何不见巡夜士卒！”
    “大雪之下，交战两方从不敢轻易言兵，这是惯例。”
    “你现在立刻召集永定门所有将士重新回到各位岗哨，巡夜也不能停，以防敌袭！”
    “殿下，你不知兵……”
    “李同知你失言了！”
    “臣，臣知罪，我这就传令下去。”
    “还有派人通知其他几门，加强防护，谨防敌袭。”
    城门楼内的李若琏，见三殿下前来赶忙出迎，但却因喝酒失言。在朱慈炯的训示下，这才大梦初醒急命斥候通传，令各处材官各归本位。
    当然朱慈炯如此行事，可不仅仅是为了耍威气，因为他自从那日，见到李自成老营布置颇有章法，且军威极盛，便知其非等闲之辈，不敢小觑。
    而今日众人皆也经验之论，断言定无战事松懈防守，李自成如此豪杰说不准便搞雪夜偷袭，杀明军个措手不及。
    有黑衣一行十数人趁着夜色摸到了广渠门墙根，在看为首一人头带白色圆帽，应是大顺军队无疑。只见他们几人一组配合得当，仅凭月色余辉，便在各处城砖上涂敷白矾。
    在将背筐中通红铬铁从草木灰里取出，贴住砖石，稍后再用雪水淋流。结实的城砖最终在白矾腐蚀与火烧水激两重夹击下碎裂。即使如此十数人也未停歇，而是用小锤将碎石移出，再塞入火药点爆方才撤退。
    由于雪大风急的原故，直到城墙被炸出一个大洞，广渠门的千总这才反应过来，急穿甲胄召集军队邸住缺口。可是大顺军怎么给他们机会，早已在雪地中埋伏已久的重骑兵集团向缺口急冲而去。到达城根再以飞钩挂于裂缝之处，反向拉拽将缺口拉大。
    紧接着两万步兵便在星星火把的照射下，向缺口杀去。而紧急之中广渠门千总仅仅召集百十来人，怎能抵挡不久兵败身死广渠门外城失守，大顺军向广渠门翁城而去。
    “先生料定今夜有雪果然不假！”
    “如此大才，孤得先生，真如汉之张良，明之刘伯温呀！”
    “皇上您谬赞了，天时好测，但如果没有您改进的“放迸”之法，又如何有今夜成果！”
    瞭望台上军师宋献策与李自成侃侃而谈，好像天下大事尽在掌握一般。而后李自成又急令刘宗敏在带兵5万支援党守素、袁宗第部，扩大成果以求今晚拿下北京外城。
    朱慈炯在永定门刚召集起军士，本想训话见广渠门火光四射，杀声震天，知有大事发生，其当下便自做主张。令关宁游击将军张国柱领本部兵马1500，从城墙甬道直接支援广渠门。
    “殿下，我们永定门还有士兵4500人，为何不去支援！”
    “李同知，你看城外！”
    “什么刘宗敏大营兵马尽出，应是朝广渠门而去，我们也赶紧过去支援吧，否则广渠门定不可守。”
    “兵行险招，我从不被动防御。李若琏，你现率剩余2500关宁铁骑，从城门掩杀出去。左冲右突，将刘宗敏部打散，让其无力支援，切记多利用骑兵机动性，不可久战。”
    “臣，誓死也不让其支援过去一兵一卒。”
    “若战事不利，我将紧闭城门，而你将成弃子，被乱军合杀，你可知道？”
    “臣久经战阵，这些还是明白的，但臣不悔！”
    “俺们也不后悔！愿为家国死战！”
    “来人上酒，我与众壮士共饮！”
    2500骑兵对战五万士卒，就算起先凭借机动性占据上风，也终会因力竭被围攻全灭。而朱慈炯赌的就是在骑兵被围之前便解决广渠门之危，从而再派军支援李若琏骑兵。
    但此计环环相扣，若有一环失败，那骑兵便成弃子，今朱慈炯见如李若琏等皆不惧死，当下感动，与众人共饮，以表敬重之意。
    待李若琏带兵出城之后，朱慈炯也没闲着，而是让王大彪在永定门选出200勇士。又带着护**入城之际在此门暂存的火药炮和看守人员100，也向广渠门而去。
    在见广渠门此时战争已近白热化，大顺士卒不断攀着云梯，向翁城城头爬去，好似蚁群觅食出击一
般。而城上的守城亦是冒着被流箭击中的风险，向下扔着滚石和恶臭的金汁。
    不时还有披甲执锐的大顺死士，猛冲到墙头上，将守军杀的四仰八叉。守军只有派出10倍的人，才能将其消灭，可谓是造成了不少烦扰。
    “你们100人，分成三梯队，成扇形依次射击，向前推进，重新占领广渠门外城墙。”
    “你们二人分别带领100兵勇左右支援，防止火枪队腹背受敌。”
    到达了广渠门外围，朱慈炯当场命令新组建的自生火铳小队，按照既往的训练队形从甬道向广渠门门楼挺进。再让两个百户各领兵马策应，防止被敌军冲破火枪队阵型。
    密集的火力网，向扫射广渠门而去，势不可当，大顺军虽然发现不妙派人阻挡。但**再怎么强壮又怎么抵挡住黑火药的冲击，很快便败下阵来，而广渠门外城也重新回到了朱慈炯。
    “兄弟们坚守待援，为国死者抚恤千两家中孤寡自有送老。若此战不死，升二级，赏百两！”
    十数倍的敌军好似野兽一般，向广渠门冲杀而来，朱慈炯只能与众人奋力抵抗血河成河，死伤无数。就在朱慈炯以为要为国捐躯之时，吴三桂、英国公张世泽等终于带兵赶来将敌军杀退。
    “臣来晚了，请殿下恕罪！”
    “不妨事，平西伯你立即和我，去解城外之围。”
    “可是殿下您现在应歇歇了，这些小事让我来即可。”
    “我要亲自去接，他们是英雄！”
    朱慈炯托着身心俱疲的身体，便马不停蹄的与吴三桂等人去解李若琏之围。
    赶往广渠门的遍野上，大顺的步军与李若琏所带的关宁铁骑混战在一块，鲜血染红了将士身上的明光铠，战争几度焦灼。
    但随着将令的传达，胜利的天平逐渐倾斜。原来被关宁铁骑冲散的大顺步军渐渐结成长枪阵向关宁铁骑合拢，正当李若琏部人困马乏眼看便要覆灭之时，只见朱慈炯在周围人保卫下，举着红色旗织飞马疾驰的朝这边杀来。
    “兄弟们，我来了！”
    “我就知道三殿下不会放弃我们，兄弟们给我杀出去！”
    “冲，冲，冲……”
    战后大火连绵不绝，武器头甲丢落遍野，尸体烧焦的恶臭味与血腥味，将感官刺激到了极点，但战场上的人却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