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赔本的买卖

    自行车拐进了街道所在的院子，直接停在了门口，曾宪麟提着面袋走了进去。
    “老王，出来接客了。”
    “你个混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咦？买自行车了？”
    “不是买的！我爸的一个战友送的。您知道，大院的孩子们基本上人手一辆，送咱一辆也不算什么。”曾宪麟这个理由都说烂了，所以张口就来。
    “也是！诶呦，您今天终于舍得拿口袋啦！不容易，真不容易！”老王看着曾宪麟手中的面口袋，夸张的说道。
    “拿什么口袋？看看这是什么？”曾宪麟把袋口打开，露出里面的两条鲤鱼和两条黄鳝。
    “卧艹，好东西啊！哪弄的？”老王两眼放光的问道。
    “素质，素质！您来一条鲤鱼，剩下的给闫主任。”
    “真给我一条？”
    “废话！要不要？”
    “不要是傻子。”
    老王转身取了一个编织袋，挑了一条肥的装起来。
    “闫主任呢？”
    “在办公室呢！你自己进去，我去给你准备粮食。”
    “嗯！”
    曾宪麟轻车熟路的来到闫主任办公室，直接推门而入。至于敲门什么的，不存在！你看哪个二愣子那么懂礼貌了？
    “谁？”
    “诶呦！我说闫主任，您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看把您吓得。”
    “滚蛋！我能做什么亏心事？一天到晚还不是那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弄的我是焦头烂额呀！”
    “谁家又出事了？”
    “老程家呗，就为了…………咦？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老王没在外面吗？你怎么跑我这来了？”
    “嘿嘿！求您办点事！”
    “少嬉皮笑脸，有事说事！”
    “我一个朋友邀我去乡下玩，这不是请您开一封介绍信嘛！”
    “哎！我以为什么事呢？去几天，我马上给你写。”
    “还不确定！您把空白介绍信给我就行了。我自己写，不麻烦您了。”
    曾宪麟‘穷图匕现’，他哪是来开介绍信的，分明是来要通行证的。
    “这可不行！政府有规章制度，那是犯纪律的。”闫主任当场拒绝。
    “呵呵！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迷上射箭了。前两天弄了把铁皮弓，还挺好使。您知道，我这个人一贯爱听个响儿。这不吗，昨天半夜把老秦家的玻璃给射碎了。唉！您知道，我这个人爱记仇，某些人利用我的事还没忘呢！”
    “你…你这是…我不和你这个混不吝一般见识。拿走，拿走，赶紧从我眼前消失，看着你就心烦。”
    “嘿嘿！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您多给几张。”
    “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哎呀！我还能干什么坏事不成？这不是下回再去，省了再来麻烦您了嘛！”
    “我真服了你了！要几张？”
    “不多，十张就行。”
    “十张还不多？你拿它擦屁股啊！”
    “我哪儿敢啊！这不是有备无患吗？对了，您别忘了盖章啊！日期不用写，我自己来。”
    “给你，就这一回，下不为例。”
    “放心，再不给你找麻烦。”
    “赶紧滚蛋！”
    “别呀！咱不能白拿您的介绍信啊！特意给您带了点好东西。”
    曾宪麟从背后把面袋子拿出来，这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你能有什么好东……咦？好东西啊，哪弄的？”闫主任话没说完就立刻被自己打脸了。
    “不偷不抢，剩下的您自己想！要不要吧！”
    “不要是傻子！还算你小子有点良心。赶紧把口袋给我扎好，别让黄鳝跑出来。”
    “嘿嘿！给您放这了，回见！”
    曾宪麟揣着十张空白介绍信，带着粮食和钱离开了街道办事处。
    这十张介绍信除了公章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他可以随便填，而且还不过期。这等于有了十张全国通行证，哪都可以去。
    离开街道，曾宪麟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大猪头，用袋子装起来。祭品里没有猪头像什么话。
    还有一条两斤左右的鲤鱼，不是他舍不得拿大的，而是这鱼得装盘，或者塞在猪头嘴里。大的反而用不了。
    空间里的桃子已经熟了一茬儿，不过曾宪麟拿出来后又放了回去。
    就算后世水果大棚普及的年代，这个时间段也不可能有桃子上市。拿出猪头已经够招摇的了，还是别作大死了。
    回到大杂院，常家的灵堂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常哥！祭品拿来了。”
    常有理看到猪头，眼睛差点没瞪出来。
    “小麟，这是哪来的？”
    “从一个朋友那。你知道，我这些日子经常去鸽子市晃悠，认识了几个有路子的朋友。这是他们帮着弄的。”
    “小麟，哥先谢谢你！钱的事等我爸回来再给你送去。”
    “别提钱！就当我给常奶奶送行了。”
    “这不行，这不行！”
    “常哥，你知道我的脾气。就这麽着吧！”
    曾宪麟没有再给常山推辞的机会，立刻出了灵堂。把棒子面送回屋，就又回常家帮忙了。
    当初二愣子的奶奶去世时，常家父子俩请假，再加上常家大娘一家三口忙前忙后，曾宪麟不能不还人情。
    下午一点，常家奶奶的遗体才被安放在灵堂。今天肯定是不能下葬了，只能等明天了。
    常家四世同堂，守夜的肯定少不了。曾宪麟就不去‘凑热闹’了。只是刚刚躺下的他，就被常山给叫起来了。
    “常大爷，常哥，这麽晚了，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
    常大爷开口道，“猪头的事常山给我说了，钱是一定要给的，这是规矩。不过大爷还是得谢谢你，大爷知道时下弄一个猪头有多不容易。”
    “常大爷，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谢就不用了，远亲不如近邻，都不是外人。”
    曾宪麟暗骂自己愚蠢。非亲非故的，买祭品哪轮的上他啊！这里边说道大了。
    “你先别着急推辞，大爷还有事求你。”
    “说什么求不求的，那就远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就是。”
    “嗯！是这样，老人家生前喜欢热闹。我们兄妹几个凑了点钱，希望能操办一下，摆上几桌，热热闹闹的把她老人家送走。”
    “应该的！”曾宪麟点点头，老人家四世同堂，孙子孙女都不乏成家立业的了，凑点钱办的热闹点也不是什么难事。
    “嗯！咱合计着要办就得办的体体面面，不能让外人笑话喽！可问题是有些东西不好买啊！听常山说你在鸽子市有些门路，这不，大爷就来求你了吗？”
    “还是那句话，别说什么求不求。您直接说需要多少东西，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也给您弄来。”
    帮忙归帮忙，买好儿归买好儿，这根本不冲突。一件事，你买好儿了反倒是人情。不买好儿，那就是理所应当，谁让你有那么大本事呢？
    “大爷就不说谢了！说多了就不值钱了。”
    常大爷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猪肉能弄到吗？”
    “您要多少？”
    “怎么也得三十斤吧！”
    “行！”
    常大爷没敢往多里说。三十斤肉对于时下来说绝对是大数儿了。如今曾宪麟的批发价都到了七块钱了，你说黑市里卖多少吧！
    “鱼最好能来十条八条的。”
    “行！”
    有鱼有肉，看来真的是要大办。
    “如果再有点蔬菜就更好了。”
    “我尽量吧！”
    曾宪麟暗暗翻起了白眼，你干脆把席面承包给我得了。大冬天弄新鲜蔬菜，你以为我家是种大棚的啊！亏你想的出来。算了，到时候弄几样容易储存的拿出来吧！这样也好找理由。
    常大爷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从兜里先把钱拿出来了。
    “这是六百块钱，其中一百是猪头的钱，别嫌少。剩下的五百是买东西的钱，如果不够，大爷再给你补。”
    “行！明天一早，我让人把东西送来。”
    曾宪麟送走常家父子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这注定是一笔赔本的买卖。